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茶色炊烟(女尊)》

下载本书

添加书签

茶色炊烟(女尊)- 第9部分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你……”童雨缪一步踏上前,沐云泽瞪眼看着她,手里开始撩衣袖。
  “云泽。”明荈叫了一声,童茗也同时喝道,“雨缪。”
  “童当家,这声师姐我想我当不起了,至于云泽的脾气,你也一向清楚,她率性惯了。”
  “我自然知道,毕竟我们也不能指望所有人都知道礼数二字为何物,雨缪,你这样成何体统,岂不是和街上那些混混流氓一样了。”
  “娘教训的是。”童雨缪退到她身边坐下,沐云泽嗤了一声,也不搭理她们,只是拍着桌子,朝那候在帘后的伙计叫道,“喂,你,进来,叫你呢。”
  那伙计躬着身子进来,看了童茗一眼,见她没什么反应,才向沐云泽道,“大少有什么吩咐?”
  “这东西喝不了。”她指了指桌上的茶壶,从怀里掏出几钱碎银子,丢给那伙计,“我看到沿街有饭庄,给我去买坛酒回来。”
  那伙计接了钱,看着童茗,童茗伸出一手止住了她,看向沐云泽,“沐庄主,我们这里是茶楼,不得饮酒。”
  “茶楼?那你这茶也得能喝我才喝得下嘛,现在这样,我不去买酒喝还能怎么办?”
  “云泽,你同少当家一起出去走走,我还有事和童当家聊。”明荈怕她越闹越不像话,拉着她道。
  童茗也点了下头,童雨缪站起了身,“沐庄主,请吧。”
  沐云泽比童雨缪高了小半个头,单论长相沐云泽倒也不见得比童雨缪要差,可惜用了萧岚的话说,烂泥就是扶上了墙,过几天也得漏水,正经的沐云泽也能人模人样那么片刻,但是早晚,无赖本性总得出来。
  这两人出了茗溪茶楼,站在一起一个是风流倜傥带三分书卷气,一个是吊儿郎当带三分痞气。
  这几天天气有些发潮,有点像是要下雨的意思。童雨缪见沐云泽一路朝前走,忍不住叫道,“你要哪里去?”
  “不是说了我要喝酒,你该干嘛干嘛去。”
  童雨缪转了身,沐云泽见那饭庄前面有一个小酒肆,门前还摆着三张空桌子,坐着还能看到茗溪茶楼的大门,于是走了过去。
  她一个人点了盘花生就酒,顺便打量着四周,饭庄前面有几辆马车,有一辆怎么看怎么眼熟。
  沐云泽还在打量,饭庄里面走出来几个人,她双眼一亮,就在那时,遥遥一双眼也看了过来。
  ***
  “釉儿,怎么了?”
  “娘,今日我不和你上黛窑了。”
  “粉青不在,你自己一个人行吗?”
  “坐马车回去,还能有什么事不成,娘,你去吧。”
  江纹想了想也是,转身走开,江釉让那车娘原地等他,一个人朝酒肆的方向走过来。
  “沐大少兴致可真不错,一个人自斟自饮。”
  沐云泽想起那本书册,头皮有些发麻,见他表情如常,倒是松了口气,“怎么你一个人?”
  “粉青在练打鼓。”
  “打鼓,他做鼓手?”沐云泽捏碎了两粒花生的壳,扔了花生把了两个花生壳丢进嘴里,“你们黛窑没人了吗?”嚼了两嚼发现不对,这才猛地吐出来,喝了口酒,也不再吃花生。
  “不说这个,正好今天遇到你,不然我还得上云泽庄找你。”
  “你要找我?”沐云泽乐得不知今夕何夕,就差没起来手舞足蹈了。
  江釉微微偏过了脸没正面看她,掏出那本书册,“我想,我不适合看兵法。”他伸手递了过来,沐云泽也只能干笑,“这个嘛,本来就不适合男儿看。”
  “那么沐大少的意思,你很喜欢看?”
  沐云泽接过来,一抬眼,“你说兵法?哦,对啊,我喜欢。”她一手抓着书正要塞回怀里,身后突然传来一道声音,“江大公子,你怎么会在这里?”
  “童小姐。”江釉淡淡地点头。
  沐云泽一回头,可不就是童雨缪那张让她想揍人的脸。
  “怎么江大公子和沐庄主在交流兵法的心得吗?”童雨缪斜瞄了沐云泽手里的书一眼,“我对这些也有不少研究,不如大家一起聊聊好了。”
  她话音未落,一道很轻很轻立刻被掩去的失笑声传出来,江釉偏着头,衣袖按在唇角,眉眼弯弯,那笑声正是他发出来的。
  这次沐云泽知道江釉肯定是翻开来看到里面的秘戏图了,她咳嗽了一声,“原来童小姐对这些也很有研究呐。”
  “不知道沐庄主可否把这本,江大公子刚刚给你的三十六计借我一观?”
  江釉这次急了,再怎么样大庭广众被人发现他交还这种艳书给沐云泽,他脸皮还是很薄。
  “这是我们两个的事,干卿底事?”沐云泽大大咧咧地把书往怀里一塞,瞪了童雨缪一眼。
  江釉松了口气,“我也要回去了,两位再见。”
  “江大公子,这天看起来快要下雨,路上小心。”
  “多谢童小姐提醒。”他温文地点头回礼,接着转身,身后两人一直目送着他离开,沐云泽磨着牙,“童少当家怎么也过来了?”
  “娘要我陪着沐庄主,我怎么好丢下你一个人?”
  “不用了,你在这里,再好的酒都没味道了。”
  童雨缪看了她一眼,又看了不远处上了马车的江釉一眼,再怎么样也想不通,江大公子怎么会和这个无赖扯上关系?她心里又妒又恨,甩袖抱起双拳,“既然如此,沐庄主就自己喝个够吧,我告辞了。”
  ***
  “大公子,你坐稳了,这天开始飘牛毛雨,只怕一会要大出来,我要驾快了。”
  江釉掀开车帘,“大娘,你放心驾车,我没事。”他伸出一只手,细细密密的雨丝飘落掌间,马车渐渐加快了速度。
  没多久,豆点大的雨滴打下来,打在马车顶上咚咚作响。
  从南镇前往北镇有两条路,一条路好走,但是需要多绕许多个圈子,另一条很近,但是必要见过岭南山脉合掌峰山脚下的大片低洼之地,靠山有几个鱼塘,田亩间种着桑树,还有玉米,这条最宽阔的大路就是开在玉米地之间,不过泥打实的路,只在最低洼处铺了些石板,一下雨免不得泥泞积水。
  江釉这马车,走得便是后一条。
  “大公子,这路又泥又水,马走不快了。”
  “那就慢慢来,不用急,大娘,你坐里面一点,都被雨打湿了。”
  “不碍事。”
  她话音刚落,马车左边的后轮像是猛地下沉,陷进了泥潭,江釉身子一歪,那右边的后轮被提起离地半尺,在半空中空转着。
  江釉站立不稳,那马身子被后面的马车勒住朝后拉,两脚人立,发出一声嘶鸣,总算是没倒下去。
  马车停了下来,后轮陷在泥泞中,那车娘险些被甩下马车,好不容易拉住了车板,走到路上,就觉得脚下鞋子都要陷下去半寸。
  再看那车轮,已经下去了大半个,她用力一提,只是纹丝不动。
  江釉见状,也小心翼翼地走了下来,雨水立刻满头打上来,他微微眯着眼,“怎么样,可以拉出来吗?”
  “大公子你怎么下来了,雨大,你小心着凉。”
  “我没事。”他摇着头,“我陪你一起拉。”
  “这怎么行。”那车娘连连摇头,“何况,这车轮陷得太深,怎么都拉不上来。”
  江釉看那路,果然坑洼无比,比起以往下雨的时候更加泥泞,再看两边玉米地,这才发现有一边的地里挖了一个巨大的坑,足有半亩田长宽,一人多高,还丢着几把铁锹像是还没完工。
  天色中弥漫着湿气,结起了一层薄雾,周围放眼望去都不见人烟,他撩起了衣摆,“没有办法了,我同你一起试试能不能把车轮拉出来。”
  那车娘还想阻止他,江釉不由分说用两手去搬那马车车身,却哪里动得了分毫。他叹了口气,坏在这地方,还真是叫天天不灵叫地地不应。
  “江釉。”
  他一口气还没叹完,身后不远处突然传来一道响亮的声音,伴着雨水传入他耳中,他确定自己没听错,惊讶地回过头,眼前都是雨幕,一道披着蓑衣,戴着斗笠的人影飞快地冲过来,一把揭下斗笠给他戴上,脱下身上的蓑衣,“你有马车不坐在下面淋什么雨?”
  “马车车轮陷泥里去了,你怎么会来?”
  她转过头去看那马车,“我在酒肆听人说合掌峰下面的路被人挖鱼塘挖松了,我怕你会走这条路,就抢了匹马追过来看看。”她在那车轮上用力踢了一脚,车轮转了几转,还是陷在泥里。
  “你的马呢?”
  “泥路马不好走,绑那边树上了,你这马车还真够烂的,以后换一辆吧。”她蹲下了身,用肩膀顶着车身,双手去撑那马车车底。
  江釉穿上了她那身蓑衣,斗笠上不断有水滴落下,看着她面上的雨水从湿透的发间滑落唇角,再一路滑下去,那身暗红色的衣服早已经湿透,撩起的衣袖翻着白边,手肘上也是满满的雨水,还看得见一道狰狞的伤疤。
  沐云泽咬了咬牙,一用力,那车轮一点点从泥泞中被提出来,等到基本上全出来的时候,她用力朝前一推,四轮都上了路面,她转到前面看了看,确定几个车轮都没问题了,正回头要说什么,那马身上一松,晃了晃头,突然用力开始甩起了鬃毛上的水。
  沐云泽猝不及防,被它甩了满脸的水,“呸,呸。”她伸手擦脸,“一股马骚味。”
  身前传来江釉的笑声,她停了动作看过去,即使乱了发湿了衣,即使穿着一身蓑衣,走在这泥路上,他依旧清雅得不可思议。
  “谢谢。”
  她摇着手,回过身朝那车娘道,“喂,我来驾车,你坐边上给我指路。”
  ***
  “到了。”那车娘率先跳了下去,沐云泽看着匾额上大大的江府两个大字,原来江府是在这里,以前只知道是在北镇,现在倒是知道具体的地方了。
  她乐呵着跳了下去,掀开车帘等江釉出来。
  江釉出来见她站在雨里,“去门廊下,那里淋不到雨。”
  那车娘拉着马车进去,江釉把蓑衣斗笠给她,“你怎么回去?”
  “我一个人,想怎么走就可以怎么走。”
  江釉哦了一声,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隐隐见到她湿透的胸口有一些纸张的影子透过衣服印出来。
  “你是不是把那本书塞在衣服里了?”
  沐云泽伸手一掏,泡透了水的一本书册提出来,还在滴着水,“这下完了。”
  “怎么完了?”
  “这是绝版啊,这样的拓本再没第二本了。”
  “这样啊。”江釉伸手把它接了过来,“要不是我今天还你,要不是你赶来看我,它也不会湿。我替你想办法烘干。”
  沐云泽看着他捧过去,“你……”
  “什么?”
  “你没看到吗?里面是……”
  江釉咳嗽一声止住了她下面的话,“你喜欢看这种东西,我想应该是在我意料之中。”他转身朝里面走,沐云泽还站在门廊下,他进了门又回过身,“对了,回去煎碗姜汤喝,别仗着自己身子好就不当回事。”
  沐云泽又站了会,脑海中一直回味着江釉最后那句话,原来江大公子这么关心她,晕晕陶陶,一手搭着蓑衣斗笠也没穿,就走出了门廊。
  江釉靠在门后看着她走进雨里,走了半晌才想起来穿蓑衣,忍不住摇头轻笑。

  第二道茶之小试龙舟

  明荈从茗溪茶楼出来的时候,雨下得正大,像是一瓢一瓢刷下来,“少当家,你说云泽刚刚在那边的酒肆喝酒?”
  “没错,至少下雨前她还在那里。”
  明荈不再说什么,撑了油纸伞出来,那酒肆前面的桌子已经收了进去,喝酒的人都坐在里面,门口站着一个人,也不过二十来岁的年纪,穿着厚实的蓑衣,戴着斗笠,手里还撑着一把油纸伞,正在举目远眺,望眼欲穿地似乎在等人。
  “小姐,我看你还是别等了,哪里有人抢了马还会还回来的。”伙计擦着桌子,好心地提醒她。
  明荈正走到门口,听到这一句,“小姐,你的马被人抢了?”
  “是的,不过我隐约记得她骑出去的时候喊了句回来还你,所以我再等等。”
  “那抢马的人,是不是和我一般高,二十出头,穿着一身暗红色的衣服?”
  “不错,不过你怎么知道?”
  明荈心下了然,叹气道,“外面雨大,不如我陪你进里面坐会一起等,要是她一直不回来,我再买一匹马给你。”
  那女子先是讶异,抓住了明荈的手,“我离家这么久,从来没遇上过大娘你这样的好人,不仅陪我等,还要送我马。”
  “小姐你误会了,因为抢你马的人,是我的家人,我应该向你赔礼道歉才是。”
  “你的家人?”
  “进去慢慢再说吧。”明荈收了伞,“小姐,听你口音,是外乡来的吧。”
  “我家中祖籍漠北,不过现居住于京都。”
  明荈点了下头,“原来是北方来的,你们那里不常下雨吧,难怪穿着蓑衣还打伞。”
  那女人挠着头一笑,和她对坐下,“对了,大娘叫什么?”
  “明荈,你呢?”
  “方碧海。”她解了蓑衣放在一边,“我这是第一次上岭南。”
  “会来茶乡的客人,大部分都是冲着茶来的。”
  “这你可是说着了。”方碧海揭了斗笠,发上竖着青色的书生方巾,“正所谓三盏搜肠句更嘉,寒窗苦读不可无茶相伴,上茶乡就得喝上一口当地好茶,不然那可真是大枉此行。”
  明荈笑着点头,正想要邀她上云泽庄,门外传来一声马匹的嘶鸣声,接着是一道熟悉的声音,“吁——”
  酒肆门口走进来一个身上滴着水的女人,斗笠一掀朝桌上一丢,“你的马,在外面。”
  明荈看着沐云泽摇头,“你不是穿了蓑衣,怎么湿成这个样子?”
  沐云泽嘿嘿一笑,看起来像是遇上了什么天大的好事,方碧海站起了身,“小姐虽然守信,但是以后还望可以先知会一声再抢……借马,若然遇上正有急事的人,这岂不是耽误了人家的大事?”
  “不然我干嘛抢你的?你一个臭书生牵着马晃晃悠悠,一看就知道是吃饱了没事干的人。”沐云泽伸脚勾出来一张椅子坐下,方碧海摇头道,“话也不能这么说,我虽然是个读书人,但是家中世代为商,这次上岭南也是为了……”
  “行了行了,酸儒就是酸儒,屁话一堆。”沐云泽不耐烦地打断了她,倒是明荈问道,“你刚刚说上岭南是为了什么?”
  “是这样的,家姐想要在京城做茶叶生意,所以让我上岭南茶乡挑选上等好茶收购。”
  沐云泽伸出手指指着方碧海,话却是对着明荈说的,“这正好,别卖给童茗了,还不如给了这酸儒。”
  ***
  “哥哥,哥哥。”
  “二公子,大公子在洗澡。”粉青抱着江岫站起身,“我们在外面等一下好不好?”
  “不要,要哥哥。”
  “粉青,带岫儿进来吧。”屋里传来江釉的声音,带着点懒散,粉青依言推开门,这一间套间连着江釉的卧房和书房,屏风隔出了江釉洗澡用的木桶,绢纱上仿佛都蒙上了一层雾气。
  他擦着发从屏风后面走出来,宽松的衬衣披在身上,斜襟拉到腰间,还没有系腰带,露出了大片的胸膛。
  “大公子,姜茶煎好了,你趁热喝了吧。”粉青抱着江岫用嘴努了努桌上的汤碗,江釉点了下头,慢慢喝干后伸手抱过了江岫,“怎么了?”
  “哥哥,我也要去看龙舟。”
  “人会很多,你要是走丢了怎么办?”
  “不会。”江岫用力摇着小脑袋,“岫儿会很乖很乖,一直跟着哥哥。”
  江釉低下头笑道,“那如果岫儿
小提示:按 回车 [Enter] 键 返回书目,按 ← 键 返回上一页, 按 → 键 进入下一页。 赞一下 添加书签加入书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