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庶女医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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庶女医香- 第2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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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敢情萧呈烨莫名的站在这里,竟是为了等凌远清来着。
    凌远清几步过来,便忙问道:“妹妹这是从哪儿来?”他一开口,便有淡淡酒气袭来,显然中午时候,陪萧呈烨与凌远翊喝了不少酒。
    远黛一听这话,哪还能不明他的意思,当下一笑,道:“我才刚去西院看了姨娘!”
    凌远清“哦”了一声,犹豫一刻,毕竟还是问道:“妹妹往西院前,母亲可回去没有?”
    一缕笑意闪过眸底,然当着萧呈烨的面,远黛却也不想嘲谑凌远清,当下道:“太太似乎很喜欢萧姐姐,只是拉着她一个劲的问话,我与十妹妹眼瞅着插不进去,便各自回屋了!”
    这话一出,凌远清一张俊脸顿时便有些扭曲。僵了一刻之后,他才苦笑道:“别人也则罢了,九妹妹明知道其中原委,怎么也不帮我一帮!”
    远黛微笑一下,却道:“六哥明知我的处境,怎么却还说出这话来!”
    凌远清一时无语。适才那话,只是他情急之下,脱口而出,此刻听了远黛这话,一时便也不好再说什么。他心中其实也很明白,以陆夫人的性子,若是远黛真敢从中说些什么,陆夫人轻则不与理会,重则更不知要闹出什么事儿来,到那时,口不择言,只怕事情更不得了。
    叹了口气,凌远清没精打采的随口问道:“不知妹妹可有什么法子没有?”
    轻轻扬眉,远黛道:“这事儿旁人又怎会有法子,不过伸头一刀,缩头一刀,早挨了早完罢了!”她说着,便也再不愿多待,浅浅一礼,别过凌远清,带了文屏径去。
    她一夜未睡,五更天后,才略略打了个盹儿,又闹了这一上午,其实早已累了,只是一心想回屋好好休息一刻,却不料她才进屋在炕上歪下,外头凌远萱却又带了烟柳来了。
    远黛没奈何,只得起身,那边凌远萱已走了进来,见她起身,忙上前按住了她:“九姐姐只躺着就好,我来,只是心里闷得慌,想找个人说说话儿,但除九姐姐外却又想不到其他人,只得厚着脸皮过来。九姐姐若还要如此,那我也只得走了!”
    远黛原就是个懒散之人,否则也不会在凌府装病装了这几年。此刻听了这话,便笑了笑,顺势倚在炕上,便道:“今晨你来时,我便觉你似有话说,但因萧姐姐在旁,却是不好问你!你这是怎么了?出什么事儿了吗?”语气里却已带了几分关切之情。
    整个凌家,她真正在意的人,第一的自然便是周姨娘,而若硬说其他,那里头自是少不了凌远清与凌远萱二人。凌远清虽是陆夫人之子,但这些日子,对她的照顾却非作伪。她凌远黛虽性子淡漠,人也懒散,却非不知好歹之人。至于凌远萱,且不论罗氏一心与她交好的种种举止,单单是凌远萱憨直单纯的性子,便让她不由关心。
    凌远萱听出她言语中的关怀,不觉一阵惘然,好半日,才轻声道:“姐姐不知道,昨儿晚上你同萧姐姐走了后,我娘那儿却来了个人!”

    第三十九章 该担心谁(上)

    凌远萱听出她言语中的关怀,不觉一阵惘然,好半日,才轻声道:“姐姐不知道,昨儿晚上你同萧姐姐走了后,我娘那儿却来了个人!”
    远黛忽然听了这话,只觉摸不着头脑,便不言语,只静静看着凌远萱,等她继续说。
    凌远萱本来便无卖关子的意思,因此很快就已继续的说了下去:“姐姐你定然不会想到去寻我娘的是谁!那人,是…是二伯房里的连姨娘!”
    她愈是说,远黛心中便愈疑惑。她二叔凌晖屋里共有六位姨娘,其中五位皆是通房丫鬟抬的姨娘,这位连姨娘正是其中之一。微蹙了下眉,远黛仔细回忆一番,只依稀记得这位连姨娘似有一个女儿。不过她素常少问这些事儿,一时却想不起这位姨娘所出的女儿排行第几。
    说起来,她回凌府之前,二房所出的几个女儿便都已嫁了出去,所以这些上头的堂姐,在远黛看来,几乎便只是几个排行在她之前的数字而已。
    凌远萱见远黛面色惘然,不禁苦笑,当下解释道:“连姨娘,是六姐姐的生母!”
    远黛这才“哦”了一声,随口问道:“连姨娘忽然来寻三婶,可是为了六姐姐?”
    凌远萱倒没料到远黛竟是一语中的,不免吃惊的看了远黛一眼,点头道:“正是呢!”
    只是这几句话,远黛便已隐约猜出了连姨娘之所以来求罗氏,只怕是因她那位六姐在夫家受了什么气的缘故。虽然女儿出了门,便是夫家的人了,自此便由不得娘家,但似凌府这等侯门,若真肯说上一句半句的,夫家又岂敢怠慢了。
    不过这些个事情,若由二老爷凌晖出面,实是颇为不妥。而况凌晖子女众多,只怕于儿女情分上,也未必便在意。偏偏二房赵夫人又一直无出,看着这些个姨娘个个跟前都有子女,便是面上淡淡,心中又岂有不妒恨的道理。连姨娘便求到她跟前,怕也不顶事。
    二房一去,便剩了长房与三房。长房陆夫人素来铁面冷心,家下这么些姨娘,从无哪个曾得了她正眼一瞥的,便给连姨娘个胆子,她也不敢去求。这么一看,整个凌府,也只剩下了一向与人为善,性情温良的罗氏了。所以连姨娘此举,怕也是不得不然了。
    远黛心中想着,却是不由的看了凌远萱一眼。她心里很清楚,凌远萱与那位六姐也未必便有多好的交情,此刻她如此模样,只怕是因出嫁在即,本就心中忐忑,再瞧着别人夫妇失和,心中便愈发的不安。而在这等情况下,势必要在她之前出嫁的自己,自然便成了她唯一合适的倾诉对象。淡淡一笑之后,远黛温声道:“十妹妹何必为此忧心,你乃三房嫡出,三婶又一向疼爱于你,况陆家与凌家历代为亲,便怠慢了谁,也不会怠慢了你!”
    凌远萱抿了抿唇,好半日,才轻声道:“听说…六姐夫屋里如今已有了七八个人了,六姐姐虽是气,也不好因这个跟他吵,只是忍着。这回之所以闹起来,是因一个刚抬了姨娘的丫鬟早间过去给六姐姐请安,偏六姐姐那日身子乏,便多躺了会。那丫鬟只在廊下多侯了一刻,竟莫名的便滑了胎。六姐夫知道,便骂六姐姐…说她…说她原是姨娘养的,一做了正房太太,竟将自己当成了金枝玉叶,更不想想自己的跟脚”
    远黛骤然听了这话,却是不由的眉头一挑,半晌方淡淡道:“三婶可说什么了没有?”心中却是不由诧异,这些话,按理说,是绝不应在凌远萱跟前提起的,便是连姨娘情急之下不管规矩,罗氏怕也早喝止了她了,怎么凌远萱却都听了去了。
    凌远萱抿了下唇,轻声道:“昨儿晚上,我想着我有样东西搁在竹香院了,便过去取!我去的时候,娘正在里头同连姨娘说话,我在外屋,隔着帘子听的!连姨娘一头哭一头说,我娘听着连姨娘的话,也甚是着恼,虽没应承什么,也安慰了连姨娘好些话。”
    她说着,忍不住偷偷拿眼看了一看远黛,道:“我听了一回,也知道不是我该听的,便避到了侧屋去。连姨娘走了后,我再进去时,娘虽没同我说什么,看到我时却叹了口气!”
    远黛轻轻点了下头,缓声道:“十妹妹,有些话,原不该是由我同你说的,但你既来找了我,我若什么也不说,却不免枉对了你的信任。”
    凌远萱闻言,不免看向远黛,秋水也似的明眸之中写满了疑惑。
    远黛徐徐道:“昨晚上十妹妹所听到的,皆是连姨娘的一面之辞。连姨娘意在求三婶为六姐姐出头,言辞之中,自然不免有那不尽不实之处,十妹妹其实不必太在意。”
    凌远萱一怔,不由默然沉思起来。
    远黛又道:“若说起来,庶出女儿论起身份,自然是比不了那嫡出之女。但咱家是什么门第,莫说是个小姐,便是个有头有脸的丫鬟,走了出去,怕也要比那一般人家的小姐来的更尊贵些。你由此再好好想想,那六姐夫若非是急了,又怎敢说出那番话来?”
    凌远萱想着,也觉有些道理,但心中终究还是有那么一口气憋着,总觉得难以畅达,好一会子,才叹了一声,慢慢道:“其实这些道理我也不是不明白,只是…只是”她一连说了两个“只是”下面的话却还是不能说出口来。
    远黛轻笑了一下,却道:“十妹妹心中不安,我自是知道的。不过十妹妹可想过没有,既然连我也已看了出来,三婶又怎会看不出?”
    凌远萱听她忽然提起罗氏,不禁迷惑,正要说话时,却听远黛又道:“三婶素来疼爱你,你的心思,她既然都看在眼中,想来不久以后,必有动作,你只管放心就是了!”
    凌远萱一听这话,心中便已隐约明白了些,但却还不甚放心,终于还是忍不住问道:“不知道会是什么动作呢?”话才出口,早已红晕上脸。
    远黛见她情态,不由“嗤”的一声,笑了出来,便伸手推了她一把,笑骂道:“好个不识羞的丫头,明明听懂了,却还非追根究底,喋喋不休!”
    凌远萱俏脸通红,便不依的抱住远黛的玉臂,嘟嘴抱怨道:“九姐姐总爱取笑我!”
    二人笑闹了一回,凌远萱毕竟起身道:“九姐姐想来也累了,我就不扰你休息了!”远黛微笑,便起身要送她出去,凌远萱忙按住她,毕竟不许她送,自己径自去了。
    被她这么一闹,远黛反没了睡意,但仍懒懒歪在那里,不想动弹。文屏新沏了茶来,换了几上那盏早已半冷的茶,又道:“适才萧小姐来过了,听得十姑娘在,便没进来!”
    远黛听了这话,不免偏头看着文屏,似笑非笑道:“不想我这里竟也有门庭若市的一日!”
    文屏便也笑了出来,收了残茶下去,再过来时却看了远黛半日,才忽而问道:“小姐听说了六小姐的事儿后,心中难道真无一毫担忧?”
    远黛深深看她一眼,她也知道文屏对将来是颇不确定的,也许是该是时候给她吃颗定心丸了。略略沉吟片刻,远黛终道:“我也不瞒你,早在离开妙峰山前,我便已与沅真商量过此事了!”文屏一怔,先是愕然,旋即便现出一丝微不可察的失望之色来。
    远黛看她神情,便知她心中所想,当下淡淡一笑,道:“当日我也不是没想过与你商量,但又想着你人在府中,有些事儿也难插上手来,二则,你若知道此事,心中怕也难免忐忑!”
    文屏闻言,不由张了张口,有心想多问几句,又怕远黛心中不快,她那边正犹疑着,远黛却已开口道:“齐大非偶,我是不愿嫁去那高门大户的!”
    文屏想着远黛如今的情形,也觉这话甚有道理,不由点了点头。
    远黛微叹了一声,却又接道:“只是若嫁的太过寻常,我心中又怕姨娘在府中过的不好!”她说着,却是不由苦笑了一声:“这两者之间,分寸把握实是太难,所以这些日子,我也一直犹疑难决!不过好在我运气尚算不错,明年恰恰便是春闱!”
    文屏本是凌府的家生子,自幼长在京师,对于京中盛行一时的榜下选婿之事自不会一无所知,一听远黛这话里的意思,顿时便明白过来。但一念及陆夫人,心中却又不免担心,不由问道:“只是不知太太那边”
    远黛淡淡道:“太太那边,你无需担心,如今我们该担心的,却是老太太!”

    第四十章 该担心谁(二)

    远黛淡淡道:“太太那边,你无需担心,如今我们该担心的,却是老太太!”
    文屏听了这话,却是大为疑惑,失声道:“这却是为何?”在她看来,如今萧老太君已算是远黛在整个凌家最大的靠山了,她实在不解远黛何以竟会说出这话来。
    远黛神色略显倦怠,语气中便也不免带了几分疲惫:“文屏,若说起来,你在老太太跟前也待了好些年,难道竟看不出老太太最近待我有些太好了?”
    文屏一怔,默思萧老太君这些日子以来的举动,心中不觉也有些不确定起来。
    远黛冷冷道:“常言道的好,事出反常,其必有因!老太太这辈子,别的不多,这庶出的孙女却是再多不过,你何曾见她对哪个似这些日子待我这般的?而比起上头那些庶出的姐姐,我又有什么值得她如此待我的?难道只因我会种几株香花,做些花茶花点?”
    文屏愈发沉默。她心中很明白,远黛这话,说的极为有理。萧老太君出身侯门,又嫁入侯府,一生富贵双全,自小儿珍贵物事便见得多了,如今便再拿什么金珠玉宝出来,怕也难搏一粲。远黛的那株冰蓝幽昙,固然算得天下极品,但于老太君而言,其实也算不得什么。若说只因这株昙花便对远黛另眼相看至此,细细想来,其中也确有蹊跷。
    更何况老太太膝下儿孙众多,单论孙女,更是连嫡出带庶出,足足十位之多,其中更不乏才貌双全的。而据她看来,老太太对嫡出的孙女与庶出的孙女实是大为不同的。
    然而如今老太太对远黛的亲厚程度,俨然竟是远胜于她从前最为疼爱的十小姐凌远萱。文屏很清楚的知道,便是从前陆夫人所出的大小姐远秀在老太太心中,也是不及十小姐的。
    只是这么一想,文屏的心便是不由的一沉,脸色也不觉微微变了。
    远黛察觉出了文屏的变化,当下抬眸看她一眼,温声安慰她道:“话虽如此,你也不必太过担忧!老太太既这般笼络着我,必是有意拿了我去当筹码压上一注,你只需这么一想,便知她为我寻的这门亲事必然差不了!”
    “但小姐心中不愿,难道不是吗?”沉默良久,文屏才轻声问道。
    远黛却没料到文屏竟会说出这句话来,凝眸深深看她一眼,而后莞尔一笑:“傻丫头!”见文屏只是定定看她,满面皆是执拗之色,远黛终于开口道:“你放心,我自有应对的法子!”
    她的语气是一径的平淡,但这种神情落在文屏眼中,却是无由的令她一阵心安。远黛无意再多说下去,只朝文屏摆了摆手,道:“我累了,容我先打个盹儿罢!”
    文屏应着,便扶她在炕上躺了,又取了锦被搭在远黛身上。送走凌远萱,又与文屏说了这一回话,远黛还真是累了,才刚躺下,便闭目睡了过去。
    这一觉,便直睡到天色擦黑。及至醒来,文屏却早在旁边候着。
    远黛便朝她一笑,一面坐起身来,一面随口问道:“可又有什么人来找我了吗?”
    文屏忽然听了这话,却也不由笑了出来:“适才老太太使了云桦来请小姐过去用晚饭,我推说小姐身子有些不适,这会儿还睡着,今儿怕是再经不得风了。云桦听了倒没说什么,转身便走了!”她说完了,这才过去唤了外头的翠衣打水进来服侍远黛盥洗、起身。
    远黛也不在意,漱口净面之后,才懒懒吩咐翠衣道:“闹了这许多时候,我还真是有些乏了!今晚不必折腾,只炖一盅血燕,配两个清淡小菜便是了!”
    翠衣笑着答应着,便捧了铜盆下去。
    用过了燕窝,远黛依旧靠在炕上,手上几乎是习惯性的拿了卷书册。而这种清静也并不太久,因萧呈娴与凌远萱都自萧老太君那边过来了,与二人同来的还有杜若。
    侯萧呈娴与凌远萱说过话后,杜若才笑吟吟的上前一步,向远黛行了一礼,关切道:“老太太听见九小姐身子不适,心中甚是担忧,使我来看看九小姐可有什么需要的!”
    远黛微微摇头,面上便也露出几分笑来:“有劳姐姐跑这一趟!我其实却是不妨事的,不过是文屏这丫头大惊小怪,总当我是纸糊的,风吹吹就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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