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良宵谁与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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良宵谁与共- 第4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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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灵芸心不在焉地描画了一会,左右端详,终于满意地搁下笔。

春英凑过来一看,小声问:“姑娘,这是屋里的那只青花瓷瓶吗?”徐灵芸点头,让人一眼能认出来,第一次的白描还算成功。

“这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没得污了那只上好的瓷瓶!”萧暄不知何时站在她们两人的身后,瞥了眼宣纸上的白描,不屑地冷笑。

韩锦倒也认出是一幅青花瓷瓶,依照徐灵芸第一次白描,就能清楚得描绘出不少细节,他十分赞赏道:“徐姑娘第一幅白描,倒也精致,连花纹都画得一清二楚,平日很喜欢这只青花瓷瓶?”

春英摇头,低声答道:“回韩先生,姑娘屋里的摆设就那么几样,奴婢倒没见她更喜欢那一样。”

那便是平日不经意地记下的,韩锦瞅着徐灵芸,这姑娘总是给人很多的惊喜。能够过目不忘,还把细节记得如此清楚,不是一般人能做得到的。

他不想埋没了这条好苗子,便又道:“屋内还有什么摆设,一并都画出来?”

“好,”徐灵芸重新拿起毛笔,稍微沉吟片刻,才开始描画起来。

萧暄瞧见她有些歪歪扭扭的笔尖,觉得十分刺眼。只是这姑娘记性不错,没有刻意,居然就把那些细节都记下了,便认认真真地站在旁边看徐灵芸画画。

被他紧紧盯着,徐灵芸后背发寒,握着毛笔的手一哆嗦,便在宣纸上留下了一小块的墨迹。

“真是的,连毛笔都拿不闻,还画什么?”萧暄看不过眼,握住了她的手:“画画跟写字不同,指头别那么僵硬,握得松快一点,别捏得那么紧,画出来的线条也紧巴巴的不好看!”

被他握住手,徐灵芸更加不自在了,画得稀稀拉拉的,便道:“四少爷说的是,那我慢慢画。”

“啰嗦什么,快点画!”萧暄盯着她的手,又指点了几句,便抱着双臂站在一边不走了。

韩锦握住折扇一笑:“有四少爷的指点,徐姑娘的画工只怕要突飞猛进了。”

徐灵芸干笑一声,要是可以,她还真不想让萧暄来指点。

她凝神专注,打算赶紧画完便好。毛笔动得飞快,转眼就画了三张,手腕都酸软了,只得停下来,抬头看向韩锦。

韩锦不知何时吩咐了春英带上两个婆子,把那画中的瓷器都送了来,一一摆在不远处的桌上。

萧暄扫了一眼,点头道:“细节记得不错,只是画工还有待提高。歪歪扭扭的,哪里是瓷瓶?简直跟虫子一样,难看死了!”

韩锦细细一看,所有的细节相差无异,看来徐灵芸的记性比一般人要好,便笑道:“徐姑娘第一次白描,四少爷就别要求太高了。不过四少爷要是不努力,被一个小姑娘赶上了的话……”

“决不可能!”萧暄嗤笑一声,低头也画了起来,分明是那一串的瓷瓶,他只看了一眼,便描绘起来。

韩锦满意地笑笑,果然有比较才有动力。有徐灵芸在,不但二少爷认真起来了,连四少爷也懂事了。

萧老爷让徐灵芸来旁听,果真是相当明智的事。

萧暄画得很快,不过一炷香的功夫,四个瓷瓶便栩栩如生地在宣纸上。看的徐灵芸一愣,春英忍不住凑过去喃喃道:“姑娘,这瓷瓶跟真的一样。”

徐灵芸细细一看,确实很相似,只是有些不同,便道:“四少爷,这里的花纹……”

萧暄盯着瓷瓶看了好一会,才发现那花纹的弧度要更圆润一点,自己倒是有了棱角,难为她一下子就瞧出来了,便抬头盯着徐灵芸。

徐灵芸被那双冷目瞧得浑身僵直,只怪自己多嘴,便低头道:“四少爷只看了一眼,画得栩栩如生,要不是我屋内常年放着的东西,哪里会瞧出来?”

萧暄冷哼道:“不必故作谦虚,听着就刺耳。”

说完,他瞅着徐灵芸问道:“喂!我看上你了……”

徐灵芸听得愣了,又听萧暄接着道:“有没兴趣跟着我学习机关之术?”

韩锦倒是惊奇:“四少爷不是说,府里没有人能跟着你学习机关之术?”

有几个萧府故交的小子想要学一学,都被萧暄打出去了。难为这么一个小姑娘,倒是被他看上了?

韩锦对徐灵芸颇为同情,便听萧暄道:“那些小子不过想耍一耍,哪里是认真要学?加上没有天赋,再怎么学也没用!”

说罢,他瞥向徐灵芸:“怎么,不乐意?我堂堂萧府四少爷邀请你,你敢拒绝试试?”

韩锦“扑哧”一声笑了,用折扇挡着半边脸,险些失态:“四少爷慎言,哪里有公子哥儿这般说话的?没得吓着了徐姑娘。再说,她一个故姑娘家,过两年就得出嫁了,学了机关之术……做什么?”他只听说过姑娘家在闺阁里学习女红和看帐,没有谁会学机关之术的?难不成学了之后,好对付难缠的婆家吗?

萧暄难得发现一个好苗子,不想放弃了,没料到姑娘还要出嫁的事,便皱眉道:“能学习机关之术,是由天赋决定的,那是天大的好事。等以后成名了,还用的了嫁人吗?”

韩锦无语了,知道这位四少爷不通人事,只对机关之术沉迷,显然是真的,难怪大太太如此头疼,再三派人叮嘱他要好好教导萧暄,便解释道:“姑娘家不嫁人,留来留去留成仇,还得被别人说闲话的。”

萧暄大手一挥,不耐烦道:“那更简单,她跟着我学机关之术,学成之后,我们两人干脆成亲,一起研究机关,不是很好吗?”

徐灵芸扶额,这位四少爷真的明白成亲的意思吗?怎么听着他的话,似是两人一起生活一起学习一辈子,就是成亲了?

韩锦也觉得头疼了,斟酌道:“四少爷,成亲跟你想的不太一样。姑娘家成亲后,是为夫家生儿育女,不是为了研究机关之术才在一起。”

萧暄不明白了,疑惑道:“生儿育女,就不能一起研究机关了?”

韩锦一窒,似乎还真的没有矛盾。可是明明萧暄邀请徐灵芸一起学习机关之术,怎么到头来变成他们成亲了?

他彻底对四少爷没辙了,兜兜转转快被萧暄绕晕了:“四少爷想要寻人研究机关之术,多的是人选,没必要挑一个待嫁的小姑娘。”

萧暄难得看中一个人,被韩锦找出一堆的理由婉拒,听得心烦意乱:“我不管,我就要她!既然她想嫁人,待会我就跟父亲母亲说了,把她给了我!”

徐灵芸连忙摇头,开玩笑,被大太太知道了,四少爷因为机关的事要娶自己,她还有脸面在萧家待下去吗?

慌慌张张地拦住萧暄,徐灵芸憋红了脸,才勉强挤出一句话来:“四少爷,华家的聂公子来提亲了!”

“聂公子?”萧暄歪着头想了好久,才想起来:“就是昨天那婆子的侄儿?被父亲踹了一脚的?那男人有什么好,还不如只得一身力气的萧映呢!”

春英捂着脸,心想被三少爷听见他被四少爷用嫌弃的语气拿来跟聂睿羽比较,只怕要哭了吧……

作者有话要说:傲娇的四少爷,你赢了……

☆、清白

第五十一章清白

被韩锦苦劝了半天;萧暄终于算是勉强放下娶徐灵芸回家一起学习机关之术的念头,却到底想让她作伴;塞了三本机关的入门书籍过来。

徐灵芸无可奈何地收下;只要萧暄别跟萧老爷和大太太胡乱说话便是了。

谁知没两天;就听说聂睿羽又在自家院子里伤着了,被春英幸灾乐祸地跑回来告诉她:“姑娘,听闻那聂公子在院子里散步;不知怎地树上有了一个马蜂窝,愣是叫他碰上了,还不小心惹着了。最后抱头乱窜的;那痛呼声连隔壁家也听得清清楚楚的。”

想着又是端砚出外打听回来告诉她的;徐灵芸好笑道:“你啊,管那位聂公子做什么?”

“他倒霉了,我替姑娘高兴着。”春英说得直白,压根就见不得聂睿羽好:“捅了马蜂窝被叮得满头包就算了,下午不但在软榻上突然摔下来,恰好不知谁落下了绣花针在地上……最后华夫人请来大夫,嚷嚷的所有人都知道了。”

余下的话,春英不好说,只捂着嘴笑。

徐灵芸也憋不住笑出声来,聂睿羽真是够倒霉的。绣花针在地上,即便只有那么两三根,也够他受得了。再加上从软榻摔下来,恰恰是臀部着地,那真是够疼的。

“姑娘说聂公子是不是造孽太多,这才有报应了?”春英听端砚说着,险些笑岔气了。

“别胡说,哪里有那么多的报应来着?”徐灵芸干咳两声,故意板着脸说完,又忍不住笑开了。

“华夫人的脸也是又痒又疼,长了好多红斑,不敢出门见人。还是重金请来大夫上门看诊,这才传了出来的。那大夫吓得不行,一个劲说像是狼斑,把华夫人也惊得够呛。”春英说着,又绷着脸道:“有位好心的赤脚郎中刚好经过,见那大夫束手无策,就帮忙看了,说是无伤大碍的红斑而已,过阵子便会消了。”

“至于消掉红斑的法子,就不是那么容易了。”她故作神秘地说着,自己又偷偷抿唇笑了:“据闻要泡在腌菜缸子剩下的水里,泡上一夜,再泡半日泥浆,最后喝一碗黄连汤,这才算是彻底好了。”

徐灵芸诧异,又好笑道:“华夫人真的跟着听话做了?”

“当然,哪个女人不爱美?满脸红斑,华夫人根本不敢出门见人!”春英想到华夫人跑进腌菜缸子里泡一夜,满身的腌菜的酸味,又得浑身涂满泥浆,别提多糟糕了。最后那一碗的黄连,只怕药量下得够足,得多苦呀。

光是想想,她就不由直哆嗦。

“华夫人还出了一百两银子,重酬了那位赤脚郎中呢!”对于吝啬的华家夫人来说,一百两跟割心一样,肯拿出来已经不易了,跟别提送给郎中了。

“所以华夫人是彻底好了?”徐灵芸笑问了一句,低头随意翻了翻那几本跟天数一样的机关书籍。

“是啊,要是不好,那赤脚郎中哪里能平白得了一百两?”春英眨巴着眼,小声道:“那郎中只怕是谁特意请的,要不然怎会刚好经过华府,在大夫束手无策的时候恰好出现?”

“这事就……不好说了,”徐灵芸摇摇头,华夫人得罪的人实在太多了,谁趁机在她身上捞一笔,也不为过:“能解掉四少爷的药,也算是能人了。”

春英却瞪大眼,问道:“姑娘,会不会是四少爷请去的人 ?'…87book'要不然,哪里能容易解开那毒药?”

徐灵芸琢磨着还真有可能,而且聂睿羽在自家院子里突然受伤的事也透着蹊跷,以萧暄的机关术,稍微露一手都够聂睿羽受的了。

“应该不会吧,四少爷不像是多管闲事的人。”

萧暄不认识聂睿羽,为何会去捉弄他?

春英却笑了:“姑娘莫不是忘记了,那天婉拒四少爷,便是说聂公子上门提亲了。四少爷极少出院门,也不知道二太太已经拒绝了这门亲事,自然对聂公子看不顺眼,捉弄一番也很是在理。”

徐灵芸听得一愣,苦笑道:“就因为这缘由去捉弄对方,怎么可能……”

说着说着,她的声音便低了下去,自己也有些不确定了。

萧暄对机关之术如此执着,难得想要徐灵芸一起学,谁知被她拒绝了,还抬出了聂睿羽这个借口,估计心里不痛快,这便对聂睿羽下手警告了。

这位四少爷,喜欢动手不喜动口,直接了当,还真像是他会做出来的事。

春英哼哼道:“聂公子又伤着了,华夫人自顾不暇,余姑娘便一直留在华府里悉心照顾聂公子了。外头的人都说了,这余姑娘心地善良,对聂公子又如此体贴,是天造地设的一对金童玉女呢!”

徐灵芸一怔,没想到余雅晴还在华府,甚至照顾聂睿羽。日夜相对,又非亲非故的,难免会有些不好的流言。

不过看余雅晴都不在意,聂睿羽也没说什么,她这个外人又怎好多嘴?只是,显然余雅晴的那门亲事,或许会有些波折了。就算是一个落魄的世家,总归是书香门第,最在乎的就是名声。余雅晴这般作为,即便受了余大师再多的恩惠,那位未婚夫的面子都要挂不住的。

徐灵芸翻了一会书便有些昏昏欲睡了,午饭后小憩了一会,便见春英慌慌张张地回来道:“姑娘,萧老爷请大夫到月夕院了。”

她吓了一跳,连忙坐起身道:“请大夫?娘亲生病了吗?”

春英急忙上前给徐灵芸穿戴,一边急急道:“姑娘别急,说是给二太太调理身子的。”

徐灵芸刚松了口气,却又提了心。

华月喜这是答应了,还是萧老爷不理会她的想法,硬是请大夫来帮忙调理好怀上孩子?

匆忙穿戴好,她便带着春英赶去月夕院了。

“见过萧老爷,给大太太请安。”没想到大太太也在,徐灵芸急忙躬身行礼。

“别多礼了,是来看二太太的?”大太太一身圆领袍,内穿青色褙子,发上一对金凤簪,端庄贤淑,端着是正房太太的风姿。难得的盛装打扮,徐灵芸不由多看了一眼。

大太太面露浅笑,眼底透着淡淡的和蔼,对徐灵芸并不冷待:“大夫该出来了,芸儿先等等,喝杯茶喘口气。”

萧老爷点头道:“先坐着,无需拘束。”

徐灵芸轻轻答应了一声,在最远的角落坐下,跟奉茶的夏草使了个眼色,有些不明白萧老爷要华月喜怀上孩子而调理身子,怎么大太太也跟着来了?

夏草倒是聪慧,放下茶盏时,飞快地背着众人在茶几上写了一个“平”字。徐灵芸转念一想,便明白了。

看来那位贵人送来的平妻快要到萧府了,大太太也忍不住冰释前嫌,想要跟华月喜站在一起,好联手对付那位年轻貌美的平妻。

她不由更担心了,华月喜年纪不小,怀孩子原本就难,怀上了只怕身子重,伺候不了萧老爷。不说这孩子是男是女,能不能平安生下。趁着这段时日,要是让那平妻赢得了萧老爷的心,华月喜的地位只怕不妙了。等生完孩子,不若以前那般美艳动人,谁知道能不能拉回萧老爷的宠爱?

怎么想来,华月喜如今怀孕,端的是最糟糕的时机?

要是大太太来个狠的,拿华月喜肚子里的孩子做靶子,嫁祸给平妻。到时候倒霉的,只会是华月喜。

徐灵芸越想越是担忧,大夫摸着白胡子出来,眉开眼笑道:“恭喜老爷,恭喜太太,二太太有喜了。”

闻言,徐灵芸惊得险些摔下椅子。→看书吧…www。kanshuba。org←

华月喜曾说避孕的香包一直放在枕头底下,和萧老爷才会几年也没有孩子。如今突然怀上了,难不成是香包用得久了失效,还是说……

她惊慌失措地低下头,生怕别人看出自己的惊惶来。

“看赏,”萧老爷露出愉悦的笑容,挥手让身后的云岩拿出一包银子便递了过去。

大夫的药童双手接过,大夫瞄了眼银子的分量,很是满意地点头道:“二太太身子有些虚,年纪也不小了,得好生安养着。”

大太太嘴边的笑容淡了一点,问道:“大夫,二太太这一胎多久了?”

“约莫两个月,胎息太浅,不能完全确定。”大夫写下安胎的方子,交给夏草,又道:“若是身子不适,才喝一碗。平日将养着便是,不必喝药了,补身子也得小心。”

夏草一一记下,又小心把药方收好。

徐灵芸仿佛还在云里雾里,有些弄不懂萧老爷才说让华月喜怀孕,怎么华月喜就怀上了呢?

“二太太怀孕了?那真是天大的好事,我照顾着昭儿来晚了,还请老爷和太太恕罪。”阮姨娘消瘦憔悴了不少,显得脸蛋只有巴掌大,一双水汪汪的眼睛更是楚楚动人。她扭着小腰,在朱嬷嬷的搀扶下走了进来。

大太太瞥了她一眼,淡淡道:“既然照顾昭儿辛苦了,就不必走这一趟。”

“府里难得的好事,哪里能错过?这不,我一听到消息,就赶紧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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