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嫂，你在我们家工作几年了？”李奶奶也瞬间苍老了许多，语气已经没有以前那般冷冽了。
“快三十年了。”张嫂回答道，声音有些哽咽，也明白李奶奶的话里是什么意思了。
“时间过得真快，那时候老头子还在世。如今……”李奶奶顿住了，人老了容易想以前的事与物。又接着开口，“张嫂，我们家的情况你也知道了，趁我们现在手头还有一点钱，我先给你了。明天你就不用来了。”
“老夫人。”张嫂也是万般的不舍。
这时白亦母子从二楼走下来，坐在餐桌边。
“你们怎么还在这里？”李奶奶不悦地问道。现在看到申桂兰的嘴脸，让她尤为讽刺。脸皮真厚，把别人的家弄成这样，还有脸住在这里。
“……”白亦张嘴想说什么，却被申桂兰拉住了，她也只好识趣地闭嘴。
白明辉那样阴冷地看着她，白亦也心甘胆颤的。她非常忌惮白明辉的巴掌，一巴掌打下去整边脸都红肿起来，火辣辣的。
何时这个她从小到大的家已经变成李允雨的了，而她也转变成一个外人了，天大的转变让白亦一时无法接受。还要接受田少华才是她的亲生父亲，白亦有些吃不消。
“我跟明辉还没有办离婚手续。”申桂兰说道。现在她也不奢求分什么婚后财产了，这栋老房子就当留给李奶奶唯一的东西。
“嗯，明辉你明天就跟申小姐去好好地办理离婚手续。”李奶奶看向白明辉说道，“再过几日，再跟玉之登记了，以后我们有钱了再补办婚礼。”
“妈说的是。”白明辉应道。
卫玉之脸红着，她等这句话已经等很久了。
申桂兰的脸色已经臭到不能再臭了。心里臭骂，老太婆给你脸不要脸，你这样对我，也休怪我不给你留下一丝的情面。
张嫂端着一碗鸡汤上桌，夹杂着中药的味道，飘进白亦的鼻腔里，她立马感受到一阵恶心感，站了起来，捂住嘴巴，冲进厕所。
“这是做什么？”李奶奶不悦地问道。吃顿饭也窝火。
申桂兰也跟着走过去查看，“小亦，你这是怎么了？”担忧道。
“呕……呕……”白亦蹲在厕所吐了一会儿，连着胃酸也吐出来，感觉肚子已经空了，也舒服多了。
才气有余丝地回道，“我也不知事怎么回事，估计是胃不舒服。”白亦也没有感觉任何的不适，就像平常一样。
“没事，就好。我们去吃饭吧。”申桂兰轻拍着白亦的背，心疼道。
李允雨看白亦母女走过来，把白亦面前的那道汤，拿到自己的面前。
白亦坐下之后，李允雨问道，“现在好多了吗？”
白亦也感觉奇怪，没有鸡汤的味道，肠胃舒服多了。她点点头。
“你大姨妈延迟几天了？”李允雨讪笑着，继续追问道。
“差不多有二十天了，没有特别的不舒服……”回答完，白亦就后悔了，痛苦地捂住嘴巴，自己怎么那么笨，李允雨会那么好心关心自己才怪。
作者有话要说：依照老规矩，开V的二更。这些全是存稿君发布的。
“你大姨妈延迟几天了？”李允雨讪笑着；继续追问道。
“差不多有二十天了；没有特别的不舒服……”回答完；白亦就后悔了；痛苦地捂住嘴巴；自己怎么那么笨；李允雨会那么好心关心自己的身体才怪。
所有的人都狐疑地看着李允雨和白亦。还搞不清李允雨的话里话；和这关白亦什么问题。
“这是怎么回事？”白亦毕竟是李奶奶一手带大的；她如果品行有问题；李奶奶也会跟着抬不起头来。
“我不知道。”白亦连忙摆手，表明自己的无辜。不能光凭李允雨一句话就决定她的生死呀。
申桂兰已经猜到什么了；整个人瘫在椅子上，犹如一条刚捞上岸的鱼，虚脱了。
“小雨，你知道什么就说吧。”李奶奶焦急地问道。
“白亦怀孕了。”李允雨淡淡地说道，还拿眼睛看着白亦。
没想到自己的猜测居然成真了。申桂兰连死的心都有，她辛辛苦苦这么多年全是为了白亦，没想到白亦居然这样糟蹋自己。
“这种事可不能乱说，你最好说清楚点。”白明辉明面像一个认真负责的好父亲，实则，在看好戏。
李允雨又不傻，她也读懂了白明辉的话里话。这对父女非常的相像，明面百无一害，实则坏到心里去了。
“我猜孩子的父亲可能是林立城。”李允雨这句话是故意激怒白亦的。还变相行的说，白亦私生活不检点。
“你这句话什么意思？”白亦马上炸毛，孩子父亲除了林立城还有谁吗可她不能说，只能打死不承认。
红果果的侮辱白亦私生活不检点。
“犯不着这样激动，小心动了胎气。”李允雨很“好心”地说道，然后又接着说，“生日宴会结束之后，林立城进了白亦的房间，他留宿到第二天才跟着白亦一起离开的。”她不可能让白亦这样好过的。
“我没有怀孕。他没有房间，只是在客厅的沙发上睡觉，我们什么事情也没有。”白亦气恼极了，恨不得现在就去撕烂李允雨的脸。
她自己承认了，没有人逼她承认的哟。李允雨了然地笑着。
“对，小亦才不像你口中说的那么糟糕。她只是好心留宿他。”申桂兰附和道。添乱的来了。
所有人都点头，表示明白。
申桂兰气得想撞墙，你们又明白什么了？
（明白你的明白！）
李允雨为自己盛上一碗鸡汤，闻了一口，赞叹道，“真香。”
白亦一看，又想起鸡汤的腥味，捂住嘴巴又冲进厕所了。
李允雨讪笑着，不说话。
“真不知你怎么教导女儿的，一点也不知检点。”申桂兰刚站起来，李奶奶就开腔道。
申桂兰愣了一会，就立刻跟着走进厕所。
明明肚子没有东西了，可白亦还是感觉恶心，吐都吐不出来，只能干呕着。刚才已经把肚子里的胃酸都吐光了，现在就是想吐也吐不出来。
“李允雨那死丫头说的，难道是真的？”申桂兰质问道。事实已经摆在眼前，再也无法自欺欺人了，天彻底底地崩塌下来。
“妈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是李允雨那丫头故意激怒我的，我从小到大都喜欢跟她抢东西，所以……”才抢了林立城，还玩了林立城，表示东西已经被她收入囊中了。说到这里白亦再也无法说下去了。
总不能说自己故意要刺激李允雨才跟林立城上床的，这个理由虽牵强，但，是事实。
“你糊涂，意气用事。这下可好了，让人看笑话了。”申桂兰怒不可遏地说道。
申桂兰从没觉得自己失败过，可面对白亦发生的事实，申桂兰彻底地承认自己教女无方。
“我真的不知道事情怎么会变成这样，以前明明就没事。”一时心急口快说溜嘴了，白亦恨不得当场咬舌自尽。
多说多错的道理，现在大家懂了吧？
“你……”申桂兰一时气噎了，“你十八岁以前就……”
申桂兰已经没有勇气再说下去了，她怕自己再说下去，白亦没发疯，她先疯了。想问白亦的第一个男人是谁，可问了又有什么用，能改变她现在怀孕的事实嘛？
“妈，对不起，我真的知道错了，是我年纪小不懂事，以后不会了。”白亦坐在申桂兰的脚边抽泣着。嘴上这样说，心里还在怪李允雨的多嘴。
申桂兰身子顶着墙壁，虚弱无力地滑坐在地上，“明天我带你去打胎。”现在唯一的办法就是把孩子打掉，留着这个孩子就是给别人留下一个羞辱她们母女的机会。
“嗯。”白亦继续抽噎着。
现在还有她说“不”的权利吗？
卫玉之望着厕所紧闭着的门，小声地问道，“白亦真的怀孕了。”
“我只是乱猜的，还真让我蒙对了。”因为李允雨的搅局，很多事情都与李允雨上辈子所知的产生巨大的差距。现在的她一点优势也没有，只能靠脑子应付那些突发状况。
“乱蒙的？”卫玉之扯着嘴角，乱蒙的也能蒙对。
一大早卫玉之就爬起来了，从今天开始就没有保姆帮忙煮饭，打扫这个家了。
她围着一条围裙，手里拿着汤勺，一下子搅炉子上的粥，一下会又拿着菜刀在切葱，忙的不亦乐乎。
多年来的心愿在这一天终于可以实现了，她不再是人人口中的小三，虽然未来的事情还有待努力，可她在乎的人全都还她清白了。隐忍这么久终到头了。让卫玉之的心情特别开朗。
李奶奶本来就是一个浅眠的人。
卫玉之又是多年后才又执起勺子，难免有些粗枝大叶，把厨房敲得乒乒乓乓的。李奶奶只好下床走动。
“玉之，怎么是你在煮饭，张嫂呢？”李奶奶走进厨房问道。
记忆衰退的李奶奶经常忘东忘西，白氏集团的破产对她的打击实在太大了。
手上拿着眼镜，李奶奶就开始囔囔着找眼镜，众人也跟着找了老半天，才看到她的手中握着不是眼镜是什么。李奶奶扶着头大笑，“老了，真的老了。”
“妈，从今天开始张嫂就不来了。”卫玉之浅笑着回应道。锅子里的粥滚了，差点撒了，卫玉之连忙调小点火苗。
“你瞧我这脑子，老了不中用。”李奶奶现在的个性变得很随和，遂坐在餐桌边的椅子，看着卫玉之煮饭。
“这里油烟大，你先去看电视。”卫玉之放下手中的东西，手来回在围裙上擦拭着，走过来准备搀扶李奶奶。
李奶奶摆手说，“不用，我坐在这里看着。看电视也很无聊，不如我陪你聊聊天。”
卫玉之虽然文化不高，但谈吐间给人一种很安静的适意感，而且很喜欢笑，笑起来如春风般温暖，李奶奶也开始喜欢跟卫玉之在一起的感觉。
“别担心，看你锅里的粥该糊了。”李奶奶推着卫玉之往厨房进去，又坐下看着。
卫玉之无奈继续煮饭，空气中全是稀饭的清香。
“一大清早就听到乒乒乓乓的声音，张嫂你在做什么？”申桂兰骂骂咧咧地走下楼，头上还夹着卷发海绵，穿着宽松的白色睡衣，脚上夹着拖鞋，给人一种错觉，周星星电影里的包租婆来了。
看到李奶奶也在，挑眉，“张嫂，你怎么做事的？把老夫人也吵醒了。”继续骂道。
“我年老了记忆力不好，申小姐也老了？”李奶奶回嘴道。
申桂兰不懂李奶奶的意思，这跟她老有什么关系。
“张嫂从今天开始就不来了。”卫玉之淡淡地说道，继续烙饼。
“哟，从今天开始就是你煮饭了，以后我们母女俩的餐点记得精致点，不好吃的话……”
申桂兰还想继续说下去，李奶奶立马就打断掉，“没有以后，今天早上是你们母女住在这里的最后一餐。中午之前搬出这个家。”
“我跟白明辉还没有离婚呢。”申桂兰脑子经过一阵混沌，又恢复过来了。
“今天不是要离了。”李奶奶又接一句，“你不也急着带着白亦去田家过少奶奶般的日子了。不对，现在应该叫田白亦，还是田亦。”
“你……”申桂兰被呛得一口气接不上去。本想侮辱下卫玉之，反而被羞辱了。
脚一跺，就“噔噔”上楼了。
吃过早餐，白明辉就“邀请”申桂兰一起去户政局了。
李允雨抱着电脑在自己房间码字，耳听八方，坐等跟踪白亦的好时机。
白明辉与申桂兰户政局回来之后就在大厅吵架了，白家全部的家庭成员都走下去看。
“有什么好吵，离婚手续办好了吗？”李奶奶最关心的是这点。
替别人养妻女的人最傻，明明自己有亲生的女儿，干嘛养别人的。李奶奶巴不得快点把白亦母女赶出去。
发生了这么多事，如果白亦是她的亲生孙女，李奶奶多少还能强忍受她喜欢乱勾搭男人的性子，可明知她不是，还那样伤风败俗。李奶奶看着白亦就觉碍眼。
“我不离婚。”申桂兰手舞足蹈地骂咧道，“我偏不离婚。”
“哪有像你这样的女人，你女儿不是我儿子的孩子，你凭什么不走？”李奶奶气得上气不接下气。卫玉之连忙走过来搀扶她坐在沙发上。
倒了一杯水放在李奶奶的手中，卫玉之说道，“妈，喝点水。你不能太动气。”
现在看到卫玉之尤为刺眼，要不是这个女人，她能落到今天这种地步吗？
走到卫玉之的身边，申桂兰把卫玉之从沙发上拉起来，骂道，“下贱的女人，带着你下贱的小杂种滚蛋。”甩手往卫玉之的脸上甩去……
卫玉之一颤，她的力气没有申桂兰大，她瘦弱极了，对比申桂兰的身板都比她大。挣扎了几下都挣不开，心思地等着巴掌挨下来。
可迟迟都不见巴掌落下。
李允雨阴冷着脸，抓住了申桂兰正打算落下的巴掌。
白明辉也把卫玉之扯到自己的怀里来，温柔地问道，“没事吧？”
“嗯，我没事。”卫玉之劫后余生地回道。
“小杂种。”申桂兰没想到李允雨瘦弱得一点肉也没有，但力气却异常的大。这手不行，申桂兰伸出另一支手想打李允雨。
李允雨比她还眼疾手快，狠狠地一巴掌呼在申桂兰的脸上。
申桂兰被打蒙了。她从没想过，李允雨敢出手打她，所以有些接受不良，手继续举在半空中。
“李允雨。”白亦也加入战局，冲进来撞开李允雨与申桂兰。她力道没有掌握好，李允雨很稳地退到一边去，申桂兰就没有那么好运，趔趄地往后一直退。
申桂兰被撞得七荤八素的，后背往墙上狠狠地撞去。
白亦刚想伸手与李允雨对打，听到申桂兰撞上墙的声音，就焦急地往申桂兰身边赶去。
“妈你没事吧？”白亦担心得泪眼汪汪。
申桂兰疼得头冒冷汗，看着白亦，心里大呼，我到底他丫的欠你多少债，不是被你气死，就是被你撞死，终有一天我会被你害死的。
（邪恶的花俏俏讪笑着。）
“没事。”才怪。申桂兰嘴角扯了老半天才扯过这两个字。
白亦无奈地低下头，人家只是好心办坏事嘛。能怪我吗？要怪全怪李允雨。
“说说看为何不离婚。”闹剧平息了不少，李奶奶接着开口道。
白亦搀扶着申桂兰往沙发走过来，每走一步，申桂兰的腰就疼一下，冷汗直冒。
刚才闪到腰了，还撞到墙……
调好位置，申桂兰才开口道，“财产的分配问题。现在白家还有这栋房子，我要对分。”
现在她不敢太恣意妄为了，稍微使劲一下，腰就疼，连大气也不敢喘一下。
“哈哈……”李奶奶拍手大笑，“财产，申桂兰你还有脸跟我提财产？我们家娶了你这样一个败家女人，把我们公司全败光，还有脸要我们家的房子。做梦。”
房子的名下写的是李奶奶，不过申桂兰不知。如果她知道了，也明白通过任何途径她都得不到房子的，因为这栋房子不算是他们的婚内财产。
“我怎么做梦了？想当初你，就是你，老夫人是你贪图我们申家的资金，硬是把你儿子塞给我的。如果没有我申桂兰，就没有白氏集团前面几年的辉煌。你们白家又是怎么对待我这个恩人的？”不提还好，一提申桂兰就来气。腰又疼了，申桂兰盗汗盗得厉害。
需要别人出手相救的时候是一个嘴脸，现在又是另一个嘴脸。人都是有双面性的，虚伪极了。人是这个世界上最虚假的生物。
“你把我们白氏集团全败光了还不够，难道你想让明辉带着白亦一起去验DNA