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成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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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成妃- 第2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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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屋子安静极了,只听得到紫越臻沉重的呼吸,络七看着他,却不知该说些什么。
  自打分别。一路向西奔逃,却从未想过会在这兮汗王庭遇见他。难道这便是她的宿命,注定与他纠葛一生,无法逃脱。
  “身体好些了吗?”络七开口。曾几何时,她也躺在他的怀里,听他说着他爱她,这样那样的情话。曾几何时,她害怕他有事,害怕到自己双手颤抖。
  他皱眉看着她,那样的神情,络七此生难忘。
  忽然,他上前紧紧将她抱进怀里。而后低头吻向她,他似是要用尽浑身力气,络七挣扎着将他推开。
  “你挣扎?自你逃离的那日,你就应当知道迟早会有今天。你这辈子都休想逃出我的手掌心。”紫越臻轻笑着说道。
  “你为何如此?你放过我吧,紫越臻,你知道你若是逼我,我会抵死不从。”络七迎上他的眼睛。
  “放过你?那你可曾想过放过我?”他开口,只是瞬间便是一副浓浓的笑意“不过一切也由不得你了,颜络七。你的父亲如今在刑部大牢里,依我看来,最轻也是流放了。”
  络七瞪大眼睛看着他,“是你?”
  他轻哼一声,“我倒希望是我呢。只可惜他是私通前朝余孽,与我半点关系也没有。”而后一副无辜的样子看着她。
  络七看着这个人,离开这么久,未曾想过一直是她的天的父亲竟然发生这样的事情。她应当一直陪着他才对啊。
  “你的父亲入了狱,还心心念念的想着你。”他继续说道。
  络七忽然跪在他面前,苍白的脸色之下,浑身些微抖动,她低着头,对他说“求王爷救救我爹。”
  求王爷救救我爹。紫越臻心里千百遍的念着这句话,紧握着拳头。他只猜测她到了兮汗,却未曾料到她竟然进了这兮汗王庭。她和别的男人手牵手出现在他面前,她未曾想过他分毫吗?
  “这会子你知道求我了,你走的时候那样的决绝哪里去了?原来你也有担心的人关心的事,我以为你竟是铁石心肠。”他抽出腰间的长刀忽然指向她,“你可知道,我想一刀杀了你?”
  他的刀挑起络七的头,他的神情是种压抑的肆虐。
  “你竟然在这里?你竟然在这里!颜络七,你以为一走了之便可以自在一辈子了吗”他忽然将刀塞进络七手里,用手握住刀刃,直往自己身上刺去。
  络七慌忙起身避让。他的手中鲜血涌出,滴落在厚重的羊毛毯上。阳光将那鲜血映照的闪着恐怖的光。络七哭着看着他的样子。
  “七儿,我不该娶许文意,我答应你的未曾做到,你伤心,你可以伤我,为何要走?”他任凭鲜血流淌却自顾说着,他接连不断的咳嗽,络七只拼命摇头。
  “你不要动。”络七随意扯下布条,伸手拉住他。
  “你为何在别的男人身边?”他不住问道。
  络七只低头看着他的伤口。
  他忽然大笑了起来,抬手便将她的手甩开,“我不需要你这般假惺惺。”
  络七重重的跌倒在地,撞翻了桌上的茶杯。忽然,帘子挑起,进来几人。
  “发生什么事了?”进来的人看到络七,面上一惊,赶忙屏退了左右。
  “七夫人!”卓尔看着两人的样子,也顾不得多问,便急忙要替紫越臻绑了伤口。他安静的看着她。忽然,大步朝外走去。卓尔紧随而去。
  忽然头顶那狭小的天,忽而被阴云覆盖,看不到日光。

  曾记否

  静坐在帐内仍旧未回过神来,心里头百转千回的难过,控制不了的心疼。
  这是她未曾见过的紫越臻,她未曾想过她的离开会给他带来如此的愤恨。她以为他喜(87book…提供下载)欢她,不过总是随着时光便淡淡散了。
  门外忽而一阵喧闹。帘子挑起,便看到卓尔气势汹汹的立在原地瞪着她。
  “你们都退下吧。”络七起身摆手。亲自倒了杯热茶递了上去。
  “请问,如今奴才是应当如何称呼您?兮汗王妃吗?”卓尔并不接过茶杯,只怒目而视。
  “可汗和阏氏待我很好,我与可汗并无关系。”络七答道。
  他的神色缓和了些,接过杯子,疑惑的看着络七,“奴才不明白,夫人为何要走?殿下何曾如此对待过任何一个女人,纵使尹王妃与他一同长大,面上待她温柔,可奴才知道是不及您分毫的。”
  “他待谁好不过都是因着他要那个位子。我们不过都是他手里的棋子,尹兰久是,我是,许文意也是。”络七说道。
  “尹王妃是,许夫人是,可奴才知道,您不是。”他笃定的说道。
  络七轻笑了片刻,“如今连向来诚实的卓尔也学会他主子的这些花言巧语了。”络七心里暗暗轻叹。
  “您是真不明白吗?那就让奴才一件件说给您听。”
  “奴才自幼跟着殿下,锦妃娘娘走的早,殿下坚韧孤傲,那些官家小姐哪个喜(87book…提供下载)欢冷冷的殿下,都是整日围着大皇子和二皇子,唯独尹兰久关心殿下。殿下便常与她说话。奴才问殿下,为何不向圣上请旨赐婚,他说他要娶做王妃的那个人在江南城。”
  络七怔住。
  “你到了京城,殿下便与你的父亲来往密切。颜老爷结交广,可也只是一介商人,朝堂之上远不及右相尹兰沣的势力。尹兰久倾心殿下,尹兰沣看重殿下。他日日在你颜府与你父亲下棋作画,不过是为了让你父亲明白,他心里记得多少年前皇帝的那句戏言。要你嫁他。”
  忽然想起,那些年,她总是远远看见一个青衣男子陪着父亲下棋,她只看到他的背影,萧索而淡漠。
  “终究最好的结果便是替你争得了与尹兰久平起平坐的位份,尹兰沣曾几度大发雷霆。殿下日日出入尹府。这才平息了他心里的不痛快。奴才那日问他,若殿下手握大权,第一件事做什么。”
  络七看着卓尔,等着他回答。
  “他说第一件事便是让络七成为天下最尊贵的女人。”
  她恍然鼻间一酸,泪水涌出眼里。
  “成婚当日,殿下说,他此生最大的遗憾便是不能亲去迎娶你。看着你笑着坐进轿子,从此跟着他风雨相随。他处处冷落你,不过也是不想你受到丝毫伤害。”
  “北边避暑祭天,殿下自知高台之上危险重重,因此才带了久夫人上去,他说若他有何不测,便请奴才送夫人回江南城,不必为他守寡一生。”
  “自封王娶亲至今,殿下未曾碰过许夫人分毫。你一定不知道,花轿进门,丫头告知殿下,七夫人离开了。殿下抛下新娘,未曾拜堂,未曾行礼便策马去追。整整追了一夜,只可惜,那一刻未曾料到夫人是往西行了。”
  络七记得那日她故意走了东门,却又绕道往西去。
  “是他叫你来和我说这些的?”
  “并不曾有人指使,奴才所言,句句属实,不几日富征将军也会到此商议和谈,夫人只管问他。若有半句虚言,奴才任夫人处置。殿下待夫人一颗真心,也许连他自己都不知道,他到底有多在乎您。这些时日以来,他没有一日不再寻找,夫人就像人间蒸发了一般。没有丝毫音讯。”
  “那日西漠州,您是出现了对吗?”
  络七点头。她看见马上的那个男子看着前方。
  “殿下几乎将整个西漠州翻了遍,他发疯似的找您,他嘴上说不过是要找您回去惩治您,其实他念您念到自己都无法自拔了。夫人竟都没有分毫动容吗?”他看着她。
  “您求他放过您,放过您便是不放过他自己。您忍心吗?”
  “你不必说了。”
  卓尔愤怒的拱手退下。
  和他擦肩而过的是进门的兮植烈。络七红着眼睛看着他,实在没有丝毫力气应对他的问话了。
  “我叫颜络七,是紫越臻的侧王妃。如果你还要问别的,我改日再答你,也自会领罪。并非故意隐瞒。“
  他笑了笑,示意她坐下身。
  “早知你出身不凡,却没料到是这样的境况。臻王的母亲原是我父亲唯一的姐姐,自幼送进寻常人家,被送去姜国宫廷做探子,却和皇上相爱,有了大哥。卓尔是姑姑替大哥从西域挑选的侍从。只可惜,她早逝了。我想,总有一日,这天下会太平。因为,只有大哥坐上了姜国的王位,才会真真切切体恤我兮汗民众,永世交好。“他未曾问半句,却说起了自己的故事。
  络七瞪大眼睛看着他,这样的秘密,紫越臻又是如何沉默着保守了这么多年。是不是一开始便设定了这个局,因此,纵使宫廷有人去查这个为妃的西域女子,也不会查出分毫吧。
  “我已经打听清楚了,你父亲乐做善事,却叫人抓了把柄,姜国皇帝祭天时行刺的刺客之一便到你父亲开设的粥铺领过棉衣,喝过粥,便有人上告说你父亲私通前朝余党。“
  “笑话,粥铺开在那里,喝粥的人脚长在自己腿上,关父亲何事。”络七愤愤。
  “他伪装成西域人来先行与我见面。你预备如何面对他。“兮植烈问道。
  “我绝不能放下父亲不管。“络七说道。
  兮植烈起身,看了她片刻,忽而笑了起来,“你已然决定,我只祝你幸福。“
  络七点头。幸福与否已经不重要了。她曾以为她的离开也许与他而言是种解脱,却发现不过是让他陷进了深深的愤恨。既然一切是因她而起,那便因她而终吧。
  “其实,你心里本就放不下他。“兮植烈看了一眼她手中的锦帕。一角绣着一个小小的臻字。
  ……

  物是人非

  事事休,欲语泪先流
  入夜时分,络七换了衣装独自一人前往他的帐中。
  歌舞升平,嬉笑连天,通明的帐子老远便能听到这些。
  帐内,莺歌燕舞,觥筹交错。
  他坐在主位,手裹着白色的纱布笑着抬头看向她。
  这时候的紫越臻已换上了姜国朝服,如今的身份也不再是兮植烈的兄长,而是前来和谈的钦差。富征坐在右手侧,瞪大眼睛望着络七。
  “富征,你瞧瞧,是谁来了。颜姑娘也想参加我们的宴会?”紫越臻左右搂着不同的女子笑着问道。
  柔媚的女子笑的暧昧又荡漾。□的胳臂勾在紫越臻脖间,仰头便是一杯酒。
  “钦差大人,今晚我们就是您的了,您快请这位姑娘出去吧,这样的场合哪里是姑娘家看的。”她媚笑着望向络七。
  富征尴尬的拍掉勾着他的手,紧张兮兮的望着络七。
  “你们都出去。”络七喝道。乐师立刻停下乐曲,所有人望着站在帐中央这个娇小的人。
  “快出去快出去。”富征起身附和道。众人瞧了瞧紫越臻,他低头轻笑,却也不说话,便都乖乖了退了出去。
  富征看了络七一眼,也走了出去,帐内只余他们两人。
  “络七给臻王爷见礼。”她规矩的行了一个大礼。
  他笑了笑,替自己倒了一杯酒。饶有兴趣的看着她。
  她跪在原地,却不敢起身。
  “我和你回去,求你救我爹。”她抬头看向他。
  “哦?我为何要答应你?”他反问。
  “我愿任你处置。”她回答。
  他起身,走至她面前,低头笑道,“那先伺候我一夜吧。”
  络七仰头看着他,忽而笑了起来。
  她伸手拿下头上的发簪,一头秀丽的长发铺洒开来,她缓缓起身。解开披风,丝绸的披风便缓缓坠地。紫越臻收起笑容看着她。
  她不紧不慢的解开衣襟上的盘扣,脱下外衣,轻薄的纱制中衣便□在外,若隐若现,嫩白的肌肤吹弹可破。
  她上前一步,正要解开中衣衣带,紫越臻忽然伸手将她推开,他脸色极其难看,手指着门口,“滚,你给我滚。”
  “我伺候你,你救我父亲。”络七淡淡开口。
  “你与我交易?你在乎的人那么多,却惟独没有我是吗?”紫越臻转身不再看她
  “我在乎过你。”络七答道。
  “那如今呢?”他转头问道。
  络七没有回答。如今我把你放在心里。
  他紧握的拳头又渗出鲜血,他冷笑着咳嗽起来,“你果真是个绝情的女人。从今日起,我只当没遇见过你,我会昭告天下侧王妃病逝。我给你颜家保留最后的颜面。我会救你父亲。所以,你现在可以从我面前彻底消失了。”
  络七愣愣的望着他。
  “滚,还不快滚。趁我还愿意放你走,你滚的越远越好。不要等到我反悔。”他手砸向一旁的长几,大声吼道。
  络七慌忙穿起地上的衣装,后退几步,便大步离去。
  在这安静的夜里,她听得清楚极了,那个男人隐忍的哭声一阵阵揪痛她的心。
  她泪如雨下。
  ……
  明月之夜,又是策马奔腾。
  仍旧往西。
  她不知道为何要走,只知道他叫她走。从此他的生命将不再有她。
  他成为天下的主人也好,做他的臻王也罢,从此都与她毫不相关了,其实不是早就不相关了吗?为何当他亲口说出时,心里却是那样的不是滋味。
  “小姐和王爷这是何苦呢,明明就是心里头放不下彼此,却非要这样伤人伤己。”
  络七闭口不答。大漠之夜,月圆极了。明亮而又清澈。如今她连自己都看不清楚了,又如何看清楚他呢。
  不知何处的篝火旺盛,映照着半边天际。她不知道往何处行去。心里头是满满的伤心。
  从此,她命里再见不到他,连想都不能再想。
  她是死去的侧王妃,是他的前世。
  满脑子浮现的忽然都是他从前对他的好,他从那高高的窗户随她跳入水中。紧张的抱着她。
  他看着她和南如意一起时那样不满而又嫉妒的眼神。
  他抱着她入睡时那样安详的样子
  他说着绵绵情话说看到她便不可自拔
  他在祭天高台之上看向台下的眼神忽然那样清晰,他分明是看向她。
  他躺在床榻无法苏醒时那样的无助
  ……
  她忽然拉紧缰绳,马儿疯狂啼鸣。
  “我不走了。”络七看向夙玉。她似乎从未这样清醒过。
  调转马头,不过骑行片刻,迎面而来的便是几匹骏马,马蹄声阵阵,夜色妖娆。
  越来越近的人,越来越近的心。
  络七下马,那人下马。
  他向她奔来。
  绵软的沙灌满了整双鞋子。
  他到了面前,平息了急喘的呼吸,“我后悔了。”
  络七望向他的眼睛。
  “你不再是我的侧王妃,但你可以是我的侍妾,我要你一辈子跟着我,要你恨我一辈子,我要一辈子折磨着你。”他神情淡漠,却紧皱眉头。因为,只有你恨我你才能记着我,而不是这样的绝情。
  络七笑了笑,原本要说的话生生藏进了心里。
  她想说,我也后悔了,我要一辈子陪着你。

  我心依然

  归元四十四年春
  兮植烈继任兮汗首领位。终于结束了姜国与兮汗长期的边境混战,成为属国。
  姜国钦差代表朝廷做出生意往来让步,将制定各种交易规矩,成文发布,坚决杜绝不公的欺诈性买卖。
  兮汗部落承诺其子民再不骚扰边境姜国百姓,再不抢掠物资。
  两国百姓皆拍手称赞。
  浩浩荡荡的队伍从大漠一直行进到西漠州,仍旧有遇到反对何谈的人,胆大的拿起石头便朝着车队砸来,护卫队皆是从宽处理,以维持才建立好的关系。
  大多数的百姓却是夹道欢迎,兮汗族人准备了大量马匹预备早早换取来年所用。如今再不担心贱卖马儿。
  西漠州百姓更是家家户户锣鼓喧天,自此,便结束了担惊受怕的日子。唯有一些从前获利于讹诈的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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