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长,带我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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道长,带我回家- 第2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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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头凑近他,而他的一只手就摸索着沿着我发一路向上,末了在天庭顶停住,就见他深吸口气,竟将本就要断的气息强行拔起,而后就有股澎湃真气直灌而下。

眼前忽而清明忽而灰翳,仔细瞧,就见着碧波水万点。

那悠悠碧波水 ,上洒万点光,有船正荡漾水中/央,而那船身雕栏画柱好不壮观!船内又有碧纱几重,透过重重纱,可见其中分坐两旁的一对男女。

那男子一身锦绣衣袍,上滚珠绣龙,便是连袍袖口都是金丝线滚出云纹边,而女子生的好艳丽,恰如朝阳春柳了。

但女子脸上有泪痕点点,一只手端个碧玉杯,凄凄楚楚问道:“龙君,我知此生只是痴心妄想,听闻你与龙母夫妻恩爱举案齐眉,我虽贵为九幽公主,却无法得到所爱之人的心。今日这一见就是最后一面吧!从今后我再不缠着你!”。

那龙君就要开言,却被九幽公主阻住:“别说什么兄妹、来生!你我本不是兄妹,又不会有来生!就今生一别吧!龙君,我别无他求,只求您尝一口我亲自酿下的桃花酒,就当为这段无头无尾的单思留个念想吧!”

言罢便抬起芊芊玉手,而手中握着的碧玉杯中,该是有一盏桃花酿吧?!

龙君踌躇良久,终接过她手中酒,凝神瞧了瞧,便一仰头尽数饮下。

               

作者有话要说:第一卷还有一万多字就完结了,所以潜水的姑娘冒个头呗!让我知道不是一个人在战斗。另:第二卷点金术更精彩哦!希望姑娘们能继续支持弱水。呵呵。

☆、算计

屋子里仅有简单陈设。

便是连这间屋也只鸽子笼大小,再除掉里间的小厨房,便可怜的仅能摆张床了。

那张床上正躺着个女子,满头满脸的汗水,明明痛得紧咬了牙关,偏不肯唤一声“痛”。

床旁半跪着个婢女打扮的姑娘,一只手紧攥了那床上女子的手,一张俏脸上泪水成串的下。

“公主,你这是何苦啊!这孩子不该来!”

那床上女子不言,只是任由汗水湿透几重衣衫,而片刻后便有一声震耳啼哭了。

却是个男娃娃。

好漂亮的娃娃呢!

我眼前又在演皮影戏!自裴少玉朝我天灵盖覆上掌后,便一直未停。只是这一幕戏紧跟着那一幕戏,倒令我晃晃然分不清如今是梦是幻了。

“别分神,接着看”,裴少玉那厮还有气,但一张俊脸上却是惨白色了!我担心着他日后不能与我斗嘴,便要躲开他的手,但那只手是有无限吸力的!我竟是愣无法挪开半分了!

“公主,他好漂亮啊!”小婢女小心翼翼地抱起娃娃,而床上女子就硬撑着起身,探头瞧他。

“抱走吧”。

“公主!”

“我说将他抱走!”

好狠心的女子么!竟连亲子都不要!我又从片刻前的同情转为恨她了!想那婢女也是恨她吧?!闻言竟咬了咬下唇,最后一跺脚拧身要走。

“慢!”

“公主!”

女子似正犹豫挣扎,半响方闭眼长叹一声:“走吧!他与我注定无缘!”

小婢女几度欲开口,却终是将话咽回去,一拧身抱着孩子就出了门,而床上女子却挣扎着起身,因将将生产无有气力,这一下又起得急,竟“砰”的声摔倒。

方迈出门槛的小婢女就二度回转,一瞧见这场景,不由唤了声天!抱着孩子赶到那女子身旁,便大哭:“公主,你怎么这么痴心啊!你们注定无法相守,您还为他产下麟儿!难道您忘了当初与他被逼得走投无路齐齐跳崖?!要不是九幽王可怜您是唯一子女,怎会救您救他?!如今您产下这婴孩却要眼睁睁被人抱走,您就认命了?!小桃这就去禀告九幽王,替苦命的一家三口求情!”

“小桃,求情也没用!我与刘郎是三世怨偶,注定世世相爱不能相守!何况今日一切皆是我好不容易布下的局,你可知道当初我与敖广缠绵时有多恶心!要不是为了刘郎,我怎么会白白便宜了他?!”

“当初我为敖广下了那杯桃花酿,就是为了如今结果!自来就是利用他一回,让他白担个名儿,也好掩人耳目。只是不成想他还挺认亲,眼下我不用去找谁,何况这事若拆穿,刘郎堪忧啊!”

“你就想着他!便是为他生为他死都肯了!只是那东海龙君还以为自己平白多了个儿子,又来明抢,却不知他是在替人做嫁衣了!”

“唉!我这也是权宜之计,要不是发现已珠胎暗结,我怎么会巴巴地缠着敖广!如今孩子已顺利产下,他愿意养就养,实话告诉你,这孩子是煞星,注定孤独一生,身旁不得亲人陪伴!既然留他刘郎性命不保,还不如送出去让他克别人!这也是天意,合该他敖广欠我的,帮我养几百年孩子就当补偿!敖广,算我阎立青对不起你!”

言着言着那女子就抱过婴孩,上上下下地仔细端瞧,而末了便长叹声,滴下颗晶莹泪了。那泪珠滚落竟如红炭火,端端将婴孩脖颈间染上一点红,而婴孩不觉痛,仍好奇地瞧着这新鲜地儿,不知自己未来竟是一番荆棘路了。

我看的糊涂,一颗心七上八下,只觉那泪痣也熟话也熟!孤独一生?身旁无有亲人 ?'…99down'!这话怎的都像曾听过呢!

再收心神往那景象里瞧,就见四周皆是水,却已不见了那女子与小婢。

而眼前场景更是眼熟,再瞧,便自脚底到头顶皆被一盆冷水淋透了!却不是为了别个,这景象便是那东海水晶宫,阴险虫族居身地儿了!

“便是东海龙宫呢!”我唤一声忙咽回剩下话,幸而如今也没闲工夫去瞧东海龙君与阎立青嘴脸,便是连陆少卿的脸色,都无有时间细端详了。

但他们却是不肯老实等着,就闻东海龙君厉声问:“你究竟看到了什么?他用神识告诉你什么秘密?!”

“说吧,小丫头,我知道你心地好,不会令我们失望的!把你看到的说出来,你也知道我阎立青不会骗人,而且你方才还救了我,我绝不会伤害你以及你的朋友!只要你肯将看到的一切如实说出,我就带你们出九幽境!”

这话倒真真诱人,可裴少玉不肯说我自是也随着,别说不出九幽境,便是死在此烂在此,便是将我刀砍火烧,我也决计不说!

“你到底说不说!别以为你装疯卖傻本龙君就会放了你!告诉你,你们在东海一通闹腾,事情还没了结,如今你说了本龙君就当过去的事从未发生,就连润书,你们喜欢也可以带走!”

我从未如此反胃过!

万不想他们个个衣着光鲜,人前又有脸面,背人却是如此龌龊了!当下便闭紧口打定主意不说,而裴少玉另只手便竖起大拇指,看那唇开合间,竟是赞我了。

但他面色却越发差,我只怕再如此下去真气耗尽便是大罗金仙来也回天乏力,可裴少玉那厮也是个认死理的,别看平日介一副好商量架势,实则却是认准的事一百头牛都拉不回。

而陆少卿也不闲着,竟不知何时盘膝坐地上,一手掐诀一手持剑,不急不缓开口:“还望龙君及公主不要与灵山为敌”。

那话说得并不厉声,偏带着种令人惧怕的威严在,虽几次交手我们都落下风,可陆少卿的话一出口,偏就连那不可一世的龙君以及阎立青都闭口不言了。

二人只能袖手,而我就趁着这功夫再度将心神进入那影画,只求尽快完了,免得令裴少玉耗费更多气力。

东海水千年不尽,万载长流。

海底三千丈便是那水晶宫所在,而宫中今日有大事。

晨起东海龙君便抱回个男婴,那男婴生得可爱,但龙君乃至整个东海皆是一副愁云惨淡,只因这男婴竟是个早早便没了爹娘的孤儿了。

“龙君休要惆怅,这婴孩我自会当做亲生一般养大。唉,万不想西海竟遭遇如此大的变故!只是可怜这孩子爹娘双双惨死了”,寝宫内仪态万方的龙母正安慰一脸愁容的东海龙君,并时不时地瞧一眼怀中熟睡婴孩,却不知龙君眼中一闪而过的得意了。

更远处,隐约可见鬼鬼祟祟的龟丞相,正顶着一张乌龟壳往岸上浮,而一双漆黑如豆的小眼里竟是杀机。

头看得晕晕的,场景便又一转,也不知是几日后,又是什么时辰,只见珠帘后龙君正贼兮兮与龟丞相窃语:“你这次事情办得不错!干净利索”。

“谢龙君夸奖,还是您的龙珠管用,那阎立青连反抗力气都没有,就任由我把她冰封了!”

“好,除掉她也算除去心头大患!你可是扮作我模样?”

“自然,否则她也不会措手不及了!”

“这就好,也算了了我一桩心事,只是,我觉得有点愧对龙母”。

“龙君千万不可妇人之仁啊!咱不能令骨肉离散,怎么他也是您亲子,该讨回来的。至于龙母,您就瞒着她吧,反正她一向宅心仁厚,绝不会虐待这孩子,就算有一日捅开了,她也不会怪您的!”

“最恨的就是阎立青,竟用下三滥的手段令我糊里糊涂——咳咳,总之如今她也算自食恶果!就永远留在九幽地守着吧!”案几上有一盆珊瑚,端端似火一般,龙君便将那珊瑚恨恨捶一拳,只扎得满手血水,而他全然不顾,又拧头瞧寝宫方向:“这孩子应排行老九,今后就叫龙九吧”。

龙九!

我终是知晓了龙九身世!只是如今看来,竟是你算计我我算计你么!

仔细想一番,便粗粗明了些,但听阎立青的话音儿,这谁人笑到最后仍是个迷呢!但若龙九果然是阎立青的儿,却又是不是敖广的儿?应是那刘郎的儿吧?!可怜这东海虫糊涂着替人养儿子,又付出那许多心血,本全部心思都在那孩儿身上,却平地炸雷响,捅出残忍事实了!

那定是敖广发现当年秘密,又恐着平白杀了一直疼爱有加的儿惹人注目,便推到灵山头上?!看起来龙九死不是别人所为,却正是亲娘一手将其推入如今境地,再无辜被白替人养了几百年儿的龙君杀了泄愤了!

只是,若龙九是阎立青的儿,为何我未曾见过他脖颈间的红痣?!

提起红痣,陆少卿脖颈间是有一颗的,便是连裴少玉脖颈间也是有一颗的!难不成?!我不敢再想,只觉得浑身一阵接一阵恶寒,而冷汗便“唰”的齐齐淌下,这三百年前的事,如今似看清却不清,似明了却不明!真真雾中观花,水中瞧月了!

而裴少玉喘气声已渐粗,但他仍抽空勾嘴角绽笑颜:“痴儿,索性所有的秘密都给你一个人看”。

就见他掌上再度用力,而我的眼前竟有了灵山。

灵山脚立着个着道袍的老头,须发皆白,慈眉善目地正凝神眺望路尽头,而路尽头有个人怀中似抱着什么,脚下步伐急而快,直直奔了空空老头来。



待到了近前我方看清,竟是先前那公主床前的小婢女!只是如今一张脸上满是凄惶,而怀中抱着的不是别个,却是那脖颈上有一滴红痣的男娃娃。

小婢女到了跟前施个万福,就急匆匆道:“道长——”

而空空老头忙打个揖,回道:“今日晨起喜鹊叫枝儿,贫道便算出会多个徒弟了!你也不用多言,他们的事我多少知晓些,放下孩子就走吧!贫道也没别的要求,只一件,今后无论何时何地,都不要与他相认”。

婢女当下便踌躇,瞧了瞧怀中婴孩,又抬眼看面前慈眉善目的道长,最后狠了心,跺脚道:“好,就依道长所言!只是,道长应可怜她方产下孩儿如今又被算计,可否施以援手?”

“所谓三千幻象,今日她所受的谁说是苦?何况究竟谁算计了谁?李代桃僵……这一招掉包计掉得狠!至于这孩子,本是天上星君下界,将来也是该归位天界,与你们注定只有几面之缘,却不是老道我不近人情了!”

我瞧着这影画,心中便寻思开,怎的有这许多星君下凡?必然天界不管制人口,随便个鸡鸭鹅狗也可升天,瞧瞧,如今装不下了吧?!是要撵下来些腾地方啊!

而那空空老头已接过婴孩,一只手便掐个剑指,朝那婴孩额间一戳:“你啊,就少字辈,灵山七子第二子吧,这生得粉雕玉琢的,唤作裴少玉,可好?!”

“道长,这孩子生父乃刘郎”,一旁不忍离去的婢女便插嘴。

空空老头捻须晒然一笑:“他此番前来人界,白在你们身上赔了一世父子母子情,便是姓裴吧”。

我心中有滚雷响,轰隆隆的震得耳生疼,便是连眼前都阵阵发花了!

裴少玉,裴少玉?!原来竟是如此得来?!而他竟是龙九?不不,应言他才是九幽少主阎立青与刘郎之子!

所有的谜团便解开,似本一团乱线生生扯不出,猛然间寻到个线头,便一通百通了!

照此说来,裴少玉今日极端作为,竟是为了惩罚那亲娘?只是自打我们见到巨冰封人直到如今,裴少玉与阎立青并无许多接触,怎的就突然变了态度,突然弄到生死地了?!

当下忙抽回心神,再瞧,就觉得无论阎立青或东海龙君,个个额头上都刻着“自私”二字,而陆少卿依然盘膝端坐,便是连剑诀剑指都未曾变,我料想必然是他的话震慑了他们,若无陆少卿护法,哪来的这许多时辰令我观得其中玄机。

原来裴少玉这璇玑星倒是中了自家亲人许多玄机的计了!

陆少卿见我回魂便收了功法,忙又拿出颗丹丸给裴少玉服下,服下丹丸后的裴少玉似好转不少,而阎立青与东海龙君皆瞪眼瞧我,那神色倒是要将我生吞了,再扒掉壳,掰开头,好知晓裴少玉都令我见了何。

可我决计不说的!便是急死他们才好!

而九幽境的震颤却是在此时继续的!本裴少玉这次为我施法前那地界就开始震,我以为必然撑不过多久,不成想仅凭着长生最后一点肉身,竟维持到如今。

但长生的肉终还是有消散尽的时候。

待到我们几个察觉,九幽已陷入随时便会崩塌的境界,说起来这次来九幽,几次三番的皆赶上九幽地动山崩,只是我当时眼不能见,仅凭着听,却也感觉不到多恐惧,如今亲眼所见,倒真有了濒死之感了。

脚下的地面开裂极快,天上地下的冰块暴雨般乱飞乱砸,每个人皆是一脸紧张之色,唯有裴少玉在笑,而那厮笑着笑着便推我,伴着剧烈咳声抢言道:“实话告诉你,这次来九幽前我做过许多查证,虽说恨他们,也想亲自见一面了一桩心事,只是现在见了,也不过如此”。

说着就从怀中掏出一面镜儿,竟与上次给我的一般:“这是来九幽之前师父给我的,他生怕我回不去,说只要把这个抛到半空,就会开启生门,到时咱们一起回去。只是如今我也用不着了,你与大师兄回去吧!”

说着便抛镜儿,而东海龙君竟抢先腾身子要夺,但陆少卿哪里肯?!双方便“叮叮当当”又交起手。我忙瞄一眼阎立青,见她并无动作,虽多少放了心,却也不敢松懈,只是急慌慌劝裴少玉:“你若不适应眼盲,这次回去我就求散人将眼还你,若觉得他们都对不起你,大不了今后不见,你还有我、还有陆少卿、还有整个灵山呢!若觉得欠了那个火人的债,咱们都帮着想法还,总之无论多大的事,都会过去,怎的便不走了?!”

“这一条命不容易,养大你更加不容易,你就忍心师父难过?陆少卿难过?忍心便是连痴儿也难过?!”

“唉,你的话说得好感人,可惜我这次必须死,压根没得选择!实话说,我欠了人家东西”,

裴少玉这话说得凄惶,仿若有难言之隐,却偏不言明。

“不就是仙眼?若真是欠她的,回去我便求散人弄出来给她,你总不至于死吧?!”

“你不懂!这事压根没你想得那么简单!这次我不死也得死,只是选个死法而已”。

我心中糊涂,而九幽境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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