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军。
我扑哧一声笑了出来,这个大笑皇后,难得看到她也有“高深莫测”的时候,看来这皇宫果然是个锻炼人的地方。看来在现代那些清宫戏果然不是白看的。
蓝烟玉被抢白的脸色一阵红一阵白,她纵是有千百个胆子也是绝对不敢再接上皇后的问话的,立储,在这样的封建社会可是极度敏感的事情,谅她也明白。
“月儿,你还没回答我,肯不肯嫁?”皇后紧追不舍。
“皇后,谋儿现在虽不是太子,但也是尊贵的皇子身份,他的妻子选定怎可如此儿戏,不要再胡闹了,回到座位上来!”想必楚皇终于忍无可忍,出言制止了皇后的“离经叛道”的行为。
皇后一努嘴,还想继续再争论下去,我连忙拉住她的手,稍稍用力捏了她的掌心,轻轻对她说:“他是你的丈夫,可他也是皇帝,有着生杀大权的皇帝!”
皇后一愣,(炫)恍(书)然(网)的回头看着楚皇,思忖片刻,默默点了点头,依依不舍的放开了我的手,转身走回到座位上。
“正月,你可知罪!”楚皇威严的声音忽的响起。
我平静的看着楚皇,心里波澜不惊,果然,果然这矛头最终还是会指在我的头上。
微微苦笑了一下,轻声回答道:“回皇上,臣女知罪。”
楚皇微怔了一下,仿佛没有想到我会回答得如此的“轻飘飘”,又承认的如此痛快。一时间,所有的人都有些讶异的望向我。
“哦?你知罪?那你倒是给朕说说看,你罪在哪里?”
我心里好笑的想,我怎么知道罪在哪里?不过以前看清宫戏看多了,当皇帝问你知不知罪时,如果回答不知罪,那么多半是要被打得你知罪的。只好顺嘴胡诌了,不知道是不是有楚谋在场的缘故,面对这样的阵势,我居然一点都不怕,管它呢!大不了把我打回现代!
“臣女知罪,罪在不该错误投身为女子,如果是男儿身,恐怕现在早已随父亲去了,不用在这世上受尽孤苦;臣女知罪,罪在不该入容府为奴,引得容小姐对我误会已深;臣女知罪,罪在不该在皇上寿宴时与七皇子相识,怎奈缘份天定;臣女知罪,罪在不该答应皇后入宫听差,怎奈有些路根本是我无法去选择的;臣女知罪,罪在不该与七皇子同赴安郡……‘”
“住口!一派胡言”蓝烟玉见我一连串排比说到了安郡,急忙厉声喝住。“皇上,正月此人伶牙利齿,嘴上说是知罪,实际却百般为自己开脱,皇上切莫听信她的话”
楚皇皱了皱眉头,“蓝将军,朕不记得给过你这个权利,在朕问话的时候打断别人!”
听得此言,蓝烟玉自知失言,忙低下头,只是用眼角恶狠狠的扫了我一眼,眼光充满了嫉恨与愤怒。
“正月,你也不要顾左右而言他,朕只问你,你勾引皇子,引得选妃大赛混乱不堪,你可知罪!”
“皇上,欲加之罪何患无辞,臣女只是负责旷小姐参赛事宜的普通女官,从比赛之初到今天的决赛,臣女可曾发过一言?臣女可曾对任何人不敬?不是臣女故意挑起事端,而是有人牵着事端硬要跑到臣女这里来!”
“哦?那么你帮忙莹莹也是出于一片真心吗?难道说,你的背后真的那么单纯?还是说只是巧合?谋儿对你如此看重,难道说你无动于衷吗?”楚皇步步紧逼的盘问着。
怎么办?如果我回答说是无动于衷,不但是口不对心,而且会在众人面前扫了楚谋的面子,叫他今后如何在朝延树立威严?如果我回答说是我处心积虑的,那岂不是前功尽弃,白白的害了皇后和旷莹莹?唉,人算不如天算,老天爷真是会开玩笑,没想到今天会弄个容丽娘出来闹事!
“皇上,臣女提议,咱们能不能把这个问题一分为二来看?看事情要用辩证思维。”我一急,用起了现代的名词。
“哦,一分为二?辩证思维?那是什么?你的新鲜词儿倒还多;你说说看。”楚皇好笑的语气,似乎并没有我想像中的生气。
“呃,辩证思维就是运用对立而统一的观点;方法来认识;分析各种自然现象及其变化。就是说,臣女先回答你问题的前半部分,臣女帮助莹莹的确是出于一片真心,因为就像蓝将玉所说,臣女的眼睛,本来是失明的,这件事几乎没有人知道,所以,臣女也好奇蓝将军是如何得知的!这事暂且不谈,由于皇后对臣女有知遇之恩,这次纯粹是出于报恩才会帮助莹莹小姐来参赛,希望她可以赢得这次大赛。至于皇上问题的后半部分,臣女对七皇子,一往情深!但这与我帮助旷小姐并不矛盾。我的回答完毕”一口气说完,心里想着大学里的哲学果然没有白学。
清流水榭响起一片倒吸气的声音,“一往情深”这种在古代属于惊世骇俗的语言,又当着众人之面高声宣布出来,恐怕除皇后和蓝烟玉之外所有的人都被吓了一大跳。
任他明月下西楼
“哼,好个胆大的女子!你可知言多必失的道理!”楚皇听了我的话并无表情,只是意味深长的看着我。
“回皇上,臣女知道言多必失,可臣女也知道,有些机会稍纵即逝,尤其是在这皇宫里,机会,有时代表的是生命!”
“哦?机会代表生命?这么说来,你是在用你的生命来赌机会?正月,你可知道,朕平生最厌的就是不择手段,利用一切机会向上攀爬的人!”楚皇句句紧逼,仿佛每句都是有备而来。
果然是皇上,果然不是白白坐在那个高高在上的位置之上!
我轻轻笑了笑,用生命赌机会?
我一字一句地说着:“皇上,您口中的机会不外乎代表权势和尊贵吧,也许很多人会用穷其一生去追求这些,臣女虽不才,却也不屑于此。臣女的确用生命在赌,不过赌的不是机会,而是生命!臣女,用生命来赌生命!”
“用生命赌生命?何解?”
“回皇上,臣女的赌注,愿像诗中所写:生如夏花般灿烂,死如秋叶般静美!求皇上成全!”我平静的说着,心里却忐忑不安,是啊,我的确是在赌机会,不过这个时候总不可能大声承认这些吧,只好挑些模棱两可的漂亮话了,想必泰戈尔同志也不会怪我侵权吧。
“生如夏花般灿烂,死如秋叶般静美!好个夏花,好个秋叶!”楚皇喃喃重复着我的话,仿佛痴了,仿佛被深深的打动了。
我遥遥的望向楚谋,他就站在那里,看着我,微笑着,笑容平和而安详。在这样的时刻,我真想对他吐吐舌头,眨眨眼睛,可却只能装出大义凛然、无比深情的样子与他对望,唉,郁闷啊……被自己恶心到了!楚谋,不是不爱你,而是这种场合实在让我穷于应对啊……
“皇上,能作出如此动人心的诗句之人,必是才华横溢,慧质兰心啊,这样的女子,怎么能说她配不上谋儿呢?”皇后果然够哥们儿,见皇上被一句诗打动了,赶快抓紧机会推销我。
“皇后,请恕老臣直言,正月只是区区一介女官,而且从初赛到决赛她也并报名,如果现在非要加她进来,臣恐怕天下人不服啊!”容相不失时机的插言进来,看着我的眼睛里充满了怨恨。
“哦?是天下人不服还是容相你不服?你不同意月儿选妃,难道你是想横刀夺爱,为容皓天救皇上指婚吗?”皇后也不是吃素的。
“这,皇后,老臣并无此意,小女丽娘方才所言请皇后万万不可当真啊!”引火上身的容相紧紧推却。
“哼,你有此意也得大家都答应才行!”皇后不满的说着,又引来楚皇责备的眼神。
“哥哥,你还不开口吗?难道,你就任由你心爱的人离你而去吗?”久未曾做声的容丽娘忽然悠悠的叹了口气,语调虽不高,却丝丝的浸入我心。
容丽娘,她知道我的软肋在哪里,她知道我根本无法开口去拒绝大少爷。我无助的看着容皓天越来越苍白的脸,没来由的一阵心痛。大少爷,你我之间,不知何时已经有了一道不可跨越的鸿沟,也许你爱的并不是我,而是那个已经去了的正月,大少爷,我又该如何让你知晓这一点!
“月儿,你的眼睛已经好了,难道,你就没有话要对我讲吗?”容皓天悲哀的对着我说着,语气仿佛已经沉到了谷底。
我有话,我当然有话,可是在这个时刻我却一个字都说不出来,千万句对不起哽在喉中,根本无法倾吐。
“咳~”楚谋一阵轻咳打断了我与容皓天的四目相对。
“皓天,此事不怪月儿,她的身边的确危机重重,该相信谁,不该相信谁,她根本无从分辩!况且,她的眼睛本来早就该复原了,害她的人,恐怕就是你容府之人!”
“无从分辩?我要害她?哈哈哈!!!月儿,在你我共过生死之后,这便是你所想吗?这便是你所想吗?”
楚谋的几句轻描淡写彻底激怒了容皓天,他疯狂的笑着,痛苦的望着我,原本英俊的脸扭成一团,眼睛仿佛要滴出血来,充满了不甘,充满了怨恨。
我惊恐的看着突然间疯狂起来的容皓天,连声解释:“大少爷,不是的,不是的,我没有不相信你,我只是不想打草惊蛇,我从来没有怀疑过你,我绝对不会怀疑你,只是……”我嗫嚅的拼命解释着,却也明白此时此刻说什么都是无力的,因为我的确瞒了你很多事情,可是,可是……。我只好转而生气的看向楚谋,楚谋,你不该这么说,你明知道我的计划是怎样的,却没想到容丽娘在这节骨眼上为哥哥求婚,可楚谋却只是对着我微微扬了扬下巴,这算什么?他是故意的?
“够了!皓天!你还嫌咱们容家丢脸丢的少吗!”容相厉声喝着激动得近乎忘形的容皓天,铁青着脸转身向楚皇跪了下去:“皇上英明,请念在老臣一向忠心为国的份上,准许老臣一家提前退席!”
“提前退席?那么容丽娘的比赛呢?”皇后连忙问道。
“禀皇后,老臣实在无颜面让小女继续赛下去;皇后;您就饶了老臣吧!”容相近乎悲泣的声音低声说着。
皇后脸上一红,咬了咬嘴唇,茫然的看向楚皇,“皇上,臣妾并无为难容相之意,这,这可如何是好?”
楚皇微微皱了皱眉头,微嗔道:‘怎么,惹了祸就不会收拾了吗?亏你还是一国之母!”
“啊?这,这关我什么事啊!明明是容丽娘自己……”皇后并不示弱
“还要继续说下去吗?”楚皇一立眉,仿佛真的要发怒了,这才终于止住了皇后的话头。
“容相,朕准许你一家提前退席,下去吧!至少容丽娘,朕看她也并无参赛之心,强扭的瓜不甜,朕要给皇子选的是能相伴一生的人,不是冤家!即然她不愿意做朕的儿媳,那索性就免了她的比赛资格!”
“老臣,遵旨!谢恩!”一息间,容相仿佛苍老了许多,颤抖着站起身来,低着头,一手拉起容丽娘,一手扶着几乎晕眩过去的容夫人,步履蹒跚的朝大门走去,群臣的眼光全部盯着他一家,有着怜悯,有着幸灾乐祸,不管将来怎样,今晚恐怕都是他容府一生背负的耻辱,这让心高气傲的容皓天情何以堪!
容丽娘却轻轻挣脱了父亲的手,跑向仍旧呆立一旁的哥哥:“哥哥,咱们走吧,这个女人是没有心的,她配不上你!”说着便牵着容皓天的手朝外走去。
容皓天也并不挣扎,梦游般任由妹妹牵着,我看着他刚毅的背影渐行渐远,丝丝的心痛变得无以复加,无以表述。
只听得“噗”的一声,清流水榭的门上溅上血光点点,是大少爷,是大少爷,他居然吐了血!
容丽娘惊呼着呆望着哥哥,眼神中全部是心痛!手足无措。
我再也不能控制自己的脚步,忙飞快地跑向容皓天,颤抖的的手抹上他的嘴角残留的血迹:“大少爷,你,你……”说着不成句的话,已经心痛的泣不成声。
容皓天却用力推开我的手,我一个没站稳,差点扑倒在地上,他甚至不再看我一眼,只是冷冷地说:“月儿,这血,是你欠我的!”
说罢,拉起泪流满面的容丽娘,决然而去。
我呆呆的看着他们一家渐渐走远,清流水榭的所有的喧哗仿佛也已离我而去,耳边只是反复的徘徊着容皓天的话:“月儿,这血,是你欠我的!”
“月儿,该面对我们自己的问题了!”手臂忽然一痛,耳边响起了楚谋低声的话语。
我从失神中忽地反应过来,抬着一双泪眼看着楚谋,轻声说:“你是故意的,对吗?容丽娘的失常不是偶然的对吗?你前几天去容府到底做了些什么?”
楚谋略一错愕,怒意渐渐浮上双眼,也同样压低了声音说道:“你心疼了吗?这就心疼了吗?你的眼泪只能属于我!”
“所以呢?”我看着忽然有些陌生起来的楚谋,冷冷的说道。
“所以?月儿,这个时候不可以有妇人之仁,这关系到你我一辈子的命运,难道,我就由着容皓天跟我争你吗?他根本没有能力保护你!”
“哦?是吗?他没能力保护我?你别忘了,从安郡把我丢了的人,是你!”
楚谋倒吸一口冷气,“月儿,你怎么了?我们的幸福只差一步了!乖乖的听我的;不要再任性了!”
我冷冷的看着他,尽量平静的低压声音说着:“楚谋,你听着,我最讨厌的事,就是为了自己的幸福而去伤害别人,即使你有一万个理由,也不可以打着幸福的旗号让别人变的不幸!”
说罢,我转身返回大厅中央,再不肯看楚谋一眼。如果他不认识到自己的错误,我不会原谅他!也不会原谅我自己!
“哈!真是厉害的手段,能让容大少爷忘形至此!“蓝烟玉不失时机的冷嘲热讽。
我愤怒的盯着她,却又气极反笑:“蓝将军,本是同根生,相煎何太急!”
蓝烟玉不屑的哼了一声,的确,她早已经忘记了与我本是同一个时代的人,又或者,她这样的人,脑海中根本就没有“同根” 的概念,有的只是“同利”!
“好了好了,都不要再争了,皇上,想必您也看出来了,这正月和谋儿才是两情相悦的的一对儿,不如您就指了他们,如何?”
楚皇微微皱眉思索片刻,刚要开言。我却朗声说道:“皇上,请容臣女一禀!”
月辉映九天
四周忽然变得很安静,清流水榭内所有的眼睛仿佛都盯在我的身上,恐怕大家都在猜测,这个胆大的小丫头又想要做什么了!
皇后结结巴巴的忙打断我:“月,月儿,凡事三思而后行啊!”
楚皇倒是没有太多表现,脸上的表情不置可否,身体朝椅背靠了过去“这个晚上已经有了太多的意外,朕倒想再看看你又能说出些什么来!皇后,你也不要再拦着了!”
我微微一笑,朗声说道:“回禀皇上!正如蓝将军所说,如果臣女现在硬要插进来加入这个比赛,恐怕对其它参赛者是非常不公平的,处理不好的话,甚至会犯了众怒,臣女并不想因为个人的得失得影响皇上的清誉。臣女并不想让皇上为难!”
楚皇略感意外的扬了扬眉头,哈哈笑了起来:“你这个小丫头,倒真是会说话,不想让朕为难?我看,是你自己不想参加这个选妃?还是你根本没有信心会赢怕失了面子啊?”
我清楚得很,此刻的楚皇虽然是面带笑容,可也是他最危 3ǔωω。cōm险的时刻,一句话不慎就有可能引火烧身,让皇家失了面子,就代表着让自己失了脑袋!要镇定!
“皇上,臣女不才,自小孤苦,无依无靠,臣女最大的希望就是能够得到幸福,如果参加这个选妃大赛能够让小女得到幸福,臣女又怎么会不想参加呢?只不过……”
我稍微顿了一下,尽量让自己的情绪平稳下来,眼睛扫向蓝烟玉,一字一句的继续说:“只不过,这个选妃大赛已经变成了某些人争权夺利的工具,充满了阴谋与迫害,这样的比赛,即使臣女赢了,也只会为皇家多了一个攀附权贵的女人啊!况且,臣女真正想嫁的,是臣女一生的挚爱,而这挚爱,是绝对与身份无关的!换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