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黑影吐出“上官婉儿”四个字的时候,君若明显感觉到上官鹤鸣全身血液快速流动,他的心脏似是要挣破胸腔,震得君若不知所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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彼岸花开开彼岸,三途河畔思忆长 第四十五章 本公子怕黑
抓住君若肩膀的那只手,手指深深陷入肉里。另一只手放在身侧,微微颤抖着。君若轻轻抓住他的手,紧紧握住。
她的手温暖而有力,上官鹤鸣奇迹般的平静下来。
黑影等了片刻,见上官鹤鸣没有反应,这才继续开口。
“上官鹤鸣。”声音已不似刚刚的温婉动人,而是一阵低沉的男音。
“嗯。”上官鹤鸣迷迷糊糊应了一声。
“你父亲是谁?”
“上官无畏”
“你母亲呢?”
“李梦痕”
“那一对双荷辉映的玉佩在哪里?”
“……。”
“夫君——”那声音又变成一道柔柔的女音。
“嗯。”
“你最喜欢谁?”
“若儿。”上官鹤鸣一边说着还朝君若靠近了些。
君若咬牙,这厮太腹黑了,这种时候也不忘将她拉下水
黑影有片刻僵硬,他稍作犹豫,转身离去。
君若绷紧的神经这才放松下来,鼻翼间萦绕着一阵淡淡的香味,不似花香,不似粉香,君若一个激灵,莫非这就是传说中的迷香么。
难怪上官鹤鸣要她喝茶,原来里面放了解药。可是这厮也太过分了吧,倒哪里不好偏要倒她身上,她都快压成肉饼了。
黑影已经离开了屋子,上官鹤鸣却还安静躺在那里,一动不动,君若不清楚黑影是否已经离去,不敢轻举妄动,只是受不住上官鹤鸣的重量,身子微微动了动。
上官鹤鸣这才像是惊醒般,忙起身将她扶起来。
“走了么?”君若小声问。
“走了。”声音不似平日的平板无波,微微透着些颓丧。
君若欲去点灯。
“不要点灯。”上官鹤鸣忙制止。
君若这才想到,若是那人还在附近,点灯不是告诉那人刚刚是在演戏么。
“去将窗户都开了。”
君若依言去将窗户都开了。
黑暗中,君若的肩膀不小心撞到了窗角,恰好是上官鹤鸣掐到的位置。君若倒抽口冷气,捂住肩膀。
“你肩膀受伤了!”上官鹤鸣不知何时已来到君若跟前,“走,去那边坐下。”他拉住她的手,引着她朝床边走去。
他的手大而冰凉,君若有些不适,强压下挣脱的冲动。
“坐下,我替你查看伤口。”两人都没察觉,他竟然用‘我’
“不,不用了。”君若不敢坐。
上官鹤鸣不容 她多说什么,将她按坐在床上。
房间里黑漆漆一片,君若什么也看不到,上官鹤鸣却是能清楚的看到君若的肩膀伤得有多吓人,他眼中闪过一丝心痛。
“委屈你了。”他说,一边拿出药膏给她上药。
听着他一语双关的话,君若有些了然,上官鹤鸣有洁癖,讨厌人靠近,是整个山庄都知道的事情,他为了让那人相信才故意晕倒在她身上。
只是,咦,公子这是在像她道歉么?
君若转头看向上官鹤鸣,黑暗中除了一个模糊的轮廓其他什么也看不清。
伤口传来一阵清凉,疼痛顿时减轻了不少。
心中有太多的疑问,只是她不敢问,也不想问。
“好了。”他说,“这药你拿着,一日三次,很快就能好,不会留疤。”他将药塞进她手里。
“谢谢公子。”君若起身,“公子早些歇着,奴婢先下去了。”
“等等。”
“公子还有事。”君若望向上官鹤鸣方向。
黑暗中她的眸子好似夜空中璀璨的明星,他看着忘了吭声。
“公子?”
“本公子怕黑,你不许走。”
“可是,”君若犹豫着,“要不奴婢去叫乘风过来。”
“乘风不在。”
“那奴婢就在外间,公子有事喊奴婢一声就行了。”
“不行。”
君若一滞。
“你就在旁边的榻上睡,本公子没睡着之前,你不许睡着!”
不等君若反应,上官鹤鸣已自顾朝床上倒下。君若无法,只得在一旁的榻上睡下。
榻上有清新的气息,那是属于上官鹤鸣身上的味道,君若有些不自在起来,说也奇怪,这男人不用熏香身上却有如此好闻的气息。
床上的人很安静,若不是许久传来轻轻翻身的声响,君若还以为他睡着了。
虽然已是半夜,君若却没有丝毫睡意,不知为什么,她总觉得房间里充斥着某种似是孤寂,又似是悲伤的气息。
或许他怕的不是黑暗,而是那种黑暗中静默的窒息。
尽管她很是受不了上官鹤鸣平日里冷冰冰且阴晴不定的性格,可是相比今晚,她宁愿上官鹤鸣永远是那一副让人受不了的模样,至少冷冰冰总比没有情绪要好得多。
耳边又传来一阵翻身的轻微响动。君若看向床的方向微微动唇,却是什么也没说。
上官鹤鸣又恢复他冰冷的模样,昨夜的脆弱仿佛只是幻觉。两人默契的没有再提半句。
只是上官鹤鸣像是良心发现般,不再为难君若了,这让她有些小窃喜,这厮受刺激之后终于正常了。
乘风却有些不习惯起来,今日的书房似是少了什么,苦想半晌终于发现,原来是少了公子冰冷冷的斥责声和君若委屈而小心翼翼的回应声。
一时间乘风在这诡异的安静中,有些不适应起来。
下午的时候,上官鹤吟来鸣院找君若玩,女官今日身体不适,所以下午不用上课。
上官鹤鸣破天荒的没有处理账务,说是陪吟儿一起玩,却又让人在亭子里放了软榻,自己躺上面懒懒的在一旁看着吟儿和君若玩得兴致勃勃。
此刻上官鹤吟手里正在摆弄着君若刚刚给她送的新礼物,这些被君若叫做拼图的东西上官鹤鸣见过,那是君若自己绘制的一副小猫钓鱼图,她当时缠着乘风将图截成小块。
只是这么费劲拼起来有什么作用?上官鹤鸣看着吟儿不停翻找着合适的,眼睛突然一亮,看向君若的目光中多了些许异样。
上官吟儿拼了许久才拼了一个猫头,未免有些沮丧。君若却笑吟吟夸她聪明。
“这拼图有一定难度,一时半会儿拼不出来,小姐还是先休息一会吧。”
上官鹤吟这才高兴起身,立即有小丫鬟过来将拼图收起,一旁端水的丫鬟忙端上水给吟儿净手。
“若,你给我讲个故事吧!”上官鹤吟一手拈了一块君若做的点心,一手晃着君若手臂。
“讲什么呢?”该讲的故事都讲过了,君若沉思片刻瞟了一旁闭目养神的上官鹤鸣一眼。
“那就讲个农夫和蛇的故事吧!”
“好啊,好啊!”上官鹤吟拍手。
“一个农夫在寒冷的冬天里看见一条正在冬眠的蛇,他误以为蛇冻僵了,就把它拾起来,小心翼翼地揣进怀里,用暖热的身体温暖着它。那蛇受了惊吓,被吵醒了。等到它彻底苏醒过来,便因为自卫的本能,用尖利的毒牙狠狠地咬了农夫一口,使他受了致命的创伤。”
“那农夫死了么?”上官鹤吟紧张的睁大眼睛,一时忘了手中的点心。
“死了。农夫临死的时候痛悔地说:‘我欲行善积德,但学识浅薄,结果害了自己,遭到这样的报应。’”
“为什么他救了蛇,蛇却要咬他?”
“因为行善也有好坏之分,如果行善不当,只会害了自己。”
上官鹤吟有些迷惑。
“小姐,这则故事主要告诫我们,在没有知道别人身份,不知道别人心底是否真诚的情况下,不要随意轻信别人,坏人不会因为你的热心而感动。”
一旁闭目养神耳朵却拉得老长的上官鹤鸣脸色渐渐变黑。
“若的意思是说所有人都不可信么?”
“也不是。君若的意思是说小姐要善于察人,用人。小姐虽是主子,但下人也有好坏之分,若小姐对那些心怀二心的下人姑息纵容,终有一天他会害了小姐,所以小姐从一开始就要严惩不贷,压着他们;
那些忠心耿耿的下人,对于他们偶尔的小错误小姐可以原谅,适当施恩可以让他们一辈子忠心于小姐。如此恩威并重,下人们才会齐心为小姐办事。”
上官鹤吟似懂非懂的沉思着,她此时还不知,君若如此简简单单一番话对她后来有如何的影响。
一旁的上官鹤鸣却是缓缓睁开了眼睛,这个女人真是让他想气也气不起来。可是她真是荒街里成长起来的孤儿么?
君若忐忑的过完后半天,直到上官鹤鸣安然就寝后她才长长舒了口气,白天的那番话无疑是朝老虎脸上拔须,君若以为他会发飙,谁知这厮好似没听见般。
莫非这厮听了那番话之后幡然醒悟意识到了自己的错误?君若突然激动起来,能让一个如此怪异的人意识到错误那是相当有成就感的,不行,这厮该付她学费才对!
君若的一番自我膨胀并没有维持太久,第二天早膳是在书房用的,上官鹤鸣和乘风议事,连平日里在一旁伺候的君若都被赶出来看门了。
她无聊的坐在花台上,双手支着下巴看着天空想着二十一世纪的天空和这里的有什么不同没?至于上官鹤鸣和乘风聊的事情她并不感兴趣。
屋里突然传出一阵瓷器碎裂的声音,君若朝门口看了一眼,随即又坐直了身子,这厮抽的什么风,大清早就发脾气,莫非和那晚的事情有关,君若若有所思。
彼岸花开开彼岸,三途河畔思忆长 四十六章 乘风的惊吓
没多久乘风从屋里出来了,一脸沮丧的模样一看就是刚被批过,他看也没看君若一眼就朝自己的房间走去。
君若微微有些诧异,上官鹤鸣和乘风都是极懂得隐藏情绪的人,如今这副模样,看来是发生了什么大事了。
君若小心翼翼进了屋,一地的狼藉,上官鹤鸣正单手杵着头斜歪在塌上,脸上看不出情绪,周身的气压却很低。
君若尽量轻的收拾好屋子,一个时辰后,上官鹤鸣正在看账本,君若见他早膳没吃,就亲自熬了粥端上来。
“公子先喝点粥吧。”
上官鹤鸣抬头看了君若一眼,伸手接了过来。粥看上去很精致,一看就知道是精心熬的。
上官鹤鸣喝了一口,微怔。
“公子可是不合胃口?”君若小心翼翼问。
看着君若如此小心翼翼上官鹤鸣突然觉得有些刺眼,脸色便沉了下来。他将碗往桌上重重一放。
“若本公子不是如今这样,你还会尽心伺候如此小心翼翼么?”
君若一愣。
“公子说什么,奴婢听不懂。”
“不懂?”上官鹤鸣起身,低头咄咄逼人的盯着君若:“一个能讲出农夫与蛇的故事的人,一个能将人心分析得如此透彻的人,会不懂?”
“奴婢也是一片好意,并没有什么恶意。”君若小声道。
“呵呵,是么,”上官鹤鸣一阵冷笑,“你的意思是本公子误解了你的一片好意,也是,这世间恐怕也只有你,敢将本公子比作毒蛇了。”
君若心中一凛,这厮原来是个记仇的。
“看来是本公子太过纵容你了,是不是?”
冷冷的气息扑在君若的额头,她不禁打了个寒颤。
“去将走廊上的花全部搬到院子里晒太阳,晚间再搬回来。”
君若心中一阵哀嚎,这厮太过分了,走廊上百多盆 花全部搬还不要了她的老命。心里想着,口里却恭恭敬敬应了。
上官鹤鸣坐在桌前,鼻翼间萦绕着粥的清香,他烦躁的将手中的账本扔在一旁,刚刚他这是怎么了,竟然会朝她发无名火。
换了往日他最多会将小丫鬟赶出去,可刚刚他不仅骂了她,还……
看着桌上依旧冒着热气的粥,他愈发烦躁起来。
“哎——”
这已不知是君若第几次叹气了,一百多盆 花她费力搬到院子里还不到半个时辰,太阳就下山了,还得一盆一盆搬回走廊去,等全部搬完估计都大半夜了。
这院子里所有花的摆放位置都是她设计的,君若有些后悔当初就不该放这么多花在这里。
她是脑袋被门夹了才会傻乎乎跑去给他熬粥,像他这么阴晴不定的性格就该离远点。
怎么会觉得他转性了呢,君若童鞋你活该被罚!君若就这么一会咒骂上官鹤鸣几句,一会又痛批自己几句。
上官鹤鸣刚进院子就被里面的场景雷得半天说不出一句话来。院子里,只见君若裙裾高高撩起别在腰上,露出里面白色的裤子,袖子挽起露出两截白嫩嫩的手臂。
乘风已被雷过一次,这次倒是比较镇定。上官鹤鸣怔在原地,看着君若抱起一盆 花这才反应过来。
“你在干什么?”他一声大喝,一个箭步冲上前去。
君若被他突然的大喝吓住了,就那么直愣愣看着上官鹤鸣大步走到自己身边,他一把夺过她手中的花盆,往地上一扔,伸手将她撩起的裙子拉下来,又粗鲁的拉过她的手,将她袖子扯下来连手腕一并遮住。
君若吓呆了!
乘风也吓呆了!
不仅是因为刚刚公子扔的那盆 花是他最喜欢的风信子,还因为他竟然亲自去将君若的裙子和袖子放下来。
他最最敬爱的公子可是有着严重洁癖的人,且不说君若衣衫不整的样子,就凭她一身灰土,公子就该一声冷哼,远远躲开。
天要下红雨了么?乘风仰头看看天。
“公……公子,”君若终于找回自己的声音,:“你刚刚扔的,可是你最爱的风信子耶。”
君若说完,忙蹲下查看,除了花盆摔坏了,风信子并没什么损伤,君若这才吁了口气。谁知道这男人抽什么风,若是花摔死了,这厮指不定又怎么折磨她。
“还好,花没伤着,奴婢这就去拿个花盆来。”
上官鹤鸣眼里闪着两簇火,这女人是真不懂还是假不懂,光天化日、大庭广众之下,她竟如此不在意,莫非一个女人的名节还比不过一盆 花吗?
上官鹤鸣的气恼善未飙出口,只见刚刚起身的君若忽然一阵摇晃朝地上栽去。
上官鹤鸣眼疾手快忙接住她。
“君若,你怎么了?”
只见君若双眼紧闭,上官鹤鸣这才看清,她脸色苍白得吓人,眼圈也有些发青。
“君若,”他有些慌了,急忙抱着她朝内室冲去。
“大夫,她怎么样了?”上官鹤鸣焦急的问正在替君若诊脉的大夫。
“公子不必担心,这位姑娘并无大碍,只是来葵水了。”
上官鹤鸣呆了呆。
“只是来葵水?那她为什么会晕倒?”
“这位姑娘初次来葵水,大概是太过劳累、太过紧张的缘故,公子不必担心,等她醒来喝点红糖水便可。”
上官鹤鸣半天才找到自己的声音。
“哦,那就有劳吴大夫了,乘风,替本公子送送吴大夫。”
只是来葵水,那她为什么还不醒?上官鹤鸣狐疑的看了床上的君若一眼。
君若其实早在大夫刚到就醒了,她正欲睁开眼睛便听大夫说她来葵水了,一句话羞得她死也不敢睁眼。
腹部传来一阵隐痛,果真是来葵水了,想来这具身体今年十四,也差不多是时候了,只是这时间挑得也真是……
忽然觉得一阵不适,原准备装鸵鸟到底的君若一个激灵,她猛然睁开双眼便欲起身。
“不好好躺着,你想做什么?”一声轻喝之后便是一只大手按住了她的肩。
“公……公子——”君若一时羞得不知说什么好。
“躺着吧,先喝碗红糖水。”上官鹤鸣看着君若羞红的双颊倒是异常平静。
“可是公子,你的床……”君若说不下去。
上官鹤鸣微怔,瞬间便明白过来。
“现在起来也晚了,稍后换了就是。”
君若不再坚持,只是鸵鸟般缩在被子里。
上官鹤鸣看着她这副模样,嘴角微勾。
“喏,喝了它。”
君若接过,乖乖喝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