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北女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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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北女匪- 第10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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傻大却是挠头;很是不好意思地说道:“我还以为大当家是故意这样走。”

辰年哭笑不得;只得沿着原路往回走。这样來回一耽误;她与傻大回到城守府时便就过了饭点;好在温大牙给他们两个留得有饭;他往辰年对面的凳子上一蹲;一面瞧着辰南吃饭;一面念叨道:“大当家;我还是觉得去江南抢粮一事不妥;你想咱们若是扮作流民过去抢粮;那岂不是要坏了流民的名声;毕竟日后还是要往人家那地盘上去过日子的??”

辰年默默地往嘴里扒着饭;直待那碗干饭吃尽了;这才抬眼去看温大牙;淡淡说:“我们身边有封君扬的眼线;要去江南抢粮的事情已经泄露了。”

“**老话讲得好;强龙还不压地头蛇呢;”温大牙犹自念叨自己的话;慢了半拍;这才把辰年的话听入耳中;顿是一惊;道:“又出了内奸。”

“不错。”辰年缓缓点头;问他道:“你觉得这回会是哪个。”

温大牙第一个念头就是赶紧洗脱自己;当下想也不想地说道:“反正不是我。”转头间瞧见傻大正端着饭碗傻乎乎地看他;忙又补充道:“也不会是傻大;他洠д飧鲂难郏晃夷芴嫠虬钡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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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大牙这才放下心來;重新在凳子上蹲好;念道:“表面上瞅着一个个都忠心耿耿的;暗地里却做能如此不地道的事來。这可真应了那句老话了;知人知面不知心呀。”

辰年不耐听他磨叨;用筷子敲敲碗边;打断他的话;问道:“说要紧话;你瞧着谁最可疑。”

温大牙思量道:“不该是静前辈那里;”

辰年点头;“我师父做不來这事。”

温大牙想了想;又道:“也不该是道长那里;他一向看那王爷不对眼。”

“封君扬拿捏不住道长;不会是他。”

“难道又是崔习;”温大牙奇道;可随即自己就否定了这个猜测;“不能是他;他整日都被关在院子里;也不知晓咱们的事啊。”

温大牙一向是谁也不得罪的老好人;他宁肯将众人一个个地排除;也不具体指出谁的嫌疑最大;辰年对他也算了解;自己琢磨了一会儿;忽地问他道:“你觉得鲁嵘峰与朱振两个谁的嫌疑更大。”

温大牙眼珠子转了转;却道:“这两人面上瞧着可都不像。”

辰年不觉笑了笑;鲁嵘锋与朱振两个却是最有可能成为封君扬眼线的人。鲁嵘锋是曾随着朝阳子往云西去过;免不得了与封君扬有过接触。而朱振那里;她记得在虎口岭时;他曾和那个樊景云走得很近;樊景云可是封君扬心腹中的心腹。

她瞧出温大牙耍滑头;便也未深究;想了想;道:“你提起崔习來;倒叫我一事;咱们总这么关着他也不是办法;不如给他安排给去处。”

温大牙一听这个倒是极高兴;问辰年道:“把他安排到哪里去。”

辰年不肯直接答他;推开饭碗;从桌边站起身來;道:“我先得去看看他;去处我虽然给他想好;可要不要去;却要看他了。”

此时已过晌午;她叫傻大回房去歇着;独自一人往城守府后院走。崔习所住的小院靠近后花园一角;地方虽不大;却是绿树成荫;幽雅清净;那院门大敞着;一眼就能望见院内的情形;林荫下的石桌旁;崔习正在低头读书。

那门口处立着了两个看守;瞧见辰年过來;忙都行礼道:“大当家。”

这声音也惊动了院内的崔习;他抬头向着院外看过來;稍稍一怔;这才放下了手中的书卷;缓缓站起身來。辰年屏退了那两个看守;不紧不慢地走到石凳旁坐下;拾起崔习刚才丢下的书卷;翻了翻见是本游记;笑道:“你在这里倒是清闲自得;茂儿呢;怎么不见她。”

崔习在辰年对面坐下;轻声答道:“她在屋里;刚睡下了。”

辰年点点头;停了片刻;忽地问道:“若说我身边有封君扬的奸细;你觉得谁最有可能是。”

崔习稍觉意外;想了一想;还是答道:“鲁嵘锋;或是朱振。”

辰年不觉失笑;道:“倒是和我想到一处去了。”

崔习话本就不多;闻言也不说话;只默默坐在那里。

辰年瞧他这般;忍不住问他道:“崔习;我对你们兄妹也算有过救命之恩;你却是恩将仇报;将我的行踪卖给贺泽;你见了我也洠裁椿耙怠!

崔习抬眼看她;说道:“事情都已经做下了;便是再愧疚后悔;还有用吗。”

辰年一噎;半晌说不出话來;将他那话咂摸了一番;叹道:“你这话还是真对;事后再愧疚自责的;都不过是想着做戏给别人看罢了。”

两人又都沉默下來;辰年坐了一会儿;忍不住低声说道:“可我以前是真信任你。”

崔习神色依旧是淡淡的;眼帘却是垂了下來;道:“那日后就长点教训;别逮着谁都信;人心隔着肚皮;不好分清是黑是白。”

辰年道:“我也懂;只是觉得这样防來防去;算计着过日子;累。”

秋日午后的阳光虽然浓烈;可树荫下却只觉清凉;微风将石桌上的书卷吹的哗啦啦作响。崔习的视线在上面停留了片刻;这才淡淡说道:“你不该留下我的性命;当时一回寨子;就该杀了我以儆效尤;你是心有不忍;却会有人觉得你是心软好欺;身为上位者;要恩威并重才是。”

辰年自嘲道:“我从未想着要什么上位者;所求的;不过是个心安罢了。”

崔习知她來此必有用意;可瞧着她总不肯提及;心中多少有些诧异;他便是再心机深沉;毕竟还是年少;扫她一眼;忍不住问道:“來找我何事。”

辰年不答;反倒是问他道:“你所求的是什么;是养大茂儿;还是想为父报仇;亦或是为了一展抱负。”

崔习不想她会突然问自己这个;一时之间竟有些迷茫。自从遭逢家破人亡之变;他所求的几经变迁;从一开始的苦苦求生;到后來的为父报仇;争霸天下;再到如今;便是他自己都说不清到底想要求些什么了。

辰年看了看他;又道:“你若一时想不清;我给你两日时间;想好了再告诉我。”

她起身离开;人还未走到院门;崔习便唤住了她;“我要一展抱负。”他坐在那里;双手扶在膝上;腰背挺得笔直;微微抬着下颌看她;那五官上虽还带着少年人的稚嫩;神色却是坚毅执着;重又一字一句地说道:“我想要一展抱负。”

辰年回身看他片刻;道:“好;那我送你去封君扬那里;至于他肯不肯留你性命;会不会用你;我并不知晓;你敢不敢。”

“有何不敢;”崔习回望着她;沉声道:“最坏;不过一死。”

辰年微笑;道:“你能这样想;自是最好。”

翌日一早;辰年果然就将崔习送到了封君扬住处;封君扬万万想不到他会把崔习给自己送來;愣愣地看她半晌;这才出言问她道:“谢寨主;你这是想叫我养虎为患吗。”

六章知彼知己

辰年说道:“他极有才;曾在短短数月;就给我训了几千寨兵出來;你若使用得当;许得就能成为助你夺天下的一员大将。”

封君扬神色冷淡;道:“我手下有才的多了去了;不缺他一个。你若觉得他有才;你自己带回去用;我这里不要。把一个和自己有杀父之仇的人放在身边;我嫌自己夜里睡得安稳;是么?”

“他说他只求一展抱负;不会再报父仇。”辰年说道;“更何况杨成之死归根到底是因他自己的野心;崔习已是想通了。”

封君扬轻声嗤笑;反问她道:“他说的话可能信?你吃亏上当一次不够;还要叫我跟着你一同上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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封君扬哪里能看得她这般模样;生怕她再将那唇瓣咬破了;强忍着才洠С錾人恍硪谴桨辏凰抗獯铀桨晟鲜栈兀焕渖溃骸澳闳羰窍肷彼床蝗蹋荒蔷徒桓遥晃姨婺闵绷吮闶恰!

他是故意说话气她;不想她却是点头道:“好啊。”

封君扬默默看她两眼;招呼顺平进來;道:“去把那崔习带下去杀了吧。”

“先等一等!”

封君扬淡淡一笑;问她道:“怎么了?”

辰年答道:“你既然知道我心软;就别当着我的面杀他;你先等一等;等我走了再说。”

“也好;”封君扬一本正经地点头;又问她道:“你什么时候走;我也好叫顺平早作准备。”

辰年并不与他斗气;心思转了转;问封君扬道:“你觉得自己掌控不了崔习;所以不敢用他;我说得可对。”

封君扬知她仍不肯死心;斜撩了她一眼;道:“谢寨主;你不用拿话激我;你知晓我脸皮一向厚实。”

瞧他这般油盐不进;辰年叹一口气;无奈道:“不若这样;你先见他一面;可好;你觉得他能用;就留下;若是觉得不能用;我把他带走就是。”

封君扬不觉微微皱眉;问道:“我有些不懂;你为何对崔习这般上心。”

辰年默了片刻;低声答道:“我第一次见到他时;他带着茂儿刚从薛盛显的追杀中死里逃生;为求活路落草在牛头山;那时茂儿不足一岁;崔习不敢放手;便是下山打劫都要背着她。瞧着他们兄妹;我总是忍不住想到自己身上;想义父当年带着我是否也是这般艰难;所以;我不想他们兄妹死去。”

封君扬半晌无言;过了好一会儿;才叹道:“好吧;我见一见崔习就是了。”

辰年闻言大喜过望;立刻亲自出门去寻崔习过來。待两人走到无人处时;这才低声嘱咐他道:“我估摸着;他杀是不会杀你了;至于他肯不肯用你;却要看你自己的能耐了。”

崔习颇为诧异地看了辰年一眼;忍不住小声问道:“你怎地劝得他肯见我这一面?”

辰年咧嘴笑笑;道:“一言难尽;软磨硬泡;能使的手段都使上了;着实费了我不少力气。”

说话间;两人到了封君扬屋外;辰年只叫崔习一人进屋去见封君扬;自己却等在院中;约莫过了一炷香的功夫;也不知崔习与封君扬都说了些什么;顺平便将崔习带了出來;走到辰年身前;说道:“谢姑娘;王爷请您进去。”

辰年指着崔习问道:“他呢?”

顺平脸上堆笑;道:“王爷命小的先把崔公子带下去;说叫他先熟悉一下情况;过两日再给他安排事情做。”

“行;”辰年笑着点头;脚步轻快地走进屋子;十分得意地与封君扬笑道:“我就说他是个人才;洠荡戆桑俊

封君扬淡淡看她一眼;却是问道:“他那妹子呢?”

“我本是打算把茂儿一同给你带來的;”辰年答道;“不想早上出门的时候被我师父瞧见;她见那孩子根骨极佳;便就给留下了;说要收个可意的关门弟子。”

封君扬闻言轻勾唇角;似笑非笑地看她;讥诮道:“谢寨主;你想我用那崔习;却不肯将他的妹子交到我的手上;你这是做的何种打算?”

辰年迎着他的目光;恳切说道:“真是我师父瞧上了茂儿那孩子;我并未骗你;你也知我师父的脾气;行事向來随性;毫无顾忌。”

封君扬微微眯眼;打量辰年;似是在辨别她话的真假。

辰年瞧他这般;不觉自嘲一笑;:“你不信也是正常;换做我是你;这般凑巧的事情;怕是也不会信;”她低头;稍一沉默;又抬头看封君扬;道:“这样;你容我一段日子;茂儿我早晚会交到你的手上。”

封君扬挑眉;问她:“你师父肯放人?”

辰年用力一抿唇瓣;道:“我去想法子;总之叫你能放心用崔习就是;”她起身要走;欲转身时却又停了下來;低声道:“封君扬;不管你信与不信;我从未想过要害你;也洠牍谀闵肀甙膊逖巯摺!

不管他如何辜负她;她确是从未做过对不起他的事情;封君扬听得心中愧疚;涩声道:“我信。”

辰年强自扯了扯嘴角;算是笑过;忙就转身出了门。

城守府里;温大牙等得已有些着急;瞧见辰年终于进门;连忙迎了过去;一面打发傻大去门外守着;一面问辰年道:“怎样?”

辰年给自己倒了杯温茶;一饮而尽;这才答道:“把人留下了;还向我讨要茂儿;看样子是有意用崔习。”

温大牙嘿嘿干笑两声;道:“还是大当家有算计;竟叫静前辈提前收了茂儿做关门弟子;这早上可是有不少人都亲眼瞧见了;便是那内奸也会觉着这事只是凑巧;由不得那王爷不信。”

辰年却是摇头;道:“他不会信的;他哪里能这么好糊弄了;待拖上他一段日子;我就把茂儿给他送过去。”

温大牙有些惊讶;奇道:“还要把茂儿送过去;那咱们还费这周折做什么?”

辰年笑了笑;道:“你不知那人;他善谋多疑;我若是轻易就把茂儿给他;他定还会往别处想。不若我先把茂儿扣下;也好把他的注意力引走;只猜我是不是想着利用崔习做什么。”

温大牙听得云里雾罩;“大当家;你把我都说糊涂了。”

“糊涂就糊涂吧;”辰年笑道;停了一停;又问他道:“先不说崔习了;说一说你有个什么打算?咱们既出了那太行山;再想要回去怕就难了;你可有个什么想法;也要与崔习一般建功立业。”

温大牙笑得有些不好意思;道:“瞧大当家说的;还建功立业;我温大牙有几斤几两重;你还不知道;我哪有那心思啊。”

辰年正色道:“那也得有个打算才是;温大哥;我不瞒你;咱们聚义寨眼下看着虽颇有声势;可根本无法与那些军镇相抗衡。落到最后;咱们这些人不过就两条路走;一是投个靠谱的主公;求一个出人头地;封妻荫子;二就是遁入武林;去做个逍遥散人。”

温大牙不觉有些愣怔;道:“我从洠牍饷炊啵灰恍闹幌敫糯蟮奔遥槐继趸盥贰!

辰年道:“活路也分许多种;总要选一条才行;趁着我现在还能帮你们;有什么想法都一股脑说出來;我也好尽早安排。”

温大牙呆了片刻;却是问辰年道:“寨子里其他的人呢?他们选哪条道?”

“你莫要去管别人;只考虑你与傻大两个;当初咱们牛头山那十几个人;死的死;走得走;剩下的也洠Ъ父隽耍荒忝歉盼乙怀。晃易芤忝前才藕萌ゴΑ!

温大牙听出些话音來;惊愕地看向辰年;问她道:“大当家;你要走?!”

“不错;待这些流民过江有了着落;我就会离开;”辰年眼圈不觉有些发红;道:“温大哥;你多少也知晓些我与那封君扬的恩怨纠葛;我惹不起他;只能躲得远远的。”

“你去寻陆骁?”温大牙忍不住问道。

辰年摇头;答道:“我谁也不去寻;我只想一个人去个洠巳鲜兜牡胤剑淮油坊钇稹D惴判模晃伊僮咔盎岚涯忝嵌及才藕茫徊唤心忝鞘芪伊邸!

温大牙习惯性地蹲上了凳子;抱头想了半晌;这才似是下了个狠心;道:“我不想什么出人头地;当初也是实在活不下去;这才带着十几个兄弟落草;要是能;我想着寻个好地方;置办些田地;娶房媳妇过太平日子。”

辰年咬唇思量片刻;道:“好;我尽力安排;只是此事你千万莫要再和第二个人说;便是傻大也不成。”

温大牙点头应下;辰年这才放下心來;只全心谋划如何在封君扬眼皮子底下将温大牙与傻大两人送走;只要能走脱了他们两个;剩下的朝阳子与静宇轩那里;倒是好说许多。

说來也奇怪;此后一连几日;封君扬都洠в性俳枋卵八ィ恢钡秸庖蝗眨惶焐家押谕噶耍晃麓笱廊瓷裆衩孛氐匮傲斯齺恚坏蜕档溃骸澳侨藖砹恕!

辰年微微一怔;这才明白过來他说的是封君扬;不觉也有些意外;“他怎地來了;在哪里?”

第七章大战在即

温大牙道:“他走的是角门,身边就带了三两个人。我看他是有意避人耳目,就没敢往正院让,叫傻大先把他领崔习原先那院子去了。”

封君扬虽在这宜平城里待了半月有余,可除却她与郑纶成亲那日来过城守府外,此后就再没来过。他今夜里突然前来,倒是叫辰年十分意外。她想了想,问温大牙道:“可瞧着有什么奇怪的地方?”

温大牙摇头,“黑灯瞎火的,又怕惊动了旁人,哪里敢细看,没瞧着有什么不对的地方。看着和上次去咱们寨子时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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