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皓已洁。”伸出手接住了一颗飘飞的雪花。
朱允炆伸手，覆上了她的手，然后再紧紧握住。
妙锦愣了愣，转眸看着他。
两人在同时笑了。
“愿得一心人，白首不相离。”他道。
妙锦一扫脸上的哀思，嬉笑道，“朱允炆先生你是否愿意娶徐妙锦小姐作为你的妻子？无论是顺境或逆境，富裕或贫穷，健康或疾病，快乐或忧愁，你都将毫无保留地爱她，对她忠诚直到永远，”收回脸上的笑容，认真地看着他，“你愿意吗？”
“呵~”奇（提供下载…87book）怪的话，奇（提供下载…87book）怪的誓言，却让他心头一颤，“我愿意。”
雪渐渐停了，在夜色中他看着她，笑得灿烂。
或许红颜祸水吧，在他花心思与女人甜蜜幸福的时刻，朱棣正在与道衍密谋造反。或许应了朱棣的话，尽管他才华横溢，但最终难成大业。因为他的心，已经慢慢从江山上移动了，因为他的心，除了徐妙锦已经快容不下其余的东西。
若鱼和熊掌无法兼得，自会保全自己所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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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八章 不能被动
皇上对徐妃的宠爱瞬间弥漫了整个后宫，幽思居也顿时热闹了起来，成了大家有事无事常来拜访的地方。
朱允炆确实遵守承诺，第二日便差人将前院的牡丹秋菊全换成了腊梅，只留下了后院一大片的桃树。
“皇上果然对妹妹疼爱有加啊，妹妹这幽思居的一花一草皇上都亲自费心打理。瞧这花草茂盛的。”马皇后道，“哪像本宫的坤宁宫啊，路上都快长青苔了。”
“皇后娘娘说笑了。”妙锦一笑，“妹妹会经常提醒皇上去坤宁宫的。”她丝毫不让步，淡淡地回应她。
“这倒不用了，眼下重要的是让妹妹快快怀上龙嗣，为大明开枝散叶。”听到妙锦的话后她丝毫没有生气之意，反而一脸平静地“关心”起妙锦来，“如今皇上天天来妹妹这，妹妹可要加把劲啊。”她瞥眼，斜看着妙锦依然平平的小腹。
正在这时知秋为妙锦端了一碗中药上来。
“这不是吗，何止姐姐着急啊，就连皇上也是呢，你瞧，这不日日让妹妹喝这些奇（提供下载…87book）怪的药吗。”妙锦端起药碗，“皇上不是早有一个奎儿了吗，要妹妹说呀，这事儿急不来。”
“哼~”马皇后的脸色终于稍有变化，她轻轻地哼了一下。
“要是诚妃腹中胎儿没事的话，算下来也六月有余了。”她故意又挑起了往事，她就不信她的表情仍然自如。
“是啊，若诚妃的孩子无事，皇上也不至于这么着急，苦了妹妹。”马皇后惋惜地说道，脸上表情没有任何可疑。
“哼~”妙锦轻轻一笑，端起药，一口喝干。这马皇后的脸皮比她想象中的要厚多了，“外面风大，妹妹头有些痛，先告退了。”妙锦起身，对马皇后微微行礼，转身，仰着下巴高傲地离开。
“娘娘~”知秋在一旁搀扶着她，看着妙锦的无礼，她有些担忧地回头看了一下马皇后。
“本宫与她素来不和，有礼无礼她都一样害本宫，再说了，如今是她看我脸色过活，无须和颜悦色讨她欢喜。”
“娘娘英明。”
后宫的一切似乎变得越来越得心应手，朱允炆的宠爱给了妙锦一个完美的保护膜，宫女太监也都清楚如今后宫中是谁说了算。可，妙锦仍然如履薄冰。
她始终觉得黑暗中有无数只眼睛正盯着她，等着自己露出马脚，然后一举歼灭。能力出众性格怪异的白依黑殇，身边精明细心的丫鬟知秋，似乎远远不止这些。
而她却要在各种的监视下，秘密完成一个庞大的工程，她敏感的都快草木皆兵了。
一个深蓝色的身影划过妙锦视线，她迅速捕捉到，美丽的薄唇轻启，带着孤傲和微怒的话语迸出——
“于总督，”她看见身影微微一愣，“见了本宫既不行礼，转身就跑是何意啊？”
“……”他愣了片刻，还是转身，低头行礼道，“见过徐妃娘娘。”
“最近这幽思居挺热闹啊，于总督的手下没事总在这附近转悠。”她早就发现幽思居周围总有一些锦衣卫的身影。
“保护娘娘的周全是锦衣卫的职责。”他仍然低着头，回答的不卑不亢。
“本宫不想和你拐弯抹角。”她靠近于南城，压低声音道，“就连你也听信流言，怀疑是本宫杀害了诚妃肚中的胎儿？”
“属下不敢。”
“那你日日派人来监视本宫是什么意思？”她转眼，看着别处，眼神凛冽，“要是本宫告诉皇上你对我有非分之想，你认为皇上信吗？”她笑，轻轻补充，“可别忘了，在皇上眼中我们可是有前科的。”
“你……”他抬头看着眼前的妙锦，她的眼神让他惧怕，那样的眼神让他感到陌生，“娘娘，皇上宠爱您，大家有目共睹，可这是皇宫由不得你胡作非为。”
“哈哈~”妙锦仰头笑了笑，“于总督终于肯说真话了。”人言可畏，真不知皇后一帮人在后宫之中怎么说她。
“娘娘凭着皇上的宠爱，在后宫的威望，当朝大臣的庇护，让卑职的妹妹包含冤屈……”
“冤屈？”妙锦打断他的话，转眸看着他，“于诚馨儿这样说的？”
“馨儿从来不会对我撒谎。”他抬头看着她，眼眶中红红的，却透着浓浓的坚定。
“哼~此事已经过去很久了，于总督何必抓着不放。”与他擦身而过，“这样对谁都没有好处。”纵然她不喜（87book…提供下载）欢被冤枉的感觉，不过看样子这件事已经容不得她解释了。她又何尝不知，不仅仅是他于南城，后宫中有很多人的看法都是这样。只是很多人都不敢就此议论了。
“娘娘，看来这件事还没有过去，我们不能大意。”知秋再不济也知道被锦衣卫盯上的结果。
“当然。”妙锦淡淡应到。
更何况她还有那么重要的事情要做，怎么可能一直被锦衣卫盯着。她只是机械性地挪动脚步，眼神深邃悠远，“让本宫好好想想。”
她总不能一直这样被动下去。兵来将挡水来土掩不能根本性地解决问题。
右手轻轻覆上左手腕，上面的玉镯传来一阵凉意。妙锦紧皱的眉头终于缓缓松开，她深吸一口气，嘴角上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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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九章 排除异己
“皇上驾到。”刚下朝，朱允炆便到了幽思居。他的身影匆匆走进，遮住了屋外射入的阳光，第一眼瞧见的便是正要离开的李太医。
“微臣参见皇上。”李太医下跪，磕了一个头。
妙锦赶忙走到朱允炆身边，笑道，“今儿皇上怎么这么早就下朝了。”
朱允炆转头看着她，问道，“你生病了吗？”话音刚落，他脑海里又迅速闪过一丝喜悦，“还是说，你……”
“……”妙锦一愣，急忙打断他的话，“臣妾最近感觉睡眠不太好。”她垂眸，对李太医皱了皱眉，递了个眼色。
“徐妃娘娘并无大碍，待微臣给娘娘开点药调理一下便好。”他挽了一下衣袖，似乎是把什么东西藏了进去。他们这一系列的小动作自然逃不过朱允炆的眼，他也不动声色，淡淡一笑后便往屋内走去。
“这……”朱允炆没有发话让他起身，李太医也不敢妄动，只是伸手擦了一下汗，抬头看了看妙锦。
朱允炆在桌边坐下，伸手拿起一旁的茶杯，轻轻吹着，半响后才缓缓道，“欺君可是大罪，李太医不想活了？”
“微……微臣……”李太医连忙磕头，“微臣不明白皇上的意思，徐妃娘娘的确……”
“啪~！”朱允炆狠狠将茶杯摔碎，脸上却仍然没有怒气，“徐妃的人嘴就是硬。看来你是听她的，不听朕的了？”他一转头，吼道，“来人，把李太医给朕拖出去……”
“皇上！”妙锦连忙跪下，打断了朱允炆的话，“臣妾只是希望能小事化了，皇上最近国务繁忙，臣妾实不愿再让皇上费心。”
“哼~”朱允炆冷笑，将视线放在李太医身上，“说吧，衣袖里藏的什么。”
“这……”李太医从袖中拿出了一个玉镯，递到了朱允炆面前。
“这不是徐妃的吗？”他的眼神顿时冷了，转眸又看着妙锦，“你的东西怎么在他那。”
“这是诚妃送给臣妾的。”她听出了朱允炆话中的酸味，立马了当的进入主题。
“哦？”朱允炆挑眉，听出了深意，“这镯子有什么问题吗？”
“这玉镯是上好的材料品质自是没有问题，只是这玉的香料有问题。”
朱允炆接过玉镯，放到鼻边轻嗅，确实香气扑鼻。
“这香料里面含有麝香。”李太医补充道。
朱允炆的手一僵，险些将手中的玉镯掉下，他转眸，注视着妙锦——她的意思是，她之所以这么久没有怀上龙嗣，是因为诚妃。
……可是那个愚蠢的于诚馨儿估计不会用这么高明的香料吧。难道真是受了皇后的挑唆？或是她徐妙锦为了除掉于诚馨儿而故生事端？
“李太医，你下去吧。”出乎意料的，他异常平静，驱走了李太医。
而朱允炆却久久地注视着徐妙锦。
“哼~”妙锦斜嘴一笑，“皇上又怀疑臣妾了。”她自顾自地站起身，靠近朱允炆，“所以臣妾不想告诉皇上此事。”
朱允炆依旧不说话，看着她，脸上没有任何表情。
“皇上觉得臣妾这样做有必要吗？你已经很久没去过凝华殿，而且我知道皇上对她根本不敢兴趣。皇上觉得臣妾还有必要多此一举除掉一个本来就无用的人吗？”他走到朱允炆的面前，蹲下身，抬头看着他，“说到底皇上宁愿相信她也不愿相信臣妾了。”
“因为她没你那么聪明。”他一语道破。
“呵呵~”她笑，很美，很天真，“那今天这事皇上全当没看见便罢了。臣妾又不是老虎，又不会吃了她。”
“那你为什么让李太医将玉镯带走？”说到这，他已经开始相信妙锦了。
“臣妾不过是想让他交给于总督，还他个人情呗。”她回答地轻描淡写。
“恩？”朱允炆皱眉。
“不管怎么说，他也尽心尽力地保护了臣妾一段日子。”她将头靠在朱允炆的腿上，继续道，“臣妾不想因为前段时日诚妃掉胎一事让他对我有什么误会。”其实这句话才是妙锦要说的重点。
因为她很明白，朱允炆虽然爱她，但对于处理这些事却一直不盲目。他总在有意无意地控制她的权利，控制她决定别人生死大权的能力。
可是，他并不是无懈可击。
“误会？”朱允炆抬起她的头，让她直视自己，“准确的说是害怕破坏了你们之间的感情吧？”醋意很浓，他明显生气了。
“呵呵~”妙锦尴尬地笑笑，“他不过是皇上派来保护臣妾的一个侍卫而已。”
“对。他是。”曾经陈旧的往事迅速掠上头……他深深地看着她。
曾经初入皇宫时，她为了求得安稳不惜以身换取他的保护。
曾经他在汇报她一切事务时，总是刻意避免了那些对她不利的因素。
曾经他们朝夕相处，他时时刻刻都在监视她。
曾经他们之间还有什么来往，他全然不知。
如今，她还为了还他人情，隐瞒于诚馨儿的罪恶。
如今，他们之间还有什么来往，他仍然不知。
“哼~”朱允炆起身，气愤地往外走。
“皇上~”妙锦追上前，挡住了他的去路，“皇上要去哪儿？”
“于诚馨儿心胸狭窄，扰乱后宫，以麝香加害宠妃皇嗣；削去嫔妃头衔，打入冷宫；其兄长于南城，以锦衣卫总督身份，暗中相助，玩忽职守，视皇室尊严为无物，此罪……”他看着妙锦，微微眯眼，冷然道，“当诛。”
“皇上！”妙锦一愣，她抓住朱允炆的手，“这是莫须有的罪名，皇上这……”
“朕说没有就没有。朕以为有，”他贴近她的脸，强调道，“便有。”
“就算如此，此罪也不至此啊？求皇上收回成命。”妙锦跪下，抬头望着高高在上的朱允炆，她没料到会这样，她以为仅仅是降职，最多削去一切职位，贬为庶人。她并不想让他死，他从来没有对不起她，“求皇上看在他服侍您这么久的份上，网开一面。”
朱允炆垂眸，“君无戏言。”
仅仅四字压得妙锦喘不过气。她愣了片刻，脑中有一刹那空白。
来到明朝近二十年，这是她第一次直接害死了一个人。一个不是敌人的人。一个仅仅是有些碍事的人。一个救过她，被她利用过的人。
原来，她是一个这么坏的人。
朱允炆看了看她，旋即挪步走开。
“皇上~”她轻轻的声音传来，“你就不能看在臣妾的面子上，放过他吗？”她转头，“我求你。”
“……”顿足，他没有回头，直直地看着前方，“看在你的面上，朕告诉你，若再为他求情，朕随时可能……诛他九族。”
“我……”她彻底放弃了，瞬间瘫坐在地上。
——朱允炆，你怎么可以如此愚钝？
你难道看不出一场骗局。
她以为自己掌控了一切，掌控了朱允炆对自己的喜爱。
却没有料到，自己也一起被拖入了这场更久更深的骗局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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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朱允炆的动作很快，第一时间将于诚馨儿打入冷宫，将于南城关入大牢。他们两人估计还没弄清楚事情的原因，就瞬间掉入了冰冷的地狱。
这一切的始作俑者都是她——徐妙锦。
天牢里又潮又黑又臭，腐烂的味道弥漫。据说进了这里的人就没有活命的机会了。她花了好大的功夫才疏通了狱卒，放她进来看这个将死之人。
他坐在角落里，长长的头发垂在身前，衣衫褴褛，裸露的皮肤上明显能看见血痕，他的嘴里还呢喃有词。
“于总督？”她咽了口唾沫，有些梗咽，“你还好吗？”
他似乎有些吃惊，嘴里停止了呢喃，愣了半响才缓缓转头，从浓密的发隙中仍然能够看见他那双乌黑发亮的双眸。
“娘……娘……”他的声音干涩难听，他迅速转身，拖拉着右脚，爬向妙锦。
“于总督，你没事吧？”她努力控制自己的情绪，连忙蹲下身，惊愕地看着他那只已经废去的右腿。
“卑职没事。”他竟没忍住，在黑暗中那滴晶莹的泪水格外耀眼。他知道这会是他们的最后一面，在他落魄后没有一人冒险来看他，没想到只有高贵的她——他以为他们的情谊不至于她如此。
“娘娘千金之躯，实在不合适这里，还请娘娘快快离开。”明明不想让她走，可是说出的话竟是这样。
“……”妙锦沉默，只是轻轻地摇了摇头。
“请娘娘原谅馨儿，其实馨儿……”
“她没有做错什么，何来原谅之说呢？”她打断他的话。看来他还活在她编织的那个谎言中。
“不，其实卑职一直都知道，是馨儿自作孽。”他转头，“那日其实卑职也在，我目睹了事情的经过，可是却没有勇气站出来证明娘娘清白。”他顿了顿，“而如今，馨儿又做出了这样的事，皇上会迁怒于我也属情理之中。”他伸出手，上面已经血肉模糊，他抓住妙锦的衣角，继续道，“馨儿从小被我惯坏了。我一直以为，她只是一个小女孩，从来不敢想象她竟然能够狠下心来杀害自己的骨肉。”
“很多事都是身不由己。或者是弄巧成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