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军回程之时,熙早决定暂时留在西贡,寻找顾飞颜。
京城给了炎太多痛苦的回忆,以及许多的顾虑和羁绊,所以早在出征之前,她已经决定完成了所有的心愿之后,离开京城。她在山清水秀的江南水乡遥州买了一处宅院,想着如果炎愿意,就带着他还有顾飞颜的爹爹一起在遥州逍遥自在渡过余生,与炎做一对神仙眷属,再不理朝中的是是非非,风风雨雨。
西贡攻下之日,一封书信就已经放在了皇上的书案之上,当初的约定已经一一实践,楚玉之子无论是男是女都将继承凤景大统,熙早不归之意已决,皇上也默许了,没有再强留。本打算一到遥州就去接炎和顾父的,没想到却因为顾飞颜的事情,留在西贡。十几天过去了,可是顾飞颜还是音信全无。
正在熙早焦急之时,这一天忽然来了一个琉球国的商人求见熙早,说顾飞颜现在正在琉球国。琉球国比邻西贡,与西贡一山之隔,熙早带了几个随从,便和他所在的商队一起出发了。
五六天后,寒冬的琉球国都,夜色刚降,寒冷的街头就没了行人,一片沉寂,城中最大的小倌馆烟柳楼却灯红酒绿,正是喧嚣之时。
楼中琴台之上,帘幕低垂,弹琴之人还未出场,楼上楼下的看官们早已经望眼欲穿,这些女人们心心念念的人就是这楼里头牌柳非烟。
熙早手把白玉盏坐在二楼贵宾包厢里,已经喝下第六杯酒了,看着楼下琴台上的沙曼,心中盼着那帘后之人是顾飞颜,却又怕是他。她心目中的顾飞颜,才情人品,天下无双,无论如何不能和这烟花之地的小倌联系在一起,如果真的是他,那他该吃了多少苦,受的多少罪?
她正伤怀,轻纱帘幕徐徐拉开,周围忽然一片静寂,琴台之上,一红衣男子席地而坐,黑发如瀑,十指修长,轻拨琴弦,曲调低佪优雅,透着淡淡的哀伤。熙早顿觉心荡神怡,心中一喜,试问世间除了顾飞颜谁还可以弹出如此拨动人心弦的曲调?
唱完了一段,四周便此起彼伏的响起叫好之声,那柳非烟稍停,含羞抬起头来,只见他长眉入鬓,凤目勾画出长长的眼尾,更显得媚眼如丝,唇点胭脂,色若玫瑰。
座上便有人高叫着要听思春调,那柳非烟依言边弹边唱,人妩媚,歌声也勾魂,唱的正是少年思春调。熙早喃喃的念道:“飞颜、非烟,真的是你吗?”
一曲唱罢,一个瘦弱的小倌不过十二三的年纪,拿着一个玉盘跪在了琴台中央,叩首说:
“请各位小姐夫人打赏。”
楼上楼下忽然没了声音,竟然没有一个人响应赏钱的。此时那柳非烟抬起头,唇角挂着讥诮的笑意,直盯着二楼正中的包厢,眼光之中看不出悲喜。熙早这才发现,楼中所有人的视线都不约而同的集中在了那里。
只见包厢之中一华服女子居中而坐,二十**岁的样子,含笑看着柳非烟,头挽贵族式样的发髻,发上斜插黄金凤钗,凤口衔着一串夜明珠,最下面的一颗龙眼般大小,实属珍奇。这女子浑身上下发着摄人的气势,想来身份定然不凡。
正在这时,一个模样看似老鸨的艳妆男子走上琴台,看起来也就四十左右,开口自带着媚笑,高声说:
“既然非烟的琴今日不得各位的心,那么他愿与在座各位中愿出高价者一枕**,佳人难求,各位小姐夫人可不要吝啬银子,错过了大好的机会。”
竞价从一百两纹银叫起,熙早见柳非烟安坐在琴后,低头无聊的玩弄着琴弦,好似四周热闹的竞价完全有自己无关,一副置身事外的模样。浓妆之下,熙早看不真切,不过眉眼轮廓与顾飞颜十分相似,只是这人一身媚骨,怎么看也不象淡若清风的顾飞颜。如果顾飞颜如青竹,此人则艳若桃李,分明又是两个人。
她正微皱眉头仔细分辨,一旁竞价已经叫到了五百两,就听着正中包厢之中叫了一声五百一十两,声音不大,却势若千钧,闻言四周立即鸦雀无声,安静的场地之中,唯听到刚才那华服女子志得意满的笑声。
好似看出熙早有意叫价,领她来的那个琉球商人冲她暗中摇头。熙早一笑,轻启朱唇叫道:
“五百二十两。”
声音刚落,一声弦断之音响起,琴台之上,柳非烟指尖被琴弦划破,鲜血滴落琴弦而恍若未知,猛的抬头看向熙早。四周哗然之声顿起,一只酒杯破空而来,熙早挥手弹出手中酒杯,两只杯半空相碰落下,引起楼下的一阵惊呼声。对面的华服女子见酒杯落地满面不悦,嘴角却犹含着笑说:
“恭喜小姐夺得头筹,非烟的身子可是**的紧呢,好好享用吧。”
说完仰面大笑,拂袖而去。
熙早身边的琉球商人凑到熙早身边说:
“大人此次只怕是惹下是非了,刚才那位是琉球国王的亲妹妹,肃王李秀。”
熙早淡淡一笑说:
“我等着她。”
她说着话,眼睛却看着琴台,白色的帘幕又垂了下来,挡住了那一抹艳丽的身影。
未几,一股浓郁的香气袭来,老鸨乐颠颠的走进了包厢,见了熙早弯腰作揖道:
“哎哟,恭喜客官了,我们非烟可是我烟柳楼的头牌,轻易不接客的,今日客官独占花魁,还要多疼他才好。”
说着上下打量着熙早,咂舌道:
“啧啧,象客官这样的人品相貌,能看上我们非烟,是他的福气,俗话说一夜夫妻百日恩,还望客官日后常来捧他的场。”
见他一个劲的喋喋不休,熙早从怀中掏出一张五百两的银票,外带一锭银子递给他,老鸨的脸马上笑开了花,接过银子吩咐小厮带熙早去柳非烟房中。
小厮带着熙早下了花楼,向后院走去。原来这烟柳楼的后院别有天地,不同于花楼上的热闹俗艳,后园之中曲径深幽,布置的甚是雅致,各色厢房散落在回廊两侧,若不是房中不时传出的莺声燕语,还以为进了豪门大户的后花园。
过了一座拱月小桥,小厮带着熙早来到一座小楼前面,门楼之上高挂着大红灯笼,楼匾上龙飞凤舞的写着烟雨楼几个大字。领路的小厮施礼说:
“就是这里了,客官请进。”
小厮说完走了,熙早站在楼前,竟然有些迈不出步去,只听着自己的心跳的声音,喉头阵阵发紧。她一个人静立了片刻,定了定心神,才抬腿向楼中走去。
房中暗香萦绕,穿过前厅,只见眼前出现一道朱纱帘,挑开纱帘,里面是一间卧房,房中却没有人。
熙早走进房中,正疑惑的四处打量,猛然听到从床上传来轻微的窸窣声,循着声音看去,才看到柳非烟仰面平躺在床上,盖着大红团花绸缎被子,被子一直盖到胸口,露出光洁的肩膀和一小截锁骨,光滑的肌肤印着大红色的被子,显的他的皮肤越发莹白如玉。
熙早走近他身边,见他已经洗尽铅华,露出原本俊秀的面容,闭着狭长的凤目安静的躺着,呼吸却沉重而紊乱。熙早不知不觉伸手抚上他苍白的脸颊,柔声说:
“飞颜,飞颜,你还活着真好。”
她的触摸让他明显的颤栗了一下,然后受惊一样猛的睁开了眼睛,用胳膊肘支撑着身体向后挪去,熙早甚至可以看到他瞬间紧缩的瞳孔,被子下面的身体瑟缩着,盖着被子都能看到身体在不停的轻颤,整个人象一只受了惊吓,全身戒备的猫。
熙早起初也被他的动作吓了一跳,看着他带着乞怜的目光,凶猛的心伤袭来,心脏处一阵钝疼,连忙安慰他:
“别怕,是我,飞颜,你不认识我了吗?”
“不,我不认识你,求求你别碰我。”
“好,好,我不碰你。”
熙早收回手,向后退了一步说:
“飞颜,你怎么了,是我,熙早,我来接你了,你忘了我们的约定了吗?”
“不,我不是什么飞颜,我叫柳非烟,你走吧,我不会跟你走的。”
“你明明刚才认出我的,飞颜,你是在怨我来晚了吗?”
“你走吧,求你走吧……”
不管熙早和他说什么,他整个人都失控了一样,一连声的让她走。熙早无奈只好说:
“好好,我先走了,明天再来看你。”
他才安静了下来,无力的趴倒在枕上,乌黑的长发覆盖下,隐约露出肩上牡丹纹身的花瓣。
熙早出了卧房,没走出多远,忽然一个瘦小的身影跪在了她的脚边,感觉一只小手抓住了她的衣摆,熙早俯身一看,正是晚上在琴台之上拿玉盘的那个小倌。
就听那小倌怯生生的说:
“求求客官,别走,客官就这么走了,公子会受罚的,公子身子不方便,有什么伺候不周的地方,客官千万别见怪,若有需要,小莲可以代劳的。”
熙早听他一说,只觉得已经疼到麻木的心要碎了一样,眼前又恍过顾飞颜惊惶的眼睛和挪动后退的身影,忽然一股凉意窜上了脊柱,她挣开小莲紧抓住她衣摆的手,转身冲回了房中床前,一把掀开了顾飞颜身上的被子。
眼前的情景对熙早不啻于五雷轰顶……。
印象中原本修长的双腿合并在了一起,腿间的肉已经长合在一起,毫无缝隙,只能隐约看到中间弯弯曲曲的轻浅的疤痕,象离开了水的大鱼的鱼尾无力的瘫软在床上。从腰部到脚踝处纹满了红色的鱼鳞纹,乳首的挂着金环,肚脐处镶嵌着拇指盖大的珍珠,胸前全是新旧交错的伤痕,只有肩膀往上露在外面皮肤还如以前一样光滑如丝。
第66章
此时躺在床上的人反而停止了挣扎,绝望的闭上了眼睛。熙早象一座冰雕一样,人完全不能动作,没了思维,眼睛一瞬不瞬盯着眼前不住颤抖的身体。顾飞颜紧闭着眼睛,依然可以感觉到那令人颤栗的逼视,沉长的等待让他越来越不安。他拼命克制着自己自暴自弃,想就此死去的冲动,艰难的翻身,遮挡自己光秃秃的,没有被放过,同样纹满纹身的羞处,却将他的背部一览无余的展现在熙早面前。妖艳的牡丹、层层叠叠的鱼鳞覆盖了全部原本白皙光滑的皮肤,在他浑圆挺翘的臀部,鲜红的鱼鳞纹甚至一直深深的蔓延进臀缝的嫩肉里。他无助的趴在床上,整个人瑟缩成一团。
太过猛烈和突然的刺激和心痛让熙早一阵阵的头晕,嗡嗡的耳鸣声让她感觉眼前渐渐模糊起来,庆幸的是她内心深处始终保持着一线清明。她反复的告诉自己不能崩溃,不能哭,因为眼前的这个人需要她,她的失控会让他更加难过。她使劲的咬住下唇,弥漫着淡淡血腥的刺痛让她清醒过来,把被子给他盖上,轻轻的抚摸着他柔顺的长发。她张了好几次口,虽然声音嘶哑,才终于说出话来:
“好了,都过去了,都过去了。”
她的抚摸让他渐渐的不再颤抖的那么厉害,贪恋着短暂的爱抚,过了好久才艰难的开口:
“你都看到了,可以走了。”
“……飞颜,和我一起走,我会把你赎出去的。”
“我早说过了,我是柳非烟,不是你说的那个飞颜,我不会跟你走的。”
刚才的激烈活动,让他一点力气也没有,被药喂熟了身体敏感异常,受不了异性任何碰触,现在因为她的抚摸而被一波强似一波的热浪侵袭着。他脸颊潮红,有气无力的说着拒绝她的话,手却颤抖着去抓她,在触摸到她清凉细腻的手指时,呻吟着说:
“在这里客官如果喜欢,非烟一定尽心伺候。”
她的心中被一种难言酸涩的情绪胀满,一直蔓延到喉部,哽的嗓子一下子生疼。是不是在他的眼里她永远都长不大,(炫)经(书)历(网)了那么多,他还以外她会象原来一样莽撞冲动,轻易被他的谎言欺骗。虽然明知道他的故意,心痛和恼怒还是如约而至,冲击着她脑中已经绷到极限的弦。她蹲下身子,扳起他的肩膀,让他面对着自己。他眼神涣散,但是眼眸深处的跳动的微弱的光让她知道他的神志依然清醒。她郑重的对他说:
“飞颜,你记住无论你变成什么样子,我都不会嫌弃你,只会难过心痛,我会要你的,但是不是在这里。”
她重新把被子给他往上提了提,在颈窝处掖好,急促的说:
“你在这里等着,我现在就去找老鸨赎人。”
说着,不等他说话就转身走了。
他无声的苦笑,又何苦劝她,她什么时候听过他的话。他眼睛紧张的看向门口,果然看到帘栊很快又被挑起,肃王李秀走了进来。
看着他望向自己的眼睛,李秀戏谑的笑道:
“怎么?这么盼着她赎你出去,本王与你的恩爱就一点也不念着了吗?”
说着,走到床边坐下,把他从被子中捞了出来,笼在了自己怀里,手肆意的揉搓着他的敏感。看着他失控的呻吟颤抖,在他挺秀的颈侧辗转亲吻着说:
“本王当初果然没看错你,辰宁侯——顾飞颜,那宋熙早果然疼你的紧呢,可是本王更加的舍不得你。”
他强压着折磨着他的□,虚弱的说:“恐怕你的打算要落空了,她不过是看着我这个样子一时心软,花几个银子倒是舍得,其它的你就别指望了。”
李秀一愣,有些惊讶的看向顾飞颜,忽然大笑了几声:
“不愧是大名鼎鼎的辰宁侯,果然厉害,这么短的时间里居然一下子就看出了本王的心思,看来你家金爹爹给你使的药还不够猛。我想以你的聪明应该更明白,这是本王的地盘,要想那宋熙早平安,你最好听话一点,多替我劝劝她。记住你的身份,你不过是本王的下贱的玩物,再替别人谋算担忧,伤了本王的心,小心我重重的罚你,你可不要敬酒不吃,吃罚酒。”
从来只把他当一个宠物看,今天成功看到他和宋熙早的一出戏,应该如愿以偿才对,却不知道怎么的竟然心中别扭的厉害。感觉到他燥热的体温,听着他难耐性感的呻吟声,李秀饥渴的压上了他诱人的薄唇,舌头伸进他嘴里任意扫荡。
顾飞颜拼命的想闭紧牙关,可是每天被喂下特制的药物,让他身体使不上力气,却敏感异常,他连咬馒头都困难,更别说阻止她狂猛的进攻,只能任她的舌头在他嘴里自由的进出肆虐。他的意识逐渐的迷乱,李秀的手挑弄着他的腰侧和小腹,却故意避开他的敏感部位,听到他隐忍的低吟,舔着他的唇诱哄:
“别忍着,在本王面前你不是一直都是乖顺放荡的吗?连本王也差点被你的楚楚可怜给骗了,要装就装到底,象以前一样大声的叫出来,求我,就让你释放。”
他的神志越来越模糊,自从进了这肮脏的地方,他再也没有敢去想熙早的名字,可是现在他拼命的在心里念着她的名字,在失去最后一点理智的时候,他想他宁愿当初被抛弃在小树林时就已经死了。
那天在小树林的记忆那么模糊,可能是湿冷的地气让他死里逃生,在深度昏迷里有了朦胧的意识,即使在昏睡中,他仍然能感觉到疼,除了疼,还是疼,他无处可逃。
好象过了很久,久到他觉得他一刻也无法再忍耐的时候,恍惚中似乎有人在他身上拌了一下,然后是隐约的咒骂声,惊恐的叫声,以后他能感觉到被人查看,搬动,他什么也做不了,直到再一次完全失去了知觉。
醒来的时候,他已经躺在一间低矮狭小的土坯屋子的土炕上,一张被青色的斑迹覆盖了大半的脸让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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