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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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妆- 第6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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缀墨低头喃喃念了几句,抬头,开心地道:“大小姐,您可以用红豆串个红豆手链给冷公子。”

“缀墨,冷公子是男儿,要手链有什么用?”不等沐月夕否定,咏诗抢先出言反对。

红豆?

红豆最相思。

沐月夕眼中一亮,“我知道做什么了。”

“做什么?”三个婢女齐声问道。

“做相思扣。咏诗,你去把百花钱找出来。缀墨,你去拿些大红色的丝线来。”相思扣是沐月夕前世唯一会做的小手工,相思扣的作法实在是太简单了,才会让她这手工白痴学会了。

“相思扣,这名字好听,冷公子一定会喜欢的。”清齐笑道。

“不光名字好听,这寓意也好啊。”缀墨补上一句。

沐月夕脸上发烫,羞恼地道:“好了啦,快去找东西。”

三个婢女相视一笑,知她害羞,不再逗她。咏诗从首饰盒里找出那枚百花钱,缀墨去线盒里拿来红色的丝线。沐月夕用丝线把百花钱一圈圈缠绕起来,做成了一个精致的相思扣,相思扣的小面垂着长长的红色流苏。

编号相思扣,走到书案前,在银色花笺上面写下一首小词,“昨日风,今日风,满载离情送君程。何日再重逢?山迢迢,水遥遥,远别始知相忆浓。勿忘倚鸳盟。”把花笺和相思扣放进一个精致的小首饰盒中,礼物也就算准备好了。

第二天,白银如约而至。沐月夕把首饰盒和五两银子交到他的手中。白银看着银子,笑得合不拢嘴,把盒子和银子塞进怀中,“沐丫头,看你这么乖,本大侠就主动告诉你一件事,还不收你钱。”

沐月夕挑眉,“是什么事?”

“冷小子的事很顺利。”

“谢白大侠告诉月夕这个消息。”沐月夕真心道谢。

“沐丫头,你和冷小子做事真是别扭,一个不准说,一个又不主动问,让人看着累得很。”白银道。

沐月夕抿唇一笑,让人送了他出去。

时光如流水,转眼又过了六天,到了五月十二太后的寿辰日,宫中照例要摆宴庆贺。沐晚谦不再府中,沐月夕不愿顶着一张丑脸进宫,沐月盈的禁足期还没过,沐夫人肚子赴宴多有不便,干脆称病没去。

沐家在荥扬城的三人都没出席宴会,因而错过了第一时间知道沐晚谦智擒宜王的消息。直到第二天圣旨突临,母女三人才知道,西镜再不是宜王的封地。

圣旨里不但表扬了沐晚谦,还把沐月夕也好好地表扬了一番,说虎父无犬女,说她是巾帼英雄。还把她掳走的事,改成了她无意间发现宜王的狼子野心,为了打探消息,深入虎穴了。

宜王被擒的喜讯犹在耳边,三天后另一个好消息又传来了,瓦剌国将送昌茕公主来大祁和亲,已结秦晋之好。这接踵而来的好消息,让显庆帝龙眼大悦,下旨,五月二十八日,荥扬城四品以上的官员陪他去天坛祭天。

瓦剌国送公主来和亲,让躲在家里发霉的沐月夕感到很意外,这瓦剌国到底想做什么?

沐月夕闷在家里想了一天,想不出答案,决定找人问答案。因为宜王垮台了,沐月夕不哦那个再担心被人抓,说什么也不肯带一串人出去,沐夫人拗不过她,只得随她去了。去春林客栈,沐月夕就只带了咏诗和昭婷两人。

“小姐,您找的那几位客人,三天前已经退房了。”春林客栈的老板道。

沐月夕重复道:“三天前已经退房走了?”

“是的小姐,三天前一大早就退房走了。”老板肯定地道。

李浅墨他们在荥扬城停留的时间够长了,也是时候离开了。只是为什么是三天前离开?

忽然马车一个急刹车,听了下来,沐月夕没坐稳,差点摔倒,好在被昭婷及时抱住,才没撞到车厢上。

咏诗掀开帘子,“沐勇,发生什么事了?为什么忽然停车?差点摔倒小姐。”

“小姐。前面有人打架。”沐勇看着前方挡着路的人。

沐月夕探出头去,顺着他的视线看去,前面正上演英雄救美的戏,真是好老的戏码,都看三回了。

真是奇怪了,这救也救完了怎么还占着路不走?难不成还等着美人以身相许,当街拜堂成亲?

“沐勇,绕路,这出英雄救美的戏没有得唱。”沐月夕退回到车里。

“是,小姐。”沐勇麻利地调转马头,转向了一条小巷。

突然马车一震,又停了下来。

“小姐,有人躲避不及,跌倒在车前。”沐勇抹了把冷汗。

沐月夕掀开车帘望去,只见一个白衣女子委顿的瘫倒在马蹄之下,似乎是受了很大的惊吓。担心她受了伤,沐月夕亲自下车,走上前去询问道:“姑娘,可是哪里伤到了?”

白衣女子从地上一跃而起,掸了掸衣裳上的灰尘,道:“沐大小姐,我们又见面了。”

“宁瑶!”沐月夕脱口而出。

“小夕儿。”清朗的男声在身后响起,那时程子悦的声音。

沐月夕僵硬地转身,看着站在马车边笑得无比奸诈的程子悦,忿愤地问道:“你怎么没被抓住?”

“我没回西镜。”程子悦在得知沐月夕逃走后,就马上带宁瑶离开了商城,也因此逃过大劫,没被沐晚谦一网打尽。

“程子悦,你的主公已经被抓了,你们的谋划之事已经失败了,想东山再起,是不可能的拉,你还是洗心革面当好人吧。我保证不会跟人说,你在荥扬城出现过。她们也不会说的。”沐月夕看着被点住穴道的咏诗三人,努力地争取活命的机会。

“小夕儿,我凭什么相信你不会对别人说你见过我的事?”

劝人向善,是牧师的事,沐月夕自认没那个本事,更清楚知道程子悦出现在她面前,绝对是有所图的,认命地道:“程子悦你要抓就抓我一个,别伤及无辜,请放了我的婢女和车夫。”

没法动,又没法出声的咏诗三人急得直瞪眼。

“小夕儿,你刚才说了东山再起,是不可能的啦,我还抓你做什么?”

“你可以抓着我,去威胁我爹,然后趁机救人。”沐月夕顺嘴就回答了程子悦的问题,一说完,就发现说错话了,用手掩住了嘴,眼睛转个不停,她可不可以收回刚才的话?

程子悦哈哈大笑,“小夕儿,你越来越可爱了。”

沐月夕捂着嘴不说话,祸从口出。

程子悦手一抬,跑了件东西过来,沐月夕下意识地接住,是一个白色的小瓷瓶,“这是什么东西?”

“是洗去你脸上易容物的药水。”程子悦道。

沐月夕盯着程子悦,“程子悦,你今天是特意来给我送药水的?”

“没错,我是特意来给你送药水的。”程子悦敛去笑容,表情严肃地道。

事出反常必有妖,打死沐月夕都不敢相信程子悦的话,鄙夷地道:“你会这么好心?”

“是你刚刚劝我当好人,我听了你的劝决定当好人了,你居然不相信我的话,真是让人伤心。”程子悦按着左边胸口,摆出一副怨妇表情。

沐月夕嘴角微微抽搐,抬头看天,今天太阳是从西边升起的?

这时,巷口传来嘈杂的脚步声,有人往这边来了。程子悦双足轻点地面,平地飞身而起,远远地抛来一句,“小夕儿,我们还会再见面的。”

沐月夕打了个冷颤,她一点都不想跟他见面。一群人从巷口转了进来,说笑着从她身边走过。

程子悦走时没有给咏诗三人解穴,三人僵硬地坐在马车上。沐月夕看马车和三个不会动的人,欲哭无泪。她知道错了,她就一宅女的命,以后再也不出来了,天天呆家里发霉。

不能将马车和三个人丢在这里不管,沐月夕决定亲自驾车回家。把车夫推进车厢,爬上车,坐在他刚才的位置上。

“驾。”沐月夕用力地扯了扯缰绳,马不理她。

“驾。”再扯,马向前移了一小步,真的是一小步,大约就三厘米远,沐月夕磨牙。

“马大哥,您就别问难小女子好不好?动一动吧,我赶着回家吃午膳呢。”沐月夕哀求道。

马出了口长气,继续不理她。

哀求不管用,以利诱之。“马大哥,只要你送我回去,我给你加马料。”

马不为所动。

沐月夕对着马假笑,“马大哥,不是干马料,是新鲜马料,很好吃的呦。”

马还是不动。

“你这只死马,你再不动,我就用鞭子抽死你,再剥你的皮,抽你的筋,拿你的骨头熬汤喂狗。”利诱失败,沐月夕改用威胁的办法。

马动了,拉着车子缓缓朝前走去。

沐月夕无语,连马都怕恶人。

马车转出小巷,重上大道,一路上走走停停,悠闲自得,沐月夕不敢催它,任它慢悠悠地向前走。

淳于容的马车迎面 驶来,车夫眼尖,看到是沐府的马车,对车内的人道:“侯爷,前面是沐大人府里的车。”

“嗯。”淳于容坐在车内闭目养神。

“咦,赶车的人怎么是个女子?”车夫奇怪地道。

淳于容睁眼,掀开车帘,愕然,赶车的是沐月夕,忙道:“停车。”

淳于容下车走了过去,拱手行礼道:“郡主。”

沐月夕扯了扯缰绳,马很给面子,停了下来。沐月夕从马上跳下来,屈膝行礼,“侯爷。”

“你怎么一个人驾车出来?”淳于容没看到她的侍卫和婢女。

“我不是一个人。”沐月夕掀开车帘,车内装着三个不能动的大活人。

淳于容皱眉,“谁谁做的?”

迟疑了一下,沐月夕垂下眼睛,道:“我没看到,我当时如厕去了。”

淳于容看着沐月夕绞着衣角的小手,眸光微沉,上车解开三人的穴道。

“谢谢侯爷。”三人行礼道谢。

淳于容问道:“你们可曾看到点你们穴道的人?”

三人垂头,异口同声道:“没有看到,他的动作太快了。”

淳于容盯了沐月夕一眼,道:“郡主,以后出门多带些人。”

“哦。”沐月夕老实地应道。

淳于容转身离去,沐月夕上了马车。马车擦肩而过,各自回府。

回到府中,沐月夕拿着小瓷瓶看了又看,不敢往脸上抹。

“小姐,让奴婢来试药吧。”咏诗道。

“不用了,他要害我,直接杀了我就是了,不用这麻烦的。”沐月夕把无色无味,香水一样清澈的药水倒在丝帕上。

药水是真的,沐月夕不哦那个再顶着那张丑陋的脸。

“小姐,快去给夫人看看,让夫人放心。”缀墨提醒她道。

沐月夕领着咏诗往沐夫人房里去了。沐夫人看到恢复容貌的沐月夕,喜极而泣,双手捧着沐月夕的脸,“让娘看看,让娘看看。”

“娘,夕儿漂亮吗?”沐月夕问道。

“漂亮,娘的夕儿是这世上最漂亮的姑娘。”天下母亲同一心,最漂亮的永远是自家的儿女。

婢女送上了茶水糕点,退了下去。母女俩坐着闲聊,刚聊了几句,沐月盈来了。

正文,第115章 区别对待

穿着紫红色春裳的沐月盈,梳着双髻,袅袅婷婷地走了进来,看着坐在沐夫人身边,已经恢复容貌的沐月夕,眼中闪过一抹异色,低头行礼道:“盈儿见过娘,见过姐姐。”

沐夫人淡淡地道:“起来,坐吧。”

沐月盈在沐夫人右边的椅子上坐下,对沐月夕笑道:“看着姐姐恢复了旧日的容貌,盈儿真是为姐姐开心。”

沐月夕含笑道:“盈儿有心了。”

沐夫人眉尖皱了一下,松开,语气冷淡地道:“盈儿,从明天起你不用再抄女戒了,以后每天到佛堂念佛经两个时辰。”

沐月盈脸色微变,哭着小脸,对沐月盈使眼色,希望她帮自己说说好话。

沐月夕素知沐月盈最讨厌的就是念佛经,现在让她到佛堂跪着念两个时辰的经,对她来说是一种巨大的折磨。

毕竟是自己的妹妹,沐月夕不忍心看她受折磨,“娘,盈儿没认出我来,是情有可原的,顶着那张丑脸,别说盈儿认不出,我自己照镜子还吓一跳呢。娘,您就别再罚盈儿了。”

沐夫人抚了抚衣角,垂下眼睛,没说话。

沐月夕把茶杯端到沐夫人面前,讨好地笑道:“娘,喝茶。”

沐夫人抬眸,看了沐月夕一眼,沐夫人最疼的就是沐月夕,见沐月夕开口求情,不想驳她面子,接过茶杯,喝了口热茶,缓缓地道:“既然你姐姐帮你求情,你就不必去佛堂念经了。”

“谢谢娘,谢谢姐姐。”沐月盈起身行礼道谢。

沐夫人放下茶杯,用丝帕点了点嘴角,“盈儿啊,你是大姑娘了,该懂事了,不用三天两头往外跑,多在家里做做女红,学些规矩。”

“盈儿知道了。”沐月盈脸色又是一变,垂下眼睛,掩去眸底深深的怨恨。

母女三人闲聊了几句,沐夫人面露倦意,姐妹俩起身告退。

出了门,姐妹俩并肩而行,转了个弯,离沐夫人的正房有些距离了,沐月盈讥笑道:“姐姐真是好本事,居然能请动容哥哥帮你带话。”

沐月夕微愕,没想到沐月盈刚出门就变脸,有些心灰意冷,斜了她一眼,淡淡地道:“我累了,先回房了。”

“姐姐这样回避,是不是叫做做贼心虚啊?”沐月盈扬声道。

沐月夕转身,直视她的双眸,“盈儿,是你的就是你的,不是你的,强求也强求不来。”

“姐姐的意思是打算跟盈儿争容哥哥了?”沐月盈毫不示弱地回视沐月夕,质问道。

沐月夕唇角微扬,露出一丝冷笑,低头凑到她耳边,“本来我没这打算,不过现在,到真是有点兴趣跟你争上一争。”

沐月盈听得面若寒霜,望向沐月夕的目光变得凌厉如利箭,眸底更带着嗜血的狠毒。

沐月夕眸光微闪,转身一边走一边道:“我开玩笑的,你别放在心上,不是每个人都会做吃天鹅的美梦。”

沐月盈看着沐月夕远去的身影,脸色越发的狰狞,手中的丝帕,被她揉成了麻花状,若是眼神能够杀人,沐月夕早就被她用凌厉的眼神杀死无数回了。

沐月夕恢复了容貌,这是一件大喜事。第二天一早,沐夫人就带着沐月夕和沐月盈往霍府去了,给霍老夫人报喜去了。

霍老夫人见到外孙女清秀如昔,非常欢喜,拖着沐月夕,“我家宝贝夕儿苦尽甘来了。”

“夕儿不孝,让外祖母担心了。”沐月夕起身行礼。

霍老夫人亲自扶起她,“以后不许淘气,出门玩,要多带些人。”

“夕儿以后会留在家里学规矩,不会再出去淘气了。”沐月夕乖巧地道。

霍老夫人满意地笑了,“小桃,去把前儿打的坠子拿来。”

霍老夫人把金坠子放在沐月夕的手中,笑着问道:“夕儿,这是你外祖父特意找人给你打的,喜欢吗?”

“喜欢,外祖母帮夕儿戴上好不好?”沐月夕笑呵呵地道。

“夕儿,这坠子戴上以后就不许离身,以后谁要再问你要身份证明,你就拿这个给他看,告诉他,你是沐家的嫡长女沐月夕大小姐,让那人狗眼看人低的东西,不敢乱吠。”霍老夫人的目光从沐月盈和傅氏身上扫过,冷冷的。

沐月盈低着头,紧紧地咬着下唇,眸底有深深的怨恨,为什么沐月夕一回来所有人都变了脸?

傅氏面色如常地喝着茶,似乎根本就没听到霍老夫人那番话。

“谢谢外祖母。”沐月夕道谢。

霍老夫人一高兴,就说要摸麻将,让沐夫人母女三人用过晚膳再回去。沐夫人就留了下来。

傅氏推说身体不适,告退回了房。

沐夫人 ,罗氏和小罗氏就陪霍老夫人打牌,沐月夕去了书房,随手拿起一本游记,坐在书案边,看了起来。

咏诗扯了扯缀墨,小声道:“你看着点,我去去就来。”

缀墨点了点头,咏诗向后退了一步,转身出了门。

沐月夕扯了扯嘴角,低头继续看书。她一本书看完,咏诗也回来了。

“大小姐。”咏诗道。

“您是奴婢的主子,奴婢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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