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庶女医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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庶女医香- 第7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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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下示意杜若上前接了那书笺。
  春莺此来,只为送这书笺而来,东西送到后,便也很快告辞了出去。远黛忙示意文屏赏她银子。文屏会意,便开了螺钿小柜,仍旧取了一只红色福字袋与了春莺。
  春莺接过,又谢了远黛一回,这才轻步的去了。
  远黛眼见她去,却是陡然便觉心中有些怏怏的,怔愣一刻,不免叹了口气。惠儿恰在这时走了进来,她显然也已听到了春莺先前的言语,进来时,眼见那书信正自搁在远黛手边,远黛却似无意打开,不免一笑,道:“小姐昨儿使了杜若姐姐巴巴的去讨那灯谜,怎么今儿有人送了来了,小姐却又懒得多看一眼了?”
  远黛淡淡道:“不过是当时乘兴,如今却已败兴罢了!”
  这话说的有些莫名,却让屋内的几个丫鬟都有些茫然不解。也因不解,故而也便无人敢问,各自相视一眼,都默然的闭了口,不再多说什么。
  内屋里,一时寂静无声,很有些让人不自在。好在这种不自在并没维持太久,因为这时候,外头翠衣的声音已快快活活的响了起来:“小姐,小姐,萧小姐到了!”
  萧呈娴过来,远黛并无丝毫惊诧之意。这日已是十三,正是上灯之日,萧呈娴既约了赏灯,自是要过来的。听得这一声后,她便起了身,率一众丫鬟迎了出去。
  外头,萧呈娴正笑吟吟的走进来。两下里见过礼后,远黛便随口问道:“姐姐可去过老太太那里没有?”萧老太君乃是萧呈娴的姑奶奶,故而萧呈娴每回来时,总要先往她那里去。
  摇一摇头后,萧呈娴道:“还不曾去过!我已使人过去沁芳斋告知十妹妹,请她过去老太太处,我自己则先来这里,同你一道过去姑奶奶处见了礼,再一起出门赏灯!”
  远黛笑道:“原来姐姐竟是打的这个主意啊!不过这样倒真是省了不少的时间呢!”
  仔细算来,若萧呈娴先自过去萧老太君处请安,自是少不了要与萧老太君叙谈几句,而后才能遣人过来请了自己前去,自己去后,怕少不了又是一番请安问候,一来二去的,自是远不及此刻这样做法来的节约时间了。
  抿嘴一笑,萧呈娴道:“那是!”说过这话后,她便随手一指外头,问道:“春莺那丫头,怎么竟会过来你这里了?”口气甚为熟稔,似乎与春莺颇是熟悉。

    第五十八章 上灯日(二)

  远黛倒也懒得过问萧呈娴与春莺的关系,便自淡淡道:“昨儿我闲着无事,便令杜若过去打听一下今年府中的灯谜,原想着猜上一猜,看我能猜中几题”对着萧呈娴,又是这等无关紧要之事,远黛倒也并不隐瞒,便将相关之事一五一十的说了出来。及至说到春莺时,也不过淡淡一语,道是春莺奉凌昭之意前来送灯谜,其他却是不曾说起。
  萧呈娴听得笑了起来,目光一动,却瞧见楠木小几上,那封书笺依旧静静平躺,似乎压根儿不曾被人拆开过。略带好奇的走上前去,萧呈娴随手拈起那书笺道:“妹妹昨儿特特使人去问,怎么今儿拿到了,却又连拆都懒得拆上一拆了!”
  远黛闻言,也只微微一笑,却并不言语什么。一边惠儿则带笑言道:“萧小姐问的问题,倒是同我一样呢!我们小姐才答我说,昨儿是乘兴,今儿却已败兴,因此便没有拆开?”
  萧呈娴听得失笑,因信口背诵道:“王子猷居山阴,夜大雪,眠觉,开室命酌酒,四望皎然。因起彷徨,咏左思《招隐诗》。忽忆戴安道。时戴在剡,即便夜乘小舟就之。经宿方至,造门不前而返。人问其故,王曰:‘吾本乘兴而行,兴尽而返,何必见戴?’”
  她倒也并不发表什么意见,只是随口道来,目光同时看向远黛,却是不无戏谑之意。
  远黛便也淡淡一笑道:“若非是姐姐说起,我倒是才发现,原来我竟是一个任诞之人呢!”
  原来萧呈娴先前那话,却是出自南朝刘义庆所著《世说新语?任诞》第二十三篇,其中所说的,便是王子猷月夜起兴访故友,一路迢迢而往,却至门不入而返之事。
  任诞二字所指,便是随性而为。不受世俗眼光拘束。而萧呈娴这时候忽而说起这话,却是因看出远黛先前那话只是借口,借此调侃于她。远黛对此也无意争辩,居然淡淡默认了。
  深思的看她一眼。萧呈娴便也不再多言,只道:“时候已不早了,我们还是赶紧过去老太太处吧!”远黛对此自无异议,便起身随了萧呈娴出屋。文屏等人欲待跟上时,却被她止了。
  才出环翠阁,萧呈娴便不免拿眼看向远黛,她既有心追问下。又恐触着远黛逆鳞,心中不免犹疑难定。看出她的心思,远黛终于开口笑道:“今儿这事,却是姐姐想多了!事实上,若姐姐来的再缓一步,或者我已拆开看了也未必!至于惠儿所说那话,原是我见她心急,故意说来冷她一冷的!不料姐姐竟当了真了!”
  萧呈娴听得一怔。旋无奈的白了她一眼。她自来非是识趣之人,如今远黛既给了她一个理由,虽然这个理由未必是实。她也惟有接受的份儿。叹了口气后,萧呈娴道:“原来如此!”
  远黛知她不信,但有些事儿,她如今也还不十分肯定,又怎能随意对人提及。更何况这事若是属实,那更是毫无疑问的家丑,断无对人言及之理。一笑之后,她岔开话题问道:“姐姐过来时,一路所见如何?”
  萧呈娴笑道:“自是灯棚处处,彩灯高悬。想来到了晚间。必是一派花灯明如昼的景象!”
  远黛闻声,却是不觉一笑,因抬头看了看天色。此刻日已西沉,西天晚霞明艳如火,偏首看向萧呈娴,远黛莞尔道:“看来今儿还真是个‘月上柳梢头。人约黄昏后’的好日子!”
  二人这会儿正走到沁芳斋门前,萧呈娴忽一眼见到沁芳斋,再念及此诗,也不由失笑。
  萧、黛二人一路行到延晖斋时,凌远萱早已等得不耐,与萧老太君说话时,更时不时移目看向门口,期待之色更是溢于言表。罗氏坐在一边,眼见女儿如此,惟有好笑。
  一时远黛二人进来,各自见过了礼,又略说了几句,萧老太君便笑道:“罢罢!我知你们三人早已急不可耐,我这太太若还不识趣、再行拖延,你们心中却还不知怎么怨我呢!”她说着,便自转向云桦道:“你还愣着作甚?去传饭吧!”云桦应着,忙笑着去了
  她那边才刚去了,这边凌远萱便已不依的撅嘴叫道:“老太太又打趣我们?”一边的远黛与萧呈娴听她叫了这一声,却也并不出言附和,只是抿了嘴笑而不语。
  萧老太君则笑向罗氏道:“看吧!即便这样,这丫头还是不肯放过我呢!”
  罗氏便也笑了:“这可不都是老太太往日里宠出来的,儿媳妇可不敢胡乱置喙呢!”
  众人听得都笑,各自顽笑一回后,那边云桦已进来,道是晚饭已备好了。当下众人起身往偏厅用饭。萧老太君想着,毕竟不甚放心,又令人去前头唤了凌远清与萧呈烨二人,细细嘱咐了一回,这才放了几人出去。
  五人才刚出了延晖斋,凌远萱便急急问道:“我们先过去哪儿?”言下颇有期待之意。
  凌远清见她如此,倒不由一笑,因道:“这个却要看你们的意思了!老太太的意思,只是过去萧府灯棚内坐坐,看看热闹,等入了夜便回来!”
  三人都乃侯门贵女,自是无有出门在人堆中乱挤的道理。因此萧呈娴来邀远黛二人时,只说是往自家灯棚玩耍,顺道在后头看看前来猜谜的学子们,也算是帮萧呈娴拿些主意。因萧家有借此选婿之意,老太太自是不能出口拒绝,少不得应了下来。
  没好气的白他一眼,凌远萱撇一撇嘴,赌气的别过头去。她原想着,即便自己不问,那边远黛也必然会问,便索性闭口不答。却不料众人这一路行来,眼看着前头已将至垂花门,远黛却还沉静无语,心下不免更增了几分焦急之意。
  犹豫一刻,凌远萱终究忍不住的移步到了远黛身边,抬手轻轻扯了一下远黛的衣袖。见她如此,远黛也是既好气又好笑,安抚的看她一眼后,低声笑道:“十妹妹稍安勿躁!”萧呈娴究竟如何安排,其实她也并不清楚,但她知道,萧呈娴是断然不会乖乖待在自己灯棚内的。
  凌远萱无奈,只得闷闷的闭了嘴,但面上的郁郁之色却终是掩不住。
  说话间,众人却已行到垂花门口。而门口处,这会儿早备了暖轿。三人各自上轿,一路晃晃悠悠的往前行去。行至门口时,远黛更抬手揭帘往外看了一眼。
  凌府门口,果有一座高大辉煌的灯棚。棚高三层,外型呈塔状。此刻天色已黑,棚内棚外所有灯笼早都点得亮了。乍一眼看去,各色灯笼光焰辉煌,其中更有几盏七色琉璃灯闪耀着绚烂的光彩,令人直有目不暇给之感。默默凝视一刻,远黛终究松了手,暖轿的窗帘顿然垂落,遮住了外头明艳到几乎刺目的各色彩灯。
  上灯之日,却不比平日,此刻天色才黑,平常此时,各家怕是才围坐一起,用着晚饭,然而今日,平京所有人似乎都有志一同的将晚饭时间提前了不少,因此街道之上,到处人头攒动,熙熙攘攘。三人所乘暖轿一路行的甚是缓慢,若非萧呈烨早料到会是如此,特特带了一队家丁在前头开路,怕真是要寸步难行了。
  饶是如此,诸人行到萧府灯棚时候,却仍花费了数倍于平日的时间。而到灯棚外头时,萧府灯棚也早围了个水泄不通。斜倚轿中,远黛不无兴味的听着外头百姓的窃窃私语,却仍不由失笑不止。很显然的,今年最热闹的灯棚,萧府若认了第二,怕是没有别家敢认第一的。
  而这一切,正是因为这灯棚正面所悬挂的两个硕大的红色绣球。
  外头围观之人实在甚众,远黛虽颇有心揭帘一看,但最终还是放弃了这个念头。费了好大气力,又是里应外合之下,众人总算勉强进了灯棚。
  远黛在文屏的搀扶下,下了暖轿,抬眼看时,却是不由一怔。原来她的正对面,正有二人含笑而立。而这二人,恰恰也正是众人的素识。这二人,赫然正是陆维杰与陆维英兄弟。
  目光迅捷的扫过陆维英,见他略瘦了些,面上气色也远不如往日,显是因病而致。
  对陆维英,远黛自是无甚兴趣,看过一眼后,便自收回视线,转而看向刚自轿内走下的凌远萱。才刚下轿,抬眼便见了陆维杰,几乎立时,凌远萱便已面泛霞晕,她虽竭力想要克制,但终是忍之不住,双眼便好似黏在了陆维杰身上一般,对于一边的陆维英竟是看也不看。
  远黛在旁看着,不觉莞尔的轻咳了一声。而最先下轿的萧呈娴也在同时重重的咳了一声,明眸之中更满布笑意。乍见凌远萱时,陆维杰倒还算是面色如常,这会儿被远黛二人一轻一重的咳嗽了两声,却也不自在起来,白皙清秀的面容上便也泛出了些些红意。
  凌远清在旁看着,却已忍不住的笑了出来,上前一步,一拉陆维杰道:“我们且先进去!”
  陆维杰应着,却还忍不住多看了凌远萱一眼,这才随他走了进去。
  那边萧呈娴已笑道:“两位妹妹且随我来换一换衣裳吧!若这样出去,来日传到老太太耳中,我可也担当不起呢!”说着上前一手一个,拉了二人进了后头一间隔开的小屋里。

    第五十九章 再见流花河

  及至三人从小屋出来,已都换上了男装。目光微动之下,远黛已注意到萧呈烨的面色颇有些不自在,而这丝不自在显然是针对陆维英而来。很明显的,陆维英此来,并不在他的意料之中。而看到陆维英,在远黛来说,虽不至成为困扰,却也让她略觉不快。
  然而此时此刻,却显然不是说这些的适当时机。
  七人对视一眼之后,却还是凌远清先开了口道:“今儿上灯,外头人多得紧,若在左近看灯,怕是免不了挨挨挤挤,我的意思,还是寻处酒楼坐了,居高临下的看看也就算了!”
  对于灯节,远黛的兴致其实也算不上多高,对此自是不置可否,只回头看向萧呈娴。而对凌远萱而言,灯节唯一的作用便是可以让她出门来见陆维杰,而见了陆维杰后,她眼中心中早都没了旁人,更不说什么花灯之类。
  因此上,凌远清的目光,最后便落在了萧呈娴的身上。而萧呈娴对此,似乎也早有准备。扬眉一笑之后,她道:“今儿这事,原是我萧府做主,而现下这情况,我也早考虑好了。”她说着,不免抬眸看了一眼萧呈烨:“酒楼看灯,虽则居高临下,不受拥堵之苦,但俯视之下,满目所见,怕也不过就是翻了西瓜船,到处皆是人头,却有什么可看?”
  陡然听得这话,远黛却是不由一笑,神色间颇有赞许之色。萧呈娴所说其实确有道理,若要寻个酒楼居高临下的看灯,那这酒楼的位置自是不能差了。而地点若是好,只怕街道之上必是人山人海,从上往下看去,可不正是处处人头,不见其他了。
  萧呈娴既已开了口,萧呈烨少不得也笑了出来:“远清不必担心!这事我早前已与呈娴商议过了!安亲王府上有条游舫,这你该是知道。我们已与他商量了。便借他的游舫一用。好在灯节时候,流花河上也有船灯,倒也不乏可看之景!”
  流花河,位于平京城南郊。其河狭长。河道又颇曲折。大周定鼎平京之后,便以原先的流花河为基,又掘通了平京左近的几条河道,使之环绕并护卫住整个平京内城。而流花河又有内外之分,不过因内流花河位于皇城之内,因此外间说起流花河时,所指皆为外流花河。
  当下众人商议已定。萧呈烨便往灯棚侧门处看了一看。这会子天色已全黑了,各家灯棚已陆续开了,外头围观之人相应的便也少了许多。众人觑了空,悄然的自侧门溜了出去。
  这会儿的街道上,早是人山人海,七人才刚出了侧门,便瞬间淹没在人潮之中。好在萧呈烨对此早有准备,与凌远清及陆氏兄弟一同。尽力将远黛三人护在中间,随着人潮慢慢往外行去。萧府灯棚距离外流花河其实不远,若在平日。最多不过顿饭工夫便到了,但在上灯这日,众人却是足足花费了五倍于平日的时间,方才行到了流花河畔。
  好在流花河一带人虽也不少,但因地方空旷的缘故,却远不如城内那般拥挤,也让众人颇松了口气。萧呈烨先叹了口气道:“今年这人倒仿佛比往年更要多得多!”
  凌远清也是挤得满头大汗,这会儿一面抬手拭汗,一面苦笑道:“依我看来,这人其实倒不见得多了。只是我们带的人少了!”往年灯节里,似萧呈烨、凌远清这等世家公子出门,身边总要带个五六七八人前呼后拥的开路,一路行来,虽则缓慢,却也依旧轻松。
  而这次。因有远黛她们在,凌、萧二人自不好带了太多人在身边,以免漏了风声出去,自己开路与有人开路,这感觉自是大不相同了。
  众人停步稍稍休整一刻,又略略'看书吧:WWW。KANSHUBA。ORG'整 理衣冠,这才举步继续前行。而远黛也觑空打量了一回这流花河畔的风物。说起来,她回平京已有好些日子,但流花河的夜景,她却还真是第一回见。或是因灯节的缘故,流花河畔的垂柳、桃李树上都挂满了各色大小不一的灯笼,辉映得这一整条流花河明如白昼,便连天空原本明灿的星月也因此失了颜色。
  而此时的流花河上,也正有无数游舫往来穿梭,这些游舫无一不是画栏雕砌、布置华丽,而船首处更有各色组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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