《江北女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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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北女匪- 第4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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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她!辰年看出顺平是有意夸大好叫她心软;想了一想后索性将计就计;陪着他做起戏来。

顺平一直暗中观察着辰年的神情;瞧她听着听着就皱起了眉头;忙又偷偷掐了自己大腿一把;红着眼圈说道:“小的早上来的时候;世子爷还有些犯迷糊呢;只催着小的过来和姑娘说不许贪凉;练完功从外面进来要歇上一会儿才可吃那些冰镇的东西。”

辰年的目光略有些呆愣;过了好一会儿才醒过神来;说道:“他不喝药;你捏着他鼻子硬灌下去就是了;反正他也糊涂着;事后他若问;你死不承认就是了。”

顺平暗道快拉倒吧;你要去灌自然是没事;可我要是敢这样做了;他事后定会扒了我的皮;连问都不带问一下的。他虽这样想着;脸上却是现出迟疑之色;说道:“要不小的回去试试?”

辰年似是忘了要见陆骁之事;只摆手催促顺平;“快去;快去。”

顺平得了她这话忙转身小跑着回了封君扬的院子。封君扬刚喝过汤药;正歪在榻上看薛盛英军送来的军报;听过顺平的禀报;顺手就将手中的玉把件向他身上砸了过去;轻声斥道:“满嘴的胡说八道!”

顺平忙双手接了那玉把件;嬉皮笑脸地说道:“小的谢世子爷赏。”

封君扬瞪他一眼;自己却又忍不住先弯了唇角;问他道:“她果真是这样说的?”

第一百零二章真假难辨

顺平嘿嘿笑着将那玉把件揣进怀中,答道:“世子爷不知道,小的一说世子爷失血过多昏迷不醒,谢姑娘眼神都呆愣了,再听说世子爷不肯吃药,便叫小的捏着您的鼻子往下灌,还嘱咐小的不用怕,事后您要问起,死不承认就是了。”

这样无赖的话还真是只有辰年才能讲的出来,封君扬唇角上扬的弧度不自觉地又大了些,过了一会儿,才又问顺平道:“她说要见陆骁?”

顺平点了点头,回道:“谢姑娘一开始是这样说的,后来听小的说了世子爷的伤势,就没再提这事,像是一时忘了。”

封君扬下意识地抬手摸了下肩头伤处,稍稍沉默了片刻,吩咐顺平道:“你去将陆骁请到我这里来,就说我有事与他商量。”

顺平忙就出去请陆骁。过不得一会儿,陆骁跟着顺平过来,进门见只封君扬一个,奇道:“我还当又是谢辰年唬我,不想真的是你,说吧,找我有什么事?”

封君扬坐在榻上微微欠了欠身,向陆骁歉意地笑笑,说道:“我腿上不方便,就不起来迎你了,随意坐吧。”

陆骁从不讲究这些,扯过把椅子在封君扬对面坐下了,闻到空气中隐隐带有血腥之气,便问道:“你受伤了?”

封君扬先挥手斥退了顺平,这才淡淡说道:“不碍事,只是些皮肉伤。”

陆骁记起前天夜里府中是稍稍乱了一阵,他听见动静还出来瞧了瞧,听顺平说没事便就回去了。眼下见封君扬竟受了伤,他有些诧异地问封君扬道:“是前天夜里的刺客伤的?可当时顺平说没事啊,怎会还伤到了你?谢辰年呢?她没事吧?”

封君扬微笑着摇了摇头,“辰年无事。”

陆骁这才轻轻地“哦”了一声,放下心来。

封君扬看陆骁两眼,迟疑了一下,才又缓缓说道:“其实,我这伤是辰年刺伤的。”

陆骁闻言愣了一愣,抬眼看向封君扬,愕然问道:“你们两个怎地打起来了?”

封君扬轻轻叹了口气,将辰年遭人设计误信他要另娶别人的事情虚虚实实地与陆骁说了说,掩下了他确要娶芸生的实情不提,只说辰年误会他又不肯听他解释,又说道:“陆兄,我不怕你笑话,我真是不知该拿辰年如何是好,她的脾气上来又狠又倔,连话都不肯听我说一句,捅了我两刀就要跑。我实在无法,只好叫人将她暂时拘在了院子里。”

陆骁听完一副头大模样,忙推脱道:“你与我说这些可没用,我对谢辰年也怵头得紧,再说就是我去劝她,她也听不进去。”

“我不是要陆兄去劝她,我只是??”封君扬轻轻抿了抿唇,有些苦恼地说道,“怕她会为着与我赌气而要陆兄带她走,她是小孩子脾气,又在气头上,没有什么事是她做不出来的。若是她义父在这里,我还可以请他出面约束一下辰年,可眼下又寻不到穆先生。辰年若是非要走,我虽可强行拦下她,可毕竟算不得名正言顺。唉,我实在是不知该如何是好了。”

陆骁瞧封君扬这般模样,面上忍不住露出些同情之色,想了想说道:“眼下你也只能先把她看好了,等过些日子她气消了,你再慢慢哄她吧。”

封君扬皱眉叹息一声,道:“也只能如此了。”他停了一停,又抬眼看陆骁,问道:“陆兄可要过去瞧一瞧辰年,她刚才还闹着要见你。”

陆骁连忙摆手道:“算了,不去了,没准就是你猜得那样,叫我同她一起离开青州。”

不想封君扬却是坚持,慢慢从榻上起身,说道:“去吧,我送陆兄过去。”

陆骁拗不过他,只得跟着他一同去了辰年的小院子,果见院外的守卫比之前要森严许多。封君扬在院外停下步子,与陆骁说到:“辰年还在气头上,我就不进去见她了,就叫顺平送陆兄进去吧。”

陆骁点点头,随着顺平一同进了辰年的院子。

辰年之前说要见陆骁只是试探,不想顺平竟然真的将陆骁带来,她有些惊讶地看了顺平一眼,瞧他仍是一副低眉顺目的模样,也瞧不出什么端倪,她想了一想,便冷着脸说道:“顺平,你先出去,我有话要与陆骁说。”

顺平恭敬地应了一声,竟真的退出了屋外。辰年大奇,忙小心地将陆骁拉到一边,低声问道:“怎么回事?他们怎么会这样容易地就放你进来见我?”

陆骁反问道:“他们为什么不放我进来见你?”

辰年不由拧了拧眉头,斜了一眼陆骁,又问道:“是你主动要来寻我,还是他们把你找来的?”

陆骁奇道:“不是你要找我吗?”

他微微扬着眉梢,确是一脸愕然的模样,全然不似在开玩笑。辰年默默打量了他一会儿,问道:“你可看出我院外的守卫严了许多?可知道这是为何?”

陆骁本就是故意与辰年装糊涂,闻言便答道:“是多了不少,不是因为前天夜里遭了刺客吗?”

他这般反应,辰年一时也有些糊涂了,摸不透他到底是真傻还是在装傻,又或是有什么难言之隐只得如此,她咬着唇瓣沉默片刻,终于下了狠心,咬牙低声说道:“陆骁,我不怕告诉你,你听着,我和封君扬闹掰了,外面这许多暗卫不是防刺客,而是防我逃走。我要找你,也是打算同你说此事,你既然是义父找来保护我的,就得想法助我逃走。”

她一说完,陆骁那里就不觉皱了眉头,问辰年道:“你又与封君扬吵嘴了?”

“不是吵嘴,是闹掰了。”辰年停了一停,压下心中的羞臊,又解释道:“封君扬骗了我,他要娶别人。”

陆骁眉头皱得更紧,却是说道:“他已和我说了,是有人故意离间你们。谢辰年,我真搞不懂你,你都能为了他豁出命去,为何还不肯信任他呢?”

辰年一下子僵住,顿时明白过来陆骁今天为何会是这般反应,想来是封君扬已提前见过了他,更把此事颠倒黑白地与他说了。见陆骁这般反应,辰年心中既是委屈又是气愤,她眼睛眨也不眨地盯着陆骁,缓缓问他道:“陆骁,我只问你,你是信我还是信封君扬?”

这个问题显然是叫陆骁十分为难,他吭哧了半天,这才答道:“我自是信你。”

辰年听出他的言不由衷,忍不住嘿嘿冷笑了两声,说道:“陆骁,我还不稀罕你这点子信任,你回去告诉封君扬,就是没你陆骁的帮忙,我谢辰年也能逃得出去!你走,你走!”她说着竟就真的起身往外赶陆骁。

陆骁听完不觉也沉了脸,气恼道:“谢辰年,你这是做什么?”

说话间辰年已是将他推到了门外,怒气冲冲地向着赶过来的顺平叫道:“顺平,带这个人走,回去和你主子复命去吧!”

陆骁那里冷哼一声,真地就赌气转身走了,出了院门见封君扬还等在那里,不由气道:“这样的丫头也就是你拿她当块宝,若是我说全是你惯得!自己的情郎不相信,却去信那些乱七八糟的,还拔刀伤你,你不生气便算了,还这样哄着她。哼,这要在我们漠北,早该绑起来用鞭子狠抽她一顿!”

封君扬听得个哭笑不得,只得劝道:“陆兄息怒,辰年年纪还小,莫要和她一般计较。”

陆骁闻言很是怒其不争地横了封君扬一眼,叫道:“算了,算来,我不管你们两个之间的事情,反正他义父只叫我保护她性命,又没叫我给她挑夫婿!”

说完,陆骁便大步走了。

封君扬瞧着他怒气冲冲的背影,不觉失笑。

顺平此时也从园子里出来,上前小声与他禀报道:“谢姑娘瞧样子是被陆骁气得紧了,小的也跟着挨了几句骂,她像是瞧出是世子爷和陆骁说了什么,只叫小的来给您复命,然后又关了屋门谁也不许进。”

封君扬轻轻颌首,“我知晓了。”

顺平迟疑了一下,又问道:“世子爷可要进去瞧一瞧谢姑娘?”

封君扬却是微微笑了笑,摇头道:“不了,她正在气头上,我进去了只能惹她更怒,还是先等她消一消气好了。”

这话说得简单,可辰年这里哪里就真的能消下气去了。她越想越觉得陆骁是根不通气的棒槌,亏她还担心自己若是独自逃了,封君扬会迁怒到陆骁身上,眼下看来,她还真不用操这份心!

辰年初时只觉生气,过后又觉得后悔,她之前为了消弱封君扬的戒心,故意装出十分担心他的模样给顺平看,今天一通火发下来,之前的戏竟都是白做了。这般恼恨着,直到深夜辰年也无法入睡,眼看着时辰过了四更,她正想着偷偷去瞧门外那侍女可有松懈,人刚走近门边,却忽地见一把薄薄的刀片从门缝中探了进来。

辰年暗吃一惊,忙悄无声息地往旁侧让了两步,闪身避在了门后。就见那刀片顺着门缝往下滑来,轻轻地落在门栓上,三两下就将其拨开了。屋门被人缓缓推开,一个高大的人影从外面闪身进来,又回手寂静无声地掩上了屋门。

第103章出逃之策

许是一时无法适应屋内的黑暗,那人在门边站了站,这才悄声地往屋内走去,就这么会儿的功夫,辰年却已是认出了来人是谁,忙在后跟了上去,低声叫道:“陆骁,”

来人身影一顿,回身看过来,辰年刚要开口发问,陆骁却先把食指抵在了唇上,向着她微微地摇了摇头示意不要出声,然后又拉着她往屋内走了几步,直到了床边这才压低声音说道:“我在你屋顶上趴了半夜,好容易等到外面那侍女打盹,这才能下来,我们说话小心些,莫要惊醒了她,”

辰年闻言又惊又喜,忙问道:“你怎地又来了,你肯信我的话了,”

“我不信你,难道还要去信别人,”陆骁语气里露出些许不屑,又问道:“谢辰年,你是不是也只当我是个又愣又傻的北蛮子,”

辰年此刻哪里敢说实话,闻言忙道:“没有,我没有。”

陆骁却是低低地嗤笑了一声,说道:“我和你说谢辰年,我之前不在你身边跟着,一是看这院子守卫很严,又有乔老与郑纶那样的高手在,你的安全不成问题,二是你那情郎心眼实在是小,我若是真每日都守着你,他还不知道又要怎样。”

他说得句句都对,辰年实在无话反驳。

陆骁又说道:“前一天夜里你喊抓刺客,我出来没找到你,只看到了顺平,他说是虚惊一场,我便觉得有些不对,后来留意瞧着是乔老把你送了回来,你那情郎说——”

“封君扬,”辰年忽地打断他的话,正色纠正道:“他不是我的情郎了,他是云西王世子,叫封君扬,”

陆骁看她两眼,就真的改了口,继续说道:“封君扬说是你受人挑拨,误会了他,怕你任性逃走这才叫人看住了,我瞧他说话不尽不实,”

辰年听到这里实在奇怪,不由问道:“你怎地瞧出来的?”

陆骁答道:“就你这点功夫,若只是为了看住你,实在犯不着叫乔老与郑纶两个轮流在外守着,他们两个在这,防的可不是你,怕是我。”

辰年万万想不到陆骁会有这样缜密的心思,意外之余又不觉沮丧,她一直自认聪明,更是瞧着陆骁二楞,却不想自己才是那个最傻的最愣的,别人糊涂不过是装糊涂,只有她这里是真糊涂着还要自作聪明。

陆骁见她半晌不语,不知她在想些什么,便又问道:“你和封君扬到底是怎么回事,”

辰年唇边泛起自嘲的轻笑,索性也不再瞒着陆骁,将实情与他全盘托出,“他早就有了未婚妻,就是那位贺家的表小姐,他对我都是哄骗,从未想过要娶我,只是要我留在他身边做个——”辰年咬了咬牙,还是无法将那“玩物”一词说出来。

“所以你就捅了他两刀。”陆骁问道,

辰年看向他,反问:“怎么,不该吗?”

陆骁皱了皱眉头,却是说道:“他既对不住你,你为何不直接砍了他。”

辰年一愣,封君扬那样哄骗她,她恨极了他,可即便她那时恨成那样,她却也没想过要杀了封君扬,她低下头来,沉默片刻轻声说道:“我下不了手。”

陆骁倒未纠缠这个问题,只有沉声问道:“那你打算如何?”

辰年硬下心来,咬牙答道:“他哄骗我一场,我捅他两刀,也算是互不相欠了,从此以后,他去做他的世子,娶他的名门闺秀,我自去走我的江湖,嫁我的汉子。”

陆骁虽觉得辰年不如他们鲜氏女子那般敢爱敢恨,却也承认她已是他所见的夏人女子中少见的干脆爽利,便道:“好,那就走,我瞧着你再在这里待下去,也要快不是那个可以与我并肩杀敌,笑谈生死的谢辰年了。”

辰年点头,沉吟片刻后又问陆骁道:“你刚才进来的可还顺利,如果再带上我,可能一起逃出这熙园。”

陆骁摇头道:“不能,我自己进来都是万般困难,带不出你去。”

辰年心中不觉有些失望,随即却又振作了精神,思量了一下,低声说道:“没事,我们两个分开走,你先走,你留在这里会被人监视,还不如先出去由明转暗,反而更好帮我。”

陆骁也是这般认为,闻言点了点头,说道:“那我就先走,你先老实地待几天,待他们防备松一些的时候,我就回来救你出去。”

“不用,我自己逃走反而更为便利。”辰年想了想,又说道:“你突然要走,总得有个借口,这借口可要好好的想一想,莫要引起封君扬的疑心。”

陆骁却是说道:“我自有借口离开,只是你得想好出了这青州要去哪里,我也好多做准备。”

他这话说得辰年一愣,心中忽地悲凉莫名,就算是她能逃出这熙园,顺利出了青州,可出了青州又能去哪里,清风寨已经破败,叶小七他们下落不明,义父那里更是不知身在何处,她还能去哪里,她沉默了好一阵,这才又问陆骁道:“我义父到底在哪里,你现在也不能与我说吗?”

陆骁答道:“不能,他的去处我不能告诉你。”

辰年不觉苦笑,“你这人嘴还是真严实。”

瞧她这般,陆骁心中也有些许不忍,想要出言安慰她两句,可却又不知道能说些什么,辰年瞧出他心思,摆了摆手,“算了,先不说这个了,还是等咱们先逃出了这青州再说吧,”她抬眼看陆骁,又问道:“你有什么借口能叫你离开而又不叫封君扬起疑,”

这个事情看似简单,却是极难办,封君扬知晓陆骁是为了保护她而来,眼下她还府中,陆骁若是轻易就走了,他必然要起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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