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断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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断殇- 第4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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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师父,我没事。”虽然看到师父是那样惊喜,他还是不习惯在师父面前表现出柔弱。

“或许,需要师父亲自来?”穆先生的手探上他的衣领,淡淡的酒味被温暖的空气蒸腾着,氤氲在两人的周围。

没有见过师父这样有耐心,滑下衣领的手将调酒师的制服那长长的一排扣解开。而无阳在这过程中只专注着师父的手,他应该阻止师父的——此刻却一动也不动,似是在弥补孩提时代未曾在师父那里享受到的怜爱。

衣服一件件被丢开,呈现在穆先生面前的是被纱布覆盖的伤口。站在无阳的身后,迷离的目光停在无阳的背上,灼热得使他无法忽略掉。伸出手指,冷冷的指尖沿着那些伤处缓缓滑过。无阳不禁轻轻颤抖。

“师父,你在那里站了很久吗?”

“等了你十九年。”

“师父,我不是在跟你开玩笑。”叹息,无阳跟穆先生说话感觉到的挫折要比成就多太多了。

“我是开玩笑的人吗?”

无阳不语,师父从来没有心情开玩笑,也不会接受任何玩笑。师父那任意妄为的个性,已似是天地造化的了,谁也无法改变。

“师父,您找我,是有事吧?”

“是有事。”话音一落,穆先生已然停在了他的面前:“宝贝,我想抱你。”

“师父,你太任性了!”无阳无奈的哼。穆先生想也不想抬手就要打,却发现自己被收纳进了无阳的怀抱,紧紧的暖暖的,驱逐着孤寂寒冷:“这样可以吗?什么事啊?”

伏在无阳的肩膀上,那肌肤相贴的舒适令穆先生的双眼染上了淡漠。

“关于……你任性的放走的那个日本商人。”

“啊……”无阳也将自己埋进师父的肩膀里,对他来说师父更像个需要照顾的孩子:“我知道集团里的规矩,放了人是要补一条命的。我做好准备了,师父不放心我吗?”

“那个任务是我的。”

“我不会给师父带来麻烦的。”

“我怎么舍得我的宝贝死!”穆先生蹭蹭面前的肌肤,淡淡的忧伤因为无阳的话蒙上了双眼。

“无阳的命都是师父给的,任务没有完成需要以死谢罪的话,请让无阳来吧。是我的过错。”

“你不怕死吗?”

“怕啊,可是……”收紧双臂,无阳觉得自己拥抱的人脆弱而无助。也许是错觉,穆先生不可能脆弱无助,但是他无法说服自己:“因为是师父,所以,再怕也会做到的。”

“是的……”穆先生抬起头,将嘴巴凑近了无阳的耳朵:“若是,我有办法,你不需要死。但你需要答应我一个条件。你愿意吗?”

“师父!”无阳惊诧:“不可能的吧,规矩怎么可能改变。”

“不要忘记,我是你的师父,穆先生啊!”

“师父……若是可以,无阳当然愿意啊。”能不死,不死的话,谁又不愿意呢。

有几秒钟的时间,穆先生没有动。

“师父?”

“可是,我怕你不答应啊。”

“师父?”无阳迷茫的凝着墙壁,虽然隐隐觉得不安,他仍然说道:“您说,是什么条件。”

“条件是……”没有人看得到穆先生此时眼中不曾隐瞒的绝决,他的决定没有任何人可以左右和改变:“把你自己交给我。我让你活下去。”

“师父!”无阳惊呼,他听得懂师父话中的意思。再是不懂,也不会忘记不久以前被师父欺负的那一夜。师父竟然要拿他的身体作为条件换取性命,这……他怎么能接受。

“宝贝,只需要一次就好。”穆先生轻轻的舔舔无阳的耳垂:“我不想我的宝贝死,但……只有你成为我的,我才有能力救你,永远的救你。”

如遭电亟,无阳急促的喘息。如父亲般为他所依赖和敬爱的师父,为了他的生命要以身体为代价,对他来说是多么诡异的交易!

不懂,不懂,为什么只有成为了师父的……师父才有能力救他,为什么!

穆音

无阳只觉得莫名震惊,怎么也没想到自己可以活下去的条件居然是……

“师父!您就像我的父亲一样,我怎么可以和你做这件事……”

“喂,你在嫌我老吗?”很不悦的声音:“混蛋的你,我才三十六岁,你就咒我!”

“不,不,我不是这个意思!”无阳紧紧抱住怀里的人:“无阳不敢……无阳把您当父亲一般的敬重……”

“只是当做,我并不是你的父亲。当初你跟着我走,也只是为了给你弟弟创造优渥的生存环境。无阳,你还要不要陪程夕若好好的活下去了?你愿意让他伤心吗?你可以不顾及我,可以去死,但是能放得下他吗?”

是的,程夕若那是他永远的软肋。纵然是可以说为了尊严不要命,为了师父可以去死,他终是放不下自己同胞的弟弟的。

闭上双眼,无阳觉得自己被绝望和无奈淹没。

“必须吗?师父?必须把自己交给你吗?”

“你在怀疑我的话吗?”穆先生埋在他怀中,淡然的重复着,只是话音中没有威胁全是诱惑。

有时候,无阳会觉得师父像谪凡的仙人,又似转生的妖精,总是令人为他着迷和痴狂,追逐着他不放。师父最怕别人缠着他,最讨厌别人碰他,可能例外的只有无阳自己。难道是穆先生亲自选择了自己,才给予他这么多特殊的对待吗?

不懂,不懂。可是,他知道,无须他懂。他只需要做好他自己,即可。

“师父,我答应你。”泛着苦涩,无阳垂下双手,他的师父是行动派,他的拥抱只能妨碍师父——太了解师父,真的不好。

得到了肯定,穆先生眸光一暗,失神的眨眨眼,艳红的唇微启一口咬在无阳的颈子上。感受到贴着自己的身体轻轻的颤抖,他笑了。

推开无阳的身体的同时,穆先生将自己泄漏了太多秘密的眼神收拾好,余下一泓纯真诱惑。凝上无阳的脸,穆先生很满意的抚上眷恋了十九年的颊。

不再给予时间思考,拒绝后悔、犹豫、恐惧与求生的本能,穆先生伸手一扯无阳的肩膀,不顾自己的力道扯痛了无阳,已将那空虚了二十五年的唇攫住。

没有任何的经验,穆先生从那无措的唇齿间探究着他所好奇的一切,将这一认知喜悦的印在心间。怀中裸裎的身体因为陌生的悸动和空气的寒冷微微的颤抖,被穆先生轻轻的抚摸抹上激切的红。

睁开眼,细细打量着无阳那紧紧闭阖的眼睛,略为刚劲的双眉,垂着顽皮发络的额。胶着的唇缓缓弯起,他最爱的,最怜的,最牵挂的人儿啊。

脚步轻轻的旋,小心的一推。当无阳睁开眼睛,他已经躺在了床上,自己面前的是师父那带着纯真诱惑的天使般精致的脸。

含着笑意,带着欣赏,他意识到师父的欣赏是指什么时,立即闭上了双眼,羞红了一张脸。

“宝贝,我会很温柔的。别怕,也不要紧张。”柔柔的说着,穆先生的吻激烈的袭上他的唇他的颈子他的胸口……绵绵的火狂猛的燃起。不似记忆里的狠辣,温柔而令他羞涩。他那敏感的身体,被召唤着,在穆先生的引导中绽开。

将无阳的身体翻成俯趴的状态,分开已然软弱无力腿,穆先生将自己小心的纳入无阳的身体里:“乖宝贝,你是我的人了哦。我的宝贝,我不再是你的师父了,也不配做你的师父。”

“师父!”痛呼出声,无阳不明白身体所经受的陌生的感觉。既是痛楚又是欢愉,完全陌生的接触令他害怕。

“宝贝,别叫师父。”穆先生亲吻着他的耳朵,缓缓移动着自己的身体:“你要永远记住我的名字,永远记得……我叫穆音。”

师父……师父说了什么……名字……

“叫我的名字,宝贝,穆音,是我的名字。”在他的耳边低低的重复着,他要确定已被情欲没了顶的人儿,真的记住自己的名字:“快叫,穆音。”

“穆……音……”顺从着那熟悉的声音的指引,无阳睁大双眼:“穆音!”

“是的,穆音……”被那敏感而紧窄的身体牢牢的锁住,穆先生不禁低头啃咬着他的脖子,要将自己的印记铭刻于纯洁无暇的身体。

“好混乱,好奇怪……师父……”

“不许再叫师父,穆音,牢牢记住这个名字!”心痛、愤懑、又是极轻松的,低低的呼喊鼓动着耳膜,一声声激荡在心灵的深处。

“穆音……穆音……”完全沉沦于身体的感觉之中,再也无力分辨自己到底在呼唤什么,遍身的罪孽已然开成了花。

一直敬爱着的师父已将他任性的抛弃,换作了另一个更为诱惑的称呼。

可是,他爱上了这个称呼——是那么好听,那么动听,那么慑心动魄。

不再属于自己的身体没了初时的痛苦,一波波的欢愉感似孩提时那燃尽了一切的火焰将他吞没。

忘记了一切——忘记了弟弟,忘记了自己,忘记了师父,忘记了染着鲜血的记忆。唯一记得的,是脑海中最后呈现的名字——“穆音……”

无力的趴在被子里,空气中还未消散掉欢爱过后特殊的味道,感受着正在他的背上轻柔的检查伤口的手指的触感,无阳将自己的脸埋在枕头里,不敢抬起来。

确定刚刚激烈的动作没有将伤口弄裂,穆先生松了一口气。

“宝贝。”

“师……”及时的收住音,无阳闷闷了几秒:“穆音。”

“喜欢我的名字吗?”喜悦的声音凑在他的耳边:“抱着我睡好吗?”

无阳惊讶的扭过头,侧过身,看着双颊绯红的人。

“不需要和我商量的呀!”无阳眨眨眼,面前的师父此时像个孩子,无措的面对着他。

“我知道。”垂下眼睑:“我不再是你的师父,不能命令你为我做任何事了。”

不知为何,无阳笑了,伸出手拉住穆先生的手腕:“来我身边啊。”

其实,还是很任性,得到了肯定的人儿精致的脸上闪过狡黠,下一秒已然与他贴得紧紧的,还很嚣张的将人家的胳膊拉到自己背后,将被子拉盖过两个人。一双有力的手钳制住人家的腰,将脑袋寻觅到了舒服的位置不再移动。

有一瞬间,无阳觉得自己被算计了。师父肯定是故意的……唉,现在,不是师父了吗?

“生日快乐,我的宝贝。”温暖的气息呵在耳边,唤回无阳的失神。无阳低头看着他,人生好像真的混乱了,他被这混乱没了顶,而造成这混乱的家伙如今正在他怀里撒娇。

“生日呵……”

“对了喔。无阳这名字不能用了。”打了个美美的呵欠,漂亮的眼睛湛着精利而慵懒的光:“宝贝,从今天起,你的名字不再是无阳,而是程昕若。”

“……”这是搞什么,把他的人生搞成一团乱麻吗?!

“程昕若!”手指在他的胸口上写着写着,一笔一划的写着。而后邪邪的凝视错愕不已的脸继续写:“而我的名字是穆音。”

无阳……哦,不,程昕若此时越来越肯定,自己被算计了。可是,为什么呢?

“好累,睡了。”微调好自己的姿势,啪的将灯管打爆,穆先生去会周公。

“灯管是要钱的……师父……”无奈,抓狂,打爆掉的灯管不好换啊。

“穆音!”

瞪着眼睛,程昕若气结的想,以后若是在一起,一定要使用老式的拉绳开关……等等,在一起……他到底在想什么!啾!

有劳

听着耳畔均匀的呼吸声,抬起头,穆先生失神的眼打量着程昕若可爱的睡脸。

曾在无数次辗转梦回时惊醒,被无边无际的恐惧、寒冷和孤单紧紧拥抱。无论他是多少人津津乐道、谈及色变的杀手界谜一样的存在,依然有他摆脱不掉的梦魇!年少人轻狂,当彻底解脱掉的念头越渐疯狂的占有他的思想时,在最后的关头却让他遇上了程昕若。

原本,也没有什么不同。依然会做恶梦,依然不喜欢被接近。好在程昕若很安静,不会哭,更不会缠着他。除了夜晚他会将那小小的身体置于床上,为他解决体温略低的困扰,他是不会轻易碰触程昕若的。当然,毕竟也是他亲手捡来的娃娃,不需要置之自生自灭。

那一夜,当他再一次从不尽的恶梦中惊醒,仍是如今天漫天的星光,初上的夜寒。不同的却是一双温柔的小手,以那稚嫩的胳膊紧紧抱住他,小小的身体保护着他。凝视着那睡得极为甜美的脸蛋,莫名的安心和幸福涌上了心头,于是他习惯了将自己的身体团进程昕若的怀里,淡淡的奶香味和温暖会令他忘记没有光明的世界。

也许就是自那时起,他爱上了唯一可以接近他生命的人儿,只是那时的程昕若仅仅是个孩子。随着年纪的增长,小小的孩子变成了瘦高的少年,依然不变的安静、少语、落寞,越发的固执,对他越加的敬重——与他所期所望相形渐远。是他一手造就了程昕若,又是他发现自己并不想要如此优秀的徒弟。终于有一天他发现自己想要的不是对他如父若师的徒弟,要的是可以与他此生相守的人时,他选择了退缩——一去就是数年,想淡化自己不应有的心或是淡化程昕若的敬爱。

可是……挫败,哪一方也没有改变。

“唉!”叹息出声,他讨厌程昕若长得比他高,噘着嘴移动了一下自己的身体,探出被子的肩膀因寒冷而微微一颤。俯视着早已习惯睡觉时不安稳的师父辗转折腾的程昕若此时正沉沉的睡着,丝毫不觉得有什么必要醒来。

俯身倾吻,只是轻轻的接触,令他无限眷恋。此去经年,应是良辰好景虚设,便纵有,万种风情,更于何人说?经年吗?已然数年了喔!好在,丁平为他照顾周全了程昕若,不论他的双手染了多少血腥多少罪孽,身心竟皆是纯洁如斯!

反手探到颈后,将随身的玉坠取下,细心的戴在程昕若的颈上。那枚纯白柔美的玉雕着同样柔美的一个字“穆”。

“是我的人了。我才能救你,永远救你。”绝决的微笑使他像夜晚的精灵,妖艳而纯洁。话音一落,人已离开了温暖的被。不须多时,飘渺的烟雾缠绵在夜风里,肆意妄为的身影已消失。

半夜扰人清梦不好,站在人家屋子里看人家睡觉更是不好,尤其不好的是当人家正甜蜜的抱在一起时。

丁平冷冷的瞪着面前笑得欠揍的家伙,头痛的瞥了一眼未被完全推好的窗。怀中的方晓来睡得正沉,辛苦了一天的结果是穆先生巨大的推窗声都只是让他皱皱眉而已。

“哟……扰人恩爱呐。抱歉呐!”话是这么说,丝毫没有离开的意思就太可恶了。

“更深露重的,您大驾光临,原谅我有失远迎哼!”咬出牙关的字音,明明白白告诉来者他的不爽。

“看来丁管事开始讨厌我了呢。有了新欢果然不同啊。”掏出烟,未及点燃,一道寒光闪过齐齐的削掉了烟丝部分只余下烟蒂。淡漠的笑浮现,令丁平错愕的看到笑容里的安心与释怀。

可是丁平没心思跟穆先生格格缠。他看了一眼窝在他怀中睡得嚣张的方晓来,考虑着是要起身还是由着穆先生看笑话。

“请不要在这里吸烟,方晓来不喜欢你的薄荷烟。”丁平的声音裹着冷漠,不着痕迹的将方晓来的手贴在自己胸口上,以免被刺激得吐血。

“丁管事对我的防备很强呢。”踱到丁平身畔,将身体挂在窗台上,穆先生斜斜的睨着他。

“穆先生虽然是魅惑酒吧的金主,但是这是我的房间,现在是我个人的时间,没有什么事的话,穆先生还是不要打扰……”

“方管事很可爱。”穆先生打断丁平的话:“丁平,谢谢你为我照顾程昕若。”

“吓?”听得出穆先生声音里难得的踏实和感激,反倒是吓了丁平一跳,而他的反应则令方晓来皱着眉哼了一声,更向丁平身边凑了凑。

“以后,也有劳了。”平淡的声音响起,时空仿佛后退了,亲切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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