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山如鸩:凤绝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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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山如鸩:凤绝吟- 第1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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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鸳儿自打家国破碎孤身存世后就抛弃了脸面,什么皇家贵族什么千年凤族,不过是过眼云烟虚名妄谈,既然鸳儿还活在这个世界上就是老天爷给鸳儿的恩赐,鸳儿怎能肆意地挥霍这份恩赐?所以不管怎样,鸳儿会拼了命地活着,哪怕经历一场又一场灾难,就为了活着,鸳儿也愿意以命博命!”

    “寻死之人是绝对斗不过一心想活之人的,所以月主子你绝对斗不过想要活下去的我!”

    她说得彻心彻肺,眼泪就充盈在眼眶当中几欲滴落,妖月看着那双绽放着灼灼光芒的眼睛,竟愣在原地,半张着红唇说不出话来。

    忽然之间,一股冰凉的气血窜上喉咙,妖月胸腔一闷,还未来得及捂住嘴,就噗嗤一声喷出血来。

    温热的血液喷在凤鸳的脸上,满是腥甜的气味,凤鸳瞪大眼睛愕然地看着眼前呕血不止的红衣女子。

    妖月身子一斜,无力地靠在墙边,一手捂着嘴巴不停地干呕,呕出的鲜血蔓延在整个下巴上,血淋淋的一片。

    “月主子!月主子你怎么了?”凤鸳顾不得擦拭脸上的血迹,赶紧扶住女子,向外面大叫:“来人啊!来人!”

    ——

    寝殿房门紧闭足足一个多时辰,凤鸳不安地在门前踱来踱去。

    令她吃惊的是,自己要远比料想的还要担心妖月的身体,即便那个女人看似冷酷无情,可不知为何,她总是隐隐觉得,妖月并不是真的像表面这般不近人情。

    正想着,房门突然开了,从里面走出一位大夫出来,正是那天让她以血喂蛇的男子,也是妖月曾对她说过的“林大夫”。

    林大夫单名一个淮字,生得挺拔俊秀,但面色漠然,无甚表情,看起来颇为冷淡,所以鸳儿不曾亲近于他。

    但他是夜宫主为她所选的教授医术之人,早见晚见都是要见的,再说此刻妖月的身子要紧,鸳儿也顾不得其他,匆忙上前问道:“林大夫,月主子怎么样了?”

    男子却连看她都不看上一眼,“月主子身有顽疾,但已用药控制住了,暂时无碍,你且好生侍候,莫出差错。”说罢,提步而去。

    凤鸳连忙点头,看了看林淮毫无表情的面孔,虽然好奇月主子到底得的是什么病,却也不好再多问什么,只得抬步进门。

    谁料这时一个低沉而冷鸷的男人声音从身后传来。

    “是谁胆敢伤我爱妾?”

    凤鸳心里一震,下意识地回身一看,一个金面男子身穿一袭金蟒黑袍威凛而来,宽大的双袖前后摆动,整个人散发着强烈的冷意。

    “夜宫主。”

    所有守在门外的侍人们跪地垂首,恭敬行礼。凤鸳亦急忙跪到一边,不敢抬头。

    可男子还是一步一步地走了过来,云纹黑靴靴尖上的金蟒进入女子的视线,凤鸳心乱如麻,勉强稳住气息道:“夜宫主。”

    “是你,伤了妖月?”冷漠的声音从头顶传来,将凤鸳惊得冷汗淋漓。

    还未等稳下心绪,一股猛烈的力量突然在肩头迸裂。

    她像一个任人摆弄的玩偶一样腾空而起再狠狠跌落,剧烈的疼痛瞬间贯入身体,恍惚间,她仿佛听见地狱修罗的声音——“把她给我扔进死牢!”

    

    


VIP章节 028 最毒情字

    “把她给我扔进死牢!”

    一声令下,从宫主身后涌出数个侍卫,向凤鸳围拢而来。

    她的目光穿过侍卫的空隙,碰上那双在阴影中泛着冷光的深眸,当下僵在原地,冷汗淋漓。

    侍卫们毫不留情地抓住她的双臂弯到背后,一种从未有过的恐惧感袭上心尖,她开始不顾一切地挣扎,然而他们粗壮的手臂就像铁锁一般死死地锁住她的身子,最后将她的上半身按在地上。

    她没有力气了,她的脸贴在冰冷脏污的地面,只能尽力瞠着双眼往上看去。

    黑袍男子徐徐走来,就像一座巨大无比的雕像。凤鸳痛苦地张了张嘴,努力清楚地说道:“……宫……宫主……鸳儿没有……你相信鸳儿……鸳儿没有伤害月主子……”

    她那么努力地说着,细嫩的嘴角和地面摩擦,渗出丝丝血迹。

    可金面男子只是静静地看着,忽地冷笑一声,“我没听错吧?哈哈,居然有人跟我说,要我相信她?”

    凤鸳无力地动动喉咙,“……真的……我真的没……”

    “哦?看你说得这么真诚,倒真像是我冤枉你了。”苏砚的面孔藏在面具之下,噙出一抹笑意,他蹲下身来,用修长的手指玩弄她额上被汗水浸湿的头发。

    一圈又一圈,他缠绕着一缕黑发,漫不经心地说道:“放心吧,我不会轻易杀了你的,我可没忘,你可是我现在最重要的一颗预备的棋子啊,随随便便就丢了岂不可惜?”

    凤鸳疑惑地看着他,不懂他到底是什么意思,可男子突然狠狠地扯住她的头发,咬牙道:“可是你也别忘了,在我蓝夜面前,没有谁会因为任何原因永远安享太平,就算你再重要,只要我的一句话,就能让你灰飞烟灭!”

    头皮因拉扯而产生强烈的疼痛,凤鸳疼得流下泪来,可她仍然没有躲开夜宫主危险的目光,到了这个时候,她反而不那么怕了,妖月病重,夜宫主来邀月轩的第一件事不是看望妖月,反而急着不问任何缘由地惩戒她,其意昭然若揭,无非刻意生非,借题发挥。

    这样一来,无论她是解释或不解释,反抗或不反抗,似乎都是无用之举了,既然不能改变什么,那她还不如静观其变,兵来将挡水来土掩。

    “带走。”男子起身,背过身去,低声喝令。

    身后的女子再也没有做任何挣扎,被侍卫们押到牢房。

    凤鸳刚刚离开,苏砚的身后突然出现一抹淡紫身影,他挥手屏退众人,冷着脸问道:“你来做何?”花玉容这两日像销声匿迹了一样不见踪影,为何今日主动现身?他突然莫名地感到心烦。

    紫袍男子一手搭上他的肩膀,顺势走到其身前,笑道:“两日不见苏砚,玉容心中思念得很,却不知苏砚竟这般厌烦,玉容可要兀自伤心了。”

    苏砚瞥了眼肩膀上的纤手,讥诮道:“我向来知你娇媚动人可比女人,却不知你当真喜好男风,莫不如今日我便成人之美,将你送到京城做一等一的小倌,你看如何?”

    说罢,还冷冷瞪了玉容一眼,冰得花玉容差点打了个激灵,他只好含笑待怨地晲了男子一眼,悻悻地收回手,嘴上却不肯求饶:“多谢好意,若哪日玉容心血来潮起了兴致,定和苏砚开口,讨这么个做京城一等一小倌的机会。”

    苏砚没有回话,花玉容故作无意地围着他转了个圈,百无聊赖般随口说着:“想玉容与苏砚相识六载,这情意果真是别人不能比的,我猜,若是我伤了妖月,苏砚必不会像对待鸳儿那般对待我的。”

    他走到苏砚的面前,理了下黑袍的开襟,苏砚微微垂首俯瞰那张狐狸般的面容,神色一凛,沉声道:“你与她,并无不同。”

    “哦?是吗?”紫袍男子无谓一笑,仰眸道:“即便你明知玉容并没有真的犯错,你也会将我送进牢房?”他知道的,凤鸳不可能真的伤害妖月,他也知道苏砚不可能不知道真相,但他实在不懂苏砚这般狠戾的用意。

    苏砚自然能够听出他话中话的意思,笑道:“我又不需让你对我动情,何必费那么多心思?”

    他说得轻巧,可花玉容却是心里一抽,惊道:“你这是什么意思?难不成,你想让鸳儿喜欢上你?”他看着苏砚幽深的眼睛,突然心里发慌。

    可苏砚终是残酷地笑了笑,“这世间最毒的东西就是一个‘情’字,我若想真正地控制这棵大棋,非种下情毒不可。所以,我非但要让她喜欢上我,我还要她深深地爱上我,心甘情愿地对我俯首帖耳惟命是从,彻彻底底成为我的傀儡。”

    他冷决的模样花玉容应是见惯了的,但此刻,他还是心头一凛,惊讶的神情在脸上定格了半晌,才回过神来转盼而笑,道:“既然如此,你该好生待她才是,何必这么折磨她?”

    “她是前朝最得宠的宫主,在皇宫里备受尊崇,想必早就厌倦了关切宠爱、阿谀奉承,现在只有狠狠地踩她践踏她,让她尝尝趴在地上活在人脚下的生活,才能让她更加渴望关爱,届时,只消时不时给她两个甜枣,恐怕就算让她死,也不会犹豫片刻。”

    苏砚冷漠地说道,随即回眸一视,盯着花玉容微微泛白的嘴唇,笑道:“玉容你觉得此计如何?”可还未等花玉容回话,他便打断道:“啊,以我对玉容的了解,你定然觉得很合心意吧?毕竟,对花玉容来说,有趣才是最重要的事,不是吗?”

    花玉容愣了愣,面上一笑,“那是自然,玉容确实觉得,的确有趣得很。”

    说罢,两人相视一笑,苏砚连着大笑数声,扬长而去。

    震人心魄的笑声由近及远,直至那抹肆意的黑影彻底消失,那笑声还未彻底消散,花玉容站在原地脸上的笑容一点一点隐去。

    一瞬间,他想了很多事情,可到最后,脑海里只剩下一个想法——是从什么时候开始,苏砚变得这样胆小,胆小到只会用一层层的冷酷来遮掩自己内心的柔软?

    



VIP章节 029 无止挣扎

    带着血光的鞭子迎面而来,凤鸳被绑在十字木柱上,紧闭双眼歪过脑袋,霎时间脸色煞白,然而料想当中的疼痛感并没有袭来,她试探着慢慢睁开眼睛,却见一张金色面具近在眼前。

    森冷的眸子带着危险的光芒,惊得她心底一颤,然而一声惨叫从旁传来,她目光微侧,只见方才对自己施行鞭刑的侍卫跪在地上面色狰狞,他的一只手臂被夜宫主紧紧握在手中,并不断地发出骨骼碎裂的声音。

    凤鸳惊讶地张开嘴巴,凄惨的叫声钻进耳朵里,引得头皮发麻。

    “来人,把他带下去砍了。”苏砚扔开侍卫,命令道。

    他看了看眼前不住颤抖的小人儿,冷冷说道:“没有我的命令,我不许任何人,自作聪明,擅自做主。”

    低沉的声音回响在幽寂的牢房当中,身后的侍卫急忙垂首称是。

    凤鸳皱起娥眉,心中暗暗讶然,夜宫主究竟想做什么?

    她虽然不解夜宫主的用意,但她知晓,他绝非是单纯地想要救她。

    果然,男子屏退侍卫之后,复迫上前来,慵懒而邪恶地一笑,“我可不喜欢我的东西被别人乱碰,尤其是女人。”

    他猛地掐住女子的下巴,泛着冷光的金色面具靠上前去,带着凛冽得像野兽一般的气息,凤鸳吓得不敢呼吸,强忍着下颚的剧痛,只是警戒地看着那双冷眼,没有流下一滴眼泪,也没有说出一句话。

    “再不呼吸的话,就要生生憋死自己了哦。”不料男子竟然开怀一笑,畅然的笑声在房中回荡,却在当下的情境中显得尤为诡异。

    凤鸳忽然觉得眼前的这个男人应是她所见过的最难理解的人,他时而暴戾时而平静,时而愤怒却又时而喜悦,然而始终不变的是,那一身庞大的冷意,足以将一切冰封的冷意。

    苏砚顺手抓过一把椅子,坐了下去,心不在焉般说道:“现在说吧,你是如何伤害妖月的?”

    凤鸳摇摇头,“不论宫主您信与不信,鸳儿还是那句话,我没有。”

    “哦?”苏砚一手拄着脑袋,“看来你是铁了心的不认了?”

    “夜宫主,鸳儿本就没有做过,为何要承认?”凤鸳的心一直在狂跳,但当下的她就算再害怕这个男人,也不会平白认罪。

    “是嘛?”苏砚认同似的点点头,顿了一下,转而问道:“那如果我说,你若是认下这罪,我便饶了你,但若是死不认罪,便杀了你呢?”

    凤鸳疑惑,“夜宫主这是为何?自古以来,无罪便活有罪便死,哪有反过来的道理?”

    男子的眼中升腾起一丝玩味,陡然站起身来再度欺上她的身前,“你在我浮世宫里就必须要遵浮世宫的法,而我是浮世宫的宫主,我说的一切,就是法,就是你们要遵循的法则,懂了吗?”

    强大的气场将凤鸳团团围住,她的胸腔剧烈的起伏,濒临崩溃的意志薄弱蝉翼。

    “那现在说吧,你究竟是认,还是不认?”

    凤鸳的思绪顿时一片混乱,她突然想起自己对妖月所说的那番话,她说她抛弃了一切尊严和脸面,只为了活下去。那现在呢?如果她将认知、判断、羞耻心甚至连同委屈感也一同抛弃了的话,她就能活着,可她为什么还要犹豫呢?

    可她动了动嘴唇,终究没有说出那一个“认”字,然而男子已然失去了耐心,伸出三根手指道:“我给你三天时间,好好想想。别忘了,只三天。”

    他攸然转身,可转身的前一瞬,他脖颈上的两道抓痕被凤鸳收入眼中。

    那是……?

    她心头一惊,脑海中清晰地回放着自己站在木桩上时不小心抓伤叶岚的场景,她记忆中的那两道痕迹,怎么会和夜宫主身上的一模一样?

    这是怎么一回事?

    难不成夜宫主也恰巧被谁抓伤了?

    她想了许久也没理出思绪来,各种事情像从天而降一般砸到她的身上,硬生生地塞进她的脑袋里,将她逼得无路可退。

    她低头看了看被自己汗水打湿的地面,再看看墙面上燃着的两盏昏黄油灯,突然间发觉自己竟在不知不觉间卷入了一场无休止的挣扎当中。

    ——

    一缕焦灼的阳光穿过铁窗,照在女子脸上,她从昏睡中醒来,下意识地舔舔干燥的嘴唇,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睛,迷蒙间,似乎看见一片白色出现在眼前。

    整整三天,她被关在这间潮湿阴暗的牢房当中,滴水未进。黑白交替间,她未曾哭过一次,也未曾叫过一声,她只是靠在湿漉漉的墙边,仰着脑袋静静地看着窗外的天空。

    时间久了,她的身体像被掏空了一样,没有一丝力气,昏昏睡睡间,甚至出现过幻觉,她看见了许多想念的人——父皇、母后、玉儿、还有许许多多曾在她身边,像是空气一般重要的人们。

    可是,幻觉终是幻觉,都会烟消云散的。

    她虚弱地自嘲一笑,对着眼前的那抹白影,极轻极轻地说道:“呵呵……这一次……我可不会……不会相信了……你……你是假的……假的……”

    白影顿了一顿,竟说了话,那声音似山涧泉水清澈而动听——“鸳儿,你还好吗?”

    现在就连幻听都出现了……

    她无奈地闭上眼睛,好将幻觉驱散,然而男子的声音再度传来,比任何梦中的场景都还要清晰,这一次,他的嗓音浑浊了些,就像有什么哽在喉咙似的——“鸳儿,这不是幻觉,是我。”

    他说话的语气和声音那么熟悉,凤鸳心头一震,赶紧睁开眼睛,在看清来人的一瞬间只觉得一泓山泉从脑顶灌入,将她所有的感官清洗得异常灵敏。

    “是我。”白衣男子又说了一次。

    凤鸳用力动了动身子,然而刚刚撑起身子,庞大的无力感又将身体压了下去,跌回冰冷潮湿的地面。

    男子单膝跪地,一脸担心地看着地上不住颤抖的小人儿。凤鸳这才得以看清他的面庞,两道如墨剑眉,一双温柔眼眸,最是那薄薄的嘴唇,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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