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恋恋两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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恋恋两生- 第4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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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婚礼定在了春意袭人的三月。快了。阿京歪着头定定想了一会儿。阿锦说她一定要陪她去选婚纱的。还 说不管肚子里的宝贝怎样闹腾,她也要去参加阿京在川城的盛大婚礼。

    穿什么颜色的婚纱呢?白的?粉红的?吊带的会冷吧?三月,开春才不久呢。

    坐久了,有些疲倦。阿京站起来,最近是怎么了。人都变得越来越娇弱了。她往阳台下望去。顿时愣住 。楼下的树边,站着一个人。紧皱着眉,手里拿了烟,喷云吐雾。

    他怎么会来?他来做什么?

    阿京缩回头来,这一次,竟然没有感知到他。只到看见这一刻,才因为讶异而紧张。

    几乎没有思索。阿京把小小的绣绷放下,找开门往接下走。

    不知道是因为什么想法。阿京一步一步走下楼去。

    她都要为人妇了,他也该快为人父了吧?路安说他翻车了,林千娇过得并不好。她似乎应该要说些什么 。

    杨本虎吃惊地看着穿着红色羽绒衣的阿京从楼道里一步一步走出来。她的小脸很白,头发很黑,眼睛清 亮。如一朵裹在红云里的花。清秀美丽。

    阿京在他对面站定。杨本虎的眼眶竟湿润起来。他有多久没有见到她?她出落得越来越水灵了。气质也 变了。这样的沉静,这样的温婉。这是一个熟悉又陌生的阿京。

    杨本虎惊慌地把手里的烟掐丢。她曾经不喜欢他吸烟。她说她爸爸从来不吸烟。她不大闻得惯烟味。

    阿京看着他的动作,微微地笑了:“怎么会过来?”

    杨本虎呐呐地看她绽放的笑,沉默地低下头去。她这样舒朗的笑。却不是因为他在身边。

    “我们走走吗?”阿京提议。

    杨本虎转到太阳下的花圃前站着。里面有一株在冬日里早开的腊梅,黄色的略肥的花瓣,散发浓郁的幽 香。

    阿京跟过来,伸手搞下一朵,捻在指尖。

    “你恨我吗?”杨本虎望着她细白的手指尖的小花。

    “恨你?”阿京惊诧地抬起头来。

    她不知道吗?那个男人什么都没有说?杨本虎眯起眼睛,抬起头来看天,又低下来看花圃的草:“东赢 集团控制着米字军。我父亲是米字军的首领。我过世的祖父,”他停了一下,“是下令追杀煞星的人。”

    阿京的手一抖,手里的花悄无声息地飘落。她的脸一下子变得苍白。

    杨本虎,是米字军的人!他当然是。他如果不是,林千娇又如何能支得动米字军来追杀她?

    阿京用手扶住了栏杆,杨本虎想伸手来扶她,手停在半空,眼睛里盛满悲哀:“阿京!”

    阿京呆呆地望着他。这个曾经生龙活虎的男人,许久不见,变得冷柔了。额上还有未痊愈的伤痕。他的 眼睛,她熟悉。曾经多少次带着温暖从她身上扫过?他笑着吃光她剩下的饭,他送她回家。有他陪伴的那些 日子,她不孤独。与其说曾是情侣,不如说更像一个令她倍感安心的兄长。

    现在,他的眼神,那样的空洞和忧伤!

    “这些,你以前知道吗?”阿京的声音里有微微地发抖。

    杨本虎放下了手,沉默地摇头。然后苦笑:“我要知道,我怎么能任事态这样发展?我怎么可能无动于 衷?”

    阿京不再看他,低下眼来深深地叹气。又缓缓地摇头:“那都是父辈们纠葛。与你何干?我又怎么会恨 你?”

    路安从小区门口进来。远远地看见了花圃边的身影。

    他来做什么?路安在树阴里站住了。远远地望着。

    杨本虎看着阿京。原本觉得应该说对不起,竟说不出口来。这三个字,还有什么意义呢?

    她这会儿,是那么忧伤无奈。她不恨他。她像女神一样温柔善良。他却不能抓住她。这一辈子,都只能 这样错过,只能在远方远远地看着她吗?

    “阿京!”杨本虎叫她。神情复杂。

    阿京抬起头来看他。

    “我们……”他困难地咽口水,鼓起无比的勇气:“再也回不去了吗?”

    阿京惊奇地看他。然后微笑起来:“本虎,我一直觉得你比我成熟。可是,你现在问得,真像一个孩子 。”

    杨本虎的脸白了一下。眉头皱起来。手摸着,几乎又要去掏烟出来。

    阿京看着他,很自然地伸出手去抚他的眉头,笑着:“本虎,过去的事,都是美丽的回忆,可是,人都 在往前走,是吗?相信我,珍惜你拥有的东西。再过不久,你该做爸爸了吧?林千娇其实是个好女人。”

    林千娇是个好女人!她居然会这样说!

    杨本虎的脸白了又黑。黑了又白。阿京却没有发现,她低下头,轻轻地笑:“你要做爸爸了。我也该当 新娘了。”

    杨本虎的身子微微一震,他问道:“你说什么?”嗓子低哑。手不觉握紧了。

    “如果我当新娘了,本虎,你会祝福我吗?”阿京抬起头来看着他,眼睛依然清亮,还有一些淡淡的甜 蜜。

    杨本虎瞪着她,然后转过头去。她的眼睛多么亮,她的甜蜜多么诱人。可是,她却不是因为他而亮,也 不是因为她而甜蜜。她的心里,曾经有过他驻足吗?她知不知道,她一直在他心里,从来没有走开?一把钻 子缓缓地钻他的心。他痛得想狂吼出声。那个钻痛他的人却在旁边无辜又期盼地看着他。

    杨本虎克制着自己,再忍不住,摸出烟来点。却吸得太猛,猛然呛到,剧烈咳起来,咳得眼泪都出来了 。

    阿京踮起脚来拍他,终于感觉出什么,不觉就有些拘谨了,声音也慢下来:“本虎,过去了就永远都过 去了。你应该珍惜眼前人。你不知道,很多东西,你以为注定就是你的,你甚至没有察觉到会失去,可还是 会丢,失去了,会很后悔很心痛啊。”

    杨本虎看着她。她在说她的父亲吧?她又何尝不是说他?五年了,一度以为就是如此了。如同温水里的 青蛙,已经想不起跳。他还在留恋那些温水,她却已经跳出去了。把他远远甩在了后面。

    失去了,永远失去了。

    杨本虎闭上眼睛,阳光在他闭起的眼睛外留下黄色的光影,让他觉得眩晕。

    “我,会祝福你。”杨本虎睁开眼睛,丢了烟,没有望阿京:“我要走了。”他转身往回走。眼前的一 切变得摇晃和闪眼。他大步地向停车的角落走去。绝望又决然。

    路安从树阴下走出来,望着杨本虎。杨本虎抬头看到他,眼中闪出仇恨与嫉愤。他从他身边擦肩走过。 恨意在心头燃烧。煞星。这个人才是他的煞星。没有他,一切,也许不会改变得那么快。至少,他的阿京, 不会走得那样快!

    阿京站在远处,望着杨本虎离开,他走得那样失落。他竟然还在留恋吗?不是他先离开吗?不是他先想 要放弃?怎么看起来,竟是他放不下?

    无论如何,那些平淡又像谈恋爱的日子,虽然真正成为过去,她却还是感激有他的陪伴。

    “走吧。”路安从身后拥住她。杨本虎的车咆哮着消失。阿京跟路安慢慢走回去。“他怎么会走不出来 呢?”阿京小声地念叨。

    路安把她拥紧一些:“总会出来的,看清楚了就明白了。没有谁能困谁一辈子。是他自己把自己困住了 。”




七十六、老婆!

    日子如流水一样缓缓流淌。阿京开始做更多的路子善的助理的工作。路安会经常地离开。他的节目,需 要他选择许多的话题和素材。

    冬天悄悄地来了又去了。

    路安难得回了家,还能呆好几天。

    第二天是个晴朗的好日子,路安早早地起了。头天晚上,他就早早叮嘱着阿京,有重要的活动。

    每一次他回来,阿京就要被折腾得销魂好几天。昨晚上那样的甜蜜折磨,一次又一次。阿京像散了骨架 一样连喘息都没了力气。他还在那儿如狼似虎。这一会儿又起得这样早,这样有精神!

    阿京还在洗漱。他已西装革履,穿戴整齐地进来。阿京盯着路安。他很少穿得这样正式。不过真的很帅 啊。笔挺的西装,更显出挺拔的身材。一举一动,虎虎生风。

    阿京咬着牙刷盯了他好一会儿,突然走上去,踮起脚来,亲了一嘴的牙膏泡沫在他脸上,笑得眼都弯起 来:“真好啊。这样俊挺的大帅哥,现在被我骗到手了。”

    路安擦着脸,若不是担心会把西装弄皱,一定要把她压到墙角狼吻一番,让她明白玩火的后果。

    阿京淡淡地化了点妆。穿了淡粉的尼子套裙。筒靴上带子系出的蝴蝶结散了。阿京想弯下腰去,裙子紧 了,动作有些僵硬。

    “我来。”路安蹲下来,细心帮她系好。又将另一边解开,细细打好结。用手试着拉一拉,满意点头站 起来:“好了。不然踩了要摔跤了。”然后转身开门。

    阿京怔怔看他,忽然从身后环住他,把头靠在他坚实的背上。心里好温暖。小时候,爸爸也会蹲下来。 细细帮她系鞋带。叮嘱她不要踩到摔跤。

    这个世界上,除了父亲,还有这样一个男人,会这样细心地关心和爱护她。

    路安就势拉了她的手。牵她出门。

    阿京稀里糊涂上了车。直到车开到新政府大楼的院子里,她还没明白要做什么。

    民政局占了二楼整整一个楼层。

    填表,出示证件。复印。阿京看到路安拿出她的户口本时还是小小的惊奇了一下。户口本什么时候到了 他的包里了?

    然后是照相。阿京规规矩矩坐在路安旁边,听工作人员的调派:

    “头再歪一点儿。”

    “靠紧一点儿。”

    “太近了。稍离开一小点儿。”

    终于见到闪光灯闪了。过了一分儿,打印机吱吱地响着,吐出相纸来。阿京看着那张笑得灿烂的大头照 呵呵傻笑。

    办证的对对儿并不太多,一个上午,两个盖了钢印的红色小本本便到了手里。

    拿着这本证,阿京还有些迷瞪。就这样了?她就把自己嫁了?

    路安把她那一本和自己的收在一起。牵起她手,笑得像一头狼。原来他今天穿得这样正式,只是为了能 正经照大头照?

    无论怎样,他这样的重视,她很开心。

    民政局居然还可以现场进行结婚宣誓仪式。红色的地毯通向小小的讲台。有一对儿正在上面站着,两人 一起托着一本红色的书,专心致致,正儿八经的念着:不论贫穷与疾病……旁边还有人在录像。阿京笑着拒 绝了那个笑眯眯的大妈的建议。她有盛大的婚礼,这份爱的宣誓可以让更多的亲朋见证。

    回到车上,阿京还有些惊疑:为什么要选在这一天?

    路安笑笑:“再过一个月就要办婚礼了,你真的要先坐了车,再去买票?”

    阿京锤他。路子良说过快了,具体日子当时没订。这样快又订下来。

    路安把车停在中心公园旁边,下了车专门绕到她这边为她打开车门做个绅士手势:请。

    阿京笑着嗔他。才下了车,被路安一把搂在怀里。巨大的榕树垂下无数的枝条,绿荫荫如一小片林子。 路安在车边上把她吻得七荤八素。阿京软软地扶着路安的肩。被他的吻激得脸红红的,嘴唇软软地闪亮。

    “老婆。”路安低低地叫。搂着她。把头埋在她的头发里,开心又深情,轻轻叫她:“老婆。老婆。”

    阿京闭起眼睛来。微微地风吹在脸上。老婆,多么俗气的字眼。可是怎么这样地醉人?她快被路安一声 一声的呼唤把魂都叫掉了。和他紧紧相拥,心里被浓情蜜意化开,融成一池春水。




七十七、一念之差

  开春了,天气有时仍是冷。虽然这里的冬天不常下雪,却还要穿厚厚的冬裙或者大衣。阿京让叶正华送 她到建材超市来。她想来选一款活泼可爱的壁纸,贴在新居的儿童房。

  房子她去看过好几次,很宽大舒适。许多的细节处,都是阿京自己来精心装扮。走在一楼和二楼空空的 房间里,她止不住想,多生几个孩子吧。那样才热闹啊。

  只是近来,时常的眩晕。眼前会一阵阵发黑。不知道是不是贫血。一直想去查一查,都没有腾出时间来 。这样的身体,可得好好调养,不然怎么能多生几个宝宝呢?

  路子善最近忙起来了,他突然有了兴趣,到处地去拜访一些多年前的早已退行的老伙计,还打着极好听 的名号:要邀请他们参加盛大的婚礼。师父不在,路安也忙。于是阿京练功的事,也就懈怠了。记得起来, 便还去练一练,懒得了,便索性躲过了。

  但前面苦练的功效却还是在的。如今想看街对面很远的东西,只要一凝神,便如在眼前一样了。不过坚 持不了几秒。但要看清楚一个人或者几个字,却是足够了。相当于自备了副望远镜。有时候阿京也得意,偶 尔定睛,就看得一清二楚了。

  路安这两天去过两趟川城。回来后似乎有心事。阿京问起,他说是单行道遇到一些事儿,可能要他去解 决。阿京还是有些担心。虽然单行道从来善恶分明,但总还是危险。善的对立面就是恶。战场上,谁见过刀 枪长眼?

  阿京有时候会做梦。梦里,一片红色,有许多看不清的影响晃来晃去,像妈妈,像爸爸,有时候转过来 ,是安子!她大叫着奔过去。可是,影像就消失了。到哪里去了?安子?安子?她从梦中叫醒过来。路安忧 伤地望着她,把她拥在怀里,轻轻拍她:“你太紧张了。我们要好好度个蜜月。等婚礼结束了,我带你环游 世界吧。我们去不同的国家和地区,转个大半年再回来。”

  盛大的婚礼,多么美好的事情。请上所有的朋友,热热闹闹在一起,穿着美丽的婚纱,手牵了手,在亲 朋的见证下,许下相依相守的诺言,从此两个人就紧紧联系在一起。向天下人宣告,你是我的夫,我是你的 妻。今生今世,两两相依,永不离弃。

  阿京会在路安怀里撒娇,憧憬着:“安子。日子过得快一些多好。我都忍不住向往那个隆重的婚礼了。 ”

  路安笑着:“早就是我老婆了。法律上我们已经有了性与爱的合法通行证,那不过是一个传统的礼仪方 式。效力还不如那个红红的本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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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是这么说,一个隆重的婚礼,是向全世界宣告呢。一辈子只有一次,当然应该重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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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路安笑着:“只要你不嫌累,你愿意每天都在家穿婚纱,我都没有意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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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日子其实过得很快。已经过了两周了。再过一周,便要飞往川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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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炫|书|网】  阿京订了一款卡通味浓郁的壁纸。时间还早。她沿街走了一段,来到市中心。想去看看阿锦。她已经是 顶着极大的肚子了,却要好强,还要一直上着班,说不到预产期不下火线。

【炫|书|网】  经过一家潮汕餐馆。阿京随意往里看了一眼。这个时候,不是用餐高峰。餐明几净,没几个人。大厅中 有个女人在喝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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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炫|书|网】 阿京只看了一眼,便止住了脚步。

  人生有些事情,只因了无意间的一眼,便发生了改变。多年以后,阿京想,如果时光倒流,让她重新走 过那家餐厅,她是否依然会止步?一生之间,一念之差,生生造成多少折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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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阿京没有犹豫,迈进了餐厅。站在喝得有些多的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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