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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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妆- 第6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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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夕儿,别怕,我这次来,没有恶意,我是特意来帮你忙的。”程子悦停下脚步,站在亭外,手一扬,抛了个锦盒给沐月夕,“这是送你的寿礼,希望你能喜欢。”

沐月夕把锦盒重新抛还给他,“我没有事需要你帮忙。”

程子悦把锦盒再次抛还给沐月夕,眸中寒光一闪,“这是送给你的礼物,收好了,不许再还给我。”

沐月夕知道程子悦性格乖张,不敢再把锦盒抛回去,把锦盒搁在石桌上。见沐月夕乖乖收下了礼物,程子悦得意地笑了,挑眉问道:“小夕儿,你不会真得打算以身犯险去瓦刺吧?”

沐月夕看着程子悦那张陌生的脸,脑子里灵光一闪,眯起双眼,“程子悦,你该不会是想要找个身形和我相似的人,然后易成我的模样,代替我去瓦刺吧?”

“聪明,聪明,小夕儿就是聪明,不枉我改变初衷留下你的小命。”程子悦赞许的点头。

不用去瓦刺固然好,可是和程子悦合作,那是与虎谋皮,沐月夕才不会笨到主动跳进他挖的陷阱里,“我已经决定去瓦刺,不需要你的帮忙。”

程子悦双手抱肩,叹气道:“小夕儿,你真是不识好人心,罢了,强扭的瓜不甜,你既然执意要去送死,那我也只能祝你好运了。”

“我一向好运,不劳你操心。”沐月夕小声还嘴道。

程子悦哈哈一笑,转身就走,却被勿勿赶来的沐晚谦拦住了去路,“程公子大驾光临,沐某有失远迎,恕罪,恕罪。”

“沐大人,客套话就别说了,程某今日既然敢来,就意料到会被你发现。”程子悦有恃无恐地道。

“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请程公子移贵步到沐某的书房一叙。”沐晚谦道。

“好,沐大人请。”程子悦没有推辞。

沐晚谦对沐月夕道:“夕儿,时辰不早了,你回房休息去。”

沐月夕本来就没打算跟着去,听了沐晚谦的话,乖乖的回房休息。有些事情,知道和不知道,并没有区别。与其知道的太多,忧心忡忡,还不如懵懂不知,快乐度日。

显庆十七年乙酉月辛酉日(八月十七日),晋王赫连斌,欣悦郡主沐月夕,文信候淳于容,携歌舞伎,文士一百六十人,由三千禁卫军护送,出使瓦刺,声势浩大,万众瞩目。同行的还有瓦刺国大将军李浅墨和瓦刺国大学士欧阳蓝铭率使节团。

显庆帝率文武百官送至北门外,沐月夕掀开车帘,回望城门,看着看着,眼中有雾气慢慢的升起。

正文 第122章 沂河生波

马车沿着官道向西南而行,渐行渐远,荣扬城被抛在后面,成了一个小黑点。沐月夕坐在马车里,手里捧着一盏飘着淡淡茶香的清茗,不言不语地发着呆。

出使的队伍太过庞大,又有车驾夹杂其中,速度自然快不了,走了大半日,才走到百里坡。好在百里坡有间简陋的茶棚,还能让他们歇歇脚,吃点东西。

只是,这茶棚的老板怎么会是杜徽?沐月夕懒得去问原因,反正有淳于容,让他去招呼他的发小。也不知道两人说了什么,等大伙简单的吃完午膳,继续启程时,这去瓦刺的队伍里多了两个人,杜徽带着他的小厮小来子执意同行。

那些男人们不反对他同行,沐月夕就更不会反对了,杜徽的武功不错,危机关头,能拿他抵挡一阵子。

安安静静的赶了许久的路,杜徵有些厌烦,策马来到沐月夕的马车旁,敲了敲车厢,“夕儿妹妹。”

“干嘛?”沐月夕隔着竹帘问道。

“夕儿妹妹,这么干巴巴的赶路,你就不觉得很无聊吗?”

“好象是你死皮赖脸硬要跟来的吧?”沐月夕撩开一角窗帘。

杜徵眸光一闪,凑到车窗边,低声道:“你们此去瓦刺,危机四伏,我留在荣扬城岂能安心。”

沐月夕一愣,轻笑道:“谢谢你小杜。”

“你就别跟我客气了,想个法子解解闷,老这么死气沉沉的赶路,人都没精神了。”

闷坐在马车上实在无聊,沐月夕都被摇晃得快睡着了,杜徵的提议合了她的心意,便把那些个礼教暂且放到一边,低头想了想,“我们来玩个游戏怎么样?”

“什么游戏?”杜徵一脸兴奋地盯着沐月夕。

“我们要玩的游戏叫脑筋急转弯,我问问题,你们来答。”沐月夕把咏诗和昭婷也算了进来。

咏诗和昭婷是稳重的人,本来觉得沐月夕这么做有些不安,可转会一想,要是大小姐闷出病来只怕更糟,收了劝阻的心思,陪着沐月夕一起玩这个脑筋急转弯。

“两个人掉进陷阱,摔死的叫死人,没死的叫什么?咏诗。”

“活人?”咏诗很没自信地回答道。

“错,他应该叫救命。”沐月夕抵嘴直笑。

咏诗哀怨他看着沐月夕,“小姐明知奴婢脑子笨,还让我第一个答题,奴婢怎么知道这个题是这样答的嘛。”

“脑子不用,就会越来越笨,以后记得多动脑。”沐月夕一本正经地道。

“是是是,奴婢以后一定多动脑。”咏诗一副虚心受教的样子,逗得沐月夕莞尔一笑。

“快出题给我答。”杜徽迫不及待他道。

沐月夕眉尖一挑,“你能做,我能做,大家都能做,一个人能做,两个人不能一起做。这是做什么啊小杜,”

杜徽笑道:“这个题目太简单了,是做梦。”

沐月夕白了他一眼,“昭婷,问你一个简单的,一张桌子,砍去一角,还有几角。”

昭婷没怎么思考,迅速的答道:“还有五角。”

“夕儿妹妹,你说的这几个问题都太简单了,你想个难点的。”

沐月夕眼睛一转,“有一个东西,它有十只眼睛,八个肚子,九个头,五十只手,它是什么?”

“有这样的东西吗?”杜徵皱眉。

“有啊。”

“是什么?”杜徵虚心请教。

“怪物。”

杜徵愕然,哭笑不得,有十只眼睛,八个肚子,九个头,五十只手的东西,可不就是怪物。

咏诗昭婷抿唇偷笑。

“这题不算,你是故意刁难我,重新出一个。”杜徵不服输。

“重新出一个,你照样答不出。”沐月夕挑衅地抬起小下巴。

“你且把题目说出来,本公子到要看看是什么难题。”杜徵信心满满地道。

“鸡鹅比赛跑步,鸡比鹅跑得快,可是为什么是鹅先到终点?”

杜徵想了想,想不出答案,摇头道:“为什么?”

“因为鸡它笨,跑错了方向。”沐月夕得意的笑道。

“这样的题目,我也会出。”杜徵听出门道来了。

“请杜公子出题。” 沐月夕爽快的把出题机会让给了他。

“早上起来,做的第一件事是什么?”杜徵问道。

沐月夕轻笑道:“睁开眼睛。”

“世上什么东西比天更高?”杜徵又问道。

“心比天高。”前世时沐月夕看过几本脑筋急转弯的书,这样的问题难不住她。

两人控空心思的出一些神奇古怪的问题考对方,说说笑笑间,这苦闷的旅程变得有趣多了。只是,淳于容和李浅墨看着沐月夕和杜徵谈笑风生,心里泛起一种说不清楚的感觉,就象有东西堵胸口一般难受。

使团一路不紧不慢的向西行,走了二十天多天,母于抵达了沂河渡口。往西镜去,陆路太崎岖,马车太颠簸,先别说沐月夕这位大小姐受不了,就是那些娇滴滴的歌舞伎也折腾不起。

淳于容舍了陆路,取水路去西镜。早在使团出发前,沂河府府台就已行接到旨意,因而早就备好了数十艘大船,来装这有史以来最大的出使团。

三千多人弃马换船渡沂河,场面宏大,好在安排的安当,众人有条不紊的上了来。沐月夕,晋王,淳于容,杜徵,李浅墨,欧阳蓝铭,以及那些文士们,上了最大的那艘三层木船。

歌舞伎以及乐师就上了第二艘船,那三千禁卫军分散上了其他的船,浩浩荡荡地出发了,第一艘已经离岸半个时辰了,最后一艘船才刚刚启程。如此的劳师动众,让朝堂许多和李家对立的大臣们心生不满,不断上书弹劾李氏,惹出许多事端来。

三层木船的最上一层是个极为宽敞的前厅,第二层是给这些贵人住的房间,最下一层,是给来上水手住以及近身护卫们住的房间。穿过厅门后进到内室,再由楼梯往下是入舱底,就可以看到一条细长的通道,两旁各有十六间房,通道右手边那三间,就是沐月夕的房间。

船还没走多远,就有好几个文士晕船,吐的一塌糊涂。咏诗缀墨在来上的厨房里帮随行的太医煎药,昭婷慕婷则把煮好的药送到各位文士的房间里去。

夜间的河风十分寒冷,沐月夕早早的就回了房睡下了,半夜口渴醒来,也没惊动守夜的咏诗,悄悄地起身去倒水。刚把水喝下,就听到外面传来了窸窸窣窣的声音,沐月夕以为是外面守夜的侍卫在聊天,也没在意,正准备上床,就看到门被人推开了一条小缝,一根小竹枝伸了进来。

前世里,电视里放多了这样的把戏,沐月夕知道这是有人往房里吹蒙汗药,忙用手帕,掩住口鼻。

又等了片刻,“吱”的一声,舱门被人推开了,一个纤细的身影探头探脑地走了进来。沐月夕皱眉,向角落边挪动几步,藏在了暗处,警觉地盯着来人。

那女子径直往沐月夕睡的小床走去,缓缓的举起一把匕首,匕首的寒光折射到女子的脸上,沐月夕看清了她的容貌,不是别人,正是程子悦身边的宁瑶。

沐月夕倒吸了口冷气,她是怎么混上来的?

宁瑶离小床越来越近,正要猛刺下去却骇然发现床上没人,大惊失色,转身就扑向咏诗。沐月夕怕宁瑶伤害到咏诗,按动小弩上的机括,十八根银针射进了宁瑶后背,针上的鸠毒瞬间就要了她的性命。

因是第一次杀人,沐月夕呆愣住了,只觉得一股寒意由心而外,收定心神,谨慎的向外走去,沿着门边的缝隙,看见门口的四个侍卫都已倒下,生死未卜。

船甲板上传来一阵共刃交接之声,沐月夕犹豫了一下,就往甲板上走去。

甲板上,淳于容,杜徵,以及李浅墨,欧阳蓝铭正和教十名黑衣人交战着,而在他们旁边,一小队巡逻侍卫和几个黑衣人倒在血泊之中,已无声息。

兵刃撞击的声间,将居于楼船底层的其他侍卫也惊动了,在沐月夕到达的那一刻,禁卫军的头领着其他侍卫们纷纷涌了出来。

黑衣人见事情已败露,便抽身想退,却被淳于容四人封住退路,根本无法逃走。沐月夕站在一旁,看他们打得险象环生,心不觉就提了起来。

这时,赫连斌也踉呛的从房中走出,站在了沐月夕,“欣悦妹妹,你没事吧?”

“我没事,六哥感觉怎么样?”沐月夕轻声问道。“我没事,连累妹妹受惊了。”

黑衣人接二连三的倒下,甲板只留下四个人了,这些被淳于容四人逼得没了退路的黑衣人,就如垂死的野兽做起了景后的挣扎。一个黑衣人在闪身时看到了站在一旁的赫连斌和沐月夕,狞笑着,挥剑朝着他们冲来。

赫连斌大惊,拉着沐月夕赶紧躲闪。黑衣人这垂死一击,威力十足,赫连斌被禁卫军护住了,可沐月夕却被黑衣人抓住了,一起从甲板上摔了下去。

“欣悦妹妹。”赫连斌扑了过去,没能抓住沐月夕,眼睁睁看着她掉进河水之中。

杜徵抛下手中的长剑,纵身跳入河中,李浅墨紧随其后,跳下了来。

“放船下去,点燃火把。”淳于容冷静地吩咐道。

多只小船放了下去,火把照亮了一片水域,多个会水的士兵和水手也下水帮着寻找。

正文 第123章 一路风尘

九月的河水,不是很寒冷,再加上沐月夕掉下去的地方离船也不远,李浅墨很快就找到了她,并把她救上了来。

脸色苍白,全身是水的沐月夕被清醒过来的咏诗缀墨搀扶着回了房,换上干净的衣服,躺在床上,等随行的太医来帮她诊脉。

太医是被杜徵给拖来的,杜徵虽然也懂点医术,但是术有专攻,他就不去抢太医的饭碗了。太医跌跌撞撞地就进来了,脸色不比沐月夕好多少。

太医诊了脉,告诉大家,郡主只是呛了几口水,并无大碍,喝点安神药就好。

不一会,咏诗就把药熬好端了进来,沐月夕看着眼前冒着热气的药,欲哭无泪,她怎么就这么倒霉?自从她来了荣扬城,{炫}这两年倒霉到了极点,{书}什么乱七八糟的事都落到她头上,{网}硬生生地斩断了她当初“宏伟”的愿望。她从没想过借用前世的记忆扬名天下,也没想过凭着前世的那些所谓的才华吸引美男,也没想过要借用前世学来的微薄知识去发大财,更没想过进宫与人争宠。她只想平凡的渡过这一世,然后重新投胎转世,如此轮回。可是老天爷为什么就这么捉弄她?真是没天理啊,她还在大祁境内,就遇险了,接下来的路,她要怎么走啊?

“小姐,药不烫了。”咏诗把药递到沐月夕嘴过。

沐月夕一仰脖子,将药一饮而尽,苦得小脸皱成一团。

蜜饯一颗。

水一杯。

递蜜饯过来的是淳于容。

递水过来的是李浅墨。

沐月夕一手接过蜜饯,一手接过杯子,含着蜜饯喝口水,等嘴里的苦味减追后,向两人道谢:“谢谢候爷,谢谢正使大人。”

“郡主不必客气。”两个男人异口同声。

杜徵摸着鼻子,唇边露出惯常的坏笑。

欧阳蓝铭皱起了眉头,若有所思。

到天明时,船上的血迹均被洗刷干净。

对昨夜遇袭的事沐月夕设有去细打听,只是将宁瑶的身份告诉了淳于容,就由得他去调查。沐月夕继续过着她无所事事的悠闲日子,偶尔跟杜徵斗斗嘴,玩几盘五子棋。

遇袭后的第二天是九月初九,既是重阳节,也是淳于容二十一岁生辰,因在途中,淳于容这个生日过得简单,只吃了碗长生面。

船行数日,这一日时近正午,突然狂风大作,大雨倾盘,因担心行来的安全,仅收了风帆,将船就近靠了岸。

岸边早就停了一艘船,想来也是为了进风雨,才临时停下来的。沐月夕也没太在意,坐在房间里看书,忽听到悠扬的琴声传来,曲调很是熟悉,仔细一听,正是她抚过的《梅花三弄》 。

沐月夕觉得奇怪,就出门往前厅走去,咏诗昭婷紧随其后。厅内晋王和欧阳蓝铭正在下棋,李浅墨负手而立,站在窗边看外面的风雨,淳于容和杜徵却不知道上哪里去了。

琴声停了,又等了一会,淳于容和杜徵回来了,与他们同来的还有一个人。

来人取下了蓑衣,“夕儿。”

“先生。”沐月夕没想到会在这里遇上赵殊,有些惊喜,忙屈膝行礼,“夕儿见过先生,给先生请安。”

“夕儿不用多礼了。”赵殊笑呵呵地道。他与晋王见了礼,李浅墨和欧阳蓝铭见了礼后,就离开了前厅,回房去了。

五人落了座,上了新茶,闲聊了几句,赵殊对沐月夕道:“夕儿,先生有件礼物要送你。”

沐月夕起身道谢。

赵殊送给沐月夕的是一把古琴,沐月夕拔了拨琴弦,音色圆润,凑近细看,在琴头一侧用篆书刻了两个小字“吟月”。

沐月夕见是十大名琴之一的吟月,连忙推辞,“先生,这琴太贵重了,夕儿不能收。”

“夕儿,你的琴艺卓越,又善作新词,老夫送此琴给你,也是希望物尽其用,不要推辞。”赵殊肃颜道。

沐月夕面一红,她才不是善作新词,她是善于剽窃别人的歌词,“先生,我怕我的琴艺会误了这把好琴。”

“先生,夕儿妹妹不要这琴,你送给我吧。”杜徵毫不客气地把琴抱进怀里,打算据为己有。

赵殊一抬手,“啪”的一声打在杜徵的额头上,吹胡子瞪眼地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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