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气安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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福气安康- 第5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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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当下,李元斌取来纸笔,苏文清很快拟了协议,双方签了字,各执一份,这笔交易算是完成了。

    回去的路上,张二花终于忍不住问道:“小清,你真的有把握;李五娘家的那个不肖子会在七日之内;把二十套衣裳全卖出去?”

    苏文清看看手中的合约。七日,二十套衣裳,时间上虽然紧迫了一些,但是,这市场经济,成败取决于大众的取舍。她素知大宋朝对于衣裳的样式;注重的是布料精美,绣花精细,颜色制式花纹也有其特定的含义,而且等级制度严格。刚才她看过那些衣样,款式新颖大方,又没有太大的背离级别限制,看上去挺吸引眼球的,相信应该会有很好的前景。正所谓,有压力才有动力,没有压力,又怎么能体现出一个人的真本事呢?

    “如果他不能在七日之内把二十套衣裳卖出去的话,”苏文清慢慢道,“那就证明我们看走眼,他并不是一个有着真才实学的人,这合约就是一纸空谈。”(!)

 第三十六章美食城初露端倪

    三日之后,苏文清才见到传说中的刘小婉。

    那日,春风送暖,杨柳低垂,刘记布坊的铁栅栏前,一个粗布衣衫的姑娘静静地伫在柳树下,把眷恋不舍的目光投向“刘记布坊”那块风雨飘摇的横匾上。

    姑娘的年纪不大,约十五六岁的光景,梳着双丫髻,各系一条彩色丝带。有风吹过的时候,彩带拂过她线条柔和的脸庞。她的脸,如春天里的一池绿水,平静祥和。

    苏文清觉得有些奇(霸气书库…提供下载…3uww)怪,一见到这位姑娘,她就认定,这就是刘小婉。难道,是因为她衣裳上繁复的花色?

    柳梢轻扬;明媚的阳光斑驳陆离,倾洒在树下的空地上。姑娘平静的声音便在这片柔和中响起。

    “苏姑娘,你可否把这个布坊还给我?”

    她也是刚刚才得知,布坊易了主,转手给了面前这位苏姑娘。

    苏文清轻笑,这样直截了当跟她这个债主提要求的人,刘小婉应该是第一个,也算是有些胆识吧。

    折下一根柳枝,青绿的枝茎,青绿的如眉般的叶子,蕴含无限生机与希望。她转头,望着面前的这位姑娘:“你有把握拿得出一千两银子?”

    年前,刘记布坊赁给黄二哥时,外债加上十万匹不值钱的麻布,就是一千两银子,把黄二哥一家弄得几乎倾家荡产,家破人亡。而赖账的人,就是面前的这位姑娘刘小婉与她的父亲。

    刘小婉咬住嘴唇,沉默片刻,扭头就走。

    果然是金钱面前,壮士断腕,英雄折腰啊。

    “站住1”苏文清轻喝道,声音不大,却有种无形的威力,使那位姑娘停驻了脚步,回过头来。

    “你真的想拿回你家的布坊?”苏文清走到她面前,站定,眼睛微微眯起。眼前这位姑娘,齐额的碎发,掩盖洁白光亮的额头,一双丹凤眼妩媚至极,抬起头来时,盈盈秋水如春日湖面,波光潋潋。

    一个妩媚且美丽的姑娘,要达到自己的目的,其实有很多捷径可以走,就好比现代社会大染缸似的娱乐圈。但是这位姑娘却没有利用自身先天的优势,苏文清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赞许。

    “我们也来做个交易吧。”苏文清道,轻轻摆弄着手上那折下来的柳条。柳条纤细柔韧,缀在上面的翠绿的叶子,如一串翡翠珠子,来回晃个不停。

    刘小婉没有说话,看看她,再把目光落在晃动的柳枝上。

    苏文清知道她在听,也不抬头,继续拨开手中的“翡翠珠子”:“刘记布坊我会重亲修缮整饬,重新开张,然后租赁给你经营,你可以把你刘记布坊的原班人马全部聘请回来,我预支三百两银子给你,所有人事及一切事务你自己搞定。三个月内,你帮我把这三百两银子赚回来。如果你把这件事情办成了,从此以后,我们正式合作,利润五五分成。你意下如何?“

    苏文清一番话说得字正腔圆,不亢不卑,意思再是明白不过。合作也要看实力,重诚信,这三个月说白了,就是试用期。

    刘小婉沉思了一刻钟,再抬起头来时,眼眸下一片清亮:“苏姑娘信得过我的话,我可以试一试。“

    “那好,现在我们立个字据,三个月为限。”苏文清与张二花进了刘记作坊。张二花研了墨,苏文清把双方的权利与义务简单扼要地写了下来,再递与刘小婉过目。

    刘小婉早年读过一些书,又帮着老爹经营布坊,熟谙生意之道。当下接过合约,细细看过,见无疏漏之处后便签上自己的名字。

    苏文清表面不露声色,心下暗暗赞赏。别看这姑娘长得一副柔弱妩媚的样子,行事却精明异常。若常人只看其外表,真的会被她骗了。

    “小清,我发现最近这段时间里,你好像很喜(霸气书库…提供下载)欢做一些无本的营生。”望着刘小婉揣着三百两银票远去的背影,张二花幽幽道,“还有,三百两银子可不是小数目,你凭什么相信她?”

    “就凭刘记布坊几百年的声誉。”苏文清道,唇边一抹笑容意味深长,“二花姐,你若再去翻翻刘家的历史,就会明白,三个月赚取三百两银子,对她而言,不会是一件太难的事情。”

    远处,刘小婉离去的背影,一步一步走得自信笃定。苏文清静静地望着,眉头渐渐舒展开来。苏记蘑菇园,永慈药行,张记土窑,张二花家的冶铁作坊,再加上这未来的刘记作坊五五分成的利润,她那个“扬州美食城”计划,也该是时候铺开了。

    ***

    刚抬脚跨进张家冶铁作坊的大门,苏文清的脚步便凝滞住了。

    张家冶铁作坊那一幢幢高大的建筑物前,一个魁梧挺拔的身影伫立不动,如一尊雕塑。他的头微微昂起,看屋顶上的浓烟,在半空中喷薄而出,再盘绕着直冲云霄,最后再被风吹散了去。就这样,静静地看着,仿佛要看上千年万年。

    苏文清拦住了正欲上前的张二花。她知道他是谁,那么忧伤的身影,也许,这世间,很多东西,根本不是他那颗二十多岁年轻的心可以承担的,比如社稷,还有国家的安危。

    陈奇奉了茶上来,看看苏文清,怔了一下。他记得,面前的这位姑娘就是他三天前在扬州城里街角处的一间包子铺里,见到的那位穿淡粉色衣裙的姑娘。

    苏文清接过,轻声道:“我来吧。”行至那人身侧,静静与他并排而立,也微微昂首,看天空中那翻滚的白烟:“这天空中的白烟,宛似蛟龙,至少目前,它是自由的。不像这世间的人,很多时候都是身不由己。”

    贺将军倏然侧过头来,忧郁的眼眸望着他。一段时日不见,他果然憔悴了许多,神色黯淡,胡须密匝。

    “贺将军如果看烟雾看累了,就请喝杯茶吧。”苏文清奉上茶托,茶托上,“西湖龙井”茶香幽然。

    “热茶可以排忧解郁,令人精神舒爽。”苏文清又道。

    贺将军笑了一笑,笑得极其苦涩,捧过茶盏,喝了一口,又放回茶托:“这茶虽好,但是,如果有酒的话,那就更好了。”

    一旁的陈奇急道:“将军不可。将军一连几天都没有好好吃过东西,如果此时再饮酒的话,恐怕……”

    “无妨。”贺将军摇摇头。他此刻最需要的,就是一坛酒,一醉解千愁。

    苏文清忽道:“既然将军要饮酒,那我带将军去一处静雅之所如何?”

    “小清1”张二花忙道,“你一个姑娘家的,哪里知道有什么静雅之所?将军要喝酒,自然有人作陪……”

    苏文清拉拉张二花:“二花姐,贺将军帮了我们大忙,也算是我们的朋友,今日我们就请贺将军喝一杯,做为答谢。”她转头看向陈奇,“陈大哥,你也一起来吧。”

    张五哥早早就驾了马车,在张家冶铁作坊门前候着。一行人上了马车,张五哥一挥马鞭,马车便向瘦西湖方向驰去。

    行至瘦西湖边上的一座庞大的建筑物前,张五哥停了马车,一行人下得车来,早就立于门前的小厮赶快把他们引进西北角的一个包厢内。

    西北角的包厢果然是一个绝好的去处,僻静,幽雅。包厢内,精致的香熏炉上香气袅袅,墙壁四周挂着历代名人字画,给人一种古色古香的感觉。西北角的青瓷花瓶,插着几株刚折下的梅花,清香淡雅。推开窗户,碧绿的茶叶层层叠叠,如万顷碧波般扑面而来,令人顿觉心旷神怡,精神为之一振。

    张二花越看越惊奇。最近,她常在这一带行走,什么时候起,有了这么一幢风景怡人的酒肆的?她居然不知道。还有,这屋里精致的摆设,根本不可能是一个普通的酒楼。

    一个机敏的小二哥走了进来,见到苏文清神色甚是恭敬。张二花看了一眼,甚觉眼熟,细瞧之下,差点惊叫失声,这不就是扬州街角那间包子铺里的店小二吗?

    苏文清纯熟地写了一张便笺,那小二哥很快就拿了便笺出去了。张二花越看越惊奇,再想起方才进来时隐约见到的那个包子铺老板的身影,不由恍然大悟道:“小清,你说的要开个包子铺,就是这里?”

    苏文清微笑摇头:“不是包子铺,是美食城。”

    谁说美食城不可以美仑美奂的?她想像中的美食城,就是在万顷碧波之上,在碧荷粉荷之中,是一个集视觉、嗅觉、味觉于一体的绝佳场所。

    天色渐渐暗了下来,暮色笼罩了整个湖面,一盏盏八角灯笼相继亮起,不远处的画舫上,传来了胡女悠扬清越的歌声。

    很快,小二哥把菜色都上齐了。张二花看了许多,竟没瞧出是些什么菜,就连一旁坐着的陈奇也露出了惊奇的神色。

    苏文清神色不变,一一介绍道:“这是糯米鸡,这是珍珠奶茶,这是炭烧鱿鱼,这是烧烤羊肉串、这是牛杂煲,这是香辣水煮牛肉,这是无锡蟹粉小笼包……”这些小吃,都是她的最爱啊,大学时半工半读,在大学附近的大排档里打工,只要一闻到锅里喷出的香气,她就知道里面煮的是什么。如今,这些东西,都被她搬到美食城里来了。

    当然,如今这美食城也还没有正式开张,能做出的花色不是很多,以后,如果加入广州地道的茶式点心,那就更加完美了。

    最后,小二哥送上来的,是花雕,上好的花雕。(!)

 第三十七章挑选陪嫁丫头

    酒过三巡,众人皆略有醉意。

    贺将军捧了酒杯,望向苏文清:“苏姑娘,我一听陈奇说,那日在城里的包子铺里,多亏一个叫做小清的姑娘的提点,我就猜到了是你。大恩不言谢,我贺某就敬苏姑娘一杯,感激之情铭记于心。”

    苏文清微熏的脸上现出灿烂的笑容,如盛夏的莲花朵朵:“小事一桩,不足挂齿。贺将军又何须郑重提起?”

    眼神微微一顿,落在贺将军脸上。此刻,贺将军虽然神情落寞,悲伤,但不是悲痛欲绝那种。

    “令尊可安好?”苏文清轻声问道。

    “气郁于胸,难以排解,故而病体沉重,但无生命危险。”贺将军沉声道,又斟满一杯,一饮而尽。

    那个年轻的君王,他是愈来愈看不懂了。

    三天前,他告了病假,暗中潜回京师。乔装进了贺府,待见到躺在床上奄奄一息的老父亲时,他惊呆了。

    数日来的惊变,让这个年逾六十的老人须发尽数变白,形如枯槁,额头上裹着的白布上渗出斑斑血迹。见到唯一的儿子,这个兵部尚书大人不但没有惊喜之色,反而愤怒异常,怒斥儿子怎可擅离职守,非逼着要儿子连夜赶回扬州。

    星夜兼程,带着一身的担忧,疲惫回到扬州,贺将军的心情低落到了极点,借酒消愁就成了渲泻心中抑郁的唯一方法。

    一坛酒空了,两坛酒空了,……空无一物的胃终于经不过这么折磨,贺将军只觉一阵阵的翻江倒海,冲到外面,倚着栏杆,大吐特吐起来。

    不知过了多久,后面传来一阵脚步声。他转过身来,只觉一阵阵的头晕目眩,站立不稳地跌坐在地上。

    如水的月华下,一个女子静静地凝视着他,眼眸如水,神情静肃,她整个人沐浴在清冷的月光下,空灵、悠远,仿佛她就是这万顷荷塘的仙子,乘风破浪,转瞬间便来到了他的面前。

    夜凉如水,春天的扬州的深夜还是冰凉冰凉的,他的手触及地上的青石板,明显感到丝丝寒意的渗入。

    那女子的话语就在这空旷的夜空里响起:“贺将军,今晚,你可以借酒浇愁,尽情地放纵自己。但是明天以后,请你记住你作为一名将军的职责,记住你肩上的责任,记住黎民百姓的托付,记住天下苍生的安危,重新振作起来。”

    那女子的声音清冷,却熟悉,他知道她是谁。可是,为什么,她说的话,会与父亲说的话一模一样?

    他猛地甩甩头,酒意略醒,再次抬头望去。面前的女子已经消失不见,四周寂廖,虫鸣阵阵。有氤氲的雾气升腾而起。一切的一切,恍若梦境,恍若那名女子,根本未曾来过。

    **

    苏府的小花园里,地上站了一溜的仆妇丫环们,正中摆了三张太师椅,分别坐着苏梁氏和她的两个女儿,苏清芳和苏丽华。

    苏梁氏一手执了手炉,一手翻阅着一叠清单,头也不抬道:“吉祥家的,银锞子少了,起码要打上八盒,合个喜庆的数字。”

    排在前排的一个老婆子慌忙应道,记了下来。

    “还有,打得精细一些。”苏梁氏再叮嘱一句。

    那个老婆子又应了一声。其实,苏梁氏的娘家就是有名的珠宝大商,她只不过吩咐一句话,那婆子自会把她的意思传达给梁氏的金银器作坊。毕竟,这大姑娘嫁妆办得好与不好,也牵扯了梁家未来的发展前途的。

    “这簪子……”苏梁氏一看到那些花式简单,尽是些大朵大朵的牡丹样式的簪子就来气,“这些簪子是谁挑的?”

    底下的丫头婆子们顿时噤了声。苏家三姑娘凑了过来:“娘,这些簪子不好看吗?牡丹代表大富大贵,大姐出嫁,就要图个喜气……”

    她话还未说完,就被苏梁氏打断,苏梁氏狠狠地瞪了女儿一眼:“喜气,我看俗气还差不多!老用这些样式,一点也没变化,一看就知道出身商贾……”苏梁氏余怒未息,端起茶盏狠狠地喝了一口。

    苏家三姑娘讨了个没趣,嘟着嘴“哼”了一声。

    “夫人,您别生气。”从一溜的丫环婆子中走出一个四十上下的仆妇,媚笑着讨好道,“这三姑娘心思是好的,不过这种花式用多了,就难免落了俗套。我倒记得,前段日子,老太爷老太太那个作坊里请了个画师,画出的簪子新颖别致,制作出来后,摆到铺子里去,扬州城里的丫环小姐们都抢着买呢。”

    这个仆妇口中的老太爷老太太,也就是苏梁氏的亲生父母亲。苏梁氏一听说自己娘家请了这个别出心裁的画师,马上喜上眉梢:“福寿家的,你快到老太爷老太太那里去一趟,暂且把那个画师讨过来,让他画几幅画儿让咱们瞧瞧,画得好的话就照他画的做。”

    那个仆妇笑眯眯地应道,出去了。

    最后,苏梁氏拿起那张陪嫁丫头的清单,只看了一眼,眉头便皱了起来,不满地望了一侧的大女儿一眼:“这清单上的丫头,是你挑的?”

    苏府大姑娘依然脸色苍白,虚弱地露出一丝笑容,点点头,细声细气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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