色无戒抽空道:“各位请听晚辈一言,晚辈知道做错了事情,但却事出有因。”如仆道:“你别想胡弄我们,今天你休想离开。”色无戒道:“晚辈当时年轻气盛,什么事情都很要强,与两位前辈一语不合,便即动起手来。晚辈本想点到为止,却没想到竟将人活活吓疯,这都是晚辈的错。”
白仆一愣,听色无戒所讲的跟事情的真相相差极大,以他伤害两位兄弟的手法,明显是个穷凶极恶之徒,而他武功又不在我们之下,为何要多加掩饰,只觉当中另有蹊跷,跃开数步观看。只听如仆道:“简直胡说八道,若你未学白氏剑法,以你的武功,怎么伤得了二位哥哥,一定是你暗施偷袭。”他不知道色无戒就是少林寺的绝色,只以为他这一身绝世武功,都是练了白氏剑法所致。而白仆见识过色无戒一记金刚掌,知除了剑术之外,其他更兼内家外家功夫,只觉事情越不寻常,忙大声喊道:“大家先住手!”
第189章
七人本来斗的正酣,忽听白仆这一声叫喊,先是一愣,而后慢慢的罢斗。六仆紧握手中的长剑护住胸口,以妨色无戒偷袭。色无戒松了一口气,以他闯荡江湖以来,从来没遇过如此快速的打斗,虽不过一百多招,就已经有些喘不过气来。而云千载在旁看着更觉无地自容,只觉五岳剑派的剑法在白氏剑法面前简直逊色之极,不自不觉的低下头来。
六仆不明白白仆为什么会突然叫停,也都望着他。只听白仆道:“我问你,四弟和六弟是不是你杀了他们,你抢走剑法也罢,但此仇却不可不报,我要你说个清楚,也好死的明白。”色无戒一听,全身一颤,他这时才明白七仆要至他于死地的真正原因,听到郑仆,张仆之死,更是大惑不解:“张仆疯了却不致死,郑仆更是好好的,事情怎么会到了这个地步?”忙道:“没有,我没有伤害他们。”如仆一听,只以为他强辞狡辩,怒道:“小杂种,还敢说谎,看我不一剑杀了你。”想他自侍文学术士,平时不管怎样都不会讲出一个脏字来,但想到从小到大的好兄弟命丧人手,凶手却在眼前,却哪里镇定的下心来,任何脏字脏话都骂了出来,别人也没有觉得有什么不对。
白仆伸手一拦,见色无戒神色并不是假装,于是道:“你来白园偷盗剑谱,被我的两位弟弟瞧见,你一不做二不休,以歹毒手法将他们杀害,是不是?”如仆紧接着道:“六哥被人砍断双手,脖子上的两剑只要了他的命。四哥被人洞穿胸口,整个心脏暴烈,以至失血过多而死,如此残忍的手法,不是你又是谁呢?”
云千载听到如仆政的描述全身一颤,顿时怀疑起来,因为就算一个人的脖子被一个不会武功的人划了一剑,也会一命呜呼,以色无戒的武功,更不必补上第二剑。而这一招恰恰就是北岳派的绝招:“北燕双飞剑”一剑使出,两个伤口,而一剑洞穿胸口,使得心脏暴裂恐怕就是另一记绝招:“旋涡剑。”一剑刺入对方胸膛,暗运真气,剑在对方胸口快速转动所致。这两招是北岳派的绝招,由于太过狠毒,没到关键时刻,云千载是不容许弟子使用,如今一听心中猜疑:“难道是我的徒儿做的?”现下默不作声,只待事情揭晓真像。他见七仆武功厉害,若真是自己的徒儿所做,那么是必死无疑,他虽很气恨徒儿做出这事来,但也不想看见别人在自己面前将徒儿杀死,如今只有忍下气来,任何事情等回到了北茂山再行解决。
只听色无戒道:“我的经书并不是从两位前辈手中得到,还是从另外两人手中得来。我下白园之时,两位前辈还是好好的,怎么会死呢?”如仆气道:“还敢说谎,那么那两人是谁?”色无戒刚才一开始便受到七人围攻,而后突然又听到郑仆刘仆的死,一时间有些吃惊,如今听如仆问起,顿时想起了北岳四剑之一的擎天剑秦萧疏,以及雷霆剑雷轲。又想起自己原本被两位前辈夺回去的半本经书,又会在秦萧疏的怀中出现,如此一结合,事情便清楚的很了,于是慢慢的走近雷轲身边。
雷轲一直缩在一个角落,不敢听众人的谈话,连色无戒到了身边,也不知晓。云千载见色无戒靠近,便已知道事情真想了,如今却恨自己,当初洞穿事情之后,为什么不马上离开。色无戒低声道:“雷大哥……”雷轲一听,全身一颤,还未察觉讲话之人是谁,也便一剑刺了出去。色无戒侧身躲过,夹手夺过长剑。雷轲更是一惊,喃喃道:“你要干什么?我什么都不知道,我什么都不知道。”表情就像秦萧疏被问一样。色无戒也只怕他会像秦萧疏一样,一不个小心死了,那么这件事情自己是背定黑锅了,于是扣住他的脉门,不让他有寻死的念头。只道:“雷大哥,你说实话,是不是你做的?”雷轲连连摇头,想到师父要惩罚自己的样子,还真想一死了之。只因脉门被色无戒扣住,动弹不得。一颗头却摇得好似断了一样。
七仆围将过来,如仆道:“你不必左顾而言他,快回答我们的问话。”白仆听色无戒问雷轲的一句话,心中只觉奇怪之极,只道:“到底怎么回事?”色无戒于是把如何会上白园,如何从秦萧疏与雷轲手中夺到白氏剑法,又如何在九曲回廊遇到郑仆刘仆,又是怎么动上的手,白氏剑法如何被撕回半本的事情说了个清清楚楚,一字不露。如仆道:“你说的凭什么要我相信,不是你做的,又会是谁?”
色无戒道:“若是当天你们问我,我定然答不出来,可是今日,我心中已经有了答案,杀死两位前辈,恐怕就是北岳四剑的秦萧疏与雷轲。”听了这句话,全场除了云千载外,众人无不大惊。吴里醉与重行行愤愤不平,便要攻击色无戒,但看见雷轲这副表情,心中隐隐感觉到了一些,竟不由自主的沉下气来。
如仆一开始认定是色无戒干的,此时只道:“小子,你别为了洗脱嫌疑,就污陷好人。”色无戒道:“我没有证据,绝对不会乱说。”于是将在华山上从秦萧疏身上拿回白氏剑法,秦萧疏又是怎么死的说了一遍。
云千载如今才知秦萧疏的真正死因,而见雷轲与秦萧疏在华山使用的精妙剑法,原来正是白氏剑法,脸上不由的罩上了一层乌云。七仆听了色无戒的话,开始有些相信,纷纷逼问雷轲:“你的白氏剑法从何得来?”“是不是你为抢经书杀了人?”“你快老老实实的说出来,不然休想离开这里。”
雷轲的神情从一开始见到七仆来便变,他倒不是怕事情败露,会死在七仆手中,而是怕云千载知道事情的真想,想他好不容易才重归北岳派,如果再生事端,恐怕今生都要被逐出师门,被天下同道骂为北岳弃徒,江湖中人最注重一个名字,就算是死,也要留个好名声,如今见事情无法掩饰,竟不知做些什么,害怕的哆嗦不已,众人见他这个样子,等于他是默认了。
如仆气愤难平,只道:“原来最魁祸首是你。”吴里醉不刚相信眼前的一切,上前道:“我雷师弟没有承认,就不代表是他所做。”如仆更气,只道:“如果不是他做的,他为什么要这么害怕?还不是做了亏心事才会心虚。”想起两位哥的死,便即怒火中烧,一剑只朝雷轲刺了过去。雷轲根本没有抵挡之意,这一剑刺下去,必死无疑。
吴里醉和重行行挥剑欲挡,色无戒早已抢先将如仆拦了下来。如仆一气,对着他道:“小子,你的嫌疑还没有清楚,偷学白氏剑法还没跟你算帐,你还想多管闲事?”色无戒忙道:“既然大家都在这里,就应该先把事情说清楚,如今你一剑杀了他固然容易,当若事情起了什么差池,你再想找人问事情,恐怕就没有那么容易了。”其他六仆听了觉得有理,纷纷劝止如仆,如仆才是沉下气来。
白仆走到雷轲身边,问道:“你有什么话想要说?”雷轲抬头望了一眼云千载,见他怒目看着自己,竟不敢与他对望,低下了头,喃喃的道:“我……我……”却什么话也讲不出来。云千载察觉到香山七仆不安的情绪,随时都有可能要了雷轲的命,心想不管怎样,雷轲都不可能全身而退了,心有不忍,想办法为他开脱,于是一个耳光打了过去,只道:“孽徒,是不是你做的?”
云千载手中一点也没有留情,雷轲精神迷茫之中吃了一掌,不由的倒在地上,哇的一声吐出一口血来。雷轲一惊回神,哭道:“师父,徒儿知道错了,徒儿是一时无知,请师父愿谅。”云千载眼含泪水的道:“真的是你做的?”雷轲点了点头。他的这一点头,事情再也清楚不过了,郑仆和刘仆之事跟色无戒没关了。
如仆等人听了,便欲将雷轲千刀万剐,白仆又再问道:“以你的武功,根本不是两位弟弟的对手,快说,你用什么手断将两人害死?”如仆气愤的道:“这还用问,一定是他们使用下流招式,两位哥哥死的冤枉,我们快替他们报仇。”白仆又是一拦,道:“我要他把事情的经过说一遍,才知道事情是怎么一回事,也要让他自己死的明白。”这话再明白不过了,不管雷轲讲不讲,都必死无疑了。吴里醉与重行行暗自在想:“人在江湖,身不由己,杀一个人又算得了什么?谁又没有杀过人,就算师弟做错了什么,自然会有师门惩罚他,乞能让别人代劳。”都想若是七仆动手,他们必誓死相护。
第190章
雷轲心中早已存着必死之心,那晚的事情如今想来还是惊心动魄,哪里还敢去想,抱着云千载的大腿,只道:“师父,请你杀了徒儿,徒儿知道一死不足以赎罪,就请你老人家动手了结了徒儿,免得徒儿多受苦楚。”他心中想的是,若是云千载动手将他杀死,那么他依然是北岳派的人,死后不致于被江湖中人取笑。
云千载本来就是心高气傲之人,见雷轲在别人面前如此不堪,心中更气,一抬腿间,只将他踢的滚了一圈,怒道:“孽徒,你还不快把事情的经过原原本本的说了出来?”雷轲一怔,即是云千载叫他讲的,他自然不敢隐瞒了。眼睛斜斜的朝上,正回忆当日的情景。
他讲如何会上白园偷盗,在藏经阁盗的剑法被色无戒所抢的经过并没有出路。只听他接着道:“当时我被点了穴道,身体动弹不得,秦二哥想替我解开穴道,却是怎么也解不开来。秦萧疏根本没有看到色无戒的样子,只见到人影一闪,还以为见了鬼了,只道:‘师弟,事情怎么这么邪门,你说会不会……’我知道他要讲什么,四周漆黑一团,二哥危言耸听,只会自己吓自己,我便喝道:‘住嘴,别胡说八道。那人一定武功高强,和我们一样为了剑法而来。’二哥听了我的话,只道:‘喔,我知道了,我们被利用了,他故意跟在我们的身后,让我们先找经书,一旦找到了,他就像现在这样一抢而去。’“这件丑事,大家都是心知肚明,二哥却讲出口来,我只觉面子无存,又责备于他,而后道:‘我们辛辛苦苦盗得剑法,一定不能让人捡了便宜。二哥,你快追上去,劫住那人,千万不能让他逃了。’二哥担心我,只道:‘不行,你在这里危险之极,香山九仆随时可能会来,我乞能留你一个人在这里。’我心想也对,于是尽力冲着穴道,二哥在旁只助我一臂之力。”
众人听了,无不伟心惊,除非那个无影人的武功胜过雷轲十几倍,否则在他的武功,怎么可能冲不开穴道。如今已知那个无影人就是色无戒,心道:“他如今学全白氏剑法,武功乞不是更胜从前?”都对他刮目相看。色无戒却在旁自想:“我哪里是点了他的穴道,我只是用一股内力通过他的筋脉,使的暂时麻弊而己,只要酸麻感觉一退,便可行动自然。”江湖中点穴已不是稀奇之事,雷轲见无影人点了自己一下,而自己不能动弹,便以为被点了穴,谁又会想到,只是身体一麻,他若要强行走动,固然还是可以的。
只听雷轲续道:“不管我们两人如此竭尽全力,身体都不能动的片刻,可突然间我们见到不远处有亮光一闪,本能反应以为有人向这里靠近,同时蹲在了地上,结果才发现那亮光离这里还是很远。二哥发现我能动了,心中高兴了起来,我才知道中了计,只道:‘快追上去。’于是根据那无影人留下的脚印一路追了上去。”
色无戒心想:“我当真粗心了,我上白园时留下脚印,差点被如仆和草仆发现,怎么离去时还这么不小心。陆地而走不留脚印很难,但我可以飞身树上,白园上的苍松一颗连着一颗,就不会发生以后的事情了。”
雷轲本来流泪满面,不过讲起那晚的事情来,却是一本正经,而且还显得非常紧张,就像事情发生在眼前一样。只听他道:“我们一路追赶,到了一个叫九曲回廊的地方,突然听到眼前有人的声音,我们本能的躲在一块突出的岩石之后,仔细听着眼前的动静,只隐约听着一个苍老的声音紧张的讲着:‘鬼啊,别过来,鬼,有鬼……我不怕,你来吧,就算你是鬼,我也跟你拼了……’那人好似神志不清,一会儿害怕的只求饶,一会儿却叫嚷着要跟那鬼拼命的样子。我们两人听了都不由的心惊,二哥只道:‘原来真的有鬼。’我不相信世界上真的可能有鬼,但听那人的叫嚷声音,也不由的有些心虚。
“隔了片刻,又听一人声音道:‘六弟,你清醒点,没有鬼,那是人不是鬼,我是四哥,你还记不记得我?’这声音正常之极,知道前方黑处的是两个人而不是鬼,其中一个看似被什么东西吓疯了。”
众人听了无不斜眼看看色无戒,心道:“这小子到底使的手法,竟能将身经百战的刘仆吓得疯了?”但此时不敢打扰雷轲,只继续听他讲着道:“我心想刚才那个抢走剑法的人,一定在这里遇到而跟人动起手来。于是道:‘那人已经下了山,我们快追下去,免得让他逃了。’随知一转身,踩断了地上的一根枯枝,我心想以香山九仆的武功,已是被他们发现了,所以准备拔腿就跑,可一站起来,眼前已经多了一个人。那里黑洞洞的没半点光线,眼前突然多了一个……”
他本来想说一个糟老头,但却欲言又止,接下去道:“突然多了一个人,还真被吓了一跳,转身便向相反的方法逃去。逃出几步,隐隐有些许亮光照射过来,忽听二哥一声大喊,黑暗中听他一叫,我们两人都吃了一惊,我赶忙斥责他:‘大惊小怪干什么?’他没有回答,却听一个声音道:‘我要杀了你,你别想逃走,哈哈哈。’听这声音,我们两人都不寒而栗,低头看时,原来刘仆抱住了秦二哥的腿。秦二哥一抬腿间……”他看了看在场的众人,见七仆虎视眈眈的要吃了自己一样,哪里还敢再讲下去。
白仆道:“你老老实实的说个清楚,若有半句隐瞒,我让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色无戒见雷轲不敢说话,心中想着一定是他们伤了刘仆。雷轲听白仆这么一说,才道:“二哥一抬腿间,只将刘仆踢飞出去,撞在了山崖之上。我知道二哥这脚使足的力气,撞在山崖的声音也是极大,可那人却不知疼痛的样子,依然狰狞的笑着,嘴里却已经流出血来。
“我们心想要追那个无影人要紧,所以也就不想跟他们再做纠缠。忽听身后剑声响动,一转身间,只见郑仆挥着长剑刺来,招式诡异,虽看似普通的一招,却是厉害之极,让人无法躲闪,二哥躲的慢了,身上被划了一剑。我不但没有害怕,反而感到兴奋,只道:‘这一招就是白氏剑法?’如今亲眼见识到了白氏剑法的神奇,欲得之心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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