爆出商业联姻的事情,她才想到他大概是依靠了田家的力量,才能步步化解危机,所以代价也是必须的,而最让她万念俱灰的是另一个主角的名字,田漪。
她终于明白凌宇尘为什么要在两年之后再找她一次,他是来跟她诀别的。他从此真的成了别人的人,与她再不可以有瓜葛,最后要她一次,也是给她一个交代,毕竟他们也那样快乐过。只是,她忽然觉得不能原谅他了,她再也不要见到他再也不要和他产生任何关系,她对他,彻底心凉,有这一次比没这一次还让人寒心,他,从未试图尊重她吧!还是她从未在他面前争取过尊重!
那个时候情绪遭到透,有一两次老妖婆骂她,她还反唇相讥骂回去,不管不顾的,一时成为云尙的勇士。她在网上和阮茉香说自己的情况,那边兴高采烈祝贺她摆脱人渣男,人生迎来新的可能性。那边正值陆若言刚回国,四处打听阮茉香的消息,扬言自己是回来寻找遗失的真爱,而阮茉香躲得严严实实,打算好好折腾他。她心里面就忍不住更酸涩,如果凌宇尘能承认爱她,哪怕不是对她承认,她肯定一点委屈都不肯让他受,想尽办法让他成为全世界最幸福的人。而他,要和最初的女朋友结婚了!
她以为自己这辈子就要这样过下去了,留在法国,挨骂挨够了就可以正式成为云尙的设计师,虽然为他打工这个梦想不可能再实现,可是至少这份事业是她喜爱的,她还并非一无所有。只是太奇怪,明明她已经不愿意再想起他一丝一毫,可她还是爱不上别人,不管怎么尝试,终是不行,看起来是要孤独终老了。
命运这个东西,就是在想要的时候没有,不想要了又意外出现。云尙在中国做商场那一块已经有些年,而订制的部分则因为种种原因不能入驻,进军也一直在计划之中。有一天玛格丽特老妖婆对她说:“你已经正式成为一名云尙的珠宝设计师,现在回到你的祖国,让你的同胞见识你的才华吧!”她一点都不觉得惊喜,只是觉得命运实在是很喜欢开玩笑。
于是在诀别了一年之后,她回到中国,在宴会上偶遇了他,然后再次沦为牵线的木偶。
海市
她从来都是他手中牵线的木偶,不言不语,没有主动性,只有绝对的服从和满满的爱。
自上次一别,米小青就在心里盘算,他们下一次见面会是什么时候,他回去三天之后给了她一个电话,说了些有的没的,并未提及自己哪天来。她寻思着他既然是每个月来两次,那么十五天总该来了,不过也不能报太大希望,如果他二十天还不来,她就给他打电话,哪怕是什么都不问,至少让他想起来还对她有承诺。
不过他并没让她等那么久,十天之后凌宇尘空降Y市,她下了班从工作室走出来,他开着辆黑色卡宴,按了按喇叭,人已经站在了车门外。
“学长?”她惊喜,跑过去,“怎么来了也不提前告诉我一声?我好去接你啊!”
“又不是周末,想着你也没时间。走吧,找地方吃饭还是回家?”凌宇尘秉承着自己不动声色的作风,走过去接过她手上一大摞资料,帮她拉开车门。
“你安排吧!”她本来打算回家糊弄了事,还有一大堆工作要赶,可是面对着他,她就把这些都抛到脑后了,和他在一起,才是最重要的!
车里面的“新”实在是太过明显,她坐进去随口问:“车是新买的?”问完敏感地想到,他买辆车在这里,是不是说明他要常在这边?
“嗯,”他边开路边回答,倒是一片云淡风轻毫无深意,“平时就是开这款车,买辆一样的开着顺手。”
她还在猜测他每个月能在这边待几天,值得为此买一辆这么贵的车,听他这样回答也只是点点头。
凌宇尘却又回头看看她,问:“我这样总是开一款车,是不是很没有开拓精神?”
“诶?”她这才理顺一下跟上他的思路,“没有啊,就是有点念旧吧,重感情的表现!”其实这就是一个问题的正反两面,不过在她眼里,他永远占着正面罢了。
他再看她,眼角眉梢好像就有了些笑意,整个人的感觉都轻松一些。
两个人去了一间私房菜馆吃饭,这个地方门面不大却非常有名,不预定是不可能吃得上的。他把车停在胡同口,拉着她走进去,很顺利就被引到位置最好的靠窗桌旁,菜也没有点,直接上来。她不惊奇不可能,问:“你今天什么时候来的?怎么来得及订这里啊?”
“下午的飞机,到公司处理了两件事就过去接你了,这些都是事先让秘书订的,怎么样,还满意吗?”
“可是,你怎么知道这家菜馆的?”如果不是本地资深食客,恐怕都很难知道这么个地方。
“嗯……凑巧听说的,据说是很好吃,就来尝尝啊!”他轻轻笑。
他一笑她脑子就乱了,他说什么她信什么,低头乖乖吃他夹在自己盘子里的水晶西芹,爽脆的口感流连在唇齿间,让她也忍不住轻轻笑起来。
晚上不宜吃得太多,吃过了几道清淡为主的主菜,主食凌宇尘给她要了香糯的红豆栗子羹,自己也只是要了碗咸粥,在她吃得正香的时候,他拿出电影票,说:“一会儿去看电影好不好?这次是喜剧,我确认过了。”
她咬着勺子看那张电影票,确实是最近上映的一个言情片,从片名就看得出是大团圆结局,其中一个男演员还是她挺喜欢的,小鸡啄米一样点点头,才迟钝地意识到:“怎么就一张啊?”
这是她这辈子第一次知道情侣票长成什么样,和普通票也没什么区别,一张机打出来的,只是在票根上方方方正正写着浓黑的“情侣票”三个字。买情侣票的人,当然就是情侣了!她为这么一点小小的甜头在心里窃笑,好像自己占了凌宇尘多么大的便宜,连嘴巴里面的粥都更甜了……
电影院离得不远,两个人到得早,在附近逛了一圈才进场,进场的时候他手里提着他们刚买的两套睡衣,而她手里拿着各种零食。其实刚刚一起买睡衣的时候,她还是非常不好意思,这么私密的东西一起买总归怪怪的,他给她挑了一条只兜得住臀部的小白裙,而她则给他找了一身上面满是小白兔的天蓝衣裤。买好了他还在她耳边轻轻说:“今晚我们就穿起来,好不好?”搞得她面红耳赤,直觉得小店员都在看着她发窘。
这件事情的冲击一直持续到电影院,情侣座一律在最后一排,两个座位之间没有阻隔,可是每个情侣座之间却有不小的阻隔,大家互不打扰各行其是。虽然这个电影有些市场,可不逢周末看电影的人也不多,整个场里面坐得零零星星,放映厅里熄了灯,他们坐在最中央的情侣座上,被两边隔板一挡,只觉得进入了自由王国。
开始的时候还老老实实,两个人看着电影吃着零食,零食凌宇尘不大吃,饮料喝得也少,她自己吃着爆米花和话梅,想起来才往他嘴里塞一个,他也就从善如流吃下去,然后她再递绿茶,很是显得有些殷勤。慢慢地他就开始不老实,把她的腿捞上来放在自己腿上,后来干脆把她抱上自己的腿,她看得入神没什么意见,他就更是得寸进尺地动手动脚,最后竟然把手顺着衬衣下摆伸进她衣服里面,大手揉着她腰上细滑的皮肉,嘴唇也流连在她露在外面的脖颈间。
“嗯——”耳垂被他的嘴唇抿着揉了两下,她身体一个激灵,怀里抱着的爆米花都抖下去几粒,才意识到大事不妙,急急要挣脱。可他哪里由着她?把她锢在怀里动不得。
“别乱动啊!”她是真的觉得窘迫,虽然是没人看见,可这也算是个公共场合,怎么能……声音里不自觉就带了哭腔。
他也终于算是停了下来,不再乱动,只是低低在她耳边说:“真着急了?在这里我又不能真把你怎么样!小傻瓜!”
“讨厌!”她白了他一眼,往他嘴里塞了一颗话梅,感觉到屁股下面热乎乎的一团,不敢轻举妄动,唯一庆幸的就是今天她穿的不是裙子。平日里道貌岸然的男人,现在这样无赖的一面,该是很多人无法想象的吧!不过,他的这一面,又属于多少女人呢?反正是不可能只属于她一个人的……想到这里她果断掐断思路,往他怀里靠了靠。
他都已经把话梅吃进嘴里了,又说:“太酸了,我不想吃,你吃吧!”
她使劲扭着头盯着屏幕,不理他,倒是换来他嘿嘿的坏笑。
电影的后一半,他老老实实抱着她看完。这个电影虽然说是个言情片,结局也是好的,但是毕竟不是个搞笑片,中间总要纠结上一下才能大团圆。就在这纠结的节骨眼上,米小青再次忍不住哭了出来,一直到有情人终成眷属了,还是泪眼婆娑的。这一次凌宇尘差不多是被她逗笑了,帮她擦擦眼泪,亲亲她还有些咸涩的脸,说:“这么大了还这么爱哭,我的小青以后可怎么办啊!”
凉拌!反正你也不想要我的以后,你管我怎么办?她想到这个,反倒是不哭了。
出了电影院,走出那么一个被黑暗包围只能融入剧情的氛围,她马上也觉得自己为这样一个电影掉眼泪是挺傻的,在回去的车上喃喃:“这个电影其实挺无聊的啊,我还能哭出来,是不是很丢人啊?”
“没有啊,我觉得……挺可爱的!”他好像是心情特别好,伸手掐掐她的小脸蛋。
又被当成孩子了!她侧开头沮丧地想。
回到她的小公寓,就已经快十点了,两个人洗了澡出来,换上新买的睡衣,都笑出来。她身上的白色睡裙缀着繁复的蕾丝,看起来既清纯又诱惑,下面两条修长的腿白花花露着,看来是正对凌宇尘的胃口。而他身上的睡衣则过分可爱,特别下身还是到膝盖的短裤,这么一身穿在高高大大缺乏娱乐气质的凌少爷身上,说不出的喜感。
“笑什么笑?笑什么笑!”他凶巴巴上来,好像要咬她一口,真来了却变成一个深长的吻。
她万分投入回应这个吻,两个人都吻得头晕脑胀才分开,她笑着拽着他的领口,说:“真可爱,我喜欢!”
“是吗?那就好好喜欢吧!”他眼睛里的小火苗变成了燎原大火,两个人刚穿上的睡衣又都被拽掉了,过程中很可能还有损坏……
他好像也是累了,两个人淋漓尽致做了一次,他就抱着她很快睡着了。床头灯旋得很暗,但并没有关,她确定他是睡沉了,才一点点把自己从他胳膊里面挪出来,然后在昏暗的灯光下注视他的脸。他可真是好,多么快乐完美的一个夜晚,只是快乐完美不可能是人生的常态,他现在的好,让她感觉如海市蜃楼一样虚幻,让她有些不敢睡觉,害怕一觉醒来发现这一切不过是一场梦。
她甩掉脑子里杂七杂八的念头,起身到书桌旁坐下。
空洞
床头的灯已经关了,现在亮起来的是书桌上的台灯,手边的速溶咖啡是刚刚冲的,香味已经溢出来,米小青把带回来的工作摊在桌子上,揉了揉眼睛。工作多的时候,开夜车是不可避免的,特别是在正式进入云尙那三年,被玛格丽特老妖婆逼迫,设计稿一遍一遍改,总是在深夜把她弄得发疯。回国来以后,这是她第一次要熬夜赶设计,原因却是因为这个晚上的时间用来约会了。想到这个她有些自嘲地笑出来,抬头看看床上安睡的男人,那边光线非常暗,只能看得出一个浅浅的轮廓,屋子里面一点声音都没有,这静谧的一刻忽然让她感觉非常好,什么都不多想,这样已经非常好。
左手拿起咖啡喝一口,再看看床上的那个动人的轮廓,她手底下的白纸上线条已经出现,不是要设计的一款手链,而是凌宇尘的睡容。勾勒线条加上一点必要的调子,很快就完成,举起来和实物对比一下,点点头拉开抽屉,和大摞的画放在一起。
心情愉悦感觉不错,这条用多种材质拼接的手链设计得很顺利,最后定稿之后才感觉有点困,抬起头睡意又马上就吓没了,凌宇尘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已经站在桌边低头看她画图。
被她发现了,他才淡淡开口问:“既然有工作,怎么不早说?吃饭看电影那些事情什么时候都可以的,这样熬夜对身体不好。”
“没什么,在外面的时候也经常要熬夜的,你都安排好了,我也不想扫兴,高兴一点不好吗?你好不容易来一趟!”她柔柔地对他笑着。
“以后不要这样了,有事就先说。”他伸手过来揉她的头发,眼底就好像有些心疼,可是转瞬他就已经盯上她的设计稿,“做得很不错,果然是在云尙这种公司里面历练出来的,不能不服啊!”
“喂,这不符合行业规矩啊!你有剽窃的嫌疑!”她也是开玩笑,作势用自己的小细胳膊去挡。
“拜托,我很久用不着做设计了,要剽窃也没有平台啊!”他笑着拉开她的手,好好看了两眼。
“你要剽窃就剽吧,我要睡觉了!”她无心恋战,站起来向床的方向走了两步,却又忽然折回来,问,“你有QQ或者MSN吗?”
凌宇尘摇了摇头。
“那邮箱总是有的吧?写给我,快点!”说着找出一叠便条纸,紧张盯着他。
他有些不明所以的,低头写好了给她。
她拿着看看确实是个邮箱地址,一颗心马上放下,打了个哈欠把自己摔在了床上。终于不必再担心,他换个手机号码就把她丢开,让她有话都没办法告诉他。可是其实两个人会失散,哪里是一个邮箱就能挽回的呢?两个陌生人之间的距离不过是六个人,她从前也不是搞不到他的手机号和邮箱,只是他要推开的时候,她哪里敢往上贴?她趴在床上模模糊糊想到这些,最后得到的结论就是她自己奇傻无比。
这些心思他是不可能知道的,只是马上跟上,把她抱起来放正了,再自己躺下抱紧她,在她耳边说:“以后不要再为了约会调整你自己的计划,我以后也会尽量多抽时间陪你,明不明白?”
此刻米小青的大脑已经陷入了半罢工状态,恍恍惚惚并不能确定是他真的说了还是自己的梦境,她很想疑问一点什么,比如关于他婚约的问题,半夜是人意志薄弱容易冲动的时刻,她极可能脱口就问出来。可是好像是出于本能,她开始自我催眠,不让自己清醒过来,然后就真的沉沉睡去,一觉到天明。
晚睡的人是被人叫醒的,翌日米小青懵懵懂懂睁开眼睛,第一眼就看到掐着她的脸叫她起床的凌宇尘,大概因为她的睡相有趣,他笑得眉目都飞扬起来。她瞬间觉得生活真美好,他的到来并不是她的梦境。早上总是匆忙的,她顶着个面膜被凌宇尘逼着吃掉早餐,再由他送到云尙工作室的楼下,总还觉得反应不过来,而他已经在她脸颊酒窝处给了一个告别吻,说好下午来接她。
她傻乎乎点点头就要下车,却又被他一把拽住,他一身的西装革履,坐在豪车里道貌岸然的,眼睛里忽然露出一丝的狡黠无赖,说:“你就不该回应我一下?”
她晕头转向上前吻他的脸,一早上上班的冲劲突然就没了,好像很想赖在他的车里面不走了。她忽然想到,不管他的这一面是给多少人分享的,只要现在还同样属于她,她就不想计较什么,宁愿得到一部分,她不能失去全部。
日子就这样过了下来,凌宇尘每隔十天半月就会过来两三天,带她出去吃好吃的东西,逛逛街或者其它什么娱乐,赶上周末没事就开车到周围景区看看,或者宅在家,腻在一起。很多时候,他在床边抱着笔记本处理公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