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在愁呢？”端木斐啧啧摇头，却看不出什么关心的成分。
“还好，反正双方也沉静怎么久了，教会与血族开战也是早晚的事。”许渝回答得很平静。
端木斐听了，看着我暧昧不明的笑，捅捅我的胳膊，悄声道：“到时候许渝和你那个血族打起来了，你帮谁？”
“你是唯恐天下不乱！”我没好气的白了他一眼，***暗暗一脚踏在了他的脚背上。
满意的看着端木斐一阵龇牙咧嘴，我犹豫的对许渝道：“我是来……”
“我知道。”他打断我的话，眼里闪过一丝同情的神色，像是怕伤害到我一样。
“没关系，很欢迎。你可以得到教会的庇护，这是每一个教会成员都应该做的。”
真是个虔诚的教徒！许琴好福气啊！我感叹，可总觉得许渝看我的眼神，和说话的态度有点怪。
“你是怎么跟他说的？”我偷偷问端木斐。
“我说……”他露出诡异的笑容，压低了声音回答：“我对他说，你爱上了那个叫希森的血族。”
我“嗯”了一声，这是大家有目共睹，并且可以猜到的。
端木斐继续道：“可那个血族把你带回了血族然后又抛弃了你，所以你想办法逃了回来。”
怪不得许渝的看我的神情那么奇怪，原来如此！……端木斐，这家伙，也太能瞎编了吧？
“你为什么不告诉他实情？”
“他是教会的执事，要是我告诉他你是来借地在人界度几天假的，他是帮你还是不帮？这不是叫他为难么？”
我若有所思的点头，没打算揭发端木斐，却准备提防什么时候我也被他给骗了。
“这是……教会的领地？有什么特别的地方么？”
随许渝进了别墅，我一阵东张西望。摆放的都是些普通的家私电器，没发现有什么特别的，还不如在科米德那儿的精彩。倒是端木斐看着连连点头，一脸很行家的模样。
“你当然是看不到啦！”端木斐扬起嘴角，没有丝毫帮忙解释的意思。我懒得跟他计较，把头转向许渝。
“这些。”许渝随意的将手抬起，在空中点了点，立即有一圈圈的涟漪在虚空中扩散开来，又发着弱不可见的蓝光隐匿于虚空中。
“这是什么？”我惊奇道，学着许渝在空中点了半响，却什么也没点出来。
端木斐见状，一屁股跌坐在沙发上，笑得直不起腰来。
我脸上略微发烫，羞怒的瞪着端木斐，暗骂：笑笑笑！你就等笑死吧！
许渝也莞尔一笑，不过笑得要比端木斐顺眼多了。
“这里的空气都是被圣化过的，密布在无形之中，只有神职人员才能够看到和触碰。”
许渝耐心的解释，说着手又是在空气里一划，带出一连串的蓝色涟漪，煞是好看。
我看得两眼冒光，羡慕之极，“圣化？有什么特殊的作用么？”
“有。”许渝点头，道：“这里的空气可以防止疾病，净化心神，排解郁疾，美容长寿，对一切邪恶力量有抵挡甚至是攻击作用。”
“哇！那么厉害？”我赶紧深吸几口气，暗想到时候最好能装几瓶带走。
“不用心急，以后你就住这了。”端木斐看着我，面上是毫不掩饰的鄙视。
“我以后住这？那这里还有住别的人么？”我脸上顿时乐开了花，也不去计较端木斐鄙视的目光了。
“没有了，这里只有我一个人住。虽然离教会很近，但除非有事，不然是不会有有人来的。
许渝又道：“血族的空气是被血化过的，虽然对血族有利，但对人类的神经系统却是极大的伤害。你在血族待了那么长的一段时间，想必也感到不怎么舒服吧？正好，在这里被净化一段时间，就不会再感到难受了。”
原来血族的空气被那个什么鬼血化过的？怪不得压抑得人快要发疯！不过……
我的神色黯然下来。为什么希森明明知道长期待在血族会对我造成伤害，却还是不肯让我回人界呢？难道，他的爱，只能是伤害？
许渝见我不说话，怕是引起端木斐说我的所谓“痛苦”回忆，一时也尴尬得没了声音。
“干嘛那么麻烦？”端木斐打破了僵局，指着我对许渝道：“你直接给她来次洗礼不就好了？”
“洗礼？”我问。
“圣化是给空气净化，洗礼就是给人净化。你在血族待了那么久，血化早已累积深入你的体内，来次洗礼彻底点。”
端木斐笑眯眯的道，没有让我看见他潜藏在眼底的那一抹，深邃妖异的目光。
“这……”我看向许渝，他略一犹豫，看看我，说：“也好。”
我本以为，宗教的洗礼都会是极其繁复的过程。却没想到这个竟然和我想象得完全不一样，也许是因为本质存在不同的缘故吧。
许渝领着我走进一间空阔的房间，端木斐跟在一旁。
房间里摆着一个黑色金属制成的十字架，几乎占满了一整面墙。十字架的中间饰有一块拳头
第1卷 第78章
“看得出来？什么看得出来？”我疑惑的看看端木斐，又看看许渝问。
“这面镜子叫作‘现世’镜，据说是神的眼泪落下，化作了这面镜子，能照透世间一切事物的本质。”许渝解释道，走到镜子前，感慨的伸手抚摸镜框上的纹路。
“这面镜子也不知流传多少年了，本来并不属于教会，而是一名年老巫女的所有物。后来几经转折，才到了教会，大概也有上千年了吧。”
上千年！我惊讶的再次审视这面镜子，想着古代东西的质量就是好啊！
“能照透本质？那是什么？”我又在镜子面前摆了几个小小的POSE，发现还是没有刚才那种身心皆震的感觉。
“就是说，镜子映出来的影像，不仅仅是你表面的皮囊，同样也是你灵魂的所处状态。任何本质上的细微差别，都能清晰的呈现出来。对于这种能映出本质的现象，我们通常叫作‘现世’”许渝顿了顿，继续道。
“不过这种‘现世’的状况并非时时都可以，也并非人人都可以的，而是要讲究机缘和巧合。”
“巧合？很难才能碰着么？”我汗！为什么每次我都能碰到那为数不多的巧合？又不见我买彩票有一次中的！
“恩，概率不大。”
“那……一个人……照出本质，会是什么样子的？”我问。既然是照出本质，那我刚才为什么会从我映入镜子里的眼眸里，看见迷情花丛间，我一时幻觉所见的少女？
“那自然还是原来的样子啦！”许渝笑道：“灵魂的形态其实和人的形态是一样的，这就是为什么人们所说的‘鬼’长得和死去的人是一样的缘故了。”
“不过不同的人还是会有点细微的区别。比如说教会里的神职人员，如果照出来的话，周身可能有一层白色的光。像端木斐是佛宗的，那照出来可能就是金色的光。而猎人，估计会是深蓝色的光。这种光，我们一般称作‘本灵之光’。至于普通人，其实也会有‘本灵之光’，光色不纯，复杂不一，只不过相较而言黯淡了许多而已。”
“额……”我听了半天，也没听到我想打听的，只好犹豫着直接问：“那如果是……在自己的眼眸里看见了别人的身影呢？“
“别人的身影？这怎么可能？”许渝惊讶的看着我道：“铫媖，你为什么会这么问？”
“呵呵……”我干笑几声，“没什么，以前看小说时也看到过类似的东西，随口问问而已。”
端木斐站在一边，注视着我，一直没有说话，此时眼里却闪过一抹深邃思索的目光。
“不是还要给我洗礼么？我该怎么做？”我叉开话题，许渝也没再追问。
我心里有说不出的慌闷感，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自己竟然没有把在镜子里所看到的东西说出来。
“那好，铫媖，站在那里别动。闭上眼，放松，渐渐沉静下来，用心去感受一切。”
许渝的声音渐低，变得沉稳平缓，有一种说不出的安抚感。面容温和而严肃，显得亲切又神圣不可及。
我闭上眼，或许是受到了气氛的感染，感觉内心出奇的平静，安静的聆听许渝诵念圣词。
“吾主伊伊稣斯合利斯托斯上帝子，藉尔至洁母，与列圣祈祷，怜恤我等、阿民……”
“在天之君，乃抚恤者，真实之神，无所不在者，无所不充满者，万善之宝藏者，施生活之主，祈降临居我等中，并洁净我等诸污，至善者救我等灵……”
“圣上帝，圣勇毅，圣常生，矜怜我等……”
如同一颗石子，投入了平静的湖水，我的内心开始躁动不安，从内心深处产生了抗拒的念头。
圣词一字字的灌入脑海，击散我的平静，混乱我的思绪，我感到窒息般得痛苦，像在无形中挣扎着什么。
体内，仿佛有什么因为圣词的召唤而苏醒了，又仿佛什么也没有变化。
时间像在脑海里飞快的倒逝，朝着我所不知道的方向。我看到一幕幕我所熟悉的，我所不熟悉的场景，穿越遥远的时空，飞速的放映，在霎那间忆起又遗忘。
“……至圣三者矜怜我等，主洁净我等罪恶，君赦免我等愆尤，圣临莅而疗我等疾，悉因尔名……”
圣词还在继续，我看许渝的身影已经有些模糊，他和端木斐似乎都没发现我异常。
蓦地一阵散乱而强烈的疼痛袭来，腹部与头部尤甚，如同要将灵魂撕裂、灼烧。
一切发生快得不可思议，我痛呼一声，眼前一阵发黑。模糊看到许渝的慌乱和端木斐的意外神情，便完全失去了知觉。
————
血族，彼威茨城堡内——
希森猛地睁开双眼，从椅子上霍然站起，眼里快速掠过惊诧、愤怒、痛恨、慌乱、恐惧、担忧……
然而这一切，又快速在下一秒变回看不清情绪的寒冰。
侍立在一旁的查尔被吓了一跳，小心的看着希森。
“撒西糜大人，您有什么事么？”
“让你找铫媖，结果怎么样了？”希森淡淡的问。
查尔丝毫没有察觉到，那平静声音的背后，潜藏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忧恐。如果他更细心一点的话，或许还能发现，希森冰冷苍白的指尖，正在微微的颤抖。
是在害怕么？害怕什么？
“我已经派人去找了，只是……”查尔犹豫了一下，咬咬牙才道：“只是还一直没有消息。”
希森微微颔首，顿了顿，才道：“你不用再找了，她在教会里。有人故意切断了我对圣炎的感应，我要亲自去‘接’她回来。”
“什么！教会？”查尔失态得不禁叫出声来。
“铫媖小姐她……她、她不是有身孕么？怎么能到教会去？”
希森淡淡扫了他一眼，没说话。
查尔惊觉失态，忙低头垂手，道：“是属下失礼了。”
希森抬手示意，“你先下去吧。”
“是的，撒西糜大人。”
“铫媖，为什么你一定要逃？为什么呢？”希森叹息一声，走至窗前，望着城堡下大片火红的血色迷情轻叹。
“可是……无论你逃到哪里我都要将你抓回来。你是我的，死也只能是我的，我会让你为你所作的一切付出代价！”
第1卷 第79章
吃力的睁开眼，我瞥见窗外刺眼的阳光，一时恍惚，不知道身在何处。
“你醒了。”端木斐坐在我床边，正在啃一个苹果。
我一愣，突然想起我在洗礼时，感到过腹部的剧痛。于是清醒过来，第一反应便是伸手去摸腹部。
小腹仍是平坦，看不出丝毫的异样。我微微挪了***体，没感觉有什么不舒服的，才略微放下心来。
“到底怎么回事？”我问。
“我怎么知道？”端木斐耸耸肩，“别人接受洗礼后都是神清气爽的，半途昏迷你还是头一个。”
“不过……”他顿了顿，说：“许渝说你这可能是在血族待了太久，又长期与高等血族来往。所以身体里累积了较深的血化物质，受洗礼的时候在你的身体里产生了一定抵抗的负面能量。”
“负面能量？”我眉头皱起，手又担忧的抚在腹部。
“放心，你现在已经没事了，体内也被洗礼得差不多。倒是许渝急得满头大汗，他那个人你是知道的，又负责又认真。”
我低低“哦”了一声，问：“那许渝他人呢？”
“教会临时召他有事去了。”端木斐苦着脸叹气，“所以我才被迫接了照看你的苦差事。”
我刚要发火，又听他道：“科米德，他一会过来。”
“科米德？他来干什么？他也知道我在这儿？”
端木斐点点头道：“他一听许渝说你暂时要住在这，就闹着要来这儿看你。”
我说：“那好。”
我正和端木斐有一搭没一搭的贫嘴，科米德来了。
我望了望窗外还算不错的天气，提议道：“不如我们出去逛逛吧！干待在这里怪傻的，回人界后我还没有好好出去走走呢！”
端木斐没意见，科米德犹豫了一下也没意见，那就是全票通过了。
说是逛街，具体化一点就是逛各种类型商场，不过是从一个室内走向另一个室内罢了。
没了血族那种敏捷和优雅，离了血族那种高贵的傲慢以及如同看待食物般的轻蔑目光。我，一个和尚，一个猎人就这样挤在熙攘的人群中，多少感到有点别扭或者说是怪异。
“铫媖，你看这些做什么？”端木斐指指我拿在手里的孕妇装，疑惑的问。想必是美瑞那没有把我怀孕的消息告诉端木斐。
“没什么，觉得好看，随便看看而已。”看孕妇装，还一女两男？受不了售货小姐看过来的怪异眼神，我轻描淡写的说，没好意思当着生人的面告诉端木斐我怀孕了。
“呐！逛这些有什么意思？”端木斐拉起我，露出奸诈的笑容。
“我带你去挑点东西吧！虽然许渝那家伙很细心，但有件东西他绝对忘记准备了。”
“什么东西？”我傻傻的问。
“去了你就知道了。”端木斐对我诡异一笑，拉着科米德走在前面。
走了没多久，端木斐笑眯眯的停下来，指着一家还算大的专柜，道“就是这里了。”
科米德顿时憋红了脸，眼神四处乱飘。而我愣了愣，看了眼那家女式内衣专卖店，然后很自然的接口：“端木斐，这里不卖男式内衣。”
端木斐窒息了一下，才道：“不是给我买，是给你。”
我“哦”了一声，一句话也没说，转身就走。
端木斐立马跟了上来，可怜兮兮的道：“你干嘛不挑挑看？我到现在还不知道你的三维多少呢！”
我脸顿时黑的大半，就知道他是图谋不轨。
“啊！死人啦！”
也不知道是谁一声尖叫，然后伴随着数声惊叫，人群莫名其妙地朝着同一个方向涌去。
我随着***，被迫与他们一起涌动，幸亏端木斐及时拉住我的胳膊，我才没有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