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张花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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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张花笺- 第5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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细细分辨着那声音。

不错,有人来了,有人从刚才金凤凰呆的地方朝着觅月的方向来。觅月稍稍扬着头朝着前面看着,虽然她不能看清楚。觅月心中焦急,恨自己竟然在这个时候眼盲。她咬着下唇,一脸的急色,想知道是谁,可是又不敢开口去问,浑身紧张在轻颤着。

那人从那已经变小了很多的凤凰火中缓缓走出,走到觅月身前不远的地方停下,看着她。

觅月不知道那停在自己面前的是何人,但是又不想去问,只是一直咬着牙,好像是在僵持着,就是和在眼前的这个人赌气似的,再等着他开口。

“觅月。”那人终于是开口了,声音有些沙哑,带着不能摹状疲惫,又带着远隔千山万水跋涉而来的思念和复杂情愫。

觅月一直在仔细的注意着那人动静,在听见那个熟稔声音的时候,突然万千的委屈都涌了上来,觅月站在原地,眸中已经是泪光闪烁,她略微有些鼻音的轻哼了一声。她这一声还没有说完的时候,那人已经是移步到了觅月面前,低着头看着她那张微仰着的脸。

“觅月……”那人又轻轻的唤了一声。

觅月却没有再搭理,她闭上眼睛,泪水从眼尾流出,有人的手指在轻轻去抚去了她泪光,口中轻柔的又唤了一声,“觅月。”

温和低悦的声音,觅月心中疼痛,师叔这样轻缓的动作会不会又只是一个梦?只要轻轻一戳就会破碎。

“……你不要……月了吗?”觅月心中纵然是有千言万语,也只憋出了这么一句话。

这才是她所有的委屈——师叔,你说过的话都不算数吗?

觅月看不见,但是却能感受这人在自己面前,觅月想看师叔现在脸上的神情,所以即使现在眼盲也要仰着头。

她从来都是这样执拗。

元芳却没有正面回答,他只是轻轻俯下头,有些凉意的薄唇凑上觅月的唇,他轻轻触碰着。觅月能清楚的感受到他暖暖的鼻息和唇上传来的微凉,她的脑子稍微停顿了一下。

元芳给了一个轻盈馨香的吻,细细抚慰觅月的情绪。

觅月将自己的舌头伸出在师叔唇上轻巧一舔,她好像觉得自己脑子现在属于失控状态一样,所幸的是,她现在是眼前一片白光,也看不见师叔脸上表情。觅月心中情愫上涌,她并不为自己做的事情的感到羞涩。

元芳竟然也像是回应似的,去含住了觅月不安分的唇,舌在悄悄绞缠着。觅月已经是觉得自己浑身上下都酥麻了起来,但有人已经是托起了她腰肢,一只手缓缓抬手按在她颈后。觅月脑中空白,一开始只是大脑受热,但是现在已经彻底没有主张,只是仍由着师叔动作,像是受了蛊惑一样,双手紧紧握拳抵在他的胸前。

他们四周还在不断晃动着,不断有东西在被撕裂着,觅月看见身边不远处的一处地方的景致好像是被人撕裂开了一道口子一样,从那被撕裂地方看见如同夜空一样的漆黑一片和几处亮点。

觅月的双眼竟然在刚才的这段时间内一点点的恢复了过来。

觅月再看着自己右手,那只手刚才在亲吻的时候就被师叔牵住了,温热的掌温传来。她心中顿时安定了,就算是四周幻境崩塌她也不在乎。觅月回头朝着越来越小的凤凰火看了一眼,悲伤的喃喃道:“华煞。”

华煞没有出来。

元芳看着觅月,声音微沉的说道:“这未必不是她最好的结局。”

觅月似是所悟的点了点头,西天飞天和拥有魔之力的人间帝王,他们之间恩仇情怨谁又真正能懂?曾为帝后,却战场上对峙,一个避世相绝决,一个逆天寻魄,这其中原因只怕是不是他们两人都不会明白的。只是觅月知晓,不论华煞爱恨几分,她都爱轩倪帝,至少在她想替轩倪帝除去魔之力的时候,也定然深深的期许过他能好,所以那样的一句唇语,她才会说着这样伤怀。

元芳轻托着觅月的腰出了幻境,他们现在所处的四周正是夜幕当空。没片刻的时间的幻境崩塌,恢复成了一朵双拳大小花来,那花朵旋转着朝着西天方向飞去。

觅月这才抬头自己去仔细看元芳,只见一袭清逸白衫,乌发垂肩,眉目清俊隽永如夕日,唇角噙着笑的看着自己。觅月接触到他的视线,就眼神闪烁回避着低下头,腰间,绿腰重现。只听得有人在上面声音动情的唤道:“觅月。”

作者有话要说:哇卡卡卡,师叔回来鸟,欢呼撒花,伦家文也挺过了30W字了!吼吼,好多字啊!T T,伦家要加油写啊~

94 观祭天 坠城楼

繁都的大街上,人潮拥挤。只是不同往日的是,人潮是朝着同一个方像慢慢挪动的。

临街的客栈。

觅月正坐在二楼窗前的位子上,只要稍稍偏转过头就能看见的皇宫正门,这位子是花了大价钱才买下的。而此番造成这人群拥挤的原因正是今日皇帝陛下要亲自上城楼为天下臣民祈福。

觅月再次朝着城墙的方向探了一眼,只见上面仍旧只有重重士兵把守,还并没有正主出现。她转回了自己的视线,低头看着自己面前的茶盏,她手指细白的捧着天青色瓷杯,上面正有几片尚未舒展开来茶叶在漂浮着,氤氲茶香好像带着苦涩甘味。

觅月抿了着嘴,有些心思不定,一双眼睛再不停得到处打着飘儿。

坐在对面男子嗤的笑了一声,声音低沉悦耳的问道:“怎么这么浮躁?”

觅月愁苦着脸抬头看着眼前的男子,一脸郁结才委婉地开口道:“师叔,我明明……”她说到这边就已经无端像泄了气一样,顿了顿才继而小声嘟囔道:“我明明是连着刺了好几刀,我明明是看见他气绝了的。”她说着自己也好像有一丝的后怕,她竟然动手杀人了,还是人间帝王!而更让人惊悚的是,觅月并没有见到这皇帝驾崩的国丧,倒是等来了天子祭天。

那日重逢,觅月哆哆嗦嗦和师叔说了这件事情,只念着师叔能给自己拿个主意,师叔却是当下脸色一紧,当师叔听见皇帝祭天的时候,更坚定的是决意前来一看。

觅月后来仔细一想,才后知后觉了过来,她身为仙身却诛杀人间帝王,乱了人间的章程,这是犯了天条的,保不准哪天天劫就落了下来。但这也远抵不上被觅月亲手持着刀戳死的皇帝竟然还是活生生的来得更让她受惊吓的了。

元芳眉目清俊,柔声细语的宽慰道:“有我在。”

觅月抬头看了一眼,只觉得师叔现在比以前有了一丝变化,她的目光正好落入他那墨黑的眸中,能看见她自己身影。觅月脸上一红,慌乱的端起手中茶盏喝了一口,那茶盏凑到她的嘴边正能挡住前面视线,觅月微微抿了一口,心却是在突突跳着,不禁想起了那天晚上师叔归来时那个让人意乱情迷的吻。她想着,越发有些坐立不安……觅月摇了摇头,暗恼着怎么现在脑中思量着这些东西。

此时外面的人群中轰响起一阵剧烈呼喊声,觅月搁下手中茶盏看向外面,见到皇宫正门城墙上面出现了几个人,十几个人的正中间正有一个是穿着明黄色衣服,甚为显眼,宫门外百姓已经是乌压压一片跪了下去,口中山呼着万岁,震耳发聩。

觅月的手一颤,从她这个方位看过去这人确确然然就是那人被他戳了数刀的新皇,但是,他此刻也正正经经的站在城墙上。觅月脸上一白,难不成那日自己并没有将他杀死,可是她那时她怒气攻心,心中的确是存了杀念,故而刀刀都是直截了当的刺向了要害。若是如此也没有将一个人弄死,也算是觅月太挫了。但若真是没死,那这皇帝恢速度也忒是迅速了。

觅月垂着眉眼嘀嘀咕咕了片刻,好像是在掂量着哪边出了问题,突然,她似乎是想明白了什么似,不禁失神笑了起来。

元芳讶异,眸光询问的问道:“怎么又笑了起来?”

觅月吐了吐舌头,笑着说话:“那时候那个什么大祭司还说我和师叔是什么影响帝王星的祸害,现在看来,根本是无稽之谈。如果他真的这样厉害,不是早当了神仙了吗?”

元芳仔细听着,却没有回应觅月什么,他垂着眉眼看住觅月搁在桌子上纤细柔嫩的手指,指甲整齐,透着粉色,这样一双手竟然因他沾染了血腥。

觅月拖着腮看着外面,口中继续喃道:“这样的话是不是的天罚什么就不会落下来了?”

这不得不是一个令人头疼问题,现在师叔已经回来,绿腰也重新回来了,现在她已为人,青丘是回不去了。而且她就是连半分术法也施展不出,原本体内那些仙法早已经被三著灯消耗的差不多了,觅月现在几乎也算是手无缚鸡之力的弱女子了,若真是有天劫落了下来。那可真是要她小命了。

元芳看着觅月看向外面侧脸,他眼神柔软,又有几分心疼,全世界也只有她只能吸引到他如此留恋的目光。他不禁稍稍拧着了眉头,天劫,天劫,这也正是他这几日思虑的问题。他将头转向了外面,正好看着外面城墙上明黄衣裳的人。

突然,一个人影从城楼上如同大鸟一样的坠落了下来。

觅月吃了一惊,那城墙下围观的人群也都是惊呼了起来,一时间场面十分的吵杂。

有人从城墙上面掉了下来,而且,那人正是今日祭天的主角!

觅月的视线呆呆的追随着那掉下的人一路朝下,好像视线已经被胶粘住了,一时间自己也想不到要转移开视线来来避开那血腥的场面。然而一只手却蒙上了她的眼睛,悦耳的声音在的她身后略微沉的响起:“不要看。”

觅月吐了吐舌头,扒开了师叔的手掌,转头看着已经是挪着站到了自己身后的元芳,大为不在意的说道:“师叔,我哪有这么胆小。”她微微一笑,不经意的说道:“师叔不在三年,觅月也经历了许多了呀。”

说着她不自觉的神情黯然起来,些许嘘唏感慨,好在现在师叔还是回来了。她不敢抬头看着元芳,只是扭头去看那皇宫门前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果不其然,城墙前面是一滩血迹,明黄色的衣裳也已经被染透了。

观礼的人群一时间鸦雀无声,所有人都震惊在了这突发的事故中无法能回神来。

身后,元芳看了一眼那抹血肉模糊的身影就淡淡的回转过眼睛,他眼中淡漠,没有丝毫的撼动和惊讶,好像那只是一件和他毫无瓜葛的事情,那落下的人和他也没有半分的血脉关系。

觅月捂着自己嘴,轻轻咂舌,禁不住问道:“怎么好端端的让人给推了下来了?”

皇帝好好主持个祭天活动,竟然能从城墙上掉下来,这大概也是千古第一遭了,觅月见外面并无甚风,理当不是因为城楼风大原因所致。也不知道是谁在背地里下了这样黑手。

“以后……再也不会让你受这样的苦了。”元芳突然在后面轻轻的开口道。

觅月闻言脸上红扑扑,但是转念一想,想起了师叔以前口口声称不负却后来忍心要自己去诛杀他的魂魄,又有些咬牙切齿的恨来,哼哼了两声并没有回话。

元芳也并没有回应觅月,目光灼灼的看着她腰间翡翠色绿腰。他微微叹了一口气,将外面窗户给掩上了,饶是如此,外面慌乱的声音也是掩盖不住,元芳长眉微皱,隔了片刻道:“繁都要乱了。”

觅月认同的点了点头。

元芳上前揽住了觅月腰,捏了个隐身诀带着她朝着外面飞去,只见刚才他们看见人群已经是四散的逃开,情形十分的混乱。觅月一只手扶着师叔前襟,一只手的捂着自己吹乱的刘海朝着下面看下去,眯着眼睛看着下面屋舍,竟然觉得十分眼熟,她指着一处认了出来的说道:“呀,这是表哥的家。”觅月说完,又怕师叔不记得自己提到表哥是谁,就又好心的补充了一句,“就是师叔在靳府看见的沈集。”

元芳眸光深深的看了一眼觅月,缓缓吐字的说道:“就是那位要娶你表哥?”

觅月微怔后才明白过来,师叔是指那件事情,她撇了撇嘴道:“师叔记得那件事情做什么?”

元芳带觅月跃入了一处府院中,正是的离沈集宅子不远的地方,同在一条巷子内,觅月见里面虽然是萧条不见人影,但仍能看出当年的逼人贵气。元芳带觅月停在了一处小院落内,觅月落了地不禁微微打量起四周,她扑哧一笑,“怎么觉得来过这儿,很是眼熟。”

元芳脸上也是心情大好,嘴角微微上翘着轻轻喔了一声,带着上扬的尾音,好像再回问着觅月。

觅月又四周看了一眼,认真的点了点头,“真的是很熟悉,这是哪儿?”

元芳上前伸手拨了拨觅月被风吹得凌乱的头发,轻笑着说道:“曾经的裕洺王府。”

觅月一脸茫然,想了想摇头,“不记得来过。”

元芳倒是毫不介意,不甚在意地微微一笑,上前推开了一间卧室道:“我们要在这边住上一段日子。”

觅月很是乖巧柔顺点了点头,一边微微打量着卧室里面,只觉得这边真是让她眼熟的紧。她转了个圈,看着庭院中石桌,更加觉得眼熟。原来祭云山他们的小院子中也有一套这样的石桌椅,觅月走到那儿用手轻轻的摸着。

元芳嘴角噙着笑意站在房门口看着觅月,只觉得流年倒转,仿佛又见到了自己八岁那年——偶然得了一只肩膀上有红痣的白狐。

彼时,年少,一切静好。

作者有话要说:元芳一手支颐,悠然道:你们是想让我强上觅月吗?觅月两颊绯红,哆嗦道:师叔不好压,我要去恶补小黑书~

95 新纸人 一间屋

元芳用纸剪了一个新纸人姑娘来。为何这样说?觅月只是觉得那张脸较以前的元二要水灵细嫩的多,她不禁思量起,不知是不是和师叔用的纸的好坏有关。觅月看着她手脚颇为勤快的收拾着屋子的里里外外,不觉心中生出了几分惆怅,元大元二几个都不见了,她托着腮神色黯然的说道:“师叔,以前的那几个纸人呢?”

元芳微微一愣,看着觅月眸子,隔了片刻才声音清淡的说道:“若术法再强些就能将他们重新幻化出来。”

觅月点点头,心中念叨起元二来——这样一个说话麻利、做事干练的姑娘竟然也是离开了。觅月一恍然好像回到了自己跟着师叔刚出靳府的时候,因为当时那个白纸人菇凉常用那种阴冷怨念的目光看着自己,觅月心中一动就玩笑着说给他们取个名字,说道那纸片姑娘取名叫元二的时候她还曾经心中暗喜过。元二,元二,没想到这姑娘竟然真是有几分二,竟然是接受了这样的名字。觅月是稍后才得知,她每每这样怨愤的眼神看着自己也不过是因为她曾经叫师叔分心,毁了几张将要成型的白纸人,觅月后来再一思量就完全理解了,这就确实是怨不得别人了如此对待自己了。

纸人菇凉收拾好了屋子,一边擦着额上的汗渍一边走上了前来,对着元芳和觅月笑着说道:“屋子已经收拾好了。”

元芳点了下头。

觅月捂着肚子,声音软软的说道:“师叔,饿了。”

元芳斜斜看了他一眼,缓缓的轻笑了起来:“想吃什么?”

觅月摸了摸肚子,啧啧咋着嘴说道:“已经好久觉得这么饿了,唔,想吃白酥糖,还有贵妃鸡……”觅月边想着边眼咕噜一转,笑意盈盈的说道:“大抵是这些了,饿得很。”像是配合着觅月似的,她的肚子响了一声。

元芳看着觅月,眸中宠溺,他缓缓的站起了身子,掸了掸衣袖,对着她问道:“你在这儿待着,我去去就回。”

觅月一脸讨喜笑着点头,关切嘱咐道:“师叔早些回来。”

元芳轻声应了,又对那白纸人姑娘嘱咐了要守在觅月的身边不可离开片刻,这才手中捏着术法朝着外面飞去。

觅月看着元芳的背影消失殆尽,才转过头来看着那白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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