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汤总，不好意思，路上堵车，晚了点。”
在约定的咖啡厅里，何凌霄坐了下来。
汤秋笑道：“不碍事，也就几分钟的时间。”
“那话不是这么说的，汤总一分钟的时间就是几千万进出，我却让汤总在这闲等了几分钟，真是该死。”
“何三少就不必客气了，”汤秋没有要为难他的意思，“为了我们以后的长期合作，别说是几分钟，就是几十分钟，那也得等啊，是不是？”
“汤总能看得上我们云霄集团，选择和我们合作，是我们的荣幸。”何凌霄也算彬彬有礼。
“三少变了啊！”汤秋的口吻有些感叹，“我记得以前的何三少，可不是这样的！”
“是吗？”
对于何凌霄的八卦，桃城很多人都知道，汤秋也是略闻一二。
“如果我记得没错的话……林国志有个私生女叫林夕，是吗？”
何凌霄不说话，算是默认。
“林夕的妈妈就是曾经靖总的第二任太太！靖总有个女儿叫靖云歌吧……”
“汤总知道得不少啊。”何凌霄苦笑。
“那我就明白了，何三少为什么非要置林国志于死地不可，”汤秋也是笑，“虽然我不知道具体发生了什么，但若非事态严重，何三少也不至于这样争对林氏！”
何凌霄是不明白汤秋为什么提这些事，所以并没有接话。
不过接下来她就表明了立场：“我最欣赏有情有义的男人。我的确是道听途说了一些八卦，只想说，不管何三少以前做了什么，是什么『性』格的人，你肯为了她改变，为了她做那么多事，我个人很欣赏！所以我汤秋今天怎么也要说一句，何三少这个朋友，我交定了！你的忙，我也帮定了！”
汤秋说着，拿出一个文件夹，“这是你需要的资料，都在这里了，我是否有诚意，何三少一看便知。”
汤秋能这么说，就能说明里面的东西肯定是他想要的，所以看也没看，就先道了谢：“非常感谢。”
……
据说今天幼稚园开家长会，云歌通知了他。
白泽吵着要去给二宝开家长会，但云歌还是把机会给了何凌霄，她总是想，她在桃城的时间也不多了，何凌霄以后没有这样的机会，便让他当够做父亲的瘾。
更何况，她怎么敢让白泽去？
上次蜂鸣山事件之后，白泽的论坛里已经贴满了有关他们俩的八卦，还有人凑巧拍到了白泽和二宝在一起的照片，虽然没有云歌，但经过在场粉丝们的叙述之后，已经闹大了。
尽管还有人不相信，说这是炒作，但绝大部分人都信了！
还有人确定地说，的的确确清清楚楚地听到，那个小丫头喊白泽“爸比”！
再有人顺藤『摸』瓜，猜测白泽息影的原因是否是为了他们母子三人？
一时之间，众说纷纭。
“我不知道你有没有时间。”
“有有有！”何凌霄忙不迭地就答，“必须有！什么时候？”
他在办公室，傅展正站在一边。
何凌霄一边跟云歌说着，一边示意傅展快查今天的行程。
“下午三点钟。”
“下午三点……”
何凌霄重复着，傅展已经在翻了，然后皱着眉头把行程表转了过来给他看。
三点那栏上，显示有一个重要的会议要开。
傅展一个劲地摇头，做打叉叉手势，嘴里还做着“不行啊”的口型。
云歌听到他拉长的音，说道：“其实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你没时间就算了，我只是随便问问。幼稚园而已，见家长也不是特别重要的事，我自己去也一样的。”
“不是不是！我有时间！”何凌霄再次重复道，并且指着三点那栏用手划了一下，意思是让傅展无论如何都要推掉。
“那就这样了，三点。”
“其实……你干嘛不直接上来跟我谈？”
“有内线不打还上去，我吃饱了撑着么？”
“……”好吧。
他这不是想看见她吗？
于是他忘了，云歌并不想……
说是三点，其实在云歌打完那个电－话之后，何凌霄的心思就有点飞了。
譬如一直缠着傅展问诸如此类的问题：
“参加家长会应该穿什么衣服？西装会不会太正式了？”
“不会吗？会吧？要不我还是去买一套休闲一点的？”
“又好像不太重视的样子？”
“那不要打领带，就不会特别严肃了吧？”
“不打领带又好像怪怪的……”
“什么颜『色』好看？黑『色』也太——”
“总裁你够了！！”傅展忍无可忍，“现在是上班时间！请认真上班努力工作好吗！好！吗！”
为了个毫不重要的破家长会推了那么重要的会议，过不过分啊！啊？？
何凌霄听不见，一个劲地神神叨叨，自言自语：“酒红『色』太轻佻了……灰『色』不好看……白『色』又不是去结婚……棕『色』？棕『色』好像不配……”
傅展：“……”
完了完了……总裁完全走火入魔了！
一个靖小姐竟然把活生生的总裁给『逼』疯了，功夫实在是了得啊！
……
两点半的时候，何凌霄自认为已经将自己打扮得挑不出一丝『毛』病了，但傅展一句话泼了冷水：“请问总裁……您神神叨叨几个小时，进进出出小房间，和之前……有『毛』区别吗？”
还不是一样？？
“有啊，领带换了你没看出来？衬衫换成纯白『色』了，干净，西装——”
“行了行了，”傅展觉得，跟突然犯二智商下到及格线了的人谈论这些简直就是浪费时间，“总裁您英俊潇洒帅气『逼』人，一定是杀遍幼稚园无敌手！”
“嗯，不错，这话我爱听！”何凌霄自我感觉非常良好地走出了总裁办。
“……”
总裁的心情……真是好到快要唱小曲儿了有没有？
……
除了傅展和mini知道之外，这件事是保密的。
虽然之前很高调地没有澄清他和云歌的那些传闻，但不能太过分。
云歌的底线他清楚，那些小传闻她根本就不会放在眼里，但如果他刻意地去制造他们之间的绯闻，那怕是会引起她的反感的。
“我在停车场了，下来吗？”
何凌霄没有去策划部找云歌，而是直接下到停车场，发了条信息给云歌。
“吱——”云歌放在办公桌上的手机振动了起来。
云歌拿过来看了一眼，回复说：要不你先去吧，我晚你一步。
何凌霄没强迫她，回复：那好吧，那待会儿我让阿展送你。
他那么干脆，云歌也没拒绝：嗯，好。
看一眼手机，何凌霄没有再回，缓缓将车开出了地下停车场。
……
太阳花幼稚园。
为了迎接各大家长的到来，幼稚园拉上横条等，将幼稚园装扮得很喜庆。
何凌霄站在幼稚园的门口，拉一拉西装，整了整领带，比要签一个大合同还要正视许多。
“欢迎——”迎接家长到来的幼师在看到何凌霄之后愣了一下，花痴心大为绽放，“请问是哪位小朋友的家长？”
啊……这样的男人竟然已经是父亲了吗？太可惜了！
何凌霄还没回答，不远处就传来熟悉的声音——
是哭声。
彤彤没有目的地地跑出幼稚园，边哭边跑。
何凌霄一看心都揪起来了。
彤彤好像没看到何凌霄，一直往外跑，被何凌霄一把给拦住了，“彤彤！怎么了？”
“爹地……”彤彤一看是何凌霄，“哇”的一声哭得更厉害了，“哇……爹地！爹地快找哥哥，哥哥不见了！”
“你说什么？”
☆、236他们有小姨吗？
“哇……爹地！爹地快找哥哥，哥哥不见了！”
“你说什么？”
彤彤看起来是吓坏了，一个劲地哭，小脸已经因为嚎哭而争得通红，哽咽着，“哥哥……哥哥不见了……刚刚在吃……吃点心……”
“乖，彤彤乖，不要着急。”
找不到墨墨，彤彤现在已经很害怕了，他如果再追问，她一定不知道怎么回答。所以何凌霄不敢吓彤彤，轻轻地『揉』着小丫头的脸蛋，先安抚她的情绪腼。
“告诉爹地，究竟发生什么事了？墨墨怎么会不见了？你们在吃点心，然后呢？”
彤彤依然在抽泣，说不出话来，泪汪汪的眼睛看着何凌霄委屈了好一段时间，然后一把钻进他怀里，嚎啕大哭，“呜啊……哥哥去哪里了……”
到处都找不到墨墨，彤彤吓坏了，一时之间心里着急得不得了，周围又都是不认识的人，只知道想跑出去，谁知这时就碰到了何凌霄揍。
突然看到亲近的人，彤彤也想不了那么多，直接扑进怀里就哇哇大哭。236
“好了好了……”何凌霄心里是心疼坏了，完全揪在了一起，轻拍彤彤的背，“小宝想不想找到哥哥？”
“想……”哽咽的小声音响起，“我不要跟哥哥分开……”
“那彤彤就告诉爹地，哥哥怎么会不见的，好不好？”
给彤彤灌输了“告诉他就能找到哥哥”这样的观念后，彤彤才重重地点头说：“吃点心……哥哥说上厕所……我就找不到哥哥了……”
断断续续说完，又是哭得厉害。
幼师一心抱着“这可能是个单亲爸爸”的想法，凑过去极其温柔地问，“老师帮你找好不好？”
“九九！”何凌霄不认识眼前这个幼师，抬头看到上次有印象的九九，总算是叫得上名字吧，
“诶！”九九应了一声朝何凌霄那边小跑过去，还没看到彤彤，“帅哥，什么事儿啊？”
何凌霄：“……”
九九显然不记得何凌霄了，或者说，那天压根就没看清楚他的样子，注意力全放在了白泽的身上。
“九九老师……”彤彤出声刷存在感，“他是我爹地啦……呜……”
九九囧了一下，“啊！是那个青梅竹马！”
青梅竹马……？
指他和云歌吗？
云歌是这么和九九说他们的关系吗？236
青梅竹马啊……何凌霄默默地想着，心忖，除非他曲解这个成语的意思，否则他和云歌又怎么能称得上是青梅竹马呢？
“哎呀！彤彤，你怎么哭了？发生什么事了，谁欺负你了吗？跟老师说，老师帮你报仇！”
“……”
这个九九，她真的拿到幼师资格证了吗？
“九九老师，”何凌霄出声道，“彤彤说墨墨不见了，你有看到墨墨去哪儿了吗？这么大一孩子，不会凭空消失的。”
“墨墨？”九九睁着她圆滚滚的眼睛说，“墨墨不是被他和彤彤的小姨接走了吗？”
“小姨？他们哪来的小姨——”何凌霄忽然顿住。
小姨？
莫非是……
九九继续说，“他们的小姨刚刚来了，我就问墨墨，认不认识她，是不是他小姨，墨墨说认识，我就让她接走了……啊！！你别告诉我那是人贩子啊！！我要负全责的！！”
“老师，我们没有小姨啊……”彤彤继续抽泣着，“为什么会有一个小姨把哥哥接走啊，呜呜……”
九九拿出手机，似乎是要通知云歌。
“没事了，九九，你先别通知云歌，”何凌霄看出她的心思，说完，又安慰彤彤，“别哭了彤彤，爹地知道哥哥在哪儿了。”
现在通知云歌墨墨不见了，是想吓死她吗？
“真的吗爹地？”
“当然是真的，相信爹地，乖。”
“嗯！”小丫头吸吸鼻子，好不可怜的模样。
“九九老师，帮我看着彤彤！”
“哦……哦哦！你放心，我会看着她的！”九九应下，蹲下去哄彤彤笑。
何凌霄则走远了，来到一个无人的角落里，拨通了一个号码。
“喂……凌霄！你终于给我打电－话了！你知不知道你好久没有——”电－话那头传来一道开心的声音。
“林夕，如果你还不明白的话，我再说一遍，请你记住我们已经结束了，我没有必要再给你打电－话，”
何凌霄单刀直入，“我不跟你兜圈子了，墨墨在你身边吗？是不是你把墨墨带走了？”
自称是两个孩子的小姨，除了林夕还会有谁？
墨墨这孩子……
他不知道墨墨之前和云歌一起的时候是不是见过林夕，但墨墨那么聪明，如果是不认识的人，应该带不走他的。
墨墨可不是彤彤，没那么好骗，花点心思就能搞定。
除非，那人是强行带走他的。
他猜测，林夕应该知道她跑不了，再怎么样也不会那么光明正大地绑架墨墨吧？
所以，何凌霄在猜测是林夕带走墨墨之后，也稍微放心一点了。
至少还不算最糟糕。
墨墨应该是安全的。
林夕并没有否认，笑着说，“在啊！墨墨就在我旁边呢！上次碰见还没有好好跟孩子说会儿话。这次碰巧碰见了，我这个做阿姨的，就带墨墨来吃东西了，正跟孩子聊天呢！”
“……”是有多“碰巧”才能在幼稚园里碰到？
这种根本就没有掩饰意思的谎言，他若是信了，智商就太捉急了！
还阿姨！
四年前靖家倒台的时候，怎么不见她们姐妹情深？
这会儿倒是自称小姨了！
“凌霄，你现在跟彤彤一起吗？要不要过来一起吃东西啊？”
“林夕，你别做那么多事，马上把墨墨送回幼稚园，我就当什么事都没发生过。”
“我帮你点你最爱吃的七分熟牛排好不好？你记得快点过来，凉了就失味了。彤彤爱吃什么？”
“……”
她是故意的！
“让墨墨接电－话。”
林夕没拒绝，把手机给了墨墨。
“爹地。”
“墨墨！你怎么随随便便就跟不认识的人走？”
“我认识啊，上次在医院里碰到过，我记得她，”墨墨的声音听起来很淡定，“她给我看有妈妈在的全家福了，爹地，她真的是我小姨，对吗？”
“并不是！”何凌霄正『色』地回答墨墨，“墨墨，告诉爹地你在哪儿，我马上去找你。”
什么小姨！
何凌霄心想，即便林夕真的是靖叔叔的女儿，四年前她和杨蓉那样对待靖家，云歌怎么可能会让二宝认她这个“小姨”？
更别说，她根本就不是云歌血缘上的妹妹！
小姨……
什么关系都没有的女人罢了，别让人笑掉了大牙了！
“哦……”墨墨的声音听起来是存疑的，“我们在幼稚园旁边不远的花花餐厅。”
“好，我马上过去，”何凌霄的眉头全程紧皱，“还有，记住爹地的话，不管她要带你去哪里，都不要跟她去，听到了吗？如果她非要带你走，就找餐厅里其他的大人帮忙，你那么聪明，爹地知道你有办法的，对吗？”
“嗯！”那头，墨墨重重地点了下头，脸上还带着笑容的，“我知道了爹地，拜拜！”
林夕听不到通话内容，看着旁边墨墨的反应，根本就猜不出他们说了什么。
彤彤信了何凌霄的话，知道心心念的哥哥没事，加上有九九逗她，此时已经又笑得跟朵花儿似的。
小孩子哭得快止得也快，天真无邪，不懂大人世界的复杂。
“小宝，我找到哥哥了。”何凌霄蹲下去，『揉』『揉』彤彤的小脸蛋。
“真的吗？哥哥没有被坏人抓走吗？”彤彤闪着大眼睛。
“嗯，真的，我现在去找哥哥，彤彤在这里跟九九老师玩，好吗？”
“嗯！好！爹地去找哥哥吧，我会乖乖的，不会『乱』跑的！”
“彤彤真乖！”彤彤的笑就是给他最好的礼物。
“九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