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让思涵的神色微微变了
变,微微垂眸,敛去眼底的光彩,面儿上却是一派的自责职责:“这。。都怪我不好。”
说着,往赫连云锦的怀中缩了一缩,身子微微的颤着,像是受了极大的惊吓。
赫连云锦以为她是害怕,不觉手臂一收:“你且尽管将实情说出来,你放心,我一定不会让你受委屈。”
这样的话,让思涵微微有些内疚,可是内疚之后,便是坚定。
事情既然已经发展到这个地步,她断然没有回头之路,为了帮晚秋报仇,也为了除掉后顾之忧,她决计不能心软。
“是。。。是我不死心又找王后娘娘问了一次晚秋的事,言辞兴许有些过当,开罪了王后,是以才。。。动起了手来。。。”
赫连云锦的呼吸一滞:“这么说,你的伤口,当真是她造成的?”
“嗯。”思涵略一沉吟,方才重重的点头。
“我真的只是想要为晚秋讨回个公道来,没有想到王后会动怒,还想要杀我,我实在是。。。”
“我明白。”怀中的人儿瑟瑟发抖,直将赫连云锦的心都掏空,他将思涵重新放在床榻上,温柔的拉过锦被盖在她的身上,“你放心,我一定给你一个满意的结果。”
他没有说为她出气,也没有说要如何处置,只说会给思涵一个结果,这让思涵不由得一怔。
她仰起脸来望了他一眼,不知为何,总觉得他的眸底似乎隐藏着某种她看不明白的东西。
赫连云锦却俯身在她的脸颊印下一吻:“你且好生的歇息,我晚些时候再来陪你。”
言毕,甩开衣袖,大步的走了出去,只留下思涵,仍是保持着原先的姿势望着他离开的方向,眉心微凝。
*
此时,楚靖瑶正在栖凤宫坐立难安。
此事明摆着是袁思涵给她设的局,她还十分不谨慎的落入了陷阱,如今,她不盼别的,只希望殿下能给她一个解释的机会。
正心神不定间,忽听外头一阵稀稀落落的脚步声,还未听得见通报,随之而来的,便是赫连云锦黑沉的面色。
走得急了,气息有些不稳,不过幽深的清眸中那一抹光彩却丝毫未减,楚靖瑶却一下子站起了身,在赫连云锦开口之前,整个人便扑到了他的怀中:“云锦哥哥明察,袁思涵那个贱人想要诬陷我,你切不要听信她的鬼话,她是想要将我从你的身边铲除。”
赫连云锦并未躲闪,任凭着她的双手紧紧环住他的腰肢,力气之大,活脱是抓住了救命稻草一般。
她在他的怀中呢喃:“云锦哥哥,你要相信我。。。”
赫连云锦任由他抱着,一动也不动,她的眼泪顺着脸颊滑下,打在他的胸前,他的衣裳瞬间就沾湿了,口中还不住的重复着那一句话,模样十分的可怜。
☆、V59【可恨之人亦有可怜之处】
赫连云锦任由他抱着,一动也不动,她的眼泪顺着脸颊滑下,打在他的胸前,他的衣裳瞬间就沾湿了,口中还不住的重复着那一句话,模样十分的可怜。
赫连云锦几不可闻叹了一口气,“早知如此,你当初又何必争一时之气。”
楚靖瑶拼命的摇起了头:“不是的,云锦哥哥,我真的没有想要杀她,那剑是她自己带来的,就是想要嫁祸给我。。。”
“够了靖瑶。”赫连云锦却缓缓的打断了她的话,“多余的话本王不想听,王府的北五所有个竹筠榭,那里环境清幽,很适合你去将身上的戾气洗涤。待会儿子就收拾东西过去,没有本王的允许,永不得出。”
语气有种狠绝的意味,打在楚靖瑶的心上,她的脚步颤了一颤:“云锦哥哥,你不听我的解释便将我打入冷宫,为什么?为什么?”
回答她的,却只是赫连云锦的侧脸。
“错就错在,你不该去打她的主意。”他的声音一点点的传开,语调儿中有一丝不易察觉的涟漪。
楚靖瑶的手一点一点的松开,在听了赫连云锦的话后,她的眼眸因为愤怒而沾染了一层血腥的红,喷张欲出。
“你为何看不到我?我究竟哪里比不过她?”她心有不甘的扯住了他的衣袖,死死不肯松手。
赫连云锦却只是淡淡的瞧了她一眼:“因为,我不爱你。”
楚靖瑶的手终于放了下来,她忽然就想起了袁思涵的话,‘论城府我比不过你,论家世我更是差你一截,可是有一样东西,你永远也比不过我。’
那时候,楚靖瑶的心中还抱着一丝的希冀,也许袁思涵自信满满的那样优势根本不存在,可是事实证明,她错了。
他甚至都不需要将事情查清楚,便选择无条件的维护袁思涵,这一场还未开始便分出胜负的赌局,她到底是输家。
楚靖瑶缓缓的闭上了眸子,身前是赫连云锦掠过的身影,浮起光影阵阵,她终究是开了口,声音,略带了哽咽:“若是没有她,你会不会多看我一眼?”
赫连云锦却只是稍一停脚步,复又重新迈开,快步的走了出去,只余下楚靖瑶在惜月的搀扶下,扶着门边缓缓的瘫倒在地。
她这一生从未如此卑微过,哪怕是面对父王王兄都不曾有过,可是在赫连云锦的跟前,她总是佯作他喜欢的模样,她愿意放弃放弃,放弃高傲,只求他能够多看一眼,可是他的眼中没有她,她的话他也不爱听,而到了最后,她的心,也终究是凉了。
“青云。”一出栖凤宫,赫连云锦便唤来了霍青云,“你亲自去一趟叱诧,将今日之事通禀叱诧王,就说王后失德,本王也只有委屈了她来堵住悠悠之口。”
霍青云稍稍一滞,随即抱拳:“是。”
*
三日之后,齐王府传出消息,王后楚氏,心胸狭隘,嫉妒后妃,幽禁于竹筠榭,无召不得出。
消息传来的时候,思涵与黄蝶在园子里散步。
天气和暖,春日的迹象愈发明显,处处都是翠绿的一片,生机勃勃。
思涵脸颊上的伤口也开始愈合,只是伤口仍是十分的明显,她便拿了面纱来遮面。
与晚秋款步走着,倒也不急不缓的,毕竟天气这样好,难得出来走走。
两人走了一会儿,黄蝶忽然就感叹了一声:“天气这样暖和,对娘娘还有晚秋的伤口愈合并不十分的好。”
晚秋到如今尚未完全清醒,腿上的伤口更是时好时坏,也难怪黄蝶会情绪不佳。
思涵望了她一眼。
黄蝶这几日的情绪不稳她都看在眼中,虽然极力的压制着不想让旁人担心,可思涵仍是瞧出了端倪来。
她望着黄蝶道:“你不必为我们担心,太医已经说了,晚秋仍是昏迷是因为药效尚未过去,待过两日便会好,至于我的脸,待过段日子结了疤,慢慢也就好了。”
她知晓黄蝶对她们的担忧,正因为如此,思涵才装作无事的宽慰着她,因为她知道,若是自己也情绪低落,那黄蝶一定会越发难过。
黄蝶方才点了点头,眼中一闪而过一丝的狠绝:“只是仅仅将王后打入冷宫,着实便宜了她。”
思涵方才微微一笑:“可这对她来说却是最好的折磨。”顿了一顿,又说:“被自己心爱的人打入冷宫,对她那样心气儿高的人,只怕是受不住的,更何况我原本也没指望着能置她于死地,一则殿下不许,二则叱诧王更不会依。毕竟她嫁过来关系到两国的邦交,所以无论如何,她都不能死。”
黄蝶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目光却微微的凝了起来:“主子,奴婢有一事想问,只是不知当问不当问。”
思涵略略挑眉:“什么事?但问无妨。”
得了她的应允,黄蝶反而迟疑了,在思涵的注视下,好半天才重新开口,声音却低了一低。
“奴婢想问,您的脸,真的是王后娘娘所伤吗?”
此言一出,思涵一怔,随即,缓缓的笑了起来。
她的笑容十分明媚,一扫之前的晦暗,笑容里,有种温暖的味道,缓缓的蔓延开来。
她反问道:“你心中不是已经有答案了么?”
黄蝶也愣了愣,随即
,跟着笑了起来,笑过之后,却又有了旁的问题。
“既然如此,为何要伤在脸上,要知道,女子的容貌是多么重要。”
思涵的手隔着面纱抚了抚面颊上的伤口,仍是隐隐作痛,不过却是值得。
“若是不割在脸上,只是随便的在胳膊上划破皮,云锦根本不会那样的紧张,只有这样明显的伤口,才会提醒着他,楚靖瑶是个心狠手辣的女子,他留不得。”
黄蝶的笑容一滞,心里竟然微微的苦涩:“主子为了替晚秋报仇,竟然用心良苦,不惜伤身,只是这伤口。。。”
思涵摇了摇头,阻止了她的话:“不碍事,伤口总有愈合的一天,可若是不将楚靖瑶除掉,便会后患无穷,如今好了,总算雨过天晴。我这不但是要为晚秋报仇,也是为了将来做打算。”
黄蝶听了,方才点了点头,心中回味着思涵的话,竟然不知该说什么好。
时事造人,大抵便是如此吧?
从前的主子决计不会做这样的事,可是如今,为了能在王府立足,也只能做一些连她自己都不想做的事。
黄蝶叹了口气,只盼着,这一遭过后,真的就是雨过天晴了。
思涵却又像是想起什么一般的,稍稍顿了顿脚步:“对了,惜月那边你可去问过?她愿不愿意来绛云阁?”
有恩必报是思涵的原则,惜月虽然是楚靖瑶的人,可到底也曾帮过她,而且那丫头看起来心思也是善良的,若是能够收为己用也是好事。
只是恐怕,她不会应允。
果然,黄蝶道:“奴婢问过她了,可是她说要陪着王后,还要奴婢替她谢过娘娘的恩典。”
果不其然,思涵略略的点头:“既然如此也不能勉强,你且上上心,她那边若是有难处,能帮便帮着。”
黄蝶点头应下,眼见着思涵找了个亭子坐下,春日的风有些微微凉,黄蝶一下子想起来出门之前忘记吩咐人给晚秋敷药,这才在得了思涵的应允之后急急忙忙的折返回了绛云阁。
思涵一个人在园子里等,太阳暖烘烘的,洒在身上,又正值晌午,没多一会儿子,便觉得昏昏欲睡。
也是近日来疲惫的很,有这种药那种药的吃,以至于日间总是倦怠,精神不甚好。
迷蒙中却只觉一个巨大的身影笼罩了下来,似是将温暖的阳光一下子阻挡在了永世之外,伴着一阵清凉的风,思涵一下子睁开了眼。
却不想,对上的,却是一双含笑的眸子。
霍青奕正居高临下的瞅着她,目光在她的面上之上打了一转儿,隔着面纱瞧的不甚清楚,只是那若隐若现的痕迹,越发让人心中难忍。
☆、V60【你一早便知】
“伤口未好,便出来吹风,太医的嘱咐,你都听到哪里去了。”
没有过多的开场白,那语气隐隐带了责怪意,像是老朋友之间的对白,极为熟稔,未有丝毫的距离感。
思涵倒是一怔,没有料到会在这里碰见他,方才起身,笑道:“不碍事,已经好转了。只是,你怎么在这里?”
赫连云锦自立为王之后,曾想要这位霍三公子为其效力,却被霍青奕婉言谢绝了,言曰无才无能,恐不能担起重任。
其实是闲云野鹤惯了,不想受朝政的困扰罢了。
也因此鲜少会进王府,难怪思涵见着他会觉得吃惊。
霍青奕却缓缓的一笑,在听了思涵的问话之后,从怀中掏出一个精致的小瓶子来,递到了思涵的跟前。
“这里头是西域的抚痕膏,待你的伤口结疤之后便每日早晚两次涂抹,应该可以不留下疤痕。”
思涵讶了一讶,却并未伸手:“你是特地在这里等我的?”
霍青奕却但笑不语,只是朝着她伸了伸手。
“拿着。”
他的手指纤长,缓缓的伸到了思涵的跟前,在日头的映衬下,指尖发着微醺的光,思涵忽然想起了上一遭,他将她抱在怀中要送她回绛云阁的场景,他的手指抵在她的腰间,她忽然就慌了起来。
难道他真的对她。。。?否则又怎么会为她挡剑,借她肩膀,还特地在此等候给她送药。
可是。。。
她望了他一眼。若真有这样的情愫,她该如何应对?
“拿着。”见她迟迟未有动作,霍青奕的手又往前伸了一伸,险些碰到她的鼻子,思涵连连的后退了两步。
“多谢霍公子。”思涵却并不伸手去接,反而微微颔首:“只是这东西昂贵,本宫实在是受不起。”
她刻意以本宫自居,就是想要疏远二人的距离,霍青奕听了果然微微一怔,浅淡的笑容,隐隐有了一丝的落寞,却只是一瞬,随即,便禁不住大笑了起来。
“再昂贵又如何?只要能换得你的安好,其余的都算不得什么。”
他说的漫不经心,似是随意而言,语气也有些放浪不羁,可是思涵的心,却猛然的抽了一下,饶是对感情之事有些懵懂,可仍是清清楚楚的明白了他的心意。
只是这份心意,她只能佯作不知,转头看着满园的花骨朵,她道:“谢谢你,霍公子,还有。。。对不起。”她忽然就这样说出了口,连她自己都有些慌乱,在他开口之前,她忙补充了一句:“上一遭是我不识好歹,还望霍公子不要见怪。”
园子里一下子沉默了起来,暖风却是不断,两厢无言,只是站在看那花墙,直到墙的外头传来了黄蝶的声音,霍青奕方才抬头望了一眼天际:“整日里都觉得日子过得慢,可是与你不过呆了片刻,便已经过去大半日。”
思涵却不知该说什么好,耳听着黄蝶越发逼近的声音,方才对着霍青奕微微的福了福身:“虽然天气和暖,但到底是风大,霍公子也早些回去,不要着了寒才是。”
说着,越过霍青奕,快步的走了出去。
回到绛云阁,思涵的心仍是突突的直跳,手里还握着他递过来的抚痕膏,上头似是还沾染着他的温度,思涵的心,却不由得有些沉重。
身子却陡然一暖,便落入一个温热的怀抱当中,赫连云锦特有的味道扑面而来,就是不回头,也知晓是他。
思涵方才收了乱七八糟的心思,顺带着将那瓶抚痕膏收到了腰间,扭头望了赫连云锦一眼,方才一笑:“怎么这个时辰过来了?不是说今儿个有许多公务要处理么?”
前几日接连下雨,南边儿不少小镇雨势过大,引致一些地势低的村落被毁掉,这两日赫连云锦一直在为此事烦心。
赫连云锦缓缓一笑:“已经派人过去治理,受灾的百姓也已经得到安置,不碍事了。”
思涵方才点了点头:“看不出来,你做起齐王来还像模像样的。”语气里隐隐有些打趣的意味。
赫连云锦也不恼,只是伸手抚上了她的半边脸颊,面上之下手底的触感让他如今想来仍是有些心惊肉跳。
他的手臂紧了紧:“做了齐王竟还保护不了你,还让你受伤。”
语气里是深深的自责,让思涵的心一颤。
这一遭虽然暂时除掉了楚靖瑶是好事,可到底也是利用了赫连云锦对她的爱护,这让死哈十分的愧疚,是以,她转过身子,主动的伸出手来环住了他的脖颈。
“我没事,虽然多了一道疤痕,但是只要你不嫌弃,那便无碍。”
她的眼睛清澈明亮,如同一湾清澈
小提示:按 回车 [Enter] 键 返回书目,按 ← 键 返回上一页, 按 → 键 进入下一页。
赞一下
添加书签加入书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