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行大致的说了一下情况,当然,稍微夸大一点点,也好彰显梁同志的英勇无畏,在强敌面前无惧无退。桂花金成客客气气的与他说了几句台面话,没什么营养,都是些来来往往的,徐行听得腻歪对的歪心。珍珠在一边插话插不上嘴,鼓着腮帮子,在一边生闷气。
徐行一边应付一边瞟几眼黄天宝,那家伙自一开始就有点神思不属,看到徐行看他就有点慌乱。徐行冷笑,身在异乡能力受限,调查的速度很令人不满,不过,早上收到的几个消息,似乎都和这位黄家少爷有那么点关系。好家伙,心思不小,可惜胆量手段头脑简直让徐行同情,现在只是多看了你几眼你就心虚成这个样子……赶紧回家多喝几口奶,别出来丢人了。
桂花满意的点一下头,“既然如此,那梁先生家里都还有什么人?是做什么营生?没有订婚吧?……”
如此的三级跳让徐行半天没反应过来,他眨了一下眼,然后又张开嘴吸进一口气。“既然如此”?这里存在什么因果关系吗?因为被英雄救美了,所以要以身相许报答?
这老太太的思维可比他这个小年轻还快啊!他这还刚觉得两个人不错,有必要培养一下以观后效,这边已经开始盘问爹妈身家几口人了。徐行深感吃不消,压力太大了!听风就是雨,八字还没一撇,都要想着结婚……小子,我怎么觉得如果你和黄玉珠成了,那你的下半辈子会是个悲剧呢?有这样的岳家……
徐行边盘算边慢慢开口:“呃,这个我也不好说,具体情况您应该和阿宇亲自谈的。不过,阿宇还是单身,没有未婚妻也没有女朋友这一点我可以保证。”徐行抹抹鬓角,呵,有点热啊。
秀凤在一边欲言又止,毕竟是自己的女儿,她总是希望玉珠能有一个好的归宿,虽然她也觉得现在问的太细已经很失礼了,但是女儿的事,她不想交给别人,她想要自己看自己定,而不是像货品一样论斤卖。
犹豫了片刻,秀凤正张口欲言,珍珠嘴巴张得更快:“哎,你倒是说说这两个人是什么勾搭到一起的?神神秘秘暗度陈仓了多久?”
珍珠语速快,跟连珠炮似的。徐行终于不住的抽动嘴角,这都是些什么人什么事!有你这么说话的姑娘么?一个爹妈,怎么养出这三种这么典型的孩子?!没头脑没气质没胸襟还没风度!当着外人的面这么说自己的妹妹!不是好鸟!徐行瞪了她一眼,这姑娘还不自知!啊,是傻妞!
徐行撇嘴不理她,秀凤扔给珍珠一记眼刀,低声呵斥道:“珍珠别乱说话!”珍珠不服气:“Nya!我哪有乱说话!你看玉珠,每次都是和陈锡出去的,但是事实上都是和那个什么梁碧宇在一起。家里都没人知道!也不知道那两个人在一起多久都干了什么?你还说我,明明是玉珠做的不对,丢了黄家的脸!”
珍珠嗔怒的跺脚坐下,徐行不忍直视,侧过身,给她个背影。若是个漂亮可爱的小姑娘,撒撒娇发发无伤大雅不会影响形象的脾气,徐行倒还能说一句“天真浪漫,懂得进退”,可惜,也是大姑娘了,还这么不识脸色不知收敛,更重要的是,这丫她还不占理没心肝。
应付黄家那一大家子无疑是累心的,徐行绕了半天,总算守住了自己的嘴,坚决不透露更多的消息,通通用太极推过去,马虎之。
最后,桂花似乎是很满意的让媳妇扶着自己回家了,金成也带着天宝不知道又去哪里应酬。一直在一边扮演布景板的陈锡也随后去做司机了。不过,怎么还留了一个?
徐行看着坐在石椅上盯着自己发呆的黄珍珠,摸摸下巴,还是自己先走吧,傻在这边干嘛呢?!谁知道她是不是想再待会,自己留在这边等她走?好吧,犯傻了,徐行无所谓的转身,迈步——
“喂——等等!”珍珠扑过去,一把抱住徐行的腰。
哎呦喂,姑娘,你也太……开放了,我吃不消哟!徐行汗毛乍起,只觉得从被搂住的那边开始,阵阵毛意不断的像四肢辐射开来。他一根根掰开珍珠的手指,一边克制着自己不要太暴躁:“黄珍珠小姐,自重点,麻烦你松开,这样不好,很不好!”
珍珠将脸埋进徐行的背里,死死扣住自己的手,嗔道:“不放,上一次是你对不对,是你救了我!你怎么可以将我丢在那个巷子里呢?怎么可以,你知道后来我有多害怕吗?你知道我有多害怕那些人又折回来吗?”
徐行如果也从后世穿越而来,那么他就会知道用哪个字能最贴切最真实的表达,自己此刻的心情此刻的表情,那是一个“囧”字。囧囧有神!
姑娘,我跟你有□么?为什么你说的好像我始乱终弃,对你负心又将你丢在什么人间地狱?我们不熟好否?徐行下了力气掰开珍珠的手,“黄小姐,我们之间是不是有误会?”推开,保持两米以上安全距离。呼呼,这姑娘力气不小啊。
珍珠气喘吁吁,急道:“上一次是你救了我对不对?”
“上一次?哪一次?”徐行沉思,“救”?自己果然又无意识的做了一件好事么?不确定道:“应该……吧?”模模糊糊的好似有点印象啊……
珍珠一喜,“我就知道是你,果然是你,一定是你!我知道那次你在琉璃灯后面偷看我。”
徐行欲出口反驳,珍珠一手堵住他的嘴娇羞道:“不用不好意思,我们应该真实的表达自己的感情。你一定是深深的被我吸引,所以才会在我最危险最需要你的时候出现在我的眼前!”
徐行一时气短,只觉得大太阳晒得人头晕出幻觉!
珍珠一个飞扑:“我就知道,你一定是喜欢我的,不然你也不会为了我和那么多人搏斗!你那么勇敢又厉害,比梁碧宇还要了不起!我们在一起吧,永远在一起吧!”珍珠仰头,双眼灿灿,闪若星眸。(此文还是崩坏了,QY的珍珠么……8过,人家自恋是事实)
好嘛!真是龙生龙凤生凤,老鼠的儿子会打洞!这黄珍珠真的是黄家的种,那黄玉珠一定是捡的!!徐行额角青筋毕现,突突直跳,这姑娘怎么这么爱自说自话自以为是?
徐行再次扒开她,推开,保持三米的安全距离。“黄…珍…珠…小姐,我相信确信我们之间存在误会!你冷静点!你仔细想想,我肯定,救你的人另有其人!”
珍珠摇头,“不不不!就是你,我认得你的声音,虽然一时没有想起来,但是,今天,看到你背光的背影,我确定,那个就我于危难的人就是你!”
徐行想,自己当时是不是救错了人,啊,真是惆怅,真是头疼。
黄珍珠再次飞扑,徐行这次安全距离足够,脚下一转,错开身子,珍珠踉跄着冲进了徐行身后的医院小喷水池。
“啊!!!救命啊救命!”沉下去,浮起来,再沉下去,再浮起来,咕咚咕咚咽下不少污水。
果真是“扑通一声掉下水”啊……看着珍珠在那小池中扑腾不休,徐行摇摇头。“黄小姐,你没事吗?你扭到脚了吗?池水不深的,你试试看能不能站起来?”徐行故作关心,在看到珍珠扑过来的那一刹那,他就预见了这个结果,换言之:他…是…故…意…的~当然,这种不为人知不可对人言的欢乐还是不能显现在脸上的。
珍珠这才后知后觉的站起身,水位紧紧没过肩膀,但是刚刚那种没顶的恐惧还是让她害怕的无暇羞窘。“就我啊!”珍珠高高的举起自己的手,“你快救我啊~”她哀怨道。“这水好脏啊~好臭!”
徐行貌似焦急实则憋笑的探身,伸出手:“黄小姐,你慢着点。”徐行的手臂是伸出去 ,但是他坏心的稍稍后移了一点身子,这样,本来能够得着的,现在已经摸不到指尖了。
池边生着湿润滑溜的青苔,珍珠试图爬上岸多次均告失败。珍珠又急又怕,不住的催促徐行再靠近一点。徐行嘴上应着,手底下却不见真章。“黄小姐,你等一下,我去找工具来,我实在够不着!你等等啊,不要急不要慌!”徐行边说边蹭的跑开。珍珠大叫:“哎,你别走啊别走!啊——那你快一点啊,我害怕!”
徐行快步跑进院楼,终于憋不住,嘿嘿笑了起来。
正好遇上了下楼的玉珠,徐行停下来:“他怎么样了?”
玉珠微笑道:“挺好的,只是有点小问题。”
徐行看着对方微红的眼睛,脸上的微笑,有点不明所以,不过,他还是提了一句“你姐在花园,恩……的水池里,恩,也有点小问题。”
玉珠带着一点疑惑,走出大楼。水池?珍珠跑水池了?玉珠加快步伐,悄悄的摸了过去。
徐行走进梁碧宇病房,只看到他对着断掉的床发呆。啊,这是怎么了?打架?这么劲爆?
听到声音,梁碧宇回过头,茫然道:“她那是什么意思?我怎么不明白?”徐行端正一下自己的态度,仔细看看房间里的情况,多少猜到了梁碧宇是怎么和玉珠解释的,在联合玉珠刚刚的表情,徐行认定:“应该是原谅你了。”
徐行说着,突然又忍不住笑出来,走到破床边上,掰下一根断木。
梁碧宇奇怪道:“你笑什么,笑得这么荡漾?”
徐行一指窗外,一句话也没提,自顾自的出门下楼。
梁碧宇扒过窗帘,看到了呆立在池水里狼狈不堪的黄珍珠,也忍不住噗的笑出来。那黄珍珠一向自诩貌美才高,还总是鼻孔朝天目中无人。看她今天待在水里,又是急怒又是不敢大声呼救,生怕引得人来,自己丢了脸面。那样子窘迫还犹带矜持高傲,梁碧宇轻轻吐出三个字:“装13!”
徐行这次是真的将珍珠拉了上来,玩笑恶作剧什么的不能太过分,人家一个姑娘家的,还真的跟她计较那就是自己太小家子气了。
徐行头疼的看着珍珠,这姑娘的心思又不知道跑哪去了,这“脉脉含情”的目光太碜人了,黄二姑娘呢?黄玉珠!你在哪里?我需要你的帮助!!快把你姐领走!
不清不愿的脱下自己的外套(珍珠将他的表情理解为“小心翼翼,呵护备至的关怀”),徐行将它罩在珍珠湿透的身上,还体贴的喊来一辆黄包车。珍珠一脸陶醉,徐行只怀疑自己这次是不是又太有绅士风度了?于是,无视珍珠殷殷切切的眼神,徐行“很遗憾”的表示,梁碧宇伤口恶化,他必须留下来照看云云,扒下珍珠死死抓住的手,挥别!
珍珠忍不住回首,委屈的看着徐行,依依不舍。但是很快,她就意识到了现在自己的状况真是糟糕,身上又脏又湿,还臭臭的,街上那些人好像都对自己指指点点的……
不过,徐行脱下了自己的西装让她披在身上,使她免除了春光外泄的尴尬。珍珠羞涩的低下头,再无心思管路过的行人如何看她了。
第二十七章 一碗白米粥(改错)
金成和天宝去哪里了呢?
原来他们去了张家父子的办公室。
今天那里依旧很热闹,很多人日日候在这里。争得头破血流,查理张还是故作神秘,吊着大家的胃口,一律用“外出不在”为由,谢绝所有人。不过,带来的礼品倒是一路顺通无阻的抵达了查理张的办公桌。
查理张把玩着一块手表,漫不经心的问道:“Rober,那件事情办的怎么样了?”Rober是他最喜欢也最信任的儿子,很多事交给他,查理张很放心。
Rober脸色一僵,不情愿的整整衣领:“对不起ia,那几个家伙很不识好歹,陈锡也搅和在里面,碍了不少事。不过,ia你放心,我已经找人去处理了,很快就会有结果的。”
查理张手里一停,“是么?陈家怎么牵扯进来了?”陈家的手也未免太长了点。
Rober当下毫无隐瞒也并无夸张的将在咖啡馆中陈锡等人说的话都复述了一遍,当然,复述的时候言辞不免暗示陈锡的出言不逊以及梁碧宇和徐行二人坐看不理是对查理张的不敬。(是蛮客观的,在Rober的眼中,这就是事实,他可没有半分虚的夸张!)
查理张放心了,这点事情,纵然要费些的功夫,但是实在不是什么难事,Rober有能力做好的。
查理张纵然心思诡秘,思虑也很周到,但是,注意,他也算是处在人人巴结的位置多年了,这样的人有一个特点,那就是容易脑袋犯浑,这么说吧,那就是容易目中无人和想当然。周围的人难免有些一叶障目,轻易注意不到他的失误,即使注意到了,也会闭紧嘴巴装哑。在这样的情况下,很多时候都未免自大轻敌,而Rober又是从小惯到大的,年轻气盛不可一世也是毫无悬念的,这两父子凑到一块,马失前蹄一点也不会意外。
很显然,这次他们得一起遭遇一次人生中的一次意外了。
徐行不是好惹的,真的,一点都不好惹。
纵然能力受限,他还是一点一点的查到了有用的消息。譬如黄天宝,譬如Rober张。再联合一下近日算是和Rober结下的梁子以及黄家现在的状况,徐行可以肯定,就他们俩,差不离!
大胆猜测小心求证,这是从梁碧宇那里学过来的,徐行虽然觉得婆妈了点,但是这方法比较不能惹祸。
梁碧宇被人围殴了,他这个好友兼兄弟兼保镖,用那些话本里的一贯套路似乎应该是:单枪匹马杀入敌人老窝,血战三天三夜,彻底端除了这帮贼人,为兄弟报仇之后,满脸是血,半死不活的回去接受兄弟的感谢,女人的心疼,老板的赞赏……
不过,这种应该归于“冲冠一怒为红颜”的事情,做的时候虽然很痛快当然更爽快,但是没准备好擦屁股的人,事后就比较凄惨了。跑单帮哪还好解决,万一不小心惹到了有后台的,别说报复,活路都不给你留一个!
低调是生存王道,徐行对这句话很推崇。为了降低自己的伤亡率,还是要小心些。这里毕竟不是香港,如果在自己老巢出了这事,梁老大肯定第一个冲出来踹人。但是,毕竟不是,纠集混混闹事,没有权也有钱,不能大意,即使是黄家那样的小角色也不能保证什么时候也会有个“奋力一击”。
徐行安顿好梁碧宇,就一个人出了医院。因为下午玉珠会过来,徐行便放心的将梁碧宇留在病房。黄家虽然歹竹太多,但是这根好笋不出意外以后得跟梁碧宇姓了,这能有什么好担心的?(炫)经(书)历(网)了这件事,徐行特意塞了不少钱给了几个不怕事的小年轻,托他们多多注意一下情况,有什么变故只管带着梁黄二人避开就是,也不需要他们保护。
一路走到一条偏僻的街道,徐行打听到这就是那一群混混经常出没的地带,而他们的老巢正是在这里。徐行捏捏手,关节嘎嘣脆响了一阵,好久没有动手了,到还真是有点手痒了。
徐行嘴角一歪,露出一抹邪笑,挽上衣袖,慢慢走进最里面的小巷子。
一刻钟之后,徐行满意的拍拍手,全部搞定!地上哀号着躺倒了一片,徐行整整衣服,真没意思。梁碧宇就是被这帮家伙给揍趴下了?呵……看来这小子的身手还是跟以前一样惨不忍睹。话说,要不要回去再给他突击一下。虽然没人知道,但是他这个师傅也不能白当,总要拿出一点成果出来!
这一带的小混混倒是蛮纯朴的,根本就没有集结成大的帮派,也就十数人伙着收收保护费,受雇砸砸锅要要债,几乎可以算是一种特殊的职业而非社会地位了。身后没有什么惹不了的人,其实可以说根本就没人。
梁碧宇他们遇上的那次,绝对的是受人雇佣。不然有事没事怎么会做出这种事情,外来的有钱人,无非是偷点钱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