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公大人等等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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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公大人等等我- 第8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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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下雨天?!”听到这三个字的果果,马上从屋里狂跑出来,看着漫天的越下越大的雨,后悔的捶胸顿足,“天,十两银子啊,昨天我为什么就不和虎头赌呢?”
虎头乐呵呵地从隔壁房间探出头,笑嘻嘻说:“算得精,一场空;人老实,天扶持。”
见郡主起来,王县令安排的下人丫环马上过来,端盆倒水,服伺郡主洗漱穿衣。官舍厨房早已备好多种冷热早餐,另由下人打着伞,盖着盖,一盘盘一碗腕由大木盘送到房间。众人用餐即将完毕之时,王县令又专门派人过来,送来水果点头各类小食,另有一箱玩具玩物,以供郡主雨天在官舍消闷。如果郡主喜好热闹,好么今天刚好是内客大学士沈理在家乡老娘八十九岁的生日,王县令一定是要过去庆贺的。如果郡主有意过去,王县令自会帮郡主备好礼物派人来接来迎。
王县令做事实在体贴周到,无懈可击。覃小贝将送来东西收下,只是谢绝了去沈府热闹,说就留在客舍喝茶玩耍好了。
来人马上接道:如此,那么王县令无论阴晴,下午申时忙过公事之后,会亲自前来官舍,陪郡主用餐闲聊,并安排了采茶戏的表演。
覃小贝实在说不出什么好了,谢谢,太谢谢了,到了北京不给老爹王爷提两句,为王县令调个美差,简直就太过意不去了。
来人请过安后离去。果果和虎头迫不急待奔向将玩具的两个箱子,将里面的玩物一件件全翻了出来。这些玩物有些覃小贝认识,如象棋、围棋、九连环、七巧板、华容道、鲁班锁等,有些便第一次见,连名字也叫不上。好在有王子默一一作了介绍,这是投壶(用箭投入酒壶),这是樗蒲、双陆(两种掷骰子行走的棋),这是射覆(以巾盂覆物让人猜)等等。
果果与虎头挑了比较热闹的投壶,将方壶立天墙壁边,每人手持一把小箭站丈外地方。果果执意要玩点采头,虎头说身上没有那么钱。果果主动表示愿意借给他,只需借九还十而已。
覃小贝选了围棋与王子默对弈。围棋在大鸣朝十分兴盛,开国太祖皇帝就极喜 欢'炫。书。网'下,而且棋艺不弱。有一次在莫愁湖畔,与开国功臣徐达对弈,从早晨下到黄昏,最后太祖细算棋盘,好象每个人的棋子都没活,但也又不象死,正算得头晕脑涨之际,徐达落下最后一子,请太祖再观棋盘,太祖定睛一看,原来徐达用自己的黑子在棋盘上巧妙地摆成了“万岁”二字!太祖大悦,遂将莫愁湖畔对弈的这座大楼命名“胜棋楼”赐给徐达,并赐联一对:烟雨山河六朝梦,英雄儿女一枰棋。
但是比较诡异是,正是这位好棋的太祖皇帝,却又以禁棋出名,曾下诏令:“在京军官军人,下棋者断手。”还专门在当时的首都南京建造了一座“逍遥楼”,专门用来囚禁下围棋的老百姓,而上层的达官贵人却不受此限。这种只需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的做法自然不得民心,而且也根本没有禁住围棋在民间的逢勃发展,整个鸣代,围棋名家好手,如雨后春笋、灿若星辰般出现。
单看王县令送来的这套棋具,便知此人是围棋极品爱好者。棋盘是甚为高级的楸木棋具,表面看似没有多少加工,实则光亮如镜,对盘面坐连人的影子都隐约可见;棋子是冷暖玉棋子,黑白天然成色,以手抚子冬暖夏凉,堪称佳物。
覃小贝与王子默隔桌平盘,覃小贝持白,王子默持黑。两人约定,此弈谁赢,便由谁决定雨睛后往哪条道路行走。
作为本校围棋女子冠军、拥有业余围棋五段段位的覃小贝,对战胜对方还是蛮有信心的,只是不知王子默棋艺如何。覃小贝等待王子默落子,王子默却一动不动,同样等待覃小贝先下,原来大鸣朝的围棋规则是持白先行!
和现代围棋规则不一致的地方还有很多,比如开局之前先要座子(两黑两白四子成交错先置四角的星位),而计算胜负还要还棋头(将非子的眼位假想为“虚子”并平分给黑白两方)等等,当然主要规则还是一样的,否则这棋真没法下了,讨论明确规则就得半天。
观棋如观人。覃小贝下棋精于计算,注重实地,欲得之地必欲得之,不惜为此集结重兵决一死战,喜爱大开大合,一役定生死。而王子默看大势讲原则,但在战术上却棋风灵活,声东击西,围点打援,行云流水,变化无方,正好如同他的剑法。两人从早上下到中午,输赢局势仍不明朗,覃小贝野心勃勃欲斩王子默一条大龙,欲将对方中盘彻底击溃,但王子默的大龙自然也没那么好斩,正欲以此饵,围魏救赵,要出其不意瓦解掉覃小贝一个边角,不但大龙之解自然而解,而且腹地边角也将连成一片。
两人正在殚精竭虑、苦思冥想之时,外面下人已送上中午饭菜来。果果和虎头也已把投壶游戏玩腻,果果虽然在贷款上占了一点小小便宜,却不想虎头从小拿石头打鸟,练就一手好准头,拿起小箭举起嗖嗖嗖嗖,十之八九落入壶嘴之内。而果果瞄了又瞄,举了再举,投出去十支箭,能进壶一二便已相当不错了,大半个上午下来,果果输去了将近三两三钱银子,换了另一个射覆新游戏,却又输去九钱,自然嘴撅得可以拴头毛驴,连一桌精美的饭菜都吃得好没滋味。
用过午餐,覃小贝、王子默还要继盘再战,果果已在门口拍手叫了起来:“雨停了,雨停了,可以出去玩了。”大家举目看去,果然外面的雨声停了,只剩下绵毛细雨,被重新出来的太阳照着,明显也撑不过半时辰的样子。
“好啊,出去走走。”覃小贝应道。棋下到目前这个地步,她的战略目的明确,手段比较单一,而王子默却多处设伏,布下陷阱多多。这时大家休盘,同样的时间考虑,当然对覃小贝更为有利。
于是覃小贝让王子默和虎头先出去,和果果换身男装,坚决拒绝了官舍守备兵丁的跟随护卫的要求,就只个人徒步走上了亳州街头。
哪想到,这一散步出去,所遇奇事连连,直到子夜都未能回来。
山寨卷 13 茶馆说贾

13 茶馆说贾

四人走到街上,细雨渐歇,行人还不是很多,更多是耐不住寂寞的小孩子跑到街上追耍玩闹。
相对南京,亳州城内不是很大,直直的几条主街,干净古朴却也别有情趣。暗红色的木板楼房一座挨着一座,楼房中间直直的青石大道从城北延伸到城南。看着街道两旁红色青砖的古老建筑,看着雕刻着花纹的大门,或掩或闭的纸窗,还有屋里穿着古朴梳着发髻的人们,覃小贝颇有感慨,脚下一片土地,古往今来曾经育养过多少英雄人物:帝喾、商汤,老子、庄子,张良、华佗,曹操、曹丕,建安七子,代父从军花木兰,活神仙希夷先生……多少风流人物,如今安在,只余下眼前这百年老屋,千年古城和亘古未变的天地。
却原来,大家都是天地间的过客。
覃小贝把自己的感慨说给王子默,王子默沉吟片刻,道:“即便是过客,也要活出过客的风采,总要强过千篇一律的草木一秋。”
覃小贝笑道:“原来王公子,也有争强好胜,建功立业的梦想啊。”
王子默认真地说:“春花夏长,秋果冬藏,人生也有人生的四季。年轻时我总想知道自己到底能跑多远,到底能飞多高,——虽然我这目标、高度并不在功名场上。”
覃小贝说:“我想起来了,你说。过要做天下无双的大剑客的。”
“既然有山在这里,我便要努力去。登到顶。既便到顶后景色平常无二,也算到过来过。山高路远,巍巍峨峨,虽难企及,心想往之。”这些话题,以前从来没有与人谈过,现在并肩走在静谧的古城,王子默向覃小贝畅开了心扉。
王子默曾自撰一联以舒心意,。可惜只有上句,合适的下句却怎么也没有想出来,现在他念出来,请覃小贝校正补全:“少年狂禅,中年大儒,晚年修仙,问心可有几人几世辜负?”
覃小贝笑道:“原来你正处在狂禅阶段,我看却是过。早有了儒气,狂得忍隐呢。”
覃小贝不知,王子默自幼聪慧过人,学文修武,一点。即通,被父母捧为掌上明珠,自己更是自视甚高,目中无人,视取功名如拾芥耳,若顺此顺长大,将来必临狂生之阶段。只是横祸天降,十岁那年,父母于一场火灾中离奇失踪,王子默寄身义父门下。此经大劫,性情亦随之大变,由昔日眼高于顶的无忧少爷变得了内敛而深沉早熟少年,将天赋异禀和少无敌手培成的骄傲,化成深藏心底的清冷孤傲。原本狂禅的少年阶段,被生活强硬地插进诸多成熟的儒家理念。
王子默并不过多解释,笑笑说:“暴雪寒流,我的春。天提早结束。哎,早早进入中年了,你可以喊我叫叔叔了。”
覃小贝捶他一。拳:“少倚老卖老,不过大过四、五岁,今年有二十了吗?”
“二十有一了。”王子默故作沧桑的叹道,“嗯,也许,把你送到京城,我就该进山修仙去了。”
覃小贝很狠再给他两拳:“越说越起劲了,再说下去,你就成彭祖了。”其实论覃小贝年龄,反而比王子默大上三岁,只是用了朱贝儿的身子,反倒又小了下来。覃小贝很希望王子默能修仙成功,因为她知道,自己早晚还会重新成为天上小仙的。(如此说来,小 说'炫&书&网'若要一直继续下去,第一部为古代言情,第二部为宫廷权斗,第三部就是古代修仙了。呵呵。)
“哎,对了,听你的上联,好象你就做好了准备要辜负什么人似的?”覃小贝仰起头问。
“才不是呢。我的心里,一世只能盛下一人,而这一个我是绝会不能辜负,也是辜负不起的。”王子默看着覃小贝说。
覃小贝心里甜滋滋的,明知道的他说的是谁,还是禁不住问:“那个人是谁呢,你找到了吗?”
“远在天边,近在眼前了。”和果果走在后面的虎头,忽然追上半步对覃小贝大声说,“郡主,您就别难为我家公子了,他每天早里练剑,最后总要在空中划一个字,虎头认得那个字,是宝贝的贝字。”
覃小贝吃了一惊,心里有如一团蜜化开。王子默举掌作势要打虎头,心里却是“这憨小子总算聪明了一回”,虎头扭身跑掉。
“哎,我的下联呢,等着你对呢?”王子默反问。
王子默说出上联时,覃小贝心里就想出了三五幅下联,只是没有一幅能对正好,要么内涵不足,要么气势不敌,于是不好意思拿出显亮,实话实说道:“王兄高才,七步成诗;小贝驽钝,请宽假时日,定能给兄之宝貂续个好的狗尾。”
四人正走在街上有说有笑,夏日孩儿天,一日翻三番。忽然一股云来将日遮住,淅淅又一阵不大不小的急雨,果果虎头忙打来从官舍的布伞,为二人撑上。
覃小贝看到前面街头一间屋外飘有一个茶字招牌,建议大家暂进茶室避一避,待这阵急雨落定了,再出来继续游玩。
所谓茶室,就是临街排门开店的单层茶棚,有两开间大,谈不上雅致,也说不上特别干净,木凳方桌,避下风雨倒是十分合适。四人进了茶室,挑了里面最为完整的一张桌子坐下,果果吩咐小二泡壶最好的茶。茶室里人不算多,但七八个全围在正中的一张桌周围,举着大碗,就着桌面上的生炒花生,正有滋有味的聊着,看见他们四人进来,稍稍停了一下,见是外地口音招呼小二,想来是过往的商贾,也就不以为意,转过身继续喷着茶水摆龙门阵。
覃小贝原本进来只是避雨,忽然听到“贾阳”的名字,才竖起耳朵,留心听那一桌人谈阔论。
“你还别说,要说真有让我马四服气的人,贾阳就算一个!那才是响当当硬梆梆的好汉子,哪象你们,受尽人家窝囊气,也只会在背后骂骂娘!”
“贾大哥是啥人物,还用你说?你马四要有贾大哥一半胆识,我们全都跟着你混了。”
听见有人盛赞贾阳,王子默抬头望了望那桌人,除两三个粗布短装青年有些痞气,其他人岁数都在三十开外,穿戴都算整齐,不想为非作歹的人物。
“没把我逼急,把我逼急了,一样擒把刀杀进衙门去,杀一个够本,杀两个赚一个!”叫马四的青年一脚踏在凳子上,“砰”地一声将茶碗顿到桌面,茶水四溅狠狠地说。
“贾大哥是值了,也为乡下的粮农挣得了方面,现在户房的门吏们都老实规矩多了,太阳起来便开了门,到了规定的申时才也关门。”
“都是贾大哥拿命换来的啊,要不今天城外祭拜的人们会那么多呢。”
这一段覃小贝和王子默都听不太懂了,王县令口中死有余辜的刁民暴徒,在这些人嘴里又成了英雄好汉,还说什么让人受益、门吏老受一类,都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呢?两人互相望了望。
正在这时,那桌上的花生好象已经吃完,有人推搡着马四再买请客。马四叫道:“老子身上但凡有半吊钱,就请你们吃酒去,哪里会象老王这般小气,请一堆人吃茶只买半斤花生。”
叫老王的咳了两声,低声不好意思说:“今天下雨没有话计,只挑了一担子,赚了几文钱,全都被你们吃喝了。”
“老黄,老黄请客来,我眼见你口袋里装着十文钱呢。”
老黄干笑:“身上装了十文钱不错,不是呆会儿还要给婆娘抓药么。”
“你那婆娘,不死不活一年了吧,蛋下不了一个,药钱都把你吃空了,还不赶紧休了了事!”
老黄无奈地苦笑。
这边王子默站了起来,招呼小二道:“店里有何小吃零食,每样端上两斤或三五盘,送到那张桌上,都记在我账上。”
小二痛快地答应准备去了。那桌人闻言皆住嘴皆望过来,还是马四拱了拱手开口道:“谢了,敢问客官来 自'炫*书*网'哪里?来亳州有何发财?”
王子默拱手回道:“小弟保定人士,来亳州贩些药材,昨日刚到,今天又下起雨来,听说市场不开,来茶馆解闷,刚好听到诸位说到贾阳故事,一时听得入迷。四海之内皆兄弟,不如茶果一起共饮,故事我们也听得明白些。”
马四释然道:“果然,我们的亳州的药材天下第一,你来我们这里算是来对了;要听贾阳的故事,你算找对人了,因为那一日,我就在贾阳大哥的身后,整个事情看了头头尾尾,清清彻彻。”
王子默喜道:“那就有劳马四兄弟劳心再讲一遍。”
小二瓜子、花生、薯干、油炸果等七八种零食小点一盘盘端上来,果果大做好人嚷一句:“大家快吃,吃完还有,王公子请客,千万不要客气。”
讲贾阳的故事,是马四这两三月来最主要的工作和最大兴趣点,看到有外来客人主动问起,而且出手如此大方,马四兴致大起,将凳子摆正坐下,正对着王子默这一桌,绘声绘色将三月前那一幕再讲了一遍。
“那日下午我还是被乡下李家雇着,为他家排队交粮,贾阳贾大哥就排在我的前面。”
覃小贝不由问:“乡下交粮,怎么还会有人雇你排队?”
马四望她一眼,好象她来 自'炫*书*网'另外的世界。一边的老王详细说明了交粮的事端。
每年农民交早稻,都要挑到城里户房,由户房书吏过斗秤粮,记账消税。按条法规定,收粮期间,户房书吏要上午九点开门收粮,下午五点闭门关仓。但规定是一回事,实际做是另一回事,不到吃午饭时间,四个书吏不会来上班,来了之后也是漫不经心慢条斯理,一下午称不了几个,不到四点钟又关门走人。而交皇粮时间又有一定限期,误期之后每日加罚滞纳粮,故乡下农人到了收粮日子,便早早挑了粮过来,在户房粮仓前排了长队。大栅门一步之隔,门里悠哉游哉,门外边人山人海,拥挤不堪,后边的人挤不过来,前边的人挤不出去。为了不受这种苦,也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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