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奸臣当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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奸臣当道- 第12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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余威犹在——?

安子奇怪的咀嚼着这四个字,边走边嘀咕,反复思索不得其解。

“阿天,你又在打什么哑谜。”

折扇潇洒的打开,笑:“秘密。”

安子再次苦恼的陷入了思索,秘密,会是什么样的秘密……

青草阁,明月楼,墨竹楼,红豆阁,思梦楼 ……各大男妓馆妓女馆通通集中在块类似现代红灯区的地方,格局与三年前貌似没有特别大的出入,唯一让爷百思不得其解的是,墨竹阁不存在了在意料之中,可为何在原来墨竹阁的对面,那本该是含香楼的地方,建筑物不变,可名怎么就改成了墨竹楼了?

这个发现让爷不爽,非常不爽,若是这墨竹楼是小倌倌楼的话爷或许会以为是玉娘回来了,卷土重来并将产业发扬光大,以绝胜之姿雄赳赳气昂昂的将那莫子谦的产业给收购囊中,可入目的明显是穿着清凉的大妈大婶们,自然就不会玉娘的产业了。

“天哪,这个时代真是开放啊,还、还有男妓啊!”盯着墨竹楼对面的红豆阁,安子两眼直往红豆阁门外披着红纱卖弄风骚的男人身上瞄,啧啧叹声:“不错不错,虽远远不及你那位,但身材总的来说还蛮有料,不知今晚哪位大婶能有幸得这尤物垂青。”

忽略安子提到司寇殇时心里掠过的异样,笑看着安子色迷迷的模样,调侃:“这你可就大错特错了,这男人馆可不是为女人服务的,一般来说只为那些有特殊嗜好的男人服务。但是如果安子你有需要的话——嘿嘿,我大可多甩点银两,给你通融通融——”用胳膊肘拐拐她,暧昧的冲她眨眼。

“死阿天,找死不是!”提着拳头她作势要打,爷抱头做怕怕状一溜烟溜进墨竹楼,视若罔闻身后老鸨急急的招呼声,沿着铺就着红绸缎的楼梯蜿蜒蹬蹬直上二楼,回头冲着气急败坏的安子做个鬼脸,于二楼靠着围栏的地方找了个空位坐下,笑嘻嘻的看着忙不迭上来的老鸨。

“这位官人,公子,您再怎么急也得先告诉妈妈我喜欢什么样的姑娘,妈妈给你仔细选个送来,好好安排下不是?这么不打招呼的冲了上来,这要是公子有了个什么闪失,还不让妈妈我伤心死?”扭着肥臀,妈妈桑说句话抖下帕子甩在爷脸上,偶尔拿着丝巾擦擦干干的眼角,做担忧心疼状。

干笑两声,爷打开折扇用力的扇,试图扇走让爷忍不住要打喷嚏的浓郁香味。

“妈妈恐怕不知,大爷我可是土生土养的京都人,在这大兴,别的不敢说,就你家楼院大爷我走的比自家大院都勤快,这一花一草一木还有这栏杆我可是比自家大院都熟!”拿起桌上的紫砂杯于手中把玩,眼睛看着一脸敷衍假笑的妈妈桑,“怎么,不信?别看着大爷我眼生就误以为是大爷我信口

开河。喏,那就拿我手里的这只紫砂杯来说,茶杯的杯底水印着‘相思树底说相思’的相字,桌上这另外六个紫砂杯就分别按次序水印着其他六字,合起来,就构成连贯的缠绵情诗。这水印极为特别,印入杯底无痕无迹,肉眼根本就辨不出,触之也似乎感觉不到,呵呵,这水印就奇怪在这,看不到触

不到,唯有当紫砂杯中盛满了举世闻名的醉红尘,杯底的水印的字方随着醉人的酒波涟漪荡漾,情丝缠绵,酒不醉人人自醉——当然,若是这么多套紫砂杯都刻着同一首情诗那就毫无新意了不是?嗯,那位,那位兄台所持的杯具,合起来的诗应该是‘直道相思了无意’,最边上那仁兄的茶具若大爷没

记错的话,应是‘一寸相思干万绪’,还有那边……”

“天哪,这位公子说的真不差,真不差哩!有字,真的有字!这杯是一,这是寸,相,思,千,万,绪!一寸相思千万绪,真,真是厉害啊!想我王某混迹墨竹楼这么长时日,还真从未发现这看似普通的杯子有这么多门道!这位公子厉害,厉害!”

“快去买几坛醉红尘来,本公子也要试试!”

“试试,一定要试试!”

二楼的各大公子哥大老爷们们纷纷蠢蠢欲动,摩拳擦掌的捧着醉红尘要一探究竟,喧哗一时,搅得一楼的哥们坐不住了,一窝蜂的凑了上来,三五成群的凑在一块看所谓‘奇迹的发生’。每每验证完一个字,他们放声高嚎,敲桌子踹椅子,更有甚者直接蹦跶上桌上,拿着验证完的紫砂杯得意洋洋

的摇臂长嚎,炫耀骄傲的模样活脱脱像是打胜仗了的公鸡。一时间楼里简直就如炸开了锅,人声鼎沸,尖叫声嚎叫声欢呼声敲桌声掉杯声拍手声撕帘子声摔椅声捶柱声甚至因此争执不得善果而拳脚交加声不绝如缕,声声入耳,热热闹闹的差点就将这楼顶给掀翻了。

老鸨心疼的瞅着漫天飞舞的碟盘杯壶,扭着丰满的身子一会飞来这方软言软语的哄着,一会奔向这方低声下气的劝着,一行打手整齐的立在楼梯口却迟迟不得行动,因为老鸨得罪不起啊,这帮执绔子弟,各个家世非凡,抓出来一个指不定就与某个朝野重臣攀上个亲戚,得罪一个恐怕就得有她受的

,更何况一下子还是这么多个!

与手忙脚乱的老鸨这方相反,此刻的爷正端着紫砂杯,悠哉随意的坐在清净角落里的一方矮桌上,一手撑桌,搭着个二郎腿,有一搭没一搭的和身前的这位仁兄侃大山。

“沈公子见识非凡,博闻强识,所述观点另辟蹊径,独树一帜却又精辟经典,一番谈来只让王某感到眼前一亮,豁然开朗,受益匪浅!沈公子有如此大才,倘若参加科举,王某相信定会一朝题名天下知,不假时日成为朝廷中流砥柱,国之栋梁!”

摆摆手爷可呵呵的直笑:“朝廷秋季就要开恩科,奈何沈某的乡籍早在七年前远走他乡的时候除了去,此刻算是无萍之人,如何能参加科举?”

“除籍?”仁兄一脸震刹,不相信般将爷上下左右打量了番,试探道:“恕我冒昧一问,敢问沈公子,可是……可是犯了什么大错?”

“怎么,王公子看在下像是作奸犯科之人?”故意扳起了脸。

“沈公子莫要误会,在下只是,只是……”

“王公子莫要在意,沈某开玩笑而已,瞧你紧张的,哈哈哈——”

仁兄松了口气,一脸无奈:“沈公子你,真是,真是个不羁洒脱之人。”说罢似乎也觉得好笑,摇头笑了起来。

见和他渐渐热络起来,爷开始似无意转移话题:“哦对了,王公子,若在下没记错的话,先前这里的妈妈应该是个名为紫霜的女子吧?”

“沈公子记性不错,三年前这里的妈妈的确是紫霜妈妈,不知为何一夜之间就突然换了人不说还改了楼名,新来的妈妈说这楼已经易了主,可奇怪的是楼里的装饰摆设丝毫未变,令人心生疑惑。”

沉吟了片刻,转着手里的紫砂杯笑了起来:“这名字改的倒是挺有趣,听听,墨竹楼,以前这楼对面不是有个墨竹阁吗,这主人思想倒真奇特,硬是将人家的名字给搬照过来。若不是进门时看见娇姐们来来去去的,还真以为是对面的老扳将原先这含香楼给霸占了呢。”

“嘿,沈公子还别说,听说这楼改名那会,好多好那口的大老爷们小公子们愣是会错了意,走错了门,闹出了不少笑话,自然也被人砸过不少次场子,全都是这名字起的。”

呷口清爽的酒汁,顺道掐了把旁边坐不住的安子,热络而神秘的对着仁兄笑着:“王公子,其实说到这墨竹,在下还真想起个人来,王公子,不如你来猜猜,沈某所言是何人?”

仁兄微怔后摆着手指哈哈笑着,一副这个问题你难不倒我的模样。

“申家礼佛者,申墨竹是也。沈公子,王某猜的可对?”

领首淡笑:“多年前曾有幸得见此人一面,惊鸿一瞥中,其脱俗除尘的气质令沈某至今难忘……呵,不知王公子对此人评价几何?”

仁兄踟蹰着,沉默几许,最终尴尬的笑着:“沈公子,朝廷逆臣,不宜加以议论。恕王某直言,沈公子刚刚那一袭话,千万别再讲予他人听,以免招来祸患。”

一成不变的笑着:“跟王兄一见如故,不知怎么就得意忘形了,说了不该说的话害王兄为难,沈某心有愧焉……”

“你当我是兄长?”仁兄眼睛发亮,掼住爷的目光不放:“沈弟真将在下当兄长?”

僵硬的笑:“那是自然……”

“那咱们结拜吧!”

就这样,爷逛妓院逛出个结拜兄长,悲哉,叹哉!

王凌,刚及弱冠,新起的寒门世族,祖父王宇现任大兴户部尚书,家父早丧,祖父怜他幼年没了父亲又是三代单传,对他尤为溺爱,不忍拘束,特许他待行了弱冠礼再参加科考入朝为官做事。

户部尚书,真是个肥差,在爷的印象中,老申头经常从小徐子他爹那掏好东西,银白之物自然是不在话下,什么历朝历代的珍奇古玩宇画书藉更是源源不断的从小徐子家偷渡运来。

带着审视的眼神不由自主的就开始往王凌身上瞥,心里打着的小算盘噼里啪啦作响,爷从这只肥羊身上能掏得啥好处呢?

日子流水一般悄悄的走过,凭着爷见人讲人话见鬼讲鬼话的本事,再加上早先爷也是个爱玩的主,这些高干子弟们喜欢玩什么脑袋瓜里整日里装的什么爷自然了如指掌,跟他们能玩在一块不说常常爷也会带来些新颖的东西,圈子里向来崇拜能玩出水平能玩的出奇制胜的人,虽爷暂时没啥背景,但

就单单凭着这些混迹圈子的手段,没过多久便与王凌他所属的交际圈的高干子弟打成一片,沈兄沈弟的叫的热乎,勾肩搭背,几乎畅所欲言无所顾忌,今日谈谈小妞如何,明日如何小倌怎样,时不时的教他们些泡妞心得,当然这些家族未来的中流砥柱虽然爱玩但也不是什么无能之辈,时不时的什么咏

诗会、谈史会上来上个一两句语出惊人,一步一步的在圈子里建立起威信。

不得不说,结识王凌这位便宜兄长还真是让爷见了个大便宜。

瞧瞧跟他结拜的这一月来,身份证明有了,住他的吃他的喝他的,钱省了麻烦更省了,隔三差五的出去吃顿大餐,口福有了,跟着圈子里的人四处闯荡,提升了现在的地位不说也给打探消息提供了方便的捷径,而且打入敌人内部,将来就是想做点什么,也容易不是?

来句总结发言就是,便宜义兄,好处多多。

只是令爷颇为不解的是,柳晔这实打实的高干子弟,这靠扳倒申家高升的大家族的子弟,本该在圈子里混迹的大人物,这会怎么销声匿迹了,这整整一个月来竟连他一面也没碰上?

“祖父,何事令您愁眉不展?”手拿蒲扇王凌乖巧的在他祖父身后为愁眉紧锁的祖父扇风驱热,心想应该是朝廷上的事情又令祖父为难了吧,祖父一把年纪了还要为家族尽心尽力为朝廷效忠,他不该再如此混下去了,今年科考他定努力考取功名,为年迈的祖父分忧解难。

唉——

长长地叹声气,王宇搁下茶杯,愁眉依旧不展:“本来这些朝廷上的是是非非不想过早的让你涉及,只是祖父老了,不能一辈子护着王家,你也行了弱冠,是个大人了,也是时候该接触接触这圈子里头的是是非非,边边角角——凌儿啊,柳家,有难了——”

聚贤楼。

“怪不得,怪不得柳兄这么长时间没有音信,原以为他是为将临的科举扰心,谁料、谁料原来他家竟面临如此危机!身为他的结拜兄弟,在他危难之时却不能及时为他排忧解难,我、我何其没用,枉费了柳兄往日的优待!”背过身锤着墙面,王凌颓丧而哀然,急切却又无能无力,深深的愧疚感压的喘不过起来。

结拜兄弟四个字令爷顿感头大。

爷与王凌是歃过血的结拜兄弟,王凌这小免崽子又与柳晔那只免崽子是结拜兄弟,那爷与柳晔岂不是间接的结拜兄弟?瞧,这关系弄得,四不像了这是。

“对了贤弟,你向来机敏聪慧,思路广,点子多,不如你来出个主意来帮帮柳兄吧!”转身殷切的拉着爷的爪,王凌纯洁小白免般期待信任的目光放在爷身上,那模样好似爷真是个无所不能的救世主,他放一百个一千个心把他结拜大哥的身家性命托付给爷。

见到这,爷不由得在心里打起了小鼓,有这种连敌我双方都分不清的结拜兄弟如此,谁能睡的高枕无忧?

“办法倒不是没有……放耳过来,我细细说与你听……”

柳府内,王凌找柳晔细细诉说了一番,柳晔听罢,拧眉沉吟半晌,反复在房里踱步沉思,衡量其中利弊,左思右想,迟迟下不了决定,急的一旁的王凌忍不住催促。

“柳兄,你倒是快下决定啊,这事宜早不宜迟,如今太子殿下被幽禁宫中不得向其求救,柳家小妹又……依圣上的意思,恐怕待太子殿下过了三个月的幽禁期就要举行纳妃仪式,到那时候,你们要到哪里去寻个柳小妹给太子?那时皇上定然大怒,柳家也就坐实了欺君之罪,众目睽睽之下,你们百辞莫辩,到时候可就……唉!柳兄,你倒是说句话啊!”

神情一动,他几步走近王凌,面色严肃:“贤弟我问你,我们柳家的事还有谁知晓?”

“柳兄放心,父亲自知此事关乎重大,只让我一人知晓——不过为了帮柳兄排忧解难,贤弟我将此事告知了沈贤弟……”

柳晔心里一跳:“申?”

“不,是沈。”看着柳晔变了的脸色,王凌即刻指天发誓:“贤弟我可以对天发誓,沈贤弟为人忠诚守信,忠肝义胆,断不会做些背信弃义之事。此次柳兄有难,沈贤弟绞尽脑汁出谋划策,更不惜远走他方为柳兄寻找相似之人,其心忠厚,就连贤弟也心感之焉。贤弟可以用性命发誓,沈贤弟是可以托付的人,他的人格完全可以保证。”

柳晔的脸色这才好看了些:“此计谋的确可以解一时之忧,但为兄所怕的是,饮鸩止渴,最终只会自取灭亡。一旦事发,那柳家……”

“柳兄,事急从权,你何时变得如此畏首畏尾了起来?柳家小妹养在深闺人未识,只要你们封好下人的嘴,只要你们一口咬定那就是柳家小妹,其他人就是察觉了又能有何证据?又能奈你们如何?柳兄,形势不等人,要早做决定啊——”

在王凌的劝说下,柳晔终于咬牙拍案决定:“行!我去说服父亲,若事情能成,我柳晔定当一辈子记下贤弟的大恩大德!”

代嫁之事就如此定了下来。

当然柳老爷子是谨慎出了名的,要他点头同意还真是不太容易,但当他见了找来的替身人物时,那几乎与他女儿相差无几的面容顿时消散了他心中仅存的一点犹豫,欢天喜地的将找来的替身当女儿养,就等着两月后的大婚。

柳家解决了天大的难题,全家上下无不欢欣鼓舞,除了最先答应代嫁之事并竭力促成此事的柳晔。

他不明白自己的感觉源于何处,对于这个与他妹妹面容相似的女人,每每见着,他都有种想要落荒而逃的冲动。

相似的面容,与他妹妹也有几分相似的神韵,循规蹈矩的,照道理说即便是不喜欢也不会生出恐惧之情,可偏偏,看了她,听她软绵绵的拖长了语调叫哥哥,他会恐慌,会害怕,一颗心蹦跶在胸腔里简直就要惊的崩裂开来!

这种情感不是无缘而起,自从背叛了那个人之后,每每一见到与之相似之人,他的心跳就抑制不住的狂跳,从骨子里发出的颤栗令他遍体生寒,即便是那个人已死,每每想起他还是不可自抑的发抖,觳觫……余威犹在,因为见识了那个人残忍无情的手段,所以那个人无形中给予的恐惧就如影随形,如魔障,如诅咒,时时刻刻提醒着他,警告着他,逼迫他时时刻刻或在那个人的阴影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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