紧跟着，弗兰迪陛下又口头表扬了这次去参赛的年轻学员们，有几个表现突出的，还被当众点名表扬了，甚至弗兰迪陛下已经透露，丰厚的奖赏稍后就到。
在经过一连串的互动之后，弗兰迪陛下和皇后一起退场。临走前，弗兰迪陛下又说了些鼓励的话，然后就将庆功宴彻底留给了那群年轻活力的少年少女们。
☆、第222章：借题发挥（一）
幽静的回廊上，远远传来脚步声。
当脚步声靠近，站岗的士兵们相继跪地行礼，“参见陛下！”
没有回应，等弗兰迪的脚步走远，身后的士兵才相继着站起身，继续认真的站岗。
显然，赢得这场比赛，并没有让这位高高在上的陛下脸上露出太多的笑意，“不要跟着。”留下年纪大的心腹卫兵在门口，弗兰迪肥胖的手掌推开厚重的大门走进去。
坐在高而大的书房里，弗兰迪紧盯着手中的信件，那是比年轻的英雄们更早来到凡尔纳皇宫的加急信件，而这信里的内容，他已经看了好几遍，想到那些在花园参加庆功宴的年轻的孩子，那些都是帝国未来的精英，他们的羽翼还未见丰满，可是……
轻轻放下手中的信纸，年过半百的老皇帝弗兰迪嘴角露出苦涩的笑容，“又要打仗了啊！”
慢腾腾的脚步拖着有些笨重的身子来到窗前，远远的，似乎还能听到前殿花园里传来的欢笑声，弗兰迪陛下肥胖的脸上露出一丝笑容，年轻真好。特别是维奇家那两个孩子，那个叫尤多拉的女孩子。
忽然想到什么，弗兰迪脸上的表情突然收敛起来，回转身，比先前快了两倍不止的速度回到书桌前坐下来，随手从笔架上抓起一支笔，在桌上摊好的信纸上快速写下几行字。
等信纸上字迹干了之后，弗兰迪站了起来，动作熟练的将写好的信纸对折，然后装进一只魔法信封中，“用最快的速度把信送到那人手上，告诉他，他曾经对朕承诺过的。千万不要忘记。”
“是，陛下。”声音未落，一个黑影从书房的角落里走出来，慎重的接下弗兰迪手里的信件，转身后，重新又走进黑暗中。
随着书房里第二个人的气息消失，弗兰迪背靠着松软的座椅坐下来，缓缓吐出一口长气，闭上眼睛刚想休息一下，却听到敲门声响起来。
突如其来的敲门声。在夜深人静的时候更显得突兀，然而这却没能打断弗兰迪的动作，只见门外传来卫兵熟悉的声音。“陛下，二殿下求见。”
卫斯理？庆功宴这么快就结束了？不，应该不是这个原因。弗兰迪眉头轻挑了挑，然后用他一贯慈爱的声音喊了声：“让他进来。”
“父皇！”漆金的大门被人从外面推开，卫斯理一身宫廷礼服。满分的礼仪从门外走进来。守门的卫兵见卫斯理进去之后，马上向弗兰迪敬礼示意，在得到弗兰迪的许可之后，关上了书房的大门。
随着书房的门关上，偌大的空间明显变得紧张起来，看着书桌后面坐着的弗兰迪。卫斯理走到中间，躬身行礼，“父皇。”
“是卫斯理啊！”弗兰迪睁开眼睛。肥胖的脸上笑容明显真诚了一些，“坐。”挥挥手让卫斯理走得近一些，对于这个一直很优秀也很低调的儿子，弗兰迪还是有些喜爱的。
“是，父皇。”
等卫斯理坐下来之后。弗兰迪抖了抖脸上的肥肉，对卫斯理调笑道：“怎么。你不去请美丽的小姐们喝酒，却跑来老头子这里，有什么事不能等到明天再说？”
卫斯理走过去帮弗兰迪倒了一杯酒，恭敬的放在他面前的书桌上，听到他调笑的话，卫斯理也跟着笑了笑，这一笑，却是打破了紧张的氛围。
没有错过卫斯理眼底的担忧，弗兰迪轻轻抿了口酒水，眼睛却是看着卫斯理走到沙发前坐下来，“怎么？真的有事要跟我说？”弗兰迪从位置上站起来，走到卫斯理的对面坐下来，近距离的看着卫斯理，抬头示意他，“说说看，我想，你一定不会是为了什么无聊的事。”
“父皇。”卫斯理有些犹豫，因为他不知道自己接下来要说的话，会不会造成无法弥补的后果，可思量轻重之后，他还是觉得自己应该说出来。
“父皇，据儿臣所知，奥丁神皇这些年秘密培养了一个非常优秀的接班人，只是这人的性格有些怪异，想必您也收到消息，他在决赛的时候差点杀死了道奇家的小三。儿臣这么晚来找你的原因也是跟他有关。”
“哦？”弗兰迪挑了挑眉头，看着他对面有些拘谨的卫斯理，嘴角露出一丝笑意，他一直都知道，自己这个儿子不像表面上看到的这么简单，只是，不知什么原因，他并不想让人发现他，似乎一直在故意隐藏着自己的能力，而这一次，他又是为什么愿意放弃之间的经营呢？对卫斯理将要说的话有了兴趣，弗兰迪换了个舒服的姿势，“你说说看。”
“是这样的，父皇，据我所知，奥丁的那个天才王子名叫亚瑟，这个人是几年前突然出现在奥丁王宫的，他一出现，马上引起奥丁王室极大的关注，在奥丁神皇的特意保护下，这些年其他几国几乎都不知道这个人的存在，直到火蔓雷光城那一次……”
“亚瑟王子是个很有天赋的年轻人，他不仅有极强大的实力，更可怕的是他还拥有更奥丁神皇一样的野心，他有着极为缜密的心思，对待战事，他的谋略和见解甚至不弱于那些久经沙场的前辈。从各方面情报来看，这个亚瑟王子都是帝国未来最重要的对手之一。只是他这个人实在狂妄，居然当着所有人的面，扬言要得到我们帝国最优秀的女孩。”
本来有一百分的耐心听卫斯理把话说完，可当听到这一句，弗兰迪忍不住出声打断，他承认自己真是吃惊不小，“你说什么？奥丁的王子喜欢托马斯家那个小魔女？还不止这样，他还当众扬言要把人带回他们奥丁，输了比赛之后，还想对她用强？”
“父皇，事情的重点就在这里。”卫斯理接着弗兰迪的话继续说道，“据碰巧在场的精灵长老夏尔殿下描述，我们的小英雄恼羞成怒，一气之下出手不知轻重，结果奥丁王子被刺伤，至今昏迷不醒，而尤多拉她自己也受了重伤昏迷不醒，这就是我们今日来迟的原因。”
“什么？尤多拉刺伤了奥丁王子？”话一出口，弗兰迪突然就明白了，原来这就是他一直百思不得其解的原因。
知道了事出有因，弗兰迪反而不担心了，放松了绷紧的背脊，弗兰迪让自己缓缓靠在沙发上，看着一脸凝重的卫斯理，弗兰迪抬抬下巴示意他接着说。得到示意，于是卫斯理将自己所知道的都说了出来。
“重伤后的尤多拉是被碰巧遇到的夏尔殿下救下的，尤多拉被夏尔殿下的契约兽给送回来的时候，她还昏迷不醒。而儿臣现在最担心的就是，那个亚瑟王子被尤多拉刺伤，奥丁那边近期肯定会有所动作，所以儿臣斗胆，还请父皇派人多加留意才是。”
明显察觉到一道锐利的目光，当卫斯理想看仔细时，却只看到对面一个悠闲品着酒的老人。是错觉吗？
“父皇？”卫斯理试探的唤了一声，继而有些后知后觉的懊恼，父皇身为一国之君，这种事哪里还用得着自己提醒？刚刚进来时见他心事重重，八成已经知道这件事了。
“是儿臣逾越了，只是，据儿臣所知，这个亚瑟王子几个月前才刚刚过完成人礼，可上次赛场上见到的时候，儿臣才知道，他居然已经是圣域高手。”
“圣域？”弗兰迪今天晚上第二次失控，这怨不得他，换谁听到这消息，谁都忍不住要发出惊叹，十五岁的圣域强者，这怎么可能？而且刚刚他说，这个亚瑟王子是被尤多拉刺伤的？那尤多拉岂不是？
“父皇，儿臣觉得这事不太可能，兴许那个亚瑟王子对尤多拉没做防备所以才……不然尤多拉也不会身受重伤了。”
弗兰迪有些失望的摇摇头，十五岁的圣域强者已经很让他诧异了，可托马斯见那个却是连成人礼都还没有举行，是他胡思乱想了啊！卫斯理说的话很有道理。
卫斯理见弗兰迪摇摇头却并没有说话，想了想，今晚来的目的还未达到，于是他硬着头皮继续说道，“这个亚瑟王子有着很强的领导能力，这不仅仅表现在比赛的时候，从前几次边境小规模的战役就可以看出来，甚至有消息传出，说这些都是奥丁神皇为了给他练手而故意制造的麻烦，就连这一次的比赛也是，如果不是尤多拉突然出现救场，今年这个冠军也就轮不到我们了。”
倒是从未听卫斯理如此称赞过一个人，弗兰迪一边仔细听他说，这其中绝大多数信息都是自己早就知道的，另一边则是在想刚刚那份信里的内容，实际上卫斯理已经被说中了，奥丁神皇的确很在意这个儿子，所以在尤多拉一行人前脚刚踏入帝都，他们后脚就开始行动起来。不，也许更早。
目光遇上卫斯理的不解，弗兰迪安抚的笑了笑，紧跟着就抛出了那个爆炸性的消息，“雷光城那边刚刚传来消息，昨天开始，城里突然多了许多陌生的面孔，另外我们在奥丁的探子也传来了消息，奥丁的军方最近在大批量集结粮草。”
☆、第223章：借题发挥（二）
【感谢‘闸门边的石头’送的平安符，奖某柠牌大大的熊抱一个。o（n_n）o~顺便在此替魔女打滚儿求支持了（小芷儿表演着，某柠先捂脸飘走……）】
弗兰迪在说出这番话之后，就没有再继续说什么。
事实上弗兰迪说出这个消息之后，自己也有点吃惊，虽然说这件事并不是什么不能说出来的秘密，可毕竟知道这个消息的人不多，而他却不知不觉的，把这个重要的消息告诉了卫斯理，或许这也是一种信任。
或许，也可以把这当做是一次考验。弗兰迪微眯起的双眼扫过卫斯理，内心在细细盘算着什么。
弗兰迪心里清楚，卫斯理是个可造之材，从小到大他尽管低调，却甚少让人失望。他是在尽可能的低调中，保持他的本性。比较起自己那个不成器的大儿子，他更喜爱这个小儿子一些，只是，皇后太过偏心，为了不跟皇后争吵，也为了安抚住大臣们，他只能一直妥协，也因此，这些年他都有些忽略他了。
卫斯理并不知道弗兰迪陛下心中所想，在听到这个消息之后，他很是吃了一惊，他知道奥丁一定会抓住这个机会借题发挥，只是他没想到奥丁的动作会这么快，快到，让他毫无准备。然而，卫斯理很快镇定下来，因为他感觉到弗兰迪若有若无的视线还停留在自己的身上。
知道弗兰迪陛下在等自己回话，卫斯理最快的速度理清楚思绪，然后大胆的说出自己心里的想法。“奥丁的动作果真够快，看来，他们是打算拿这件事当作借口出兵了？”
不得不承认，卫斯理从小就有一双好眼力，他灵活的头脑也一直都是弗兰迪关注的重点。不过，此时此刻的弗兰迪陛下显然没有那个心情去夸赞，他现在思考的是，既然已经知道了这件事事出有因，那这一场战争是否能够避免呢？
不是李斯特怕了他奥丁那群野蛮的粗人，而是随着年纪的增长，我们的弗兰迪陛下早已经没有了年轻时候的冲劲，他自认为，和平安康才是对帝国对子民最好的交代，而那些曾经崇尚热血沙场的时代对他而言。早已经是过去时。
弗兰迪陛下握着酒杯的手抬了抬，“卫斯理，你说说看。在这件事上，你有什么看法？”陈述的语气，却足够引起卫斯理的重视，这就是一国之君的魅力所在。
面对着审视目光的弗兰迪，卫斯理有些别扭。为了掩饰心里的尴尬，他稍微调整了一下坐姿，视线重新看向自己的父皇时，卫斯理已经调整好心态，张开嘴，谨慎的语气说出自己内心最真实的看法。
“儿臣认为。奥丁人的野心早已是人尽皆知的事情，他们这一次发兵，也不过是在借题发挥罢了。”
“借题发挥？”弗兰迪陛下手里的高脚水晶酒杯轻晃着。里面深紫色液体抛出好看的幅度，听到卫斯理精辟的词句，弗兰迪眼前一亮，旋即不吝其啬的称赞道，“好一个借题发挥。卫斯理，你果然看的透彻。”
“父皇过奖了。儿臣以为，父皇恐怕早就察觉到奥丁的意图，奥丁今日由此一举恐怕也在父皇的意料之内，想必父皇已经有了打算。”
卫斯理话音未落，就见对面那双臃肿的眼懒散的抬起，目光轻轻瞥过他。就是这么一瞥，却叫卫斯理绷紧了神经，背后冷汗直流。
说实话，卫斯理心里清楚，他今天之所以冒险过来这里，除了自己好友私下的拜托之外，也藏了自己的私心，他也担心那个任性爱闯祸的女孩会被父皇迁怒，毕竟是她给了对方这次借题发挥的机会，而她如今正站在风口浪尖上，一个不小心，很可能会万劫不复。
当然，卫斯理今天这样帮她，也并不是单纯的因为对她的倾慕之意，毕竟她如果受到处罚，那个跟他从小一起长大的师弟也会被迁怒，如今维奇家已经败落，他不希望自己身边的人再受到伤害。
真的只是如此吗？卫斯理在心底自问，他想，或许，这其中还有别的什么原因，只是他还不愿意去想，又或者，只是时间未到，他所欠缺的，不过是一个时机，而他觉得，这一次，很有可能就是那个机会，他应该要好好把握。只是，这或许是次机会，可却也同样的冒险，因为对面那双似乎能看穿一切的目光。
似乎没有感觉到气氛的压抑，弗兰迪陛下慵懒的耷着眼皮，嘴唇贴着杯沿轻轻抿一口酒，平常的语气问了句，“那么，你觉得我会怎么做？”
视线的移开让卫斯理稍微松了一口气，好在他还没有忘记今天来这里的目的，虽然他也有些犹豫，甚至，有些想打退堂鼓，可他反过来又一想，你管他为了什么，既然人都已经来了，那么，至少要做些什么吧！想到这些，卫斯理大着胆子说出了自己心里真实的想法。
“儿臣认为，奥丁人这一次之所以敢这样猖狂，可能是觉得我李斯特已经没有能力阻挡他们的脚步，因为他们常年来的阻碍已经被远远的调离了雷光城。”说到这里，卫斯理偷偷看了看弗兰迪的表情，见他还是无动于衷，卫斯理接着说道。
“很显然，能够对付奥丁最适合的人选，当属托马斯公爵。儿臣觉得当务之急，是要下令传召托马斯公爵即可出发去雷光城，儿臣认为如果有托马斯公爵在，雷光城一定会是李斯特最坚固的壁垒。”
卫斯理说这些话，不单单是对托马斯公爵的能力的认可，更多的也是想帮维奇家争取一个机会，毕竟从心底来说，他并不认为维奇家应该退出帝国的上流圈子。
只是，等卫斯理将自己的想法说出来之后，却久久没有听到对方的回应。这回卫斯理有些摸不准了，事实上他一直都以为，弗兰迪把托马斯调离帝都，是别有用意的，因为他一直都知道的，托马斯公爵跟自己的父皇是年轻时候的好友，甚至父皇能稳坐皇位这许多年，跟托马斯公爵的维护也是离不开的。可今天看父皇的态度，似乎他们的关系并不是他所认为的这样？或者，不单单是这样？
尤多拉并不知道她离开之后的事情。当她回到久违的白楼之后，第一件事就是扑倒在她那张软软的大床上，闭上眼睛一觉直到天亮。
弗朗西斯全程参加了昨夜的庆功宴，回到家已经是凌晨，夜深人静，他也就没有上楼吵醒尤多拉。
早上，当从冥想中醒来的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