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不，与其说是“刚好”，倒不如说云歌本身的目标就是她？
小太妹应声倒地，有点不堪一击的感觉。
其实实在是因为云歌这一下太重了，一击ko。
但很明显云歌不是从小就干架的主，一次可以，二次就难了，不一会儿云歌就被抓住了，现在是自身都难保。
“放开海瑶！”面对这种以寡敌众的劣势，云歌依然没有要妥协的意思，坚定地道明了自己的来意。
穆海瑶的双手和头发都被她们拽住，既不能动弹，也不好说话，但她的眼神明显已经变得柔软了很多。
她或许没想到，这种时候竟然会是云歌来救她，并且有不救走她，她也会陪着她的感觉。
“你是谁？”沈桐开口，勾了勾唇，“我劝你还是不要多管闲事的好！知不知道我是谁？”
“市长千金就能目无王法，光天化日伤人了吗？我偏是不信，法理能因为你是市长千金而饶恕你的罪行！”
不管现实有多残酷，云歌依然选择相信，天网恢恢，疏而不漏。
沈桐愣了。
这大概是有人敢这么大胆地反抗她。
并且她算是看出来了，眼前这个女人并不是开玩笑的。
“你是穆海瑶的朋友？”沈桐不急，打量了云歌一眼，“她还能有朋友吗？”
“她是我妹妹！”云歌直言不讳，“我告诉你们，别伤害海瑶！”
“你是她姐姐？”沈桐笑言，“我怎么不知道穆海瑶还有个姐姐？我只记得她有个哥哥，可已经死了。不过死了也好，死了就不知道穆海瑶她把穆家的脸都丢光了！”
穆海瑶的表情微变，试图说什么，却被身后的小太妹用力地拉扯了一下头发，疼得口不能言。
云歌蹙眉，却没有立刻说话。
沈桐会这样说，一定是海瑶有什么把柄在她手上了。
“你是她姐姐啊？远房姐姐？那我就给你看看好了！穆海瑶她都做了什么！”
沈桐从身边拿了一个文件夹，直接丢在了地上，里面的照片滑了出来。
云歌不是故意的，但低头的一瞬间却已经看见了那几张照片。
夜店！
照片大概说明两件事，一：穆海瑶似乎醉了，倒在沙发上，衣衫半褪，有个男人在她身上『摸』来『摸』去，而照片显然是身边的人拍的。
二：穆海瑶被带上了车，车里隐约能看见一个男人。
云歌再抬头的时候，穆海瑶已经闭上了眼睛，不愿意表『露』自己的心情。
“穆海瑶她能耐啊！”沈桐满口都是讽刺，“一边做下作的酒吧女，一边又在学校装清纯女，那些蠢得要命的男人都被她『迷』得神魂颠倒！什么最清纯图书管理员……笑死人了！就她这个样子，还能称之为最清纯？”
云歌一时没有话。
但可以肯定的是，海瑶这次住院，多半跟沈桐脱不了干系。
“被多少男人上过了？这脸蛋……值多少钱一晚啊？”
“沈桐，请你注意言辞！我可以告你！”
云歌见不得穆海瑶被欺负，更别提她被沈桐用言语侮辱。
沈桐不在意云歌的存在，用手捏着穆海瑶的脸说：“等我回学校把她这些不堪入目的照片宣传宣传，让那些瞎了眼的男人知道他们喜欢的是一个多么下贱的援交女！我今天就是要剥掉她的脸皮看看究竟有多厚，这么脏的身体还敢来勾－引我沈桐的男人！”
“啪”的一声，紧接着就是沈桐重重地往她的脸上甩了过去，穆海瑶被她这一巴掌打得偏头。
沈桐示意抓着她的人放手，看她也没力气逃了！
“我相信海瑶！”云歌喊道，“她不会出卖自己！”
穆海瑶抬起头，看向云歌的表情有些愣怔。
她相信自己……
有些苦笑。
她这么相信她的理由是什么？
只因她是她哥哥的妹妹吗？
“笑死人！”
“给我点时间！我查出真相给你看！”
“不需要！”夜店的事根本就不是沈桐在意的点，“穆海瑶，我可以给你一次机会。只要你现在出去医院走一圈，一路走一路说穆海瑶是免费公共汽车，我今天就放你一马！”
云歌震惊：“海瑶不要！”
穆海瑶的头发胡『乱』地散在肩头，整个人有点软绵绵的。
云歌真怕她会答应了沈桐的要求。
如果海瑶真的这样做了……
几分钟过去，穆海瑶动都没动一下。
“不识好歹！”沈桐怒了。
几个人对着穆海瑶就是拳打脚踢，穆海瑶也是个倔强的主，愣是咬牙连吭都不吭一声，也不求饶，足有挨完这顿揍就算了的意思。
“海瑶——”云歌无法挣脱掉两个小太妹，失声喊叫，“住手——你们不能这样——海瑶——救人啊——”
云歌想向外面围观的人求助，可沈桐这么嚣张，围观的人都不愿意做出头鸟。
沈桐忽然拿出手机，指示她们脱掉穆海瑶的衣服，扬言要让这视频流传千古。
“沈桐你住手！你究竟想怎样你告诉我！我满足你的要求！”云歌看起来比穆海瑶还要害怕，“不要伤害海瑶！”
一件病服并不需要多少时间，用力一扯就散开了，穆海瑶还被她们摁着，要她给沈桐磕头道歉，只要她求饶，这视频就删掉。
可穆海瑶倔，尽管双眼都湿润了，仍然紧闭牙关不开口。
“海瑶……”云歌也急哭了，“混蛋……你们不是人……你们会遭报应的……放开海瑶啊——”
一个人的意外出现，瞬间扭曲了形势。
云歌在想，谁都好，任何人都可以，救救海瑶！
她盼来了窦璞瑜。
窦璞瑜本来是来找云歌的，她听何凌霄说她一大早就来市医院了，于是翘了班来找她。
她一路找到了这里，然后就看到病房里一片狼藉。
窦大小姐不走窗，更加威武霸气地直接砸门，然后一脚踹了进去，病房的门直接倒地，掀起尘灰。
门……废了？
大家和大家的小伙伴都惊呆了！
云歌的哭喊也瞬间怔住。
她没想到会在这里看到窦璞瑜。
在她想着再来几个窦璞瑜她们或许还能在人数上获得优势的时候，就见窦璞瑜摆了摆脖子，咔——咔——
摩拳擦掌。
她做着准备运动，原地活动关节，嘎吱作响。
“放开这位小妹妹和我三表嫂，老子就大发慈悲让你们爬出这里！”
云歌怔怔地，不知道窦璞瑜是在放狠话还是……
显然，沈桐这边的人笑了。
她一个人，想让她们都爬出这里？开什么国际玩笑！
她们不信，于是她们悲催了。
今天还真的要开国际玩笑！
遇上她窦璞瑜，算沈桐倒霉！
一开始一个，被窦璞瑜秒杀，瞬间放倒再也起不来。
后来直接上两个，秒杀没压力。
最后抓着云歌的小太妹也不管了，大家一起上。
于是云歌就看见，上一个秒杀一个，上两个秒杀一双，这些对云歌来说很棘手的小太妹在窦璞瑜面前就像战斗力只有五的渣渣。
我！伙！呆！
窦……窦……窦璞瑜这……这么厉害？
即使是在心里想想，也打上结了！
她们没放开云歌和穆海瑶，于是窦璞瑜实现了自己的承诺，连让她们爬出这里的机会都没给，全给晕在这了。
沈桐呆了，后退就不知道踩到了什么，直接摔倒在地上，“你……你知不知道我是……谁……”
“知道，市长千金沈大小姐！”窦璞瑜笑了一下，蹲到沈桐的面前，抓起她的右手，“刚刚是不是这只手『乱』打人了？”
没有人想到，窦璞瑜竟然这样笑里藏刀地折断了沈桐的手！
折断了！门里门外的都很清晰地听到了骨折的声音，见证了这凶残的一幕。
云歌目瞪口呆，震惊之余，半个字都说不出来。
沈桐没有晕过去，一直惨叫哭疼，并发誓一定会让窦璞瑜付出代价。
“哦，没问题，”窦璞瑜依然蹲在她面前，笑容满面，“我叫窦璞瑜，浮川市，总参谋长府邸就是我家，一问便知，不怕你『迷』路。”
沈桐是怎么走出这间病房的，可想而知。
不过云歌没去管，已经帮穆海瑶转了一间干净的病房。
护士在帮穆海瑶清理伤口，她一直没说话。
云歌和窦璞瑜坐在一边，由不得要感叹一句：“璞瑜……你好厉害！你还真的是女侠啊？”
云歌今天真的要震惊上好一会儿了，窦璞瑜太让她意外了！
“噗……什么女侠啊……就是会点三脚猫功夫而已。”
“……”那还叫三脚猫工夫？
太厉害了好吗！
女侠风范十足啊。
“其实就是瞎闹，在部队里『摸』打滚爬了好些年，成天跟兵哥哥们打成一块，什么挠人的招式都学来了。”
“你当过兵？”
“也不算，我打小就闲不住，非要跟去基地。你说算吧……我并不是，可你说不算吧……我是跟着兵哥哥们一起训练的，他们什么项目我就什么项目，不输他们就是！”
“跟男人比……”云歌目瞪口呆。
“女汉子！”窦璞瑜还做了个大力士的动作，“我这人就是从小就不服输，什么男人女人的，一视同仁！我就没把自己当女孩子看过，一假小子！”
“……”
云歌打量了窦璞瑜一身，心里汗得不行。
如果不是今天亲眼所见，她真的无法将眼前这个大美人和“女汉子”三个字联系在一起，也无法去想像小时候的她是个假小子。
“所以……你家真的是总参府邸？”
“啊，这的确是真的，我爷爷是总参。不过，吓唬吓唬沈桐而已，她不是搬后台吗，那我也搬，吓死她，让她瞎折腾，欺负人小姑娘！不给她吃点疼，她就不知道教训！”
“……”
太『乱』来了！
但不得不承认，沈桐的确是被吓到了，这一次手被折断，估计也的确能乖一段时间。
就是不知道她会不会好了伤疤就忘了疼了。
“不管怎样，璞瑜，今天真是谢谢你了，你要是没来，我真不知道事情会演变成什么样……”
之前因为何凌霄而对和他有着血缘关系的窦璞瑜疏离，但今天的事，让她彻底放下了这个疙瘩，重新认识了窦璞瑜。
“没事，举手之劳！”
的确，对她来说，真的只是动动手的空隙！云歌心想……
那些小太妹在她面前真的不够看啊……
穆海瑶那边护士已经检查完了，过来跟云歌提了一下，“没什么大伤，就是皮外伤还得再养养啊。”
护士们都是刚刚见证了事情发生的，心里跌宕起伏，一会儿紧张得要死，一会儿又觉得倍儿解气。
这位总参孙女儿果然有大将风范，太霸气不解释！
“谢谢……”穆海瑶的脸已经有些肿起来了，看着云歌，欲言又止，最终只说出这两个字来。
云歌一怔，随即笑道：“应该谢谢璞瑜才对，我什么都没做。”
“……”穆海瑶也是分是非的人，当即又跟窦璞瑜道了谢，“谢谢。”
云歌或许没听明白，穆海瑶谢她，并不是她不顾一切要救自己，而是因为她那句“我相信”。
窦璞瑜挥挥手，毫不在意，“不打紧！你是我三表嫂的朋友，必须给你出气！”
“……”海瑶沉默，大抵就是因为她那声“三表嫂”，一直让她很在意。
这么说来，她是何凌霄的表妹。
不过也因为窦璞瑜刚刚救了自己，穆海瑶并没有对她有什么反感的感觉，反而觉得她这种『性』格很讨人喜欢。
“海瑶……我知道我或许不该多问，但是……”
她还是想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她怎么会招惹上市长千金？
沈桐说，海瑶抢了她男人……
虽然云歌觉得，沈桐多半是胡说，海瑶怎么会抢别人的男朋友？
“沈桐和顾少分手了，他来图书馆频繁，有人说他的目的是来追我，沈桐知道后，就这样了。”
云歌没想到，穆海瑶竟然直接说了。
她还以为，她会让自己滚，不要多管闲事。
“护士之前告诉我，你身上的伤像是从哪里滚下来导致的……是不是……也是沈桐做的？”
穆海瑶点头，“是，她也是带这么多手下，警告我不要勾－引他，然后把我从楼梯上推了下去……顾少昨晚来看过我，她不知道从哪里收到消息，就发生了刚刚的事。”
“真是疯女人！”
“其实你信错我了……”良久的沉默之后，穆海瑶咬着自己的手，眼底含着泪水，声音很轻，“我的确出卖了我自己。”
云歌的双眼微微睁大，窦璞瑜也坐直了身体，表情有些严肃起来。
她不知道海瑶为什么会告诉她这些。
这应该是穆阿姨都不知道的事才对，就算真的做了，也要一直埋在心底。
可是海瑶却选择告诉她。
“三年前，妈妈长了脑瘤，要做开颅手术，我还只是一个身无分文的学生……我走投无路，把自己卖给了一个陌生的男人……”穆海瑶轻轻地述说着，“我甚至不知道他是谁……叫什么……年纪多少……”
云歌的手有些抖。
这些……她都不知道！
“沈桐的话不是没有道理的，我为了钱，出卖了我自己。”
“海瑶，你别这样，你也只是——”
“别告诉我妈妈，”穆海瑶收拾了情绪，“不管是三年前的事，还是今天的事，别告诉她。”
“……我知道了。”
云歌并没有一直呆在穆海瑶的病房里，想让她一个人好好地休息一下，便离开了医院。
窦璞瑜跟着云歌走。
“三表嫂，我听你们的交谈，似乎并不是好朋友的感觉啊……可你又那么关心她……？”
“别叫我三表嫂了，还和以前一样，叫我名字吧，”三表嫂这三个字，她很快就用不到了，“是我前男友的妹妹。”
“啊那他——”
前男友三个字，太有八卦『性』了。
“他死了。”
“……”窦璞瑜把八卦心全都塞了回去。
“说起来，璞瑜你怎么会出现在医院里？”
“我来找你的啊，听说……你妹妹醒了？表哥这几天都住在靖家，我听大姨说的。”
“我也不瞒你了，我们要离婚了。”
“什么？”尽管猜到他们的关系很恶劣了，但还是没想到他们会离婚，“三表——云歌，你要三思而后行啊，离婚的事可大可小。我知道，表哥伤了你，让你很失望，但是……”
“那件事不是最重要的因素。总之无法挽回了，离婚是我们两个人的意愿，非离不可。”
窦璞瑜还想说什么，手机就响了起来，是何凌霄打来的。
“表哥？嗯对，我跟三表嫂在一起呢，不在医院了，正准备回去……什么？好的，我们马上回去！”
窦璞瑜说完就挂掉了电话，表情凝重。
“怎么了？”云歌问。
“我们赶紧回市医院吧！”
“发生什么事？”
“阿公昏倒了，医院已经开出病危通知书了！”
“什么？”云歌也震惊了，瞪大眼。
病危通知书？
这么严重？
两人火速赶回了市医院，云歌意外地发现，在场的竟然还有靖家的人。
这是怎么一回事？
谢可怡急得在原地踱步，自言自语着说：“怎么办怎么办……都下病危通知书了……危险了啊……”
云歌脑海里闪过一丝疑虑。
以她对何凌霄母亲的了解，她并不是那种会担心公公身体健康与否的好媳『妇』，可最近她似乎很担心何老爷子会两腿一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