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嘿!那小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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嘿!那小子- 第4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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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替他委屈。”

“不用,”她白我一眼,“他一个大男人这点委屈受不得,以后还想干大事?”

我说我不指望他干什么大事,平平安安就行,整天为他揪着心,担惊受怕的,时间长了非搞出个神经衰弱不可。

孙玥放下水果,又换上了那副老师的派头,“林晓蕾,你想好了,选择什么样的男人就是选择了什么样的人生,要是想过早九晚五的安生日子,就别嫁江佑。你降不住他,只能跟着他的步调往前走。”

我咽口唾沫,想不出一句能接上的话。

他的沉默很快恢复了正常,而我的沉默接踵而至。江佑说过,他这辈子不会再对我说对不起,许是以为我对他的行为还在生气,他用其它方式弥补,表达自己的悔改之心。换着花样带我去吃饭,家里摆满了玫瑰花,在床上极尽讨好,哄着我一遍遍地说:我爱你,宝贝。

不是看不出他的努力,只是我需要时间去消化孙玥的话。如果说江佑的人生在某种程度上也左右了我的人生,我是否能接受。长久以来,我只是作为旁观者去看待他的工作、行为方式,却不认为那与我有何关系,我活在自己的世界里,不许旁人来打扰。而我恰恰忘了,这个男人的荣辱与自己是息息相关的,他的未来和发展是我们共同的事。

我去问孙玥,到底该怎么当人老婆。在事业上辅佐他这点,我反复权衡仍旧不能接受,对家里的生意总有股排斥,想隔得远远的。在生活上,江佑对我的照顾无微不至,让我反过来去照顾他,不是不行,得从头开始学。是不是注定了我是块废物点心,哪都使不上。

孙老师很文绉绉的告诉我:“支持他,能做到休戚与共的支持他足矣。”

我说,我一直支持他,店里的事他想怎么定都听他的呀。

她说:“把我的话认真消化去。”

我消化,寥寥几个字我玩命琢磨,用上了全部的脑细胞。

新年的时候,我爸妈不在燕都,我和江佑按照家里的惯例去慈云寺进香。他剥了一盒柚子给我路上吃,说最近感冒的人很多,吃柚子防感冒。

我捧着饭盒胃口很好,吃得哼哼的。

“不生气啦?”他拍拍我脑袋,也跟着高兴起来。

我白他一眼,嫌弃的甩甩头,“别摸我。”

他被噎了回去,眉头随之皱起来。这些日子把江佑折磨坏了,对着我的闷声不响使了能想出的全部手段。可他哪知道,林晓蕾这个倔丫头,没想明白时必须给她时间,要等她想通了、想透了才能心甘情愿。

“好吧,蕾蕾,我承认我错了。”他握紧方向盘,语气低沉的看着前面。

我费力的咽下嘴里的柚子,天啊,不是幻听吧,这小子能承认错误?踹李璐璐时一点不考虑人家是弱小女子,用不了腿接着上手扇,过后死咬着自己没错,全然不顾人家之前为了他掏心挖肺的。我们俩在一起这么久,江佑就是正确的化身,理都在他那边。衣服洗花了是因为林晓蕾没有提前说明;饭做咸了是因为林晓蕾在旁边捣乱;他唠叨是因为林晓蕾对他的话没有立即回应。

我跟孙玥说,林晓蕾我在家就是林错错,老错。江大爷就是江对对,永远正确。孙玥说,他们家从来用真理和事实说话,不然毕老师不答应。

车子猛的停在了路边,引出后面一串抱怨的喇叭声。

他有些愤怒的嚷过来,“你到底让我怎么样?难道去给他承认错误?我做得一点错没有!你想过没有,以后谁想牵制我对付我就拿你做条件,要是让那人如意了,就等于明白提示别人跟他学呢。我费心费力的把你藏起来,你不明白吗?”

林晓蕾也是犯贱,招得他发怒了还心疼,我递上饭盒,“那个,什么,柚子败火。”

他死盯着我,呼呼的喘着粗气,黝黑的脸膛绷紧了无论如何说不上好看,我赶紧赔个笑脸,他狠瞪了一眼,车子嗖的启动了。

到了停车场,车子蜿蜒着排出长龙,看来今天等的时间短不了,他靠上椅背自己闭目揉着太阳穴。

我拿起手边的烟盒点燃一支,双手奉送到他眼前。他睁开眼瞥瞥,接过来顺手扔到了车外。

臭小子气性真大,我又讨好的递过一块柚子,想喂他,可遭遇了抵抗,闭着嘴不配合,我也不好用力捅,只能一下一下敲门似的划着他嘴角。

唉,真生气了,我能怎么办,接着犯贱吧,“看我干吗?张张嘴嘛。”

他只狠狠盯着我,嘴闭得跟眼前这长龙阵似的,纹丝不动。

我又贱嗖嗖的赔个笑脸,他一把抢过柚子,向车窗外抛去。

柚子打在了一个人身上,是个老爷子,低身趴到我们车窗外,“里面停车场没位了,停我家院子,十块钱一天,去不去?”

老爷子为我们指路,到了旁边村子里,没进村口,看到有人维持交通,敢情这村里人趁着新年来进香的车多,开辟出一条生财之道。老爷子家院里已经停了三辆车,一个年岁相当的老太太引着我们将车停在煤堆前。

老爷子下了车又急匆匆向外面走去,估计是继续揽下面的客户了。

老太太收钱后为我们指路,说沿着村前面那条小道,走上去就是慈云寺门口了,不必绕回停车场那条路。

“不过,就是有点陡。”她看到了我的高跟鞋,好心提醒,“别崴了脚。”

江佑还生着气,径直走在前面。这里要算近路了,我们抬头就能望到慈云寺的大门,今天的高跟鞋拖了后腿,如果换上合适的鞋子,这段路不出十分钟能到寺门口。

他将我甩在后面,不远不近地隔出十来米的距离,其它来这里停车的人排着队从小道向上走。越往上路开始不平起来,这条小道不是正经路,只是被走捷径的人踩出来的,狭窄的地方只能供一人穿过。

走我前面的是个胖胖的阿姨,腿脚不是很灵活,她和老伴互相拉着往上走,我跟在后面,轻声提醒她不要这样走,他们年岁大了这样牵手上山反而危 3ǔωω。cōm险,如果某个人摔倒很容易带倒另外那个人。

胖阿姨停住脚,有些喘,“姑娘,我这腿不行,走不了几步。”

“您家里其它人呢?”

“我女儿抱着孩子在前面。”

我说:“您让他们在前面等着,我找个拐棍给您。”我冲着前面的臭小子喊道:“你,下来。”

江佑正在前面等我,可眼睛故意不瞅人,斜着不知看谁呢,听我吆喝,黑着脸下来。

“去,拉着阿姨上去,别走太快,稳着点。”

他看看阿姨,换上了副正常神色,伸出手拉着她,“我在前面,咱们慢慢走。”

阿姨笑着对我说:“谢谢你了,姑娘。”

臭小子横我一眼,“你在这等着,一步不许走,等我回来接你。”

他们走出几步,江佑很细心,不忘叮咛注意脚下,小心有坑之类。他步伐稳健,为阿姨当拐棍再合适不过,即便有个闪失也能撑住。以前玩户外时遇到危 3ǔωω。cōm险陡峭的路段,阿艺也是这样拉我,不过他是借助登山杖。

“你,给我站那,谁让你走的?”

一声大喝导致这条小道上的人全部看向我,臭小子,真讨厌。

“你说你这小伙子,”胖阿姨数落起来,“要是担心她也好好说,这么冲人家嚷,态度多不好。”

我收住步伐,退到不影响大家的位置,狠白了他一眼。

没一会,他下来了,走到我面前,扳着脸半蹲下身子,我明白了,拉住他胳膊,“别背了,这路太窄也危 3ǔωω。cōm险,拉着我走吧。”

“上来,要不我扛你上去。”

我没好继续较劲,老实的趴上他后背,江佑很谨慎,每跨出一步都要停顿一下,似乎是为了让我放心,他把行进速度降到最慢,我们后面堵了一条小长龙。

小道的尽头即是平坦的水泥板路,胖阿姨一家在等我们,看江佑背我上来,胖阿姨赞道:“这小伙子真知道心疼人,阿姨看着不错,就是啊,以后得注意,对人家好也要注意态度,那么说话你就是好心也不讨人喜欢。”

江佑放下我,紧绷的脸上略有尴尬,我忙对胖阿姨说:“不怪他,是我招他生气了,他发脾气应该的。”

胖阿姨笑眯眯的看着我,“我看这姑娘好,心眼好又通情达理,小伙子,你得知道惜缘呀。”

江佑瞟我一眼,板了很久的脸稍有消融,我趁机拉上他的手,“珍惜珍惜,我们可珍惜了,今天就是求菩萨帮我们作证的。”

胖阿姨一家笑呵呵的走了,江佑掐着我脖子按到他怀里,脸埋在他大衣中差点憋死我。

我说:“江佑,你说话不算数,那次还告诉过你,将来不许跟我生气,瞧你今天狠巴巴的劲头,想吓死我。”

“那还是我错了?”

“就是你错了,一会到了菩萨面前好好承认错误去。”

他松开手将我大衣拽拽,觉得领口太低又解下了自己围巾系过来,“气得我也晕了,你围巾手套都在后座上搁着呢,下车没拿。”

我把手伸进他腋下借势暖暖,故意说:“罚你回去拿一趟。”

臭小子果然拔腿往回走,吓得我叫道:“回来,傻子,我插兜里就行了。”

真闹不懂,有时他对我的话言听计从,可有时候根本听不进去,下次拿个表格做统计,看到底哪些话能发挥作用。

慈云寺的火爆与停车场一样,菩萨要管的事越来越多,求财求学保平安,还有我们这样请他做见证的,忙煞老人家了。

大殿里跪得满地是人,往年我在外面求了完事,不象他们要面对菩萨,这次为了表明自己的虔诚,拉着江佑往前钻啊钻,跪到了第一排。

江佑四处踅摸想找垫子,我急着推他,“快跪快跪。”

燃着的香腾起袅袅的烟气,我与他贴得很近,恭敬的将香举过头顶,“菩萨在上,今天林晓蕾江佑过来请您做个见证,从今而后,我们要同进共退做一对心心相印的夫妻,他是土匪,我就当压寨夫人,他是混球,我就当坏蛋,他杀人,我就去分尸,他……”

江佑一把捂住我的嘴,四下里看看,随后用眼神制止我,我配合的点点头。

他对着菩萨默默念了几句,急忙拉我出了大殿,“宝贝,意思我懂,可对着菩萨这么说话太猛了。”

我大笑着,“你老婆是超级玛丽。”

走出大殿没几步,我突然哎呀了一声,“江佑,我忘了替爸妈进香了。”

他拍我脑袋一下,“压寨夫人,我做了。”

离开慈云寺时,我回身对大殿里的菩萨遥遥作了一个揖,心里说,您明白我的意思就行了。

大殿里菩萨微挑的凤目在烟雾缭绕中镇定如常。

爱是什么(8)

我妈打来电话,通知他们结束治疗的时间,她说,我爸恢复的并不乐观,在我爸面前,她极力说效果真好,可心里明白,今后怕是要接受这局面了。他的右手不能正常使用,仅是五个指头能动,握东西拿筷子也做不了,右腿的情况稍好,可以站立片刻,但走路一点不行。

我妈很难过,说你姥爷去世就早,你才一岁多那年就撇下这个家走了。

我使劲呸呸呸,呸了半天,我说,现在医学这么发达,什么药没有,只要能帮着他恢复身体的,多贵咱也买去。

我妈说:“不过,你爸这次态度非常好,反过来安慰我,说才扎了两个多月就有效果,咱们回燕都接着扎针,我就不信,这胳膊腿能永远跟我较劲。”'霸气书库:www。87book。com'

我说:“妈,只要你们在我身边不论躺着坐着站着,你闺女就是天底下最幸福的人,不能撇下我啊。”

我妈静了片刻说:“傻孩子。”

我想,傻就傻,只要他们能陪着我,当多傻的孩子也认了。

阿艺大师忙自己的工作室很少有空关心我,他现在有小栗旬有喜欢的事业,对周遭的琐碎不怎么操心了,与我通电话时常是扯自己那点创意,我听着云里雾里,挤兑他不说人话呢。不过,他倒没彻底把我这朋友忘了,说过几天去上海参加艺术节,他和小栗旬拐弯来燕都一趟,要看看我。还说,有个结婚礼物顺便带过来。

我问:“你现在的作品是不是特牛掰,有收藏家在门口等着拿钱换呢?要是这样给我的礼物要签上名,将来我代代相传传给子孙,等他们混得不济了,送到索斯比拍卖行换大钱去。”

他在电话里大笑,“蕾蕾,你的嘴真甜。”

江佑知道我的绯闻男友要来亦是极热情,为他们定好了酒店,提议说晚上大家一起吃饭。

我有点含糊,“不是去咱家餐馆吧?”

我不愿意让阿艺知道家里的背景,那时说家里是开包子铺的,如果这次被他们看到旗舰店,不是显得我很装蒜。

江佑说:“不去,他们不是搞艺术的吗,咱请他们吃法国菜,最近有家新开的店,据说很有情调。”

我挠挠头,“法国菜,乖乖,你点菜,别问我爱吃什么啊,免得我露怯。”

江佑嘿嘿一笑,“我得先给他们老板打个电话问问怎么点菜,你老公我也没吃过。”

下午我翘课带阿艺他们去燕都转了一圈,燕都近几年发展经济了,市容市貌变化很大,可要说到能玩的地方就乏善可陈了,我们不过是在东江附近看看,那里有条著名的恋人大道,可惜白天没人,我建议他们晚上有空可以来见识一番,全是携手漫步的恋人,一年四季不见少。

阿艺笑着说:“你们俩也来报到吗?”

我笑笑,没告诉他,晚上散步这事对林晓蕾来说是不可能的。江佑的工作性质决定了夜晚是最忙碌的时候,他是工作狂,吩咐下去的事也要随时抽查,陪我吃饭的时间是挤出来的,我也不好意思总让他陪着,吃了饭就催他回去,所以目前我俩最惬意的散步还是新店装修那阵呢。

小栗旬的气质很阴柔,与阿艺阳光的笑脸不同,他常是半低着头微微抿起嘴角。不过他很细心,不对,是非常细心,我嘴上给阿艺介绍景致,常顾不上看脚下,他走在我身边不时提醒,小心,有个坡,小心,别磕到腿。

我说:“阿艺,把小栗旬借我两个小时吧,当护花使者,他真贴心,走他旁边,踏实。”

阿艺瞟我一眼,目光流转之间,噎人的话蹦出来,“不借,这是主权问题。”

我赞同的竖起大拇指,“高!捍卫领土,捍卫主权。”

小栗旬看着我们俩,眼波飞转,但笑不语。

我忽然觉得半边身子有点酥。

江佑办事就是让人放心,到了那家新开的法国菜馆,老板亲自迎了出来,说今天的菜单已经安排好了,听听我们的意见。

听他报完,我装内行的对阿艺说:“你看行吗?要是想吃别的,可以换。”

阿艺绝对比我见过世面,他一个劲的点头说不错,只是有点破费了。

我说:“应该的,你们过来看我,肯定要招待好了,下次去北京你包我吃住。”

小栗旬对菜馆环境很有兴趣,墙上挂了莫奈和柯罗的作品,里间还有些装饰品,他起身去看。

我偷偷对阿艺说,这餐馆新开的,菜的口味不知道,不过我打包票,下次你再来时这菜馆一定没了。

“为什么?”他很奇怪。

我给他解释,燕都人好新鲜,开了新菜馆都要捧场,可下次是否再光顾不敢说,等这拨人都试了后,餐馆的命运就不好讲了,这两年我见过太多的餐馆开业关门已经总结出规律了。

“可是北京现在很多法国餐馆,生意都不错。”

我说,那是北京,人傻钱多,好讲情调的人乌央乌央的,俺们这里不比首都。这点江佑说得比我透彻,他说,靠新鲜拉住人维持不了多久,要靠稳扎稳打取悦大多数人,简单的家常菜谁都需要,能把这个市场做足了就够林家吃几十年的。

江佑很有我太姥爷的遗风,是生意达人,新店开业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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