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龙策系列 共9卷 作者:绿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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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龙策系列 共9卷 作者:绿痕- 第16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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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养她的天朝那方。她试著闭上眼,不愿再让那些怎么也解不开的疑惑,和她所不了解的他再继续困扰著她下去。

  她不想再面临选择。

  * * *

  天气虽回暖了些,但远处天边有些云,正朝这边的天顶缓缓前行。

  为了赶在北武国又飘起下一场大雪前,北武王开启王城城门,并命通往国境的官道清除雪障,以利铁骑大军在被风雪围困前尽快出境,北武支军已先奉命出城为铁勒开道,护送军粮的後备军团也已上路,目前王城中就剩铁骑大军仍末出发。

  负责安排所有回京事宜的北武王,站在龙盘宫宫外面临广场的校台上,不时询问著旁人时辰,不时把目光投向迟迟不起程的铁勒身上,当铁勒准备步下宫阶的步子,又再度停下,并回首转身看向站在宫阶上方的恋姬时,北武王的耐性终於宣告用罄。

  「他到底想耗到什么时候?」三步一停顿、五步一回首,不过是回京兆一阵子,又不是不回来,他不必这么依依不舍吧?

  冷天色很能体谅铁勒的心情,「王爷放心不下公主嘛,你就再等他一会。」

  北武王可不满了,「放心不下?我是会吃了他的小公主吗?」都说过他会好好照顾那个愁眉不展的小美人了,他都这么纡尊降贵了,铁勒竟还是信不过他。

  他莞尔地瞄北武王一眼,「你这是在吃哪门子的醋?」

  北武王绯红了老脸,「去告诉那小子,早点出发早点回来,别再磨磨蹭蹭了!」重色轻父,有时间在那边难舍难分,他还不如过来跟他的亲爹来个抱头话离别。

  「好好好……」也觉得拖延够久的冷天色,为了不让大军误了时辰,在众将官感激的目光下,如他们所愿地去扮演程咬金的角色。

  心情沉甸甸的恋姬,在这离别的场面上,她不知该对铁勒说些什么才好。

  事关手谕,若是不让他回天朝,天朝不会有下任新帝,可让他去了京兆,她又不知他是否会斩断过去所有对天朝的眷恋,为北武国破国大败天朝。

  「王爷。」冷天色策马来至宫阶底下仰首望著他。

  「起程。」铁勒回看他一眼,快步步下宫阶翻身上马。

  刹那间天鼓法锣齐鸣,回声震耳,恋姬步下宫阶,来到阶底目送军容壮盛,浩浩荡荡准备南征的铁骑大军。

  在北武国的奥援下,铁骑大军有了快速南下的壮马和粮秣,预计很快就能出北武国国境入天朝疆界,接著,就将是与野焰的雄狮大军遭遇……

  野焰为了东内,不让属於西内的铁骑大军进入京兆是理所当然,因此两军交战自是无法避免,但,谁会胜出?她深锁著眉心,不希望见到铁勒有半分损伤,也不愿见野焰败在铁勒的手下,铁勒真有想好该怎么去面对由他一手扶养的野焰吗?

  身披光明铠甲的铁勒,策马出内城时,在他脑海里回想的,全是恋姬失了笑容,左右为难的神情。想当初,他在大明宫时和她一样也有过这种心情,但她执意不跟他走,不想去知道他的答案,他也无法奈她何。

  阵阵冷风拂面,他匆地忆起,他竟忘了一件事。

  「王爷?」冷天色错愕地拉缰止蹄,瞪大了眼看著骑了一段距离後,突然掉头驰向恋姬的铁勒,

  恋姬不明所以地看著他在她的面前定下马,随後弯下身将她给拉上马背。

  「你在做什么?」当他将她安置在怀中,并没有放她下马的打算时,她忍不住要问上一问。

  「你得跟我一道走。」无论她想不想面对天朝之事,她曾说过,别丢下她,他怎可以让她独自一人在北武国面对孤独?

  「看你打垮天朝吗?」她黯然地问。

  「你还不够了解我。」铁勒笑了笑,一手拉高了大氅低首吻住她的唇。

  「咳,咳咳!」冷天色出声咳了咳,示意那票包括北武王在内,都张大了眼在收看的大臣们,不该看的东西别乱看。

  「铁勒……」当他放开大氅时,恋姬尴尬地掩著嫣颊,对这个最近愈来愈不在意与她在外人面前亲热的铁勒有些头疼,他可能不知道,不远处的北武王,那双写满兴奋的眼可表现得露骨极了。

  「这是最後一次了。」他轻抚著她的秀颊,眼底流露著淡淡的不舍。「这是我们十个兄弟妹最後一次聚首,因此我得带你一块回京。」

  「什么意思?」最後一次?他知道将会发生什么事?

  他的声音空洞洞的,「是聚是散,早已安排好了。」

  该来的,躲不掉,或许卧桑早就已经知道在手谕公布後会发生什么事,所以卧桑才会回国,既然卧桑都已千里迢迢地来参加这场盛宴了,他又怎能缺席呢?好歹,他们每个人还可以再当最後一回的兄弟。

  「铁勒?」为了他伤感的模样,恋姬愣了愣。

  「我们回京吧。」铁勒深吸口气,握紧缰绳策马前行,准备返回故土去面对即将来到的未来。

  * * *

  「那个嘴上无毛的臭小子……」

  站在大营外头,仰首望著远处不断上升的袅袅余烟,龇牙咧嘴的莫远是又气又恨。

  神风大军的副将一手掩著脸,「将军,震王听不到的。」

  「他居然烧了我的粮草!」呕得心头在淌血的莫远,气急败坏的低吼声再次如响雷般地劈下。

  自从在南向水域拦劫到北上的南蛮大军後,莫远已记不清在这段期间,霍鞑为突破神风大军的防守,好让船舰继续朝北迈进,已与他们正面交锋了数回,并在私底下又发动了几次奇袭。在这你来我往的一波波攻防战下,谁都没想到,堂堂一名辅国大将军,他不光明正大地率中军一决生死,竞在双方约定不扰民、调节百姓生息的停战日,偷偷派人潜进营里做出烧敌军粮这种卑劣事,他不觉得可耻吗?

  「属下已致书星辰郡主,请郡主尽快为我军筹措足够的粮草。」已经派人清点过损失的副将,早就在莫远生气的当头去做了补救。

  「大营里剩下的粮草还能撑多久?」被那一道道白烟气得吹胡子瞪眼的莫远,踩著重重的步伐走来走去。

  「应该还能撑上一个月。」这已是最乐观的估计了,现下就希望莫无愁本事大到能在这风声鹤唳的期间,筹措到大军所需的粮草。

  「敌军的粮草呢?」他边掐指细算边问。

  「依属下看……」说到这点,副将的脸色就变得很难看。「应该足够让震王打下京兆,并在京兆屯军两三年有余。」都是那个买卖手腕高强的舒河害的,没事帮南蛮大军买那么多粮草做什么?现在京兆的军粮会全面短缺,全都是因那家伙把粮草搜括光了。

  他的脸色顿时显得凝重不已,「再这样下去情势会不妙……」

  「将军请放心,只要咱们守得住,震王无法进京的。」都守这么久了,也不见威震南蛮的霍鞑有多神武英勇,说不定霍鞑根本就打不下他们。

  「可问题就是出在那小子可以在这屯军屯到他高兴为止,咱们却没有粮草可以陪他耗!」再这么拖下去,只要粮草一告尽,或是等不到军粮,霍鞑就可以不费吹灰之力的大败神风大军挺进京兆。

  「这个嘛……」呃,先皇百日就快到了,霍鞑不会是真的想进行耐力战吧?

  愈想愈烦的莫远紧拧著眉心,「卫王目前怎么样?有没有安危上的顾虑?」

  「八百御林军已抗圣命去保护卫王了。」为怕京兆会乱起来,风淮早就先做好保命的动作了。

  「冷天放那家伙没执行圣谕?」依照圣上口谕,京兆百日内缴械不许兴兵,若是抗旨冷天放不是会奉旨杀无赦吗?

  「没有。」副将也是满脸的疑惑,「他失踪了。」

  他讶异地张大嘴,「什么?」这怎么可能?最忠於圣上的冷天放是在搞什么鬼?

  同一时刻,霍鞑也张大了嘴准备再开骂另一回合。

  「那个都已经一脚踏进棺材的糟老头!」在距离神风大军五里处扎营的霍鞑,正瞪著桌案上的损失报告,火冒三丈高地在嘴边叽叽咕咕地咒骂著。

  「王爷,你就不能换个新词吗?」听得耳朵快长茧的宫罢月,非常期望他在这方面能够有些新的创意。

  霍鞑怒不可遏地大吼:「他竟然玩阴的!」

  什么定威将军?年纪都一大把了,白发白须活像个月下老人似的,不安分地待在家中颐养天年,没事学年轻人上什么战场?

  哼,水师打不过他,就在江道上布满桐油,那个老头是想历史重演来个火烧连环船吗?害得他的大军不得不放弃进京最快的水路,必须弃方便的船舰改由陆路进京,还好舒河事前买通了由南向北进京的官民两道,要不然他的整支大军不是得打道回到南方,再由南方出海由海外东进京兆,就只能扛著船舰直接向东走至东海再上船!

  冷凤楼在忍受他够久,却发现他还是没有停止喷火的迹象後,扬起玉拳一拳挥向他的脑袋,阻止他继续制造噪音。

  「现在你打算怎么办?」在他捂著头低哼时,她拎起他的衣领问:「返南出海取道东向水域西进?还是绕道避开定威将军?」多亏了定威将军那狠毒的一招,现在他们南蛮十万大军全都无法登船进京。

  「不,我要北上!」男子汉大丈夫,他说什么也不逃避!他也没工夫去绕远路,然後再被堵上一回,既是挡住了他的路,他就直接把这个路障给除掉!

  「北上?」宫罢月啧啧有声地摇首,「定威将军还杵在那里挡路呢,你不怕他真来个火烧船?」

  他不死心地握紧了拳,「我、要、打、陆、战!」

  「陆战?」他们两人意外地绕高了音调。

  「哼哼,小看我?」霍鞑频搓著两掌,「这些年来我在山里打那些蛮子可不是打假的,这回就让那老头开开眼界!」那老头不会以为他就只会水战吧?他们南蛮什么不多,就属崎岖不平、险阻高耸的山林最多,在那片又湿又热的林子里打混了那么多年,现在无论是遇到什么地形的陆战都难不倒他。

  宫罢月不赞成地举起一掌,「王爷,你不先利用火炮轰平他的大营吗?」直接撂倒定威将军就好了嘛,干嘛还要那么大费周章呢?

  霍鞑恼火地眯著眼飙向他,「那老头不要脸的把大营设在民区里,我怎么轰?」两军交战还躲在老百姓的家里头?简直就是恬不知耻,为人如此奸险,难怪莫远会当不上大将军!

  「呃……」被轰得满头炮灰的宫罢月只好摸摸鼻子退场。

  「去,去召齐所有参军,告诉他们著手准备陆战!」他大掌一挥,决定选日不如撞日,行动是愈快愈好。

  「好吧。」

  「霍鞑,你在急什么?」在宫罢月出帐後,冷凤楼走至他的面前,仔细盯审著看来一脸急躁的他。

  他抓抓发,「舒河送来消息,老八现在屯军在栖凤坡那里等二哥,看样子是要与铁骑大军一分胜负,咱们得把握这个机会赶快进京拿下京兆。」

  通盘了解的她抚著掌,「渔翁之利?」

  「没错。」霍鞑一扫脸上的阴霾,笑咪咪地揽过她的腰肢,亲亲她粉嫩的脸颊。

  她一掌推开他的大脸,「你不等朵湛开封手谕?」照他话里的意思,他根本就不把那张手谕当一回事。

  「谁管那张手谕?」霍鞑扬高了一双浓眉,唇边带抹邪邪的笑意,「真要在乎手谕的内容,那还需要帮舒河抢帝位吗?」

  「就算咱们不管那张手谕好了,要是情况有变,如果到时舒河登不上九五,你打算怎么办?」万一京兆里的人都奉那张手谕为旨怎么办?到时要是舒河不是新帝人选,他们可就成了头号叛臣。

  他已做了最坏的打算,「至少我也要保住舒河的小命,谁敢动他,谁就得後悔。」

  她边听边点头。说得也是,舒河的安危全系在他的身上,他要是无法及时进京,那别说登临天子了,舒河就连能不能保住性命都还是个问题。

  「你有把握能胜定威将军吗?」两军在这僵持这么久了,他是在玩什么?该不会是真的打不下定威将军吧?

  「我保证,我会带整支南蛮大军去京兆逛逛。」他说得眉飞色舞的。

  她朝他伸出素白的两指,「就算过了定威将军这一关,别忘了,後头还有驻京的民团和护京兵团这两道关卡。」

  「你站哪边?」愈听愈不中听,霍鞑拉来她的纤指作势欲咬她,「舒河还是别人?」

  「都不站。」冷凤楼理智地朝他摇首。

  「都不站?」

  她朝他眨眨眼,「我只站在你这边。」谁会是皇帝都不重要,重要的是,她眼前的这个男人。

  霍鞑当场听得龙心大悦,快快乐乐地在她颊上奉送了好几记响吻。

  「正经点。」她忙把腰上那双不规矩的大掌拍开,走到帐门边看看有没有人看见。

  他站在她身後,将下巴放在她的香肩上,与她一同往帐外看去,随风飞散的落雪悄悄滑过他们的眼前,将大地铺上一层新妆。

  「真是个打仗的奸季节。」虽然来到这後就不曾中暑,他也有好几年没看过落雪的景致了,但现在他还真有点怀念又闷又热的南方。

  她叹口气,「是啊,真是个不安宁的季节。」吹落一地白雪,也吹起了人间烟火,没有人知道情势再演变下去将会如何,每个人都已是入局的棋,谁晓得最终的棋王会是谁?

  「会过去的。」霍鞑笑笑地放下帐帘,将所有寒冷都隔绝在帐外。

  「但愿如此。」

  * * *

  坐在桌案後的律滔,一见被派去探听消息的仇项步进殿内後,忙不迭地起身迎向他。

  「他人呢?」走近仇项的面前,发现仇项的眼神闪闪烁烁後,他顿时有了不好的预感。

  「仍是……屯军栖凤坡。」无法直视他的仇项怯怯地应著,几乎快把头点到胸前。

  律滔听了,脸色更显阴郁三分。

  「那小子在搞什么鬼?」就算野焰想与铁勒来个对决,他也不必硬挑这个节骨眼上头吧?分明就已命他争取时间进京了,可他却还是待在栖凤坡上等铁勒?他怎么那么固执?

  沁悠听得频频摇首,「不能再等他了。」眼看百日就快到了,再等下去,那就什么皇位也都不必争了。

  律滔睨她一眼,「没有老八,咱们没本钱和其他三内打。」

  「谁说的?」她扬起黛眉,神秘的笑意停在唇边。

  他紧盯著她甚是值得玩味的笑容,心中不禁起疑。

  难道……东内还有其他的本钱?

  「啊。」他顿了顿,霍然明白她所说的是指什么。

  「啊?」没默契的仇项,不解地看著他恍然大悟的模样。

  「那个?」律滔试探性地问。

  「就是那个。」沁悠点点头,伸手取来桌案上的城图,将它在桌上摊开後,素指朝里头一点。

  他不语地看著她白皙的指尖在图面上游移,直移至他预想中的某个地点後停伫。

  他扬高眉,「把它用来对付老七?」她对那张手谕还是那么执著?

  「现在京兆内所有人都把重心摆在三内大军的身上,咱们得好好利用这个时机。」和其他三内相较下,他们东内的军援迟迟不至,既然京兆外头无法动弹,那不如就先由京兆内著手,不然若是真等不到野焰,而他们又什么都没做,那岂不是眼睁睁的把将到手的帝位拱手让人?

  「你们……在说什么?」摸不著头绪的第三者试著出声博得他们的详解。

  她没搭理他,兀自扳著纤指盘算著,「只要能藉此拖延上一段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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