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袖扇舞--兰陵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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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袖扇舞--兰陵醉- 第3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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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起身,拂袖,烛火顿灭,我轻轻舒了口气。黑暗里,至少没有面对面的尴尬了。
    重新躺下,能听到枕边悉嗦的脱衣声,忽然想起那日在惜墨斋,我曾偷偷细致看过他健硕的身躯~~~~~~~~~~~~
    身边顿时一股压迫感,李碏躺下了,虽然似乎刻意保持着一定的距离,但肢体偶尔的触碰还是不可避免。陌生,但又似乎熟悉的感觉,渐渐袭来。
    感觉他半起身,呼出温热的气息吹在我脸上,我顿时紧张起来;他却只是略一停顿,轻轻抬起我的头,将我揽入他的臂弯中。
    我本侧睡,这样,我们就变成面对面了。
    心跳加速,如擂鼓。
    从暗中的轮廓和呼吸判断,我们的脸,相距不过三分。不敢动。
    “睡吧,”他将我的头揽向他的肩膀,下巴抵着我的额头,身体也变成了紧紧相拥。某一种危机虽然没有了,但是这仿佛是更暧昧的姿势。
    我嗯了一声,努力调整呼吸,将思想集中在背部的伤口,不乱想。
    身体渐渐放松下来。
    “今日,我去见过父皇了,”沉寂半晌后,他忽然开口,额头有震震的感觉。
    “嗯?”我期待着他继续说下去。夫妻间这样的窃窃私语,可算是体己的甜蜜?反正,我是觉得幸福而舒畅。
    “他的身体日渐衰弱了。”李碏的话里含着隐隐的心疼和担心,这样的男子,原来也会被亲情所牵挂。
    我不知道该怎么安慰,只能抱紧他。他的父皇,也是我的父皇呢。他看我的眼神,是那样的慈爱,他给与我的特殊照顾,我也一辈子铭记在心,即使我知道,他这样做,不是因为我。
    “父皇,还提及了你,”他轻轻叹了一口气。“兰陵?”
    “嗯?”我微微抬起头,他的唇印在我的眉心,彼此都有点慌乱。
    “伤好了,若有空,进宫去看看父皇。人越年老,越容易怀念过去,”他忽然苦笑一声:“今日,父皇居然和我聊了半日他的过往,包括,你的母亲。”
    娘?
    皇上,他会和李碏说些什么?娘的笑容,娘的舞姿,还是娘的爱情?很想问,可是不知道从哪儿问起,也仿佛觉得,不应该问。
    做女儿的,如何能心平气和光明正大的和别人谈论自己的母亲与他人之间关于爱的纠葛。特别是,那个别人是自己的夫君。
    “父皇,真的老了。以前,他从不与我谈论这些。”
    “我一直觉得,你和父皇,很像。”我开口,“你们的眼神,气质。只是,你比父皇更加严肃。”但内心,应该是一样的。
    “是吗?”他细密的吻落在我的额头,气氛的热度渐渐上升,有点燥热。
    忽然有点担心,我与母亲,可一样?我和李碏,李翛;娘和皇上,爹爹,我们之间的纠结和矛盾,会不会殊途同归?
    揪心。
    只他的吻,如蜻蜓点水般,温柔而缠绵,暂时能让我辨别方向,告诉我,我应该是属于他的。
    “夫君,”我轻声唤他,迫切的想打消自己内心的疑虑,从他那里寻求力量,却不知道开口想问什么?
    “嗯?”他的声音有点含混不清,吻落入我的耳根,脖颈。“怎么了?”
    我抵住内心的慌乱,想问他对我是怎样的感情,想问他当时可是只选择了一个,想问他我是不是他自愿的选择,可是又问不出口。
    “你受伤了。”他忽然停下,有点懊恼,似乎将我的欲言又止理解为委婉的拒绝:“对不起,差点弄痛了你。”
    热情骤降,我想说不是,可是也开不了口,只是枕着他的肩膀,听着他怦怦的心跳和急促的呼吸,感觉着他体内翻滚的热情。
    我知道,作为一个好妻子,我应该热情的迎接他,婉转承欢,可是今日,心情太乱。
    内心深处,似乎随时,这惜日轩里,就会响起一声悠然的叹息。
    清晨,悠悠转醒,发现自己依然躺在他的怀抱里,半个身子几乎都压在他的身上,身体的纠缠愈加显得暧昧。害羞的抬头看他,发现他也正看着我,双方都逃避。
    “昨晚,我睡得很好。”我轻声说,有他在,真的很踏实,可惜不知这次,他能停留几日。“你呢?”他的脸上,没有初醒来的那种神清气爽容光焕发感,倒是有点憔悴。“是不是我压着你了?”臂膀被我枕了一夜,肯定酸楚了吧?
    “还好,”他低声回答:“只是习惯了早起,所以睡不着了。”
    军营号角五更响,李碏的个性,一定身先士卒。“以后,我们也早一点休息。”
    轻轻抬身,让他抽出臂膀。他侧身,将我拥入怀里。
    身体,暖暖,软软,每一处,都契合默契。我能够感觉到他身上每一处最细微的变化,包括,那里。
    不禁羞红了脸。
    “我再帮你上一遍药吧,马上,要去一下宫里。”他忽然开口。
    “宫里有事?”我慌忙脱离他的怀抱,钻进被子,解开衣衫,配合的趴下,随口问。
    “嗯,南方急报,大水,灾情不小。要进宫和工部商讨一下,可能要调度常备军救灾。”
    南方大水?这几日我基本都和外部没有接触,也不太知晓。转过身,催促他:“那你快去吧,不要耽误了正事。”
    “不要紧,时辰还未到。”他轻轻摁着我,掀起被子,细心的再次为我上药。
    我复又趴下,感受这难得的温存:“可是这常备军,不是由兵部管辖的吗?”记得丰盛仿佛是这样说的。
    “兵部尚书职位一直是空缺的,基本事务都由我处理。”
    那就是说,李碏不止身为元帅,还兼兵部尚书?怪不得平日这么忙碌。“那你出征呢?”日常事务怎么办?
    “交由兵部侍郎。”李碏放下药,用手指轻轻在我背上摩挲,促进药效的吸收,可是于我,又是一番感受。双颊再次染霞。
    许是这情感也会感染人,他的手指,也愈见轻柔,终,停止,整个手掌覆盖在我腰部,然后,缓缓向下。
    一股燥热感涌上头。
    他俯身,轻吻着我的肩膀,向臂膀蔓延,我顺着他的吻,顺着他的力道,侧过身。他毫不犹豫的倾上粉红的蓓蕾,初时只是温柔的浅尝辄止,随即热情却渐渐高涨,呈燎原之势,手也毫不客气地在我身上游走,却小心的不触碰到伤口。我在他的攻势下情不自禁的呻吟出声。
    “夫君,时辰差不多了。”我出声提醒他,却娇羞不已,不敢睁开眼睛看他。
    李碏的手一顿,继续缠绵了一会儿,终放开,徒然的叹息一声,轻轻帮我拉好被子:“你多休息一会。”
    起身后,心里牵挂着那些灾民,好好问过福伯有关南方大水的事情,才知,灾情急报已到第三日,沿及长江中下游近几个地区,几十万人受灾,情况数数十年来最为危急。皇上龙体欠安,太子未立,左右相各推举李澹和李宥出面处理此事,但是皇上金口未开,暂时还不知道结果如何。
    但明显的是,二位皇子之间的斗争更加明显和激烈,由暗即将转明。
    我固然希望是李宥能占上风,他满腹才华,秉性醇和,日后定会是圣贤明君;可是他个性未免太过温和善良,在这争斗的过程中,我怕他吃亏。四姐一事就可见端倪。近几日的静心思考,我愈加怀疑,这可能真的是一个阴谋,一来离间二妃之间感情,更深层次的是离间右相与北郡王之间的关系,使李宥后台不稳;二来影响李宥心境,所以科举一事才会出错。说不定,这出错,也是故意的栽赃陷害,让满朝文武质疑李宥的能力,也影响父皇对李宥的认知。
    我能想到的,爹爹他们这群李宥身后的谋臣一定也会想到吧,不知,他们能否找到证据,又会有什么对策。
    一个小生命的终结,是不是已经注定了这场争斗不管是最初还是结束,都将是腥风血雨?历史上,多少任改朝换代,争权夺位,都是建立在血流成河的基础之上。可是,亲兄弟啊,于情何忍。我不希望有这样的场面发生。
    不希望爹爹和李宥如赵相那样不择手段,可是也怕,若不苦心孤诣,用心经营,大好江山就将拱手于人,他日若是赵相李澹得势,那爹爹和李宥,必会受到更严酷的待遇。成王败寇,他们之间,已经划分成势不两立的二派。
    我和李碏呢,能否置身事外?李碏手握兵权,身兼要职,这是任何一个帝皇所忌讳的。李宥我不敢说,但是李澹,若成太子,下一步的目标,一定也是削减李碏的兵权吧。我们能逃得过吗?
    其实,李碏作为太子的人选,也是极其合适的。他在文武百官、在百姓中威望颇高。虽说是武将,但文治亦不输人。当今圣上当初也是出身戎马,且一样的个性正直刚烈,能征善战,即位后治理起国家来,同样丝毫不逊色。
    若是李毅有一日会危及我们,我们应该奋力反抗吗?
    天下交由谁的手上不管,只要百姓得福。可就怕这交替更迭的时期,逼迫人,改变人。
    一切都未知。但是这样的宁静,怕是没有多长时间了。
       
    

    第2卷  第9章 局势

    南营的事情全部交给了赵睿,李碏留在了府里,但日日上朝,照常忙碌。有了那晚的良好开端,我们之间的交流有所起色。饭后或者睡前,他都会告诉我一些宫里的事情,相处愈见融洽。
    爹爹和赵相,这次可算是不遗余力,各自扶持贤婿。工部是赵相的势力,本就掌管山泽、屯田、工匠、水利、交通、各项工程等等,这次更是全力以赴,调动力量赴灾筑坝修路;甚至还调度了原本隶属兵部的常备军。虽然照常理来说,工部完全有能力自行解决,但一来皇上下了圣旨,二来作为兵部尚书的李碏并没有提出异议,三来常备军在非战时期确实承担着筑城、制作兵器、修路建桥、运粮垦荒等任务,李碏也就爽快地交出了部分兵权。
    我虽然心里有点不安和怀疑,但想着受灾百姓,也就只怪自己最近心思重,瞎操心。听李碏的话,虽不知顾生是否拜入了赵相门下,但是他身为工部侍郎,定是为赵相出力了。
    随他去吧,希望他能好好施展自己的才华和抱负,但是,莫要染上官场的恶习,也不要卷入太多的是非。
    户部是爹爹的人马,掌天下土地、户籍、赋税、财政收支等等,我的二姐夫就是户部侍郎。李宥全力做好筹粮赈灾一事,二位皇子的分工也算明确,但目的都是一样。
    明救灾,暗皇位。
    皇上的意思也并不是太明确。除了李澹和李宥,他对李碏也委以了重任,下朝后,也经常召李碏入宫,问他对一些朝事的看法。太子之位,也不知道他属意谁。
    李碏同样是爹爹的女婿,爹爹虽然将重心放在李宥身上,但是也不会对李碏有所防备,两手准备,胜算更大;就是不知道赵相会不会对李碏虎视眈眈。
    近期,只能处处小心了。
    伤势已经差不多痊愈。淑妃娘娘早些日子曾传话让我进宫叙叙,可是伤没好,李碏一直不让我出门,今日总算答应让我一同随他入朝。
    景怡宫。
    淑妃娘娘见我来,高兴得紧。
    “陵儿,伤好了?”她的手抚过我的脸颊,有点心疼:“你看看你,一些日子不见,都瘦了。”
    瘦了?最近我还觉得被李碏每日押着吃,长胖了呢。“淑妃娘娘。”希望关心的人长得白白胖胖,这样的心思我理解。
    淑妃娘娘和我娘的关系,毕竟是一段尘封的历史,在宫中这个耳目众多的地方,不适合畅谈。也就随着淑妃娘娘,来到景怡宫中花园内,白玉石桌椅,三杯两盏淡茶,几碟小点心,倒也惬意。
    叫退众多宫女和太监公公,气氛一下子变得融洽。
    “姨娘,”我轻声叫她,笑靥如花。
    淑妃娘娘一愣,随即也笑了,眼眶有点微红:“哎。”
    亲情在这一刻涌动。
    “宥哥哥最近很忙吧?”自从上次他来看我后,已经大半月没有看见他了。
    淑妃娘娘微微叹气:“是啊。最近忙着赈灾一事,也已经有几日不来景怡宫了。阿澈和婉儿,昨日倒是来过。”
    四姐?“她们二人,还好么?”我问的有点迟疑,想说得明白一点,问问她们之间的关系,却又觉得有点不合适,问话就变成了模棱两可。
    “还好。婉儿的身子已经恢复了。不过经历这事,两个孩子之间,总是有点隔阂的。”淑妃娘娘面带为难:“希望宥儿,以后能好好开导二人。也怪我们操之过急,一次选二正妃,以前是从来没有的,也使得两个孩子之间地位尴尬了。”
    两人,两人,关于选妃的疑问,再次浮上心头。“姨娘,你能告诉我,当时选妃的情况吗?”
    淑妃疑惑的抬头看我:“陵儿,事情都过去了,你问这个做什么?是不是碏儿,对你不好?”
    我慌忙摇头,装出一脸轻松的笑:“不是,夫君大人对我很好。只是,这毕竟是决定我一生的事情,所以,我有点好奇。如果姨娘觉得不方便告诉陵儿,也无妨的。”其实内心充满了紧张和期待。
    淑妃娘娘笑得温婉,轻轻低头喝了一口茶:“傻孩子,这有什么不方便的,这里只有我们二人,全当闲聊,说说也无妨。而且,你和宥儿现在都挺好的,也说明,我们当时的选择没有错。”
    “嗯。”我回她一个笑容,为她斟茶,佯似并不是太在意。
    “桃花宴之间的事情,我倒不是太清楚,毕竟只算是初选;同游桃园的人选我倒是知道的,因为,”淑妃娘娘掩嘴而笑:“宥儿这个傻小子,真的就选中你了。我原本还不打算将事情告诉他的,可是怕再迟,要铸成大错呢。”
    怪不得当时在桃园看到李宥,他会对我这样好。原来那时候,他就已经知道了。
    “桃园行过后,皇上逐一问过了几个皇子的意见,皇后和我们几个贵妃,也都在场。澹儿在赵蝶舞和宋挽晴之间难以抉择,曦儿不知道为什么放弃了。皇上念他体弱脾气犟,也就随他去,没有逼着他。宥儿本来属意是你四姐,这孩子,定是因为你而爱屋及乌了。毅儿本就是挑选侧妃,也就任着他的喜好。就是翛儿和碏儿,不约而同都选择你。”
    我脸色一白。果然,是这样。
    “皇后娘娘后来坚持要让澹儿两人都选择;而你,翛儿碏儿虽然都是不错的孩子,但是我觉得碏儿更为稳重一点,适合做夫君,就向皇上建议了碏儿,可巧你大姐估计也是这么想的。宥儿选择了你四姐,这样,最重要的六位千金,只剩你三姐和阿澈落了单。你三姐倒是好说,毕竟你家三姐妹已中其二,不过北郡王那里却怕不好交待。本想把阿澈许配给翛儿,可是翛儿这孩子也不知怎么想,就是不愿意,皇上后来就开了金口,将阿澈一并赐婚给宥儿,与澹儿一视同仁。”
    后面的对我来说,并不重要了。我的人生,原来在这里有了一个拐角。我知道此刻我知道这些并不能改变什么,可是求个明白,了无遗憾。
    李碏是我今生的债。而李翛,今生错过了,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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