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里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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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里香- 第3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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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被取笑的人儿到是一点没有羞色,小脑袋更是往温暖的怀抱里深深钻进去,“唔,嫂嫂一夜未归坤宁宫,皇兄肯定是要记恨凰长了。”

    闷闷的笑声从怀里传来,让皇后故意地摆起脸来,硬是将她“狠狠地”从怀里揪出来,“还知道取笑人,怎么样,身体感觉怎么样了?”

    陈八得意地露出笑脸,让平淡的脸染上一层光彩,作势伸展下双臂,“没事,就是内力缺损了点,还有就是吐了点血,昨天把大家吓坏了吧。”想着从嘴里吐出的血,她还能闻到呛人的血腥味,想起来就不太舒服。

    “小桃醒了不?”她想起面色如纸的侄女来,明知道经过疗伤后,应该会没事,还是不放心地问道。

    皇后看着她利落地下床,“嗯,早醒了,一直担心着你,想过来看你的,澈儿担心她,也就没让她过来打扰你。”昨儿个难得见到向来风淡云轻的皇儿出现难看的脸色跟强硬,到让她心里有点酸酸的,儿子长大不由娘了。

    陈八张开双臂,让宫婢们服侍着穿上长裙,又将长发简单地束在脑后,慢慢地踱到窗前,一把往外推开窗子,碧绿的翠竹,雨后青香的泥土芬芳令她精神大作。“嗯,她还是静养一下比较好,过来看我干嘛,我挺好的,底子好,最多半年,功力也就恢复了。”

    她自己的身体自己清楚,盘腿坐在宫婢们准备好的厚毛毯里,聚气于丹田,将身体仅有的两三成内力贯通全身,活络起筋脉,缺失了内力,她感觉好象有点怕冷似的,不太习惯。

    皇后倚靠着床头,没有打扰她,运功最忌有人打扰,也许会严重地走火入魔,她拿起床头的书,细细地翻看起来。

    运功个十二周天后,陈八终于将盘起的双腿放开,精神充沛地站起身,站在窗口,看着摇曳的翠竹,青翠的竹叶末梢有几滴可见的水滴,竹的根部泥土松软,仿佛一踩上就能深深地陷进去。“昨晚下大雨了?”

    “嗯,下了场雷雨。”皇后起身披着厚厚的皮裘,与她并肩站在窗前,雨后的清新空气让人的精神一振。“冬日里难得一见的雷雨,到是你睡得很沉,一点都没听到雷声。”

    陈八孩子似地吐吐舌头,做了个鬼脸,“身在宫里,凰长睡得太沉,一夜好眠,哪里还知道什么雷雨的。”若不是刚才推开窗子一看,她还真是不晓得昨儿个夜里竟是下了这么一场大雨,冬日里的雷雨不期而至,让她隐隐觉得有些不安。

    “想什么呢?”皇后细细端详着她若有所思的样子,关心地问道。

    她甩甩宽大的衣袖,得意地看着绣着淡紫色雅致花儿的衣袖翻卷起紫色的波浪儿,“没呢,早上打算去刑部大牢混混,消磨消磨时间。”

    闻言,皇后故意板起脸来,装作不高兴地质问着,“怎么,凰长是嫌弃本宫这个嫂嫂了吗?不愿意陪着嫂嫂,还要去宫外消磨时光?”

    “哪有?”陈八连忙使出百试不爽的绝技,将头钻入皇后的怀里厮磨着,撒娇似地纠缠住皇后,“嫂嫂,嫂嫂,嫂嫂。。。。。。”

    一声声软软的呼唤暖到皇后的心里,甜得如蜜般,伸手轻拍她的背部,“得了,用了早膳再去,让青玉陪着你,自己的身体得小心点。”

    陈八仰起头,笑意满脸,甚至有些得逞的狡黠意味,忙不迭地应着,“嗯嗯。”

    阳光洒落一地时,早朝刚刚结束,朝臣还没有从正大光明殿里散开来,一辆普通的马车从宫里迅速地疾驶出去,驾马车的赫然是身着粉色宫装的宫女,令皇城里的侍卫有些惊讶,看到宫发手中举起的金黄色令牌后,他们不约而同地停下欲上前阻拦的脚步。

    满园的红梅,经历过一场倾盆的雷雨,寒风中绽放的花瓣纷纷不舍地告别枝头,静静地铺满一地的艳色,晶莹的花瓣间留着清澈的雨滴,迎着清晨的阳光,璀璨生辉;皇后拿过玉净手中的剪刀,寻到一枝欲绽放的花枝,小心翼翼地剪下来,未干的夜雨从她的手间滑落于腕间,泌凉透骨。

    一旁的玉净连忙拿出袖间的丝绢,仔细地为她擦去腕间顽皮的冰凉水珠,“娘娘,景瑞宫里的梅花开的真好呢!”

    “嗯,还是先皇帝陛下亲手种下的,陈老将军在靖国将军府里也有种的。”皇后顾不得裙角沾染的湿泥,将新鲜剪下的花枝插入长长的青花瓷里,淡淡地说道。

    “皇嫂,皇姐人呢?”

    皇后听到声音,一转头,见到身着朝服的睿亲王裕清澄大踏步地过来,邪美的面容似乎满是焦急的神色,以为他是为了昨天昏迷过去的陈八,于是温和地说道;“皇弟,凰长今儿个早上已经醒了,精神头到是很好,还运功过,你不必太担心。”

    “季离风遇刺了。”

    

正文 第七十三章

    

    睿亲王的话很轻,却重重地落在皇后的耳里,她一震,深深地知道使臣遇害刺的背后可能会引起两国之间的轩然大波,“什么时候的事?昨晚夜宴之后吗?”

    “昨儿个夜里,回去驿馆的路中,受到伏击的,暗卫赶到时,季离风已经失踪,据厉国的人讲是有人救走他。”睿亲王简洁地回答,凤眸里闪耀着残忍的光芒,“也许他们会冲着皇姐来。”

    皇后闻言,温和的脸已经写满担心,“凰长去刑部了,如果真要冲着她来,依她目前的状况,又岂是刺客的对手?”

    “臣弟告退。”睿亲王一分不耽搁地走出景瑞宫,朝皇城门而去。

    “玉净,跟本宫去御书房。”皇后的手担心地抚触过红梅枝,毅然转身出景瑞宫,兹事体大,此刻她应该陪在皇帝陛下的身边。

    阳光仅仅在清晨里露了个小脸,便逃难似地藏回厚厚的云层里,转眼间天已经阴阴的,寒风吹来,行人瑟瑟打了个寒颤,个个低着头,不由得拉紧身上的衣衫。

    “八哥,昨儿个真是奇了,居然下了场雷雨,把我震得睡不着。”狱卒二抬头看看阴沉沉的天空,搓搓双手,发出感叹声!这不是年都没过,春天还没有到来,应该不算是春雷吧?

    陈八背靠着墙角,一腿向后曲起抵在墙间,一手按着身侧的配剑,侧仰起头成四十五度斜斜地望着变脸的天空,脸颊让迎面而来的寒风刮起得生疼,“睡死了,没听到。”她啐道。

    狱卒二小心翼翼地探望了一下四周,见没人注意到他们,于是凑近她耳边,神秘地压低了嗓音,“听说昨儿个夜里正是下雷雨的时候,京城里出大事了!”

    睨他一眼,陈八粗鲁地*让寒风吹得生疼的双颊,“你别告诉我是有什么稀罕人在京城里遇刺了?”她往前直直地伸长双臂,自个儿觉得非 常(炫…书…网)有幽默感地猜测一下,宽大的粗布衣袖灌入强劲的寒风,立即安分地收回双臂垂回身侧。

    “八哥!”狱卒二一脸崇拜地望着他,肿胀的脸稍微消了些肿,能略微地看出轮廓来,从嘴里出来的两个长字拖着长长的尾音,“还真是有大的不的了的人物遇刺了。”

    “扑通”一声脆响,随着他的目光从上往下转变成惊讶时,陈八直直地躺平在冰冷的地里,双眼成死鱼眼般,愣愣地盯着阴沉的天空,好半天,没什么反应。

    狱卒二连忙上前扶起顶头上司,殷勤地用手为他掸去沾上土黄色湿泥的后背,弄来弄去,后背竟全是土黄色一片,越来越脏,他讷讷地看着面前全部从灰色染成土黄色的牢头服,用手背擦擦额头冒起的点点心虚的汗液。

    陈八根本没注意他的举动,沾上湿泥的衣服都不顾,手习惯性地又按回身侧的配剑上,万分地遗憾地发现自己是个乌鸦嘴,而且没有幽默的天份。“你说说是哪个遇害刺了?”

    “是厉国的使臣季离风将军。”狱卒二往后退开一步,将脏污的双手缩回身后。

    闻言,她一震,倏地转身,瞪着他,“我没听错吧,是我耳朵不好使了?季离风遇刺了?”使臣的遇刺,可能引起的连续反应令她觉得非 常(炫…书…网)头疼。

    “嗯嗯。”狱卒二狠狠地点头,以证明他话里的真实性,“听说衙门里的人说起,他们赶到时,刺客已经没有踪影,护卫使臣回驿馆的禁卫军没一个是好的,全部受伤,还有使臣团里的几个也全是受伤的,季离风好象让人救走了,救他的人也把刺客都引走了。”

    陈八的眉头皱起,怎么这几天里事特别多,而且出的都是凶险的事,先是小桃,然后是季离风,两件事隔了不过几天,会有什么关联吗?

    “八哥,张大人请你去过去一趟,有事相商。”是昨天年轻的捕快,他非 常(炫…书…网)恭敬。

    她拍拍狱卒二的肩头,根本没注意他神态里隐含的心虚,“我先过去,你们个个给我守好了,晚上请你们喝酒去,咱们不醉不归!”

    “吼吼吼。。。。。。”霎时,枯燥的狱卒们听到后,像是打了鸡血般兴奋地狂吼着,如雷呜般,震耳欲聋,门口的年轻捕快双眼发直,似乎被里面的彪悍声音给惊吓着。

    刑部的张大人坐襟危坐,因上首坐的正是身着紫蟒朝服的睿亲王,状似喝着热茶,视线却是不时瞄向门口,终于瞧见一道熟悉的身影过来,暗地里大大地松口气。“王爷,您要找的人来了,下官先告退。”

    他迅速地放下手中未喝一口的热茶,心疼于其中顶级的茶叶,丝毫没有半丝停顿地躬身后退出去,又细心地将门关上,严厉地扫过门外几个衙役,直着还算是硬朗的身体地站在门外守着,不让人靠近一步。

    睿亲王微抬起眼睫,黑而卷翘的长长睫毛遮住凤眼里的情绪,邪美的脸庞流露着浅浅的弧度,视线轻轻一扫,掠过她一身凌乱的牢头服饰,“皇姐,精神可好?”

    美丽的容貌一映入她的眼里,连忙作势转转僵硬的脖子,小心肝处不受控制地剧烈地跳动起来,拿过他手边的热茶,就着张大人坐过的位置,一屁股坐了下去,“咕噜噜”地就将一杯热茶给喝完,“唔,还行,你到刑部是来找我的?”

    “嗯。”他淡淡地应着,视线从被他喝一口置放于一旁而让她牛饮完的茶杯掠过,又落在她大赤赤地瘫在椅上的坐姿,斜飞入鬓角的眉浅浅地皱起,“皇姐,你得回宫。”

    一触及他不赞同的目光,陈八连忙收拾了一下随性的坐姿,双腿并拢,腰直起一些些,双臂撑着椅把,“怎么,你怕我会让人行刺呀?”

    她随便地从嘴里吐出话来,却立即感觉一道严厉的视线迎面而来,正是睿亲王,凤眸里的笑意掩不住从他心底透出的深深警告,连忙一把捂住自己的嘴,识相地换句话,“嗯,我会考虑考虑的。”

    “不是让你考虑。”他站起身,挡在她的身前,伸出手于她面前,认真地说出几个字来,“必须回宫。”没有半点转寰的余地!

    高高的身影完全将她的视线给挡住,愣愣地盯着面前修长的手,陈八低低地叹口气,拉住他的手,“大瑞与厉国会不会再有战事?”

    很轻的声音,带着浓重的不安,哽在喉咙底的话,终于脱口问出。

    厉国使臣在大瑞遇刺,也许厉国会以此为借口,再次兵临大瑞边关。

    紧紧地攥住她冰冷的手,裕清澄认真地凝视着她低下的头,好半晌,竟是一手揽她入怀,不让她有一丝挣脱开的可能,紧紧地,像是与他的身体永远地嵌合在一起,在她的耳边承诺着,“不会的,皇姐,永远不会再有战事。”

    “季离风让人救走了?”她双手困难地抵于坚硬的胸前,“有刺客的消息不?”

    “暗卫擒住的刺客全部自尽,嘴里藏有毒药,遇擒时咬碎毒药自尽。”他回答着,微微放开她,凤眸底里有一丝浓重的嗜血光芒,隐于笑意之下,“他们选的时机不错。”一场雷雨几乎掩去了所有痕迹,让人几乎察觉不出一丝蛛丝马迹来。

    闻言,陈八不由心惊,咬毒自尽,这些刺客已经抱定有来无回的念头,真是狠毒至极!“清澄,你带我去事发点看看。”心中的念头一起,她连忙要求于他。

    “看了就得回宫。”睿亲王有个前提条件。

    她连忙点头,暂且答应下来,先去事发点再说。

    张大人一直守在门外,厚重的门挡住一切声息,直到传到门打开的声音,整个人才松懈下来,躬身站在一边,目送着当朝第一美男与牢头胡八离开刑部衙门,才慢吞吞地回去后衙,翻看起桌面上厚厚一叠的案件卷宗。

    禁卫军开道,马车快速而平稳地疾驰于京城大道,隐身于百姓之间的暗卫更是不敢有一丝的松懈;空旷的地方,旁边有几间不太起眼的平房,此处正是前往驿馆的必经之路,一场雷雨过后,街面洁净无比,只余光洁的青石板路面*于刺骨的寒风里不发一言,静静地任人踩踏。

    “皇姐,有看出什么吗?”华丽里马车,一侧的卷帘掀开,露出睿亲王绝艳的脸庞,神色里有点淡淡的嘲讽,他眼皮底子里的人,居然让刺客行刺,简直是硬生生地给一巴掌!

    陈八绕着空旷的事发点走了一圈,脑袋里一片空白,根本没找到一丝线索,便有些懊恼,低着头,狠狠地一跺脚,末了,还是不解气地再跺了一次,突然,她游离的眼角闪过一丝亮光,心中大喜,沿着闪过的亮光走过去,光滑的青石板缝隙里,好象有什么东西。

    她好奇地蹲*子,用小拇指指甲从青石板缝隙里小心地抠出一根极细的银针来,地放在手心里,仔细地端详了一番,心里顿时一惊,分明是。。。。。。

    

正文 第七十四章

    

    只见银针细如发丝,闪着深冷的银光,静静地躺在陈八的手心里,她完全不需要再仔细看,就知道定是娇娘随身之物——暗影针,乃是当年她送于娇娘的礼物。

    她从袖中抽出青玉准备好的丝帕,细心地将暗影针放入丝帕里,齐整地包裹起来,娇娘的暗影针怎么会出现在这里?出现在季离风被行刺的地点?

    “皇姐,你就这么回宫去?”裕清澄嫌弃地盯着她的背部,大片的泥沾染着,已经有些干了,提醒着似乎若有所思的人儿。“你地里打滚去了?”

    她动了动,疑惑的目光投向他,顺着他赤裸裸的嫌弃目光右手往后伸,然后往后一摸,原本干净的衣服后背粗糙得咯人,思及自己在刑部大牢里曾失足摔倒的场景,不由得咧嘴一笑。“到是忘记了,应该把这身给换掉。”

    她说着,熟门熟路地拿起青玉准备好的包袱,钻入马车里的隔层里,摸着黑就换好一身淡紫雅致的裙装才钻出来,将包裹齐整的丝帕递给一旁的睿亲王,“你让暗卫查探一下江湖中是否还有人使用?”

    目光深幽地盯着她手中的丝帕,睿亲王斜倚着马车内壁,好半晌,才慢悠悠地接过丝帕,轻轻地打开一看,见到一枚极细的银针,薄唇角勾起些许弧度,“皇姐的眼力不错,到是发现些线索来了,是暗器吗?”

    “嗯。”她点点头,双臂悠闲地枕在脑后,半躺在马车里,“这是暗影针,由江湖人称‘百手神匠’的莫大先生打造,据我所知,当年他只打造了一副,共有九百九十九枚暗影针,可以单做暗器使用,也可以放入他配套的机关器使用,这个威力惊人。”

    “皇姐似乎很了解?”他从这番侃侃而谈的话中敏锐地听出些话外意,试探地问道。

    她仰望着马车顶,状似忧虑地长长叹口气,“莫大先生的暗影当时是送给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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