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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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人香- 第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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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宁愿丈二摸不着头,“干吗?吃开心果也不会乐成这样吧。” 
    宁可抬头,望了眼他,想说什么,话没出口,又扑哧声弯下腰,小脸泛出红潮,放光,腰肢扭动,胳膊就往宁愿怀里伸,搂住,起身,在宁愿脸上叭唧一亲,咯咯地笑得更大声,一抹嘴,赞道,“真香。” 
    宁愿被她的举动吓一跳,退后,使劲地擦脸上这个热乎乎的嘴唇印,“好妹妹,就别拿哥开心了。有高兴事,拿出来一起分享哪。” 
    “啊,我说,你不准笑。”宁可接过钱,在手上掂掂,细眉弯下,“活见鬼了。活见大头鬼了。嘻嘻,哥,我叫什么名字?” 
    宁愿真怀疑她的哪根神经是否搭错线了,“你到底想说什么?我被你弄上九天云雾了,好妹妹,嫌钱少?” 
    宁可歪头,鼻子纵起些纹缕,叠出纯洁无邪的神色,右手尾指翘起,往宁愿鼻尖一指,“哎,其实做你老婆还真不错。啧,这脸盘儿多俊,口袋里的钞票还挺沉。随便一掏就扔出五千块,老天,那是我二个月的薪水。我说夜行人,要不要我这个可人儿在社区给你做做宣传?保证女人们立马投怀送抱。这么块货真价实的肥肉还怕会没有苍蝇飞来?嘻嘻,苍蝇,苍蝇满天飞。” 
    脸腾地下就红了,耳根瞬间就已滚烫,宁愿瞠目结舌,脑海里电光火石,结结巴巴,“你是可人儿?” 
    宁可板起脸,“老公……”话还没说完,人就差点趴地上了,“哥,我说真要命,你哄女孩子的功夫可真行。”两人你望我,我看你,都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这就是网络吗?有够荒唐。宁愿看着妹妹那张似乎经过千辛万苦终于抓住某坏蛋后得意的笑脸,忽觉得这个世上原本就应是可笑至极。 
    门又响了。宁可一蹦一跳窜过去。是李璐。 
    她见屋里有人,并且是个女人,迟疑着,脚就往后缩。宁愿忙走过去,微微笑,“李璐,回来了,这是我妹妹宁可。” 
    李璐脸上的笑马上就泛上来,“好漂亮的美眉。我叫李璐,你哥手下的兵。”宁可也笑,“你好。姐姐,你更漂亮,红扑扑的脸蛋好想咬上一口哩。哥,我不打扰你们的好事了。”宁可瞟了眼书橱上的那瓶香水,若有所悟,似笑非笑,转身出去,把门合上。 
    害人的小妖精终于,终于走了。 
    宁愿端匀气,定定心神,从书橱边拿下香水,“送给你的,小璐。打开来闻闻,喜欢吗?”宁愿并没有急着问事情办得如何。事情总有结果,何必急在一时?李璐眼里像有火苗闪动,刹那间就亮了,“啊,真是给我的吗?谢谢你,阿宁。”说着话,香水瓶凑到鼻尖,手往瓶口轻轻一扇,贪婪地嗅。香水可以让女人晕眩,它的气味深入到女人的细胞深处,在那里,发起革命,改变原来的分子排列,让她们柔软,为她们梳洗,与她们喁喁私语,把她们打扮成一只只迷人的尤物。 
    宁愿揽住李璐的纤腰,在她脸上轻轻一吻。李璐啊了声,仰起脸,眼微微眯上,灵巧的舌头游入宁愿嘴里。很香,很甜。宁愿的手滑上她的胸,女人的柔软之处总也是轻易地就让男人坚硬。李璐的胸硬硬地挺起,像一小块温暖的铁,并不愿意屈服于触摸。宁愿的手指尖却似带了电,透过她的Ru房,进入体内,炸裂,并沿每条血管、每根神经,汹涌澎湃,抵达下腹,脚趾,兜然回转至指尖,又蹿入宁愿身体。一团团光线吐出湿润的情欲,一个个的水泡生生不息……就像两条刚游完泳的鱼,李璐的头枕在宁愿汗湿的胸膛上,漆黑长发缎子般撒落,泛香。宁愿的手指头在李璐光滑的脊背上慢慢打圈。他闭上眼,静心享受受从指尖传来的妙不可言的感觉。心灵有点愉悦。这个时候,总可以忘了许多。现在,只也是美好。 
    “阿宁,李老板那明天签协议。”李璐悠悠说道。 
    宁愿哎了声,没言语。刚在李璐那儿,他闻到股男人的味道,也就明白这事应该是办得八九不离十。民末政客梁鸿志说过句话--这世上有二样东西最脏,而男人却最喜欢搞,一是政治,另就是女人的那个。宁愿不由地微笑。很有趣,男人最喜欢搞,因为什么?准确来说,这二者所能带来的怕也都是征服欲的满足。脏,那倒也说不上,这只是男人的自以为是。要说脏,这个世上谁不脏?没有人是干净的。龌龊是人活在城市里不得不穿上的外衣。 
    李璐的腿盘在宁愿腰间。宁愿望着她这具与其他男人宛转承欢过的身体,心里暗自诧异。这似乎更能激起欲望。是想证明自己比谁行吗?人活着就是为了证明什么?好像是,好像不全是。他吻了吻李璐的眼睛。她的睫毛长长的,忽闪闪地颤。她在想什么?想那5%,还是仍沉溺于未退去的快感中?宁愿从床上拿下香水,拧开,一点点涂抹在李璐赤裸身体上,再用牙齿与舌头轻柔地逗弄她。女人的情欲是无限的,也只有这样,她们才能拥有子宫,让每个躁动不安的灵魂在里面得以安静。他在她身体里缓慢地抽动,缓慢的。略带腥味的空气飘起粘稠丝绒似的香味。 
    8
    时光缓缓地流淌,星星热闹地忧伤…… 
    吴非挽着曼儿的手走出商场。两人神采飞扬。 
    夜色如花,一朵一朵,藏在人群背后。吴非深深吸口气,“曼儿,现在就迫不及待把嘴涂得鲜红血红,又想上哪去勾引男人?” 
    “小姑奶奶,你就算为自己积点德,别说得这么露骨吧。男人不就是那么根玩艺?有必要口水滴滴落吗?现在不流行那套女为悦已者容啦,这叫做自个给自个找快活。” 
    “死丫头,还敢贫嘴?等你老公回来,看他如何收拾你。” 
    “老公?我这样的老婆他可是有着一大把。非儿,你就别笑话我了。大奶、二奶、三奶,这样下来轮到我,怕都是十名开外。也好,他来了,侍候个把月,剩下时间就可以自由自在去寻开心。我算想通了,人活着就是为了二张嘴,上面一张,下面一张。只要它们能吃饱,吃得高兴,这辈子也就心满意足。”曼儿的话仍是没半点正经。 
    吴非啐了她一口,“吃吃吃,小心别给噎死。” 
    “放心好了,噎不死人的。为什么这世上有安全套?就是为了让红男绿女们不被Xing爱嗝着。嘿嘿,套子啊套子,你是人类历史上最为伟大的发明。”曼儿狐媚着脸,迎着风,深情歌咏。 
    吴非横了她一眼,没吭声,这死丫头说起这个比谁都来劲。因为套子,性成为一个令所有人趋之若鹜的战场,人人皆身体力行享乐,关于生殖的神话已被弃如敝履,Xing爱被套子剥离开,性就是性,爱就是爱。吴非想起初中课本上一篇叫装在套子里的人的文章,咯咯地笑出声。主人公叫别里科夫,每日用各式各样的套子把自己里里外外裹紧包严,晴天穿靴子、带雨伞,坐车支车篷,房子不管怎样闷热,也不开门窗,睡觉时,除带上睡帽、穿上睡衣,还要把脑袋蒙在被子里。他整天惊恐,却最终仍死于惊恐。人呐,也就是活在各种各样的套子里,区别仅在于套子的大小、颜色以及是否能被人看见。眼前这个光怪陆离的世界又何尝不是一个五彩缤纷的大套子。事实是捏造的,真理是歪曲的,常规是愚蠢的,丑态是毕露的。原总以为别里科夫可笑,如今想来,谁也都是别里科夫。现代人进化得却是快,所谓Zuo爱做的事便就是与这些橡皮套子郑重其事地发生某种关系,对方的身体并非真实存在,存在着的只是那一层薄膜。倒也好笑,可笑,令人发笑。笑一笑,十年少,至少也算是活动了脸部肌肉,有益美容。吴非看着曼儿那张涂得腥红诱人的嘴唇,笑得更是乐不可支。性感是什么?也就是个大大的套子。 
    曼儿莫名其妙,“很好笑吗?难道是很渺小的发明?再怎么说,那也算解放了女人的身体。翻身起来做主人,这也是革命。”看吴非仍在笑,曼儿有点儿气急败坏,“你再笑,你就是反革命分子,死了死了的。”说着话,伸手来捏吴非的耳朵。两个女人闹成一团。街道上,不知是从哪家店里正飘出一阵欢快的歌声:有人问我为何醉,醉了是否觉得很美?我抹去眼角的泪,你还太小不懂伤悲。人生有许多苦累,就像冬天里雨打风吹,天空看不见鸟儿飞,苍穹也会觉得疲惫,人要不再后悔,人要学会面对,莫要管心儿有没有粉碎,你都不能酣然睡。要知道你我间,红尘间,天地间总有一些青翠。看看风在跑,云在跳,鸟在叫,它们相依相随。忘掉是是非非,美好的难有几回。轻轻吻你的,吻我的,吻他的脸上泪水。不笑的还有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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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夜色敛起翅膀,渐渐腐烂,露出粉红的肉脏,沉甸甸,让人透不过气。 
    夜深了,谁也不晓得自己是否能够等到明天。 
    街道上的人影逐渐散去,间或闪过几只孤魂野鬼。卢花靠着电线杆,直跺脚,她真想破口大骂,臭男人全阳痿了?刚做完一单生意,是个老头,没弄两下就完事了,然后伸长舌头舔来舔去,口水淌了她一身,想想都恶心。卢花问他收一百五,那老头死也不肯,说行情一百,当初讲好的价就是这多。卢花指着胸口上那些还没风干的唾沫星子张嘴就骂,“死老头,口水像鼻涕全抹我这,我等会还要不要去洗澡换衣?来回起码一个钟,现在再收你五十块,这是五折大优惠。”老头不理她,拎起裤子想穿,嘴里吱吱歪歪。卢花一看那个熊样顿时火了,冲过去,拉着老头的裤子往下猛扯,“你说啥?你骂我臭表子?你妈不当表子怎么能生得下你?”一连串不堪入耳的秽语子弹般从她嘴里扫射出来,那老头傻了眼,想反驳,卢花扇去一个巴掌,“想吃霸王鸡?也不看看自己长啥样?你个老不死的,不给钱,你休想走出这道门!”卢花在这条街上站了二个月,还头一次见到这老头,估计是个偶尔出来打野食吃的,这种客人不宰他一刀,自己晚上真是会睡不着觉。卢花毫不客气把手伸入老头上衣口袋,摸出叠钱,全是零钞,皱眉,数出一百五,把其余的钱扔回老头身上,“我说死老头,讲话和气些,我们做这行的,也有规矩,该怎么收就怎么收。你放心,绝对不会多收你一毛钱。好了,以后有空记得再来老地方找我。”那老头捂着脸,目瞪口呆,没敢再言语。卢花穿好衣服,把门重重一关。说实话,这老头虽然长得猥亵,但他狗一样这么来回一舔,着实让卢花难受,浑身都痒,好像蚂蚁在爬。 
    出门来到街上,不远处一群人影黑乎乎地晃来晃去。走过去一看,卢花好气又好笑,小宝与小莲两个傻货又互相揪着头发闹开了,一大帮人围在边上拍巴掌,吹口哨,讲什么话的都有。大家都喜欢看热闹,卢花也喜欢看。可这两个傻货毕竟是自己一起带出来的,也不知她们就怎么成了前世的冤家,彼此瞧着就不顺眼,每个星期都要闹上这么一二次。卢花分开人群,走进去,一把扯紧两人头发,用劲一拉,“你们放手好不好!”两个女人正你一句,我一嘴骂得兴高采烈,这个说要跟你祖宗十八代发生某种关系,那个在详细述说你的生殖器有什么问题,各种脏话层出不穷,真是要佩服她们的想像力与创造力。骂的人骂得舌绽莲花,听的人那自正是听得津津有味,给卢花这么一弄,人群发出阵嘘声,也就渐渐散去。这种小姐因抢男人而打起来的表演在这条街上几乎每天都有那么几次,用不着大惊小怪。也难怪,生意是越来越难做。 
    卢花拖着她们两个转入条小巷,一人脸上赏了一个耳光,“一家人还打架,明摆着让别的娘们笑话我们那疙瘩里的人,以后还想不想再在这混?” 
    小宝气咻咻说道,“花姐,她耍泼,我跟人家谈好了价钱,她却捧着两个奶子硬把男人的手塞进去,不要脸的贱货。”小宝朝地上吐了口痰,恶狠狠地盯着小莲。 
    小莲那甘示弱,“你才不要脸,人家明明选我了,你还争什么争?奶子这么小,人家哪会看得上眼?白让男人喂了那么久!” 
    两人还要争吵,卢花吼了起来,“都是贱货。我们姐妹出来混?图个啥?还不是为了多挣两钱?你们争得这么起劲,让外人笑话,以后人家就会骑在我们头上,明目张胆地拉屎。你们晓不晓得刘三又问我们收钱了,而且比上月涨了五百,说明天就得给他送去,否则就要把我们赶出这条街。”卢花的脸上一下子变得铁青,“你们再这样,以后我就不管你们了。对了,那臭男人呢?你们吵了这么久,不还是连根屁毛都没咬着?” 
    两个女孩不言语了,勾头看自己的脚。卢花指着她们的鼻子继续骂,“小宝,不是我偏袒,你多少比小莲大点,也多念过几年书,姐妹同心,其利断金,天大的事关起门来再说,我们还是一家人。好不好?” 
    小宝的头垂得更低了,良久这才说道,“花姐,昨天俺给家里打电话,说家里盖房还差上梁的钱。” 
    卢花叹了口气,“小宝,我还知道你哥马上就要娶媳妇了。但你家里人毕竟都还活蹦乱跳,有胳膊有腿。小莲的爸都在床上躺上四五年了,你也替小莲想想啊?” 
    一直默不作声的小莲哇地下哭开了。卢花把两个女孩都搂入怀里,“小莲,别哭了。还有小宝,我们在外面互相依靠,应该比亲姐妹还亲,以后不许再吵了。” 
    俩人点头。小宝问道,“花姐,三爷真的又要加五百了?” 
    卢花眉头一皱,哼了声,“钱,我明天给他们送去。就一千块,多一个子也不给。我就不信他们敢拿我昨的?大不了,我们就不在这条街上混了。好了,擦开眼泪,出去做生意。小莲,把扣子扣起来,别冷着了。” 
    运气还真不错,刚出来不久,小宝与小莲就分别揽上了客人。本来有个客人看上卢花,但卢花还是把他让给小宝,谁让她是大姐呢?卢花搓着手,跳了几下,从口袋里掏出一包烟,点燃,深吸口,目光悠悠落在黑暗中,那儿似乎正有个人影向这边走来,赶紧迎上前,是个男人,低垂着头,地上有钱捡?卢花咯咯地笑,身子一歪,与那男人撞个满怀,“哎哟,大哥你撞到我了。”那男人一楞,停下脚,仰起脸,目光里全是狐疑,“对不起,有什么事?” 
    “大哥,这么晚还出来啊?要不要人陪呀?” 
    卢花伸过手。那男人触电似的跳开,“对不起,我不认识你。” 
    卢花还想说什么,这男人已经兔子般撒腿跑远。妈妈的,卢花咒骂了下,对着男人的背影吐出口唾沫,风很大,一些唾沫随风又飘回自己脸上,湿漉漉全是冰凉,卢花把手上的烟头往地上一摔,用脚猛踩。做这行这么久,什么样的男人是客人,卢花相信自己一眼看去,也能估摸得八九不离十。但有什么办法?除了几个还没有揽到生意的女人,几根电线杆,几副巨大的广告牌,街道上空空荡荡。所以只要有男人经过,那就得上去碰下运气,卢花摸了摸口袋里那滚烫的一百多块钱,心里不由地一阵烦躁。 
    这城市里到处都是狗与狗屎。有点失望,看来今天晚上是不会再有客人,揉了揉发涩的眼睛,卢花打了个哈欠,回去算了,那死老头粘乎乎的东西太令人腻味。往前走着,夜风很凉,不远处高楼顶上的那些霓虹似乎更显辉煌,卢花默默地看着。打小她就喜欢夜晚,夜风就如村头的溪水在哗哗流淌。夏天,她喜欢把脚浸在那溪水里,月光从天穹中一片片撒落,溪水上泛起银光,一些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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