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代娴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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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代娴妃- 第3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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情的面染桃花,她忙拉着沁雪的手,低头走在前面,两人小声嘀咕了几句。

弘轩双手交叉抱在胸前,时不时的瞥着子乔坏笑,子乔只是别过头去,故意躲开他的目光,装作留恋于大好的河山的样子。

“若是姐姐有事,我当真不知如何向皇上交代。”

子乔又恢复了淡定从容的模样,四人坐在马车中,气氛有些暧昧的尴尬。

“无事,昨日本是摘了些和煦草,不过掉崖时不知丢到了何处,还好刚刚运气好,这个妹妹收好了。“沁雪边说边将和煦草塞到静娴手里。

冬季天黑的早,几人快到府中时一轮孤月已经悄悄的挂在天边,繁华的街道上摆着盏盏花灯,静娴掀起帘子,几人好久未看见过这般热闹的景象了。

快到正月十五了,怪不得这般热闹,静娴看着空中一盏盏上升的孔明灯,也甚想为额娘祈个愿,“不如放盏孔明灯吧。”

几人下了马车,穿梭在流动的人群中,今年的花灯好生漂亮,灯下都缀着一个诗谜,若是猜对了,以此灯作为奖酬。

静娴摸着手中的一盏繁花似锦花灯,轻轻翻了下谜面“千条线,万条线,掉到河重就不见”,她嗤笑了一声,“这个简单,可不就是‘下雨’嘛。”

老板竖起拇指,将花灯摘下送给了静娴,静娴回头看见身旁一个小女孩扎着两个小辫子,用求之不得的目光看着她手里的灯,静娴一笑,将花灯递到她面前,“小妹妹,给你吧。”

那小女孩嘴甜的说了声“谢谢姐姐”,便跳着跑远了,一旁的随从忙紧跟其后。

弘轩递给静娴一个很大的孔明灯,几人分别在四面写了一个愿望,便小心翼翼的燃起,它承载着四个人的梦想越飞越远,直至变成一个白色的小点点后消失在空中。

几人正打算回马车里,却听见走过来的人都嘟囔着“真难,太难了。”

几人面面相觑后,弘轩忍不住拉了一个年轻的男子询问原因,那男子缓缓答道:钱老板出的灯谜去年便无人所解,想必今年亦是如此了,看看明年如何吧!”

静娴朝三人努了努嘴,低声说了句:“大清的才子在此,饱读诗书的王爷在此,满腹才情的贵妃在此,怕是等不到明年了。”

几人便向人多处走去,只见一盏精致的琉璃宫灯垂下丝丝明绦,四壁用夜光粉涂以精致的贵妃醉酒,那娇憨醉态栩栩如生,眉眼精致的仿若能传神,灯架冠以镀金涂上,远远望去,金光闪闪,让人忍不住据为己有。

只见前方的人说出谜底后,钱老板摇了摇头,待静娴几人凑上前后,见纸上写着“无边落木萧萧下(打一字)”,几人皆是颔首沉思,不敢妄自开口,既然众人两年都未猜出谜底,想必不是字面的意思。

“敢问钱老板可否有提示呢?”弘轩慢悠悠问道。

钱老板负手笑着说道:“老夫的提示就是历史。”

旁边一人喊道:“是水吧。”

钱老板一哼,笑着摇了摇头。

四人凑近小声嘀咕道:“用历史做典故?”

缓儿,子乔和弘轩齐声说道:“莫非是历史顺序?”

静娴和沁雪一听,恍然醒悟,静娴说道:“这样看来只有‘萧’字是重点。”

弘轩附和道:“我也认为此字是重点。”他星眸转动,闪着熠熠星光,“史上只有齐朝和梁朝的帝王都姓萧。”

子乔紧接着说:“宋,齐,梁、陳……”

“无边落木萧萧下,萧萧下,萧的下一个便是陳。”沁雪从容说道。

几人相视一笑,十分配合彼此间的默契,静娴的食指在手心画着,“这便容易多了,‘陳’字去掉半边是枺偃サ簟淠尽闶且桓觥铡帧!

三人都点头同意,静娴走至钱老板面前,优雅的笑容弥漫着醉人的芬芳,她轻轻开口:“谜底可否是‘日’字?”

钱老板愣了几秒钟,旋即仰头一笑,双手竖起了大拇指,不断称赞道:“姑娘好才华啊,老夫真是佩服佩服。”

静娴听着众人的称赞,不免羞涩一笑,“并非小女子一人猜出,而是我们四人猜出。”

钱老板摘下琉璃灯盏,奉到静娴面前:“两位姑娘与两位公子郎才女貌,满腹才情,真是两对儿璧人。老夫便将此物送给姑娘了。”

静娴和弘轩尴尬一笑,而子乔与沁雪倒是十分坦然。

不远处,一个女孩指着刚要上马车的女子对身旁的男子说:“阿玛,就是那位姐姐将花灯送给了我。”

那男子英眉微蹙,轻声嘟囔了句“怎么那么像娴妃和贵妃?”

翌日,金简刚下早朝,路上便碰见了嘉嫔,两人絮絮谈了几句,便见嘉嫔莫名其妙,百思不解。她狭长的眼眸划过窗上的冰凌花,低头阴笑了一声,说道:“去长春宫。”

皇后靠在绣榻上,她的膝盖上盖着狐裘毛毯,手中捧着珐琅金边绣着百鸟朝凤的暖手炉,她看着桌上的汤羹说道:“本宫知道嘉嫔甚喜甜食,你快尝尝这‘玉蕊酿莲子’。每每和敬能喝上一大碗呢。”

嘉嫔一笑,仿若七月里的晚霞,瑰丽如火,她轻抿一口后,不断称赞的冲皇后点了点头,“果真,甜而不腻。”她颔首又抬眸间,刚刚明艳的笑容已添上一丝担忧,“臣妾记得贵妃也是喜食甜食的,只是现下……想罢不是闻着草药味便是陪着娴妃吃些清淡的御膳了。”

花瓷站在皇后面前举着书卷,见皇后的凤眸微微一闪,想到昔日她身在病中,娴妃还曾榻前服侍,现下她身在病中,若是不亲自去永寿宫看看,于情于理都说不过去了。

“也是,娴妃这一病,竟也让贵妃好生受累,本宫为后宫之主,也该去永寿宫探望探望。”

“娘娘,皇上怕此病传染,可是说了旁人不得探望呢!”嘉嫔提醒道。

皇后依旧一副神态自若的样子掀开毛毯,穿上花盆底,缓缓开口:“皇上并未下圣旨,只是担心众人染疾才从旁提醒,本宫染病时,娴妃也曾榻前服侍,本宫总不可畏手畏脚惹人话柄吧。”

嘉嫔亦是起身,附和道:“臣妾可同娘娘同去。”

皇后一笑,扬起的唇角不加修饰般美轮美奂。

皇后和嘉嫔站在永寿宫门前,见两个侍卫请安后胆怯的拦住了两人的去路,嘉嫔不悦:“皇后娘娘的凤驾你们也敢拦?”

“娘娘……恕奴才多嘴……皇上是吩咐过旁人不许……”他的话还未说完,嘉嫔便插了句“皇后娘娘母仪天下,爱子如民,更待后妃如亲生姐妹,现下娴妃染病,你拦住去路,让娘娘于心何安?”

“可……可……这事……奴才不好做主啊。”

“皇上这边儿,本宫自会处理。”

那侍卫犹豫了一下,缓缓向后退了一步,他见几人走进宫内,便悄悄看了眼另一个侍卫,另一个侍卫忙机灵的向养心殿跑出。

静娴几人回府后,沁雪便抓紧时间开了药方子,当天晚上福晋服下一剂后,第二日面色便缓和了下来,虽说吐字不是字字清晰,但总算能与静娴说上几句话。顺福已经催促着几人回宫,静娴临别之际虽是不舍,但亦知道能相见便是莫大的福气了。

沁雪与子乔在回廊的小角落里互述衷肠,恋恋不舍,两人浑然不知远处射来的一道目光。在当顺福忍不住催促第五遍的时候,几人看着天边的朝阳由明亮变得深红,便知已经到了不得不走的时候了。

马车一路颠簸,离熟悉温暖的府邸越来越远,静娴想着那被红色宫墙围起的座座金屋,便压抑的喘不过气,有的人想进进不来,有的人想出出不去,只有想起那双乌黑的深眸时,才觉得冰冷的心燃起了些温度。

夜幕微垂,弘轩将三人送至东华门,三人便沿着宫墙悄悄向永寿宫走去,宫门口并未有守门的侍卫,静娴觉得蹊跷后还是领着沁雪、落微从后门缓缓走进。

殿内冷冷射着昏黄的烛光,落微叫了声:“姑姑、小信子……”可并未有人回应。

这一下静娴和沁雪心慌了,落微走的快,她重重推开门,却瞠目结舌的僵在原地,静娴和沁雪倒抽一口凉气。待反应过来后,忙急步迈进,跪在地下,看着正坐上的皇上、皇后和一旁不怀好意的嘉嫔。

静娴不敢开口,因为不知从何说起,弘历该是知道此事的,他不揭穿真相,许是怕明日朝堂又起风波道是“皇上偏爱娴妃,让其私自出宫探母”,若是此事传扬出去,不但对自己不利,更会让众人背后议论皇上重色轻国。她想了一想,还是垂头等待弘历开口。

“皇后娘娘不顾自身安危,探望身染重病的娴妃,未想到……娴妃居然欺君瞒上,演绎了这样一场好戏。”嘉嫔讪讪开口,恨不得多浇些油,让他们的怒火越旺越好。

“本宫一直认为娴妃聪敏睿智,贵妃知书达理,未想到你二人却做出如此胆大妄为的事情。这让本宫如何为你们求情?”

弘历一言不发,静娴和沁雪更不敢轻举妄动。

“你二人究竟去了哪里?”弘历冷漠的问出口,又轻眯了下眼睛。

静娴盯盯望着弘历会说话的眼神,小心翼翼答道:“臣妾……臣妾的额娘身染重病,臣妾便……”

“啊?娴妃可知妃嫔进了宫后,是不得随意出宫的,虽说大清奉行一个‘孝’字,然而忠孝自是不能两全,若是人人都私自出宫探母,那后宫岂还有礼法可言?”皇后深沉的声音响在殿内。

“唉,想必是娴妃和贵妃被感情冲昏了头脑,皇上便不要责罚她们了。”嘉嫔冷言开口,故意将“责罚”说的真切。

弘历沉默了一会儿,阴沉的面容似墨盘般乌黑,“主子犯错,奴才也不可饶恕,将这几人拉下去打二十大板,娴妃便……”






第58章 (五十七)意料外绝处逢生
“皇上,染秋姑姑求见。”吴书来小跑着进殿,适时宜响起的声音比往昔都要好听。

弘历疑惑的眼神瞬间抹平了深锁的眉头。他望着请安的染秋,说道:“可是皇额娘有何事?”

染秋淡定的神态如早春的浅草,清爽自然,“回皇上,太后娘娘让奴婢问娴妃娘娘一句话。”

殿内众人不解,只是盯着染秋,又上下打量着娴妃。

“太后让奴婢问娘娘,福晋的病可是有好转?”

弘历抿唇思考,静娴有些疑惑,愣了一下后答道:“谢太后娘娘关心,有娘娘福荫庇佑,额娘的病已日益好转。”

染秋精明的眼眸划过众人的脸庞,镇定说道:“那便好,也不枉太后煞费苦心,让娘娘出宫探母了。”

“啊?姑姑的意思是……太后娘娘允了娴妃出宫?”嘉嫔吃惊问道。

“早些年太后便听孝敬宪皇后提及过福晋,说是福晋产下娘娘后,每逢冬季便受病痛折磨,孝敬宪皇后每每提起,便扼腕叹息,也常常派人送些药材,但就是无法根治此病。前些日子,太后听闻福晋病情加重,便想起,若是孝敬宪皇后在,怕也会日夜不安,于是太后便让娘娘出宫探母,让先皇后在天之灵也可含笑九泉了。”

染秋看着皇上面上的阴沉渐渐消散,便接着说:“太后娘娘说此事本是家事,无须让朝中上下人人尽知,省着又有些人无事嚼口舌,说什么”仰仗先皇后之势”的话。”她说此话时无意瞥了眼嘉嫔,又缓缓说:“所以便私下允了娘娘。”

皇后叹了口气,动之以情的说道:“皇额娘与孝敬宪皇后姐妹情深,为已故之人做些遗愿,也算是理所当然了。”

静娴冲染秋感激一笑,本以为会穷途末路,未想到却绝处逢生。

嘉嫔讪讪一笑,不知说些什么。

弘历起身,看着众人并未多语,缓儿,面色沉沉的甩袖扬长而去。

夜已经很深了,静娴躺在床上迟迟无法入睡,她想起弘历临别时决绝的背影那么真实,完全不像演戏般做作,她心里顿时空落落的,但更多的是害怕,这样胡思乱想,浑浑噩噩间,还没有睡沉,便觉得外边天空已蒙蒙发亮了。

静娴梳洗完毕便与织锦先去了慈宁宫,昨日她受了太后娘娘莫大的恩惠,总不能坐视不理。可刚想踏入宫门内,便见染秋含笑走来,俯身请安。

“太后就知道娘娘今日会来,便让奴婢在此等候娘娘。”

静娴一笑,说道:“昨日人多,本宫不便与姑姑多言,还要谢过姑姑和太后娘娘解了本宫燃眉之急。”

染秋应着,并未有将两人请进去的架势,只是缓缓说道:“太后说了,子女对待父母尽孝乃人之常情,正如做父母的哪个不心心念念为子女着想呢?”她双手恭敬的放在腹前,又说:“昨个儿夜里风大,天蒙蒙亮了,太后才睡沉,想必一时半会儿也醒不过来,娘娘为福晋一事亦是心力交瘁,不如娘娘先行回宫歇息,奴婢会将娘娘的话带给太后的,这请安,也不急于一时。”

静娴妥帖的稍稍颔首,“那便有劳姑姑了。”

染秋冲织锦讳莫如深的一笑,看着两人慢慢走出,才转身回了殿内,只见太后手握佛珠,正在虔诚的念经。

清晨的风凛冽的刮着薄唇,像骄横公子霸道的吻般不忍松开。织锦走在静娴身后侧,“太后娘娘不愿与主子,乃至众人接触频繁,这倒也好。”

初生的朝阳映着静娴面上冰冷的笑容,她想起染秋刚刚说过的话,便对织锦说:“太后这样做,并不全为本宫,更多的是为皇上,如若不然,皇上便失信于本宫,如若此事真相大白,皇上不顾礼法,私自让本宫省亲,难免朝中叛党会以“疏于礼政,贪图女色”作为把柄,日深月久的积累,只怕到时候后患无穷。”

 “所以,太后若没有众观全局的眼界,昔日又怎能将骄横狠毒的裕太妃踩在脚下,太后虽闭不出户,然而宫内的一切,她都了然于胸。”

静娴叹了口气:“本宫想起便觉得背后冒凉气。唉,先不说这个了。”

两人回了永寿宫,见落微面带喜色的指着一桌早膳,欣喜难掩:“皇上早早便让御膳房送来了早膳,主子再不回来都凉了。”

静娴刚刚还唉声叹气,愁眉不展,现下眉梢已轻轻扬起,娇唇抿成一抹薄薄的弯月形。弘历并未有真的生气,可她想起他转身时那样苍凉的背影,冷漠的像是斩断了所有纠缠牵扯的情丝,她常常在夜里惊吓出一声冷汗,这份少有的安全感,只有当她蜷缩在弘历怀中时,才会觉得他此刻才属于她。

静娴已经很久未与柔儿说上几句体己话了,只是平日请安时还可照个面儿,柔儿的身子渐渐丰腴了些,面上虽是带着微笑,但看来却十分虚假,她现在对任何人都抱着十万个提防之心。永璋的饮食起居都是她亲历亲为。

自打上次一事,嘉嫔未得逞,不知是否因忌惮着太后的威严,近几个月她倒是收敛了许多。

五月的天气变幻莫测,弘轩站在窗前看着打在窗檐上的冰雹,细密的浓眉时而蹙起,时而拱起,这样大的冰雹,不知打坏了多少庄稼地,想必又要有地方受灾了,他叹了一口气,端起桌上新煮的“庐山云雾”,放在鼻前嗅了一下,还未喝到口中,便见明俊行色匆匆的走来。

“主子,刚有人来禀报,说是钱公子在凝翠楼与人大打出手。”

“恩?大打出手?”弘轩惊疑的看着明俊。

“是啊,说是……说是有人强行……郦姑娘……哎呀,主子,你慢点,慢点。”明俊赶忙接过婢女手中的伞,朝着弘轩追了出去。

小小的一座楼在冰雨中显得有些凄凉,弘轩急步迈上最后一节楼梯,见众人都围在郦秋娘的门前面色黯然,心里更是添了一份沉重。众人见是弘轩,忙自行让出一条路,守门的奴婢像是松了口气般立即让他进了屋子。

弘轩看着屋内的陈设有些凌乱,地上还有散乱的酒杯,一架古筝歪歪斜斜的放在架上,完全不似昔日般清幽典雅,弘轩缓缓走了过去,见郦秋娘靠在床上,额头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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