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英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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落英乱- 第4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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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怕我做不好……”

  “做不好什么?”熙焯笑笑,复而拉过我的手,轻轻地将扳指套回左手拇指上。

  熙焯拉着我的手,转到我身后,将我抱在怀中,下巴轻轻地抵在我的肩膀上,在耳厮边轻声说道:“没关系,有我呢。”

  本想挣脱他的怀抱,可是介于刚才的反应实在有些过激,便第一次,没有任何动作,安安分分地任他抱着,但实际上,我却感觉不到些微的幸福与甜蜜,相反的,我甚至能感觉到后背上倒立的汗毛,直扎的我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

  半晌,熙焯终于满意的放开了怀中的少女,末了,还不忘了在她脸上轻啄一口。见少女红着脸跳到一边,他才心满意足的笑着,去御书房处理事务去了。

  到了御书房,熙焯做的第一件事便是下了一道皇榜,即是三日后,他会立落妃为后,并会大赦天下。

  皇榜发了下去,熙焯无心批阅奏折,便在窗户旁漫不经心的踱着步子。他停下脚步,端起书桌上的一杯龙井,出神地望着天空,想着早朝上发生的事。

  早朝时,有人无意中提起,熙焯虽早已到了婚配的年龄,却还没有龙子,也没有立后。大羲不可一日无后,熙焯应该考虑立后的事情了,以便早日立下太子。

  熙焯本就一直在意那日在夜市上遇到菱纱与天河的事情,他总觉得,玄霄,还有那两个人一定知道子落的过去。这次,恐怕紫英也知道了吧。他不来最好,只怕他会不知死活,硬闯皇宫,到时候一旦他与子落相间,很有可能会使子落恢复记忆,到时候,恐怕无论如何都留不住她了……而立后一事,刚好说中了他的心事。如果他立子落为后,到时候生米煮成熟饭,就什么也不怕了。就算到时紫英他会来硬抢,他也有明确的理由来治他的罪。于是他当即宣布要立落妃为后,并且婚典竟然仓促地定在了三天以后。如此仓促就下了决定的原因,是为了避免夜长梦多。

  此话一出,自然的遭到了朝中官员的反对。朝中的大部分官员家中都有女眷在后宫中为妃,或是女儿或是姐妹,如若自家的女眷当上了皇后,那自己可就是皇亲国戚了,谁不想呢?后宫中蓉妃的舅舅薛太尉在朝中颇有势力,当熙焯说要立落妃为后时,他第一个不同意。

  “皇上,落妃娘娘才来宫中不久,只怕会人心不服啊,还请皇上三思。”薛太尉说。

  “朕心意已决,众卿家不必多言了。”虽然熙焯早就知道这些老古董定会阻拦他,面色上还是显露出明显的不悦。

  “皇上,不可啊!”薛太尉未免太把他自己当回事,无视熙焯的脸色,继续说道。

  “皇上,不可啊!”“请皇上三思!”薛太尉这一带头,其他的大臣也跟着齐刷刷的跪了一地,请求道。

  “你们可还记得先皇临终前所说的话?”熙焯的声音中有掩饰不住的火气,“只要有人手上带着白玉龙纹扳指,就是大羲的皇后。”声音不大,却极有威慑力。

  没有人敢说话。这些人,都是一些朝中老臣,以前辅佐先皇,先皇驾崩后又辅佐熙焯,熙焯口中所说的白玉龙纹扳指,他们不是不知道。那扳指是先皇生前最宠爱的妃子,元妃的遗物,是元妃最爱的东西,只可惜,还没来得及立元妃为后,元妃便因病去世了。而这个元妃,便是熙焯的生母。先皇为了弥补没有立元妃为后的遗憾,临终前才留下了那样的遗言。

  而这枚扳指,正是熙焯在太湖救下子落那一日,套在她手上的那一枚白玉扳指。

  熙焯心里暗笑,看来当时真是做对了,这下子这群老东西的嘴算是给堵住了吧。

  不料,薛太尉竟然继续反驳道:“皇上,不可啊!这位落妃娘娘进宫不过几日,皇上便要将她立为皇后,不得人心不说,况且此人来历不明,皇上不能随便立她为后啊!大羲的血脉,绝不能收到玷污啊!”

  这下子,熙焯彻底被激怒了,尤其是那最后一句话。

  “朕愿立她为后,你能奈我何?况且立后是朕的事情,岂容你来插手?侮辱落妃,光这一条,朕就已经可以治你的罪!白玉龙纹扳指现在戴在她的手上,在她手上一天,就算没有举行婚典,她也是大羲的皇后!”熙焯拍着龙椅吼道。

  “皇上!后宫三千佳丽你不要!偏要一个来历不明的野丫头!这不是丢尽大羲的脸面吗?!老臣也不知这落妃娘娘用了什么妖术,竟然几天的功夫就把皇上迷的七荤八素……”这个薛太尉也实在是老糊涂了,也太把他自己当个人物。他说这话的原因,实属是因为气不过自己的进宫已久的侄女竟然比不过一个进宫才几日还来历不明的野丫头。可是他不知道,熙焯之所以敢同他这种三朝元老这般讲话,有两个原因。第一个原因,熙焯本身脾气就倔,管你是三朝元老还是什么,就算是玉帝来了,他也不吃你这套。而第二个原因,则是薛太尉在辅佐到熙焯的时候,本就没有以前忠心了,而熙焯隐约地也察觉到了,并且还抓住了他的把柄,而这一次,他却正好是捅了马蜂窝。

  “薛太尉,”熙焯微微牵动嘴角,笑得有些冷,“不知你在盖完苏州和徐州的那两套宅子后,朝廷的俸禄可还够你逍遥的?”

  薛太尉愣住了,他没想到熙焯竟会知道并当众提起此事,一时间无言以对。

  见其他的官员面面相觑,窃窃私语声四起,熙焯站起来,继续说道:“众位爱卿,你们还不知道吧?薛太尉拿着朝廷的俸禄,真可谓是省吃俭用,竟分别在苏州和徐州建了两座豪宅,并时常请某些要员出入风月场所,联络感情,大家,可一定要多向薛太尉学习啊~”熙焯早就想办了他了,今日这事,刚好来个顺水推舟。

  熙焯说完,目光随意一扫,见有些大臣已经在悄悄地抹汗了,他一笑,只装没看见,继续对薛太尉说:“薛太尉,你作何解释?要不要同众卿分享一下你的省钱之道啊?”

  薛太尉心虚地抹了抹汗,没敢说话。

  “朕早已注意你多时,本不想理会,你今天却故意刁难朕。来人,把他给朕拉下去!”熙焯一拍龙椅扶手,吼道。

  任凭薛太尉怎么喊,熙焯也不理会,全然不顾以往的情面。你不仁,我不义,熙焯想。

  大臣们见此,没有一个人敢求情,谁敢?万一自己的把柄也把抓住了,这要是把熙焯惹急了,面子扫地事小,脑袋掉了事大。有了薛太尉这出,再没有人敢阻拦立后的事了。

  熙焯笑笑,说道:“众卿可还有什么事要禀报?”

  没人说话。

  “退朝。”熙焯笑着,有些得意。临走时,他还特意扫了一眼那些吓得胆战心惊的大臣们,这下子,他们也可以收敛一阵子了吧。

  当然,薛家的那位蓉妃,也就此被打入了冷宫。

  虽知立子落为后一事绝不容易,不想竟然牵扯出了这么多是非。熙焯收回思绪,叹了口气,手中的茶,早已经凉透了。

  紫英、菱纱和天河到了绵阳,刚一进城门,便见一群人吵吵闹闹的堵在城门口,围成一团,争着抢着看城墙上的什么东西。

  “他们在干什么?”天河挠挠脑袋,不解的说,一边往前跑去,想要去凑热闹。

  “哎!天河!”菱纱想要叫住他,他却已经跑过去了,“呆子……就会给人惹麻烦……”菱纱不满地抱怨。

  “我们也去看看吧。”紫英说,菱纱这才跟着紫英走了过去。

  “紫英?上面写什么了?人太多了,看不到。”菱纱垫了几次脚,还是什么都没看到。

  “不知。”紫英也摇摇头。

  “哎!天河,你瞎挤什么呢?你认识上面写的什么吗?”菱纱看见旁边不住往前乱挤的天河,不满地问道。

  谁知天河一边往前挤着,一边使劲的往前拉着菱纱,菱纱歪着个身子,一把拽住紫英的袖子,就这么着拉拉扯扯的,三个人终于是挤到了最前面。

  “这……这……怎么这样……”那是一则皇榜,菱纱看见皇榜上写的东西以后,不由地惊叫起来,一边偷偷地瞟了眼身边的紫英。

  紫英只是微颦着眉,一脸忧虑的样子,一句话也不说,不知在想写什么。

  “哎,菱纱,这上面写什么了?”只有天河傻乎乎的,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

  “我们走吧。”紫英说着,先转身走出人群。

  “哎!紫英!”菱纱也顾不上回答天河的问题,拉着他赶忙追着紫英挤出人群。

  一直到了人少的地方,菱纱才小心地问:“紫英……你还好吧……?”

  紫英轻轻地摇摇头:“不用担心,我没事。”

  “紫英……你怎么了?那上面到底写什么了?”天河一头雾水。

  “那上面……说三日后,皇上即将立后……到时会大赦天下……”菱纱支支吾吾的说。

  “啊?大赦天下是什么?是很坏的事情吗?”天河还是不明白。

  “不是这个,只是……他要立落妃为后……”菱纱解释道。

  “啊?你是说?他……他要让子落当……当……诶……菱纱,什么叫立后啊?”天河依旧一脸痴呆样。

  “就是说,他要让子落作皇后。”菱纱继续说道。

  “黄后?那是什么?”天河继续问着雷死人不偿命的问题。

  “呆子!就是说她要嫁给皇上了……”话音未落,菱纱马上意识到自己好像说错了话,马上捂住了嘴,一边担心地看了眼身边黯然的紫英。

  “哦……好像明白了些了……是不是就是……”菱纱一把捂住了天河的嘴,免得他再说出什么气死人的话来,一边在心里恨恨地骂道:死天河,都是你,害我说错话……

  “紫英……”菱纱小心地拽了拽紫英的袖子。

  “我没事。”紫英说,“我们……想一想怎么混进皇宫吧。”

  “你要……做什么?”菱纱有些惊讶地问道。

  “只要婚典还没有结束,我们就可以把她抢回来。”紫英坚定的说。

  菱纱惊讶极了,她第一次见到这般铿锵的紫英。

  “好,那我们想想办法,该怎么混进去。”菱纱说。

  “哎呀,那还不好办,直接进去就好了嘛。要不御剑飞进去?实在不行,就打进去。”天河摩拳擦掌,一脸乐观。

  “真是个呆子!”菱纱再也忍不住了,一巴掌打上去。

  “哎呦!”天河捂头痛呼,“菱纱……你做什么啊……”

  “说你笨你还真笨!你当那是哪儿啊?那里可是皇宫诶!你还想和平常一样用硬的啊?这么着,你就想进去啊?有几条命也不够你丢的啊!”菱纱气急,叫道。

  “菱纱说的不错,我们要先打听一下消息,想办法混进去。”紫英附和着说。

  “哦……”天河似懂非懂的点点头。

  “这样吧,我们分头打探消息,傍晚的时候,在客栈见,怎样?”紫英提议道。

  “好!”天河和菱纱异口同声地答道。

  天色渐晚,紫英回到客栈,天河和菱纱已经等在那里了。

  “紫英!”见到进门的紫英,菱纱老远就叫道,一边招了招手。

  “打听到什么了?”紫英还没坐稳,菱纱就急急地问,紫英却摇了摇头。

  “我找到办法了。”菱纱兴高采烈的说。

  “什么办法?”紫英黯然的神色上有了一丝亮光。

  “三日后,会有一批贺礼从城外送进皇宫,我们可以伪装在送礼的队伍里,悄悄混到婚典里。”菱纱小声说。

  “这倒不失是一个好主意。”紫英想了想,说道。

  “嘿嘿,怎么样~不错吧?”菱纱得意的笑着。

  “那就这样办吧。”又想了一阵,紫英终于做了决定。

  “倒是你,”菱纱点着天河的头说,“你那天最好少给我惹麻烦。”

  “我又怎么了啊……”天河一脸委屈的抱怨道。

  三日后,熙焯立后的日子,满城张灯结彩,热闹非凡。

  清晨,城门大开,一队人马浩浩荡荡的从城外走了进来。马队中的人均是一身红装,抬着大大小小的包裹木箱,全部为大红色的色彩。

  “这应该就是送礼的马队了。”菱纱从一个不起眼的角落里探出头来,说道。

  “紫英?”见紫英有些愣神,天河拍了拍他的肩头,叫道。

  “无事。”紫英回过神来,不再看那刺目的大红色彩,轻声说道,“我们走吧。”

  三人念动“风归云隐”,悄悄地跟上送礼的队伍。

  遥遥的,便看到朱红色的宫门大敞着,三人又马上念动“仙风云体术”,迅速的溜了进去,带起一阵不大不小的风。

  一粒沙子被风吹起,刮进了一个侍卫的眼睛里。

  “他奶奶的,哪儿来的风啊,都眯老子眼里了。”那个侍卫骂骂咧咧的伸手抹了抹刺痛的眼睛。

  送礼的马队浩浩荡荡的进了皇宫,宫门在紫英他们身后徐徐的关上了,外面的世界在那两扇朱红间越来越窄,最后化成一条细微的白色光线,消失不见。

  “来来来,放这儿放这儿放这儿。”马队的人们卸下礼箱,依次抬入落熙阁,忙了好一阵子,才将那大包小包的贺礼安置好。

  本就热闹的院子中,满目的大红色,映着那纷纷扬扬的粉白花瓣,更是热闹非凡。

  屋门大敞着,却可以看到,往日那素净的蓝,如今也换成了夺目的大红色。当妃子被立为皇后之后,按理来说,是应该更换寝宫的。而熙焯没有为子落更换寝宫的原因,则是子落不想离开这里,因为她舍不得园中那片绚烂的桃花。

  “都安置好了吗?”一个公公走了进来,尖声尖气地对众人说着。

  “好了。”一个个粗犷的声音此起彼伏。

  “皇上有旨,都去前面领赏吧。”那个公公做了个带路的手势,众人便起哄着离去了。

  此时,由于要准备婚典的原因,子落并不在落熙阁,而是在熙焯的寝宫中,因此,此时的落熙阁只有几个婢女和两个守门的侍卫而已。

  “现在怎么办?”菱纱望望四周,用“传音入密”问紫英。

  “你和天河在这里等着,我先去看一看。”紫英用同样的方式回答道。

  “哦。”菱纱答应了一声,又不忘提醒天河,“天河,呆着别动。”

  菱纱和天河杵的有些累了,倚着一棵桃树休息,当然,没人敢消去“风归云隐”的法术,好一阵,才再一次听到了紫英的声音。

  “婚典要天黑了才正式开始。”紫英对天河和菱纱说。

  “那我们怎么办?在这里等吗?”菱纱问道。

  “也只能如此了。”紫英叹息说,“现在去找的话太过危险了。”

  “呃……可是……”天河吞吞吐吐地说。

  “怎么了?天河?”紫英问。

  “我……我饿了……”天河支支吾吾。

  “……饿也得忍着。”菱纱头疼地没好气的回了他一句。真是的,这种时候他竟然也有心情吃东西。

  “哦……”天河没办法,只能答应道。

  时间过得异常的慢,太阳终于在地平线处隐去了半边脸。院中的光线越来越暗,院中的东西开始变得不真切起来。又等了一阵,紫英与菱纱才敢在一个不起眼的角落中现出了身形。

  “估计时间差不太多了,我们去找找看吧。”紫英说。

  “嗯。”菱纱点点头,一边用“传音入密”叫着天河,“天河,你在哪儿?该去找子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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