席青的突然出现让熙正一个愣怔,只见她左右环顾,一会儿掀起暖幔,一会儿把宫女推dao一边,像是在找什么东西。
熙正好奇的问道:“你在找什么?”
席青是好奇熙正为何事忙慌着进来,才跟了进来,现在又见熙正这么问她,反问道:“你进来干什么?”
“抓……抓贼啊!”
“哦————”席青长长的哦了一声道:“抓贼啊,还以为有什么好玩的东西呢?”说着就要往外走去,刚走了两步,想起熙正是一个“爱偷看女子的假侍卫”,侧目怒视道:“抓贼?什么贼?我怎么没看见?你不会……不会毛病又犯了,想偷看人家换衣服吧!”说着上下打量着熙正,绕着他转了一圈,用教育的口吻道:“你说你一个大顺堂堂太子,怎么……怎么会有这种臭毛病,哎呀!真是可怜了姐姐,怎么会嫁给你这种……你这种‘色狼’呢?”说完转身就往外走去。
席青的话不免要引来婉公主和几个宫女的嬉笑。熙正听席青如此一说,便知道自己在她的心里已经被印象成了一个“色狼”,这个时候他当然要为自己狡辩,上前一步拉住席青,示意让她止步,听他解释。
熙正刚一碰到她,她就像是受了惊的兔子,猛然的用手打开他的手,上蹿下跳起来,四肢也跟着乱扑腾,嘴里连连道:“干什么干什么干什么?你想干什么?”
熙正被打的手有些泛着酸麻感,见她这么夸张的举动,问道:“应该先问你干什么吧!用得着这么夸张吗?”
席青拿出一本正经的模样道:“我可告诉你,我可是皇上特封的……公主……可是你的姑姑……你的皇姑母,你竟然敢对你的皇姑母动手动脚?小心……小心‘大胆’,让皇上‘撕烂你的嘴’!”她不知道皇宫之中主子吆喝奴才们用的词语“大胆”和“撕烂你的嘴”都是随口吆喝出来的,具体真要动刑的时候,“大胆”肯定不是什么实际的酷刑,而“撕烂你的嘴”也未必就会用上的刑罚,在她眼里,好像这些都是曾经萧贵妃用在自己身上的酷刑一般残酷,于是也拿出来吆喝熙正。
熙正一时之间也忘了跟席青计较,听她这一番话忍俊不禁,婉公主也被逗乐了,道:“恒珠皇姑请受婉儿一拜!”她故意称呼席青为“皇姑”正是因为熙正就在跟前,知道他心中在意席青这个头衔,想要逗逗他。
果然熙正中了招,轻轻推一推她低声道:“你叫她什么呢?”
婉公主并不理睬他,看着席青温言道:“恒珠皇姑可能还不知道,宫中对未出阁的长公主都称呼‘皇姑’,只有已经出阁的长公主才称呼‘皇姑母’的!”
席青看一眼婉公主觉得有些眼熟,一时之间又想不起来在哪儿见过,但见她一脸和善,不像有什么恶意:“都一样啦,反正我是他姑姑就对了!我们……是不是在哪儿见过?”
“恒珠皇姑好眼力,六月初八玲珑亭公主庆生宴!”
“哦————”这么一提醒便想起来了:“是婉公主啊!”
当婉公主回头时,熙正早已经不见了踪影。席青和婉公主又说了一会儿闲话,才拉着手一起出了浣衣阁。
两人刚走了出来,便听见太后道:“娇儿啊!可急坏哀家了!哀家听皇帝说有刺客进了浣衣阁,哀家就想起了婉儿刚进去,这不正挂念着婉儿呢,恒珠也闯了进去,可把哀家吓坏了!”
说话间席青和婉公主已经来到太后跟前,太后拉着二人的手,见并未有什么闪失也就放了心,见二人拉着手甚是亲密的样子,又是欢喜又是好奇:“婉儿和恒珠初次见面竟如此亲近!”
席青笑道:“不是……”话刚出口,只觉婉公主拉住的那只手被握紧了一下,她虽不知道婉公主在暗示什么,但也配合的不再说话,怔怔的听婉公主道:“婉儿今日第一次见到恒珠皇姑就喜欢的不得了,十分想亲近,亲近之后才知道竟是如此能聊得来,也明白了恒珠皇姑为何如此得皇祖母欢心!”
太后一听乐了,问道:“婉儿说说是为什么?”
“因为啊,恒珠公主天真烂漫,皇祖母和恒珠公主在一起心情愉悦,能长命百岁!”
婉公主话音刚落,众人便齐声高呼:“恭祝太后延年益寿,长命百岁!”
太后被她这么一夸,笑的合不拢嘴,随手把腕上佩戴多年的缅甸翡翠摘了下来赏给了她。谁知这时席青竟努着嘴假装生气道:“太后不公平,婉公主一句好听的话,太后就赏了这么一个贵重的东西,儿臣可是让太后长命百岁的真材实料,竟没有赏任何东西!”
大殿内一阵哄堂大笑,都为席青不顾嫌的天真话逗乐了。婉公主本是皇后之女,是皇宫中“熙”字辈的长女,又是太后的心肝,众人都知道婉公主的地位之高。至于席青,今日之前众人对她博得太后重视,多少有些猜测,都以为是“人以玉指环而贵”,是因为佩戴着太后特别信服的玉指环才得太后重视的,今日发生的一切事情,从席青与萧贵妃拌嘴,太后有意护着席青,再到席青进浣衣阁太后担忧的神情,最后到席青在一贯重视礼仪规矩的太后面前讲话随便,都看出来太后喜欢席青是发自内心,并非只为一个玉指环的缘故。
众人见席青是实实在在有太后撑腰,也都对席青更尊重几分。
这时熙正已经带了侍卫们回到了大殿,对皇上道:“回禀父皇,那奴才狡猾的很,大殿内各个角落以及大殿外围也都未发现踪影!”
皇上隐隐叹了口气道:“好了,朕知道了!只是若再见到那奴才你还能认得出吗?”
熙正拱手道:“认得出!”
众人听着皇上和熙正的对话像是在打哑谜,并不知道熙正今晚看见了哪个奴才,而这奴才又是犯下了怎么的滔天大罪,竟然让太子熙正如此大动干戈。
和熙正一同出兵的御前侍卫是熙正的心腹,也是挚友淳于昊。淳于昊一直在殿外守着,这会儿进来入眼便看见了席青,这不是熙正的……碰了碰前面的熙正道:“熙正,快看,那不是……”
熙正头勾着回头对淳于昊轻声回答道:“我知道!”说完办了一个鬼脸。
淳于昊第一次见到席青是选秀的前一晚,他奉命出宫找太子的,后来听熙正一说才知道那晚的女孩便是熙正做梦都想得到的女子。而在冬至集会上他则是护送太子和婉公主回宫,才没有去理会那个把熙正玉指环套在手上的女子,再后来席青被送到宫中经过一番折腾未能取下玉指环,后又被萧贵妃一顿酷刑,最后进了宁懿宫,淳于昊便再没有机会见过席青。
淳于昊此刻才知道席青便是那个把熙正的玉指环套在手上摘不下来的女子,一阵惊奇,然后一脸坏笑对熙正道:“听闻你的玉指环有灵气,先前还不怎么相信,现在终于相信了,果然和你心灵相通,你让套住谁,它还真是乖乖的把谁给套住了!”说完仰起头“哈哈哈”大笑起来。
熙正啐了一口道:“你还说,如果不是那晚你阻止我过去,我也就能早一些发现是她,也不会让她受那么多苦,如果顺利的话禀明父皇赐婚与我,她能有今日封‘恒珠公主’的机会吗?封就封嘛,怎么还变成了我的‘皇姑’!哎呀————想起来就头疼!大顺的公主们都是些政治婚姻,看样子青儿到时也不例外了,何况还比我长了一辈!我要怎么把她留在身边呢?”熙正踱着步子,在书房来回的走动着。
淳于昊边听他唠叨,边磕着盘子里邻国土族进贡的香瓜子,半卧着把腿高高翘在书桌上,瓜子皮一颗颗吐的老远。
熙正见淳于昊甚是悠哉的样子,一把夺过来香瓜子道:“你有没有在听我说话?”
淳于昊漫不经心道:“这土族真是什么都往我们大顺进贡,就连着香瓜子……不过他们进贡的香瓜子确实比我们常吃的好吃!对了,熙正,听父亲说,前些日子土族进贡来的还有上好的雪色绸缎,那缎子白得真如雪一样透亮白皙吗?熙正,你现在去你的那些妃子们那里给我拿来点!”
“你以为那么上好的绸缎哪个妃子里都有吗?只有席碧潋那里有些!还是母后给的。你要那干嘛?送给你那……那谁……司空灵吗?我让你帮我想法子,你怎么……”熙正说着抓一把香瓜子往淳于昊身上乱撒。
淳于昊猛地起身下地,道:“你说你怎么跟一个没有长大的小孩子一样,这么幼稚的游戏都玩!香瓜子是吃的不是用来撒的!不过说到司空灵,你的问题还真来了,司空灵有一个哥哥叫司空纯,你知道吧!听你给我讲的那些,我觉得席青和司空纯关系一定不一般,这个如今的恒珠公主一定还对他念念不忘,所以才会对你太子熙正靠近她感到无比厌恶!你现在最重要的是如何博得恒珠公主的好感,而不是你们是否有辈分之差!”他揶揄一笑:“你说你平日里这么聪明的一个人,怎么一碰见有关她的事情就变得糊涂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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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阴差阳错 029宫中出命案
皇上和皇后把熙正对席青的心思看在眼里,也看得出这样下去,一定是一颗恶果在疯狂的生长,无奈之余找来熙正谈话,皇上开门见山道:“正儿,如今事情已经是这样了,你毕竟是大顺的太子,是要以大顺基业为准,儿女私情万万不能扰乱了你的心境!且还要以身作则,遵守大顺辈分规制!”
熙正仰望窗外光秃秃的树枝,那上面还有没有完全化完的雪,由于天气清冷,雪都结了冻,把一根根树枝都裹在其中,僵硬的杵在那里,有风吹过,树枝便“吱吱”作响,似乎是被冰雪裹的透不过气来,想借助风力破冰而出。
他回头看着皇上几乎是用恳求的语气道:“父皇,您说过,您有过母后是您今生最大的欣慰!难道父皇就不能体会儿臣此刻的心情吗?”
随着皇后猛然起身厉声道:“胡闹!”右手拍在案几上,无名指和小指上戴的护甲与案几上的铜鼎相碰发出刺耳的“咣当”声音,余音久久回荡在大殿之内:“恒珠能和慈贵娴淑妃相比吗?你与恒珠之间的情分能和皇上与慈贵娴淑妃相比吗?而且恒珠如今是你的皇姑,堂堂大顺太子要纳自己的皇姑为妃,传出去还不让天下人耻笑!以本宫之意,你还是好好善待东宫真正的太子妃才是正事,切莫有其他……”
“母后————”皇后话音未落,熙正长长喊一声“母后”,双膝已经重重的跪在地上,他一脸愁云,语气异常坚定:“如果父皇和母后知道了熙正从未临幸过东宫任何一个妃子呢?”
炭盆里正旺的上等银炭烧的“噼里啪啦”作响,热气四处蔓延,案几上铜鼎里插着的三根龙余香冒出缕缕轻烟,炭盆里强烈的热气使得龙余香发出的清香满尽整个空间,平日里皇上最爱的龙余香此时竟香的有些浓重,使人压抑。
皇上轻咳两声,心中并没有太多惊讶,他果然像我!只是作为一个帝王之子,怎么可能专情?怎么可以专情?
皇后则是一副异常惊愕的神情脱口而出:“你说什么?”
熙正低着头,大理石地板上隐隐看得见自己的人像,那人像显得恍惚,竟有些不像自己,他徐徐道来:“自那晚儿臣发现席碧潋并非席青,心中便再也没有了别的心思!儿臣能有如此举动还要感谢父皇和母后,如若不是儿臣自长成以来,父皇、母后有意让儿臣远离宫中众多女子,也许儿臣在面对东宫的妃子们时便再没有这般自控的能力!”
皇后已经气的头皮都在发麻,想来,席碧潋竟是一直都在受着被熙正疏离的委屈,却在本宫面前一言不提,还处处维护着熙正。
皇上声音不高,却铿锵有力:“你身为大顺太子,就理应为大顺绵延子嗣,即便你的心衷情于恒珠,也不妨碍你……临幸其他妃子,这完全是两码事!”
“儿臣顾不了那么多,也不会去追究历代太子都是如何在绵延子嗣上为自己的王朝做贡献,儿臣只知道,得不到青儿,便……便没有任何心思去碰别的女子!也许……也许在得到青儿之后便会自然而然的为大顺绵延子嗣做贡献也未可知!只是现在,别人终究不是她,儿臣做不来把别人当成了她!”
熙正既然话已至此,皇上和皇后也不愿多言,终究熙正是二人最满意的太子人选,在没有彻底无可救药的时候,还是要保守此事以免外传引来朝政动乱。
如今的皇上和皇后见事情发展成了这个样子,多多少少也在后悔曾经对熙正的严格教导和管制中,有了那么一项“不近女色”之说了。如果早在熙正不能自制和自控的年龄里尝到了女子的味道,今日不管他对席青的情分如何之深,都妨碍不了为大顺绵延子嗣吧!
毕竟有些东西触及之后便会一发不可收拾。
大顺未来的江山以及熙正和席青的关系,成了皇上和皇后最为头痛的事情。对于皇上来说仅仅是对熙正的器重和信任熙正比其他皇子更能让大顺国泰民安,而对于皇后来说熙正登基坐上皇位,就代表着她的地位将更牢不可摧。以后哪位皇子做了皇帝,如今的国母皇后都是东太后,但是都不如亲母西太后和帝后东太后于一身。当今懿萦太后就是最好的例证,那便是亲母西太后与帝后东太后兼得,有身为皇上的亲儿子孝敬着,便能一手遮天!熙正的亲生母亲已经过世,熙正自幼又在皇后宫中长大,自然跟皇后有着母子情深,如果熙正做了皇帝,那么皇后自然便是西太后与东太后于一身了。
熙正坚定的态度也着实让二人见识了他对席青的情意,废除太子不仅是下下之策,而且还可能引起一场没有必要的帝位之争的动乱,倒不如先把事情稳一稳再说。
皇上递给皇后一个眼色,皇后起身把熙正从地上扶起来,温言道:“无论如何,正儿先起来说话,小心地上凉!”
皇上紧接着道:“你对恒珠如此深的情意,不知恒珠对你可有相同的情意?”
皇上话音刚落,刘能便推门而入,三人此刻遣出所有宫女内监就是在商议私密事件,皇后见状甚是恼怒,但是刘能是皇上身边的红人,又是宫中所有内监、宫女的大总管,皇后虽身为皇后,对刘能也不便口出狠话,毕竟皇上一切行迹,谁都没有他更为清楚。她语气平静,略略带着一丝不满道:“平日里甚是稳重的刘公公今日怎么失了分寸?”
刘能听罢干脆跪在地上回话:“还请皇后娘娘恕罪,奴才是有紧急的事情禀报皇上和皇后娘娘!”
皇上厉声道:“说,什么紧急的事情竟如此慌张?”
也许由于慌张的原因,刘能声音有些发颤:“皇上,刚才有奴才来报,今一大早恒珠公主领一群宫女太监在宁懿宫东侧的明畔湖玩的时候,发现了一具太监的尸体……”
熙正在听见“恒珠”二字的时候心头一亮,全身的神经都在紧绷,再一听是恒珠公主发现了尸体,也顾不得后面刘能说了些什么,第一个冲了出去。他暂且来不及关心命案,他关心的是席青一个女孩儿家看见尸体会不会被吓到。
当熙正赶到明畔湖的时候,淳于昊领着几个侍卫已经在那里了,周围还有几个宫女、内监。淳于昊身边站着的不是别人,正是席青。
熙正冲过去双手抱住席青的双肩关切的问道:“没吓着吧!你……你怎么还在这里?怎么还不赶快回宁懿宫好好待着?是不是吓坏了?”
他对席青的关心换来的仍然如先前一样,被席青用力的甩开了手:“哎呀!干什么呀你?我回去干吗?这是我发现的,一会儿还要让淳于大人陪着见官呢,我可是人证!”
淳于昊在一边偷笑,熙正也连连摇头,心想,宫里规矩没学会一件,竟然还知道自己这个时候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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