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霸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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霸汉- 第9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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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舂陵兵能够调度统一,而平林军与新市兵协同攻击,便可立于不败之地,但是刘玄和王凤却忌王常之能,气度狭窄到不能容人之境,事到这种地步,邓禹也没什么好说的。他自不可能当众指责刘玄和王凤,也没这个权力,是以他根本就不多加解释屈身而退,这也坚决了他离开联军的决定。他很明白,即使是刘秀和刘寅努力,也不可能让刘玄和王凤交出指挥权,在看到了未来的结果后,邓禹自然是要失望而去。

刘秀叹了口气,他知道邓禹的性格,如果他决定了的事,便不会再更改,而且邓禹所说的确实有理,由于他们曾经共同求学于长安,他知道邓禹自小的抱负和志向,如果让邓禹再留在这里的话,因义军之中勾心斗角,邓禹根本就没有一施才华的机会,也正因此,他才不欲再加挽留。

“四弟要去何地呢?”刘秀吸了口气,问道。

“大哥要去攻棘阳,城破,燕子楼自是难保无损,大哥已接出莺莺,我想我也应该将宛儿带走了。”邓禹吸了口气道。您阅读的电子书来至ωωω;87book;còm

刘秀想到那被宋义送去舂陵的曾莺莺,心中升起一丝暖意,断然道:“无论棘阳城怎样,我都会确保宛儿的安全!”

“那就好!”邓禹露出了一丝欣慰的笑。

小刀六出狱,因林渺与严尤的关系,虎头帮的声势顿壮,也趁机将宛城中的青蛇帮并吞,可是这并不能让林渺心中痛快一些。尽管他救出了小刀六,阿四的双腿仍有可能恢复,但是老包去了哪里?祥林又去了哪里?而包嫂的死对他的打击尤其大,但这一切又是谁造成的呢?是他吗?

游铁龙那一轻一重的拐杖拄地声惊断了林渺的思绪。

“有官府的人来找你!”游铁龙道。

林渺一怔,立身而起,他估到应该是严允的人,是以点了点头便抽身而出。

蚩尤祠外,两骑健马领着十名小校静候着。

林渺行出蚩尤祠,马背上的两人立刻拱手问道:“不知哪位是林渺林公子?”

“在下便是!”林渺跨上一步道。

“严允大将军命小将请公子去营中一叙!”那马背之上的两名偏将极为客气地道。

“哦,竟劳烦二位将军,实在是不好意思,那请二位将军带路吧!”林渺说着也接过一名虎头帮弟子牵来的马道。

虎头帮的弟子皆大感有面子,堂堂大将军居然派人来请他们的兄弟,这是他们的荣耀,他们帮中还从没有出过如此风光的人。

尽管林渺曾给他们带来了苦难,但林渺也给他们带来了中兴,让他们扬眉吐气,是以虎头帮众人皆信服林渺。

“阿渺,我和你一起去!”小刀六有些担心地道。

“不必了,我自己去就行了。”林渺摆了摆手道。他知道小刀六是担心他的安危,但他明白,如果严允要对付他,多加上一个小刀六仍像是捻死一只蚂蚁一般,而事实上严允应该不会对他不利,这是他的直觉。

……

大将军府,戒备森严,来者到了门口皆要下马,外来之人还需解剑入帐,因为近来那杀手残血连连刺杀了数名朝中高级将领,这使得大将军府也显得更为森严。

没有人见过杀手残血的真实面貌,是以,任何人都不敢稍有大意,林渺也不例外。

林渺没有坚持带剑和刀,那是没有必要的,若严允要取其命,有刀剑也无济于事。

“请进!”大厅外的守卫似乎认出了林渺,极为客气地道。

林渺跨步行入,却发现了严允。

严尤坐于堂上的虎头大椅之上,面目含笑,却是不怒自威。严允则坐于其下手左侧,另外一人居然是自淯阳逃脱的属正。

厅中设置比较简陋,素洁而朴素,无半点奢华之风。

“见过纳言将军、严允将军!”林渺恭敬地向严尤和严允行了一礼。

“这位乃是属正将军!”严尤介绍道。

林渺其实早认识属正,他见过属正仓皇逃命的样子,这一刻仍是施了一礼。

“看座!”严尤大手一挥,立刻有人为林渺搬来一张桃木大椅。

林渺也便不客气地坐下,只是属正眉头微微皱了一下,显然对林渺这种受之不恭的态度有些恼。在他眼里,林渺只不过是个小不点人物,怎配和他平起平坐呢?不过这是严尤的府上,他也不敢多说,对严尤,属正在内心仍有几分敬惧。

“你可知道我找你来有何目的吗?”严尤淡淡地问道。

“将军之意,小人无法猜到!”林渺淡淡地道,但又似乎隐隐地猜到了一些什么。

严尤并不在意,又淡淡地问道:“刘秀的义军攻破了淯阳,你可知道?”

林渺心道:“我比你们任何人都先猜到,我还亲眼看到了!”但他却只是平静地道:“外面对此正传得沸沸扬扬,民心有倾动之象!”

“不用十日,义军便可推进到宛城之外,你在宛城之中住了近二十年,我想,你一定会很了解宛城内的一切吧?”严尤又问道。

林渺一怔,顿时明白严尤的意思,点点头道:“略知一二!”

“听说你手下虎头帮的兄弟都是生活在最底层的穷人,平日里多是走街窜巷,定然知道许多城防上的漏洞,我希望你能让你的那些伙伴为眼下的城防提一些意见。”严尤坦然道。

林渺心头一震,心道:“这严尤果然与众不同,对我们这些混混居然这么在意。”事实上林渺知道严尤如此做是非常明智的,他的那些兄弟平日里偷鸡摸狗,什么地方没去过?连宛城哪里有个狗洞有一清二楚,更知道哪里的守卫松一些,从哪里更容易溜出城外。因此,林渺这才知道严尤确实有过人之处,其之所以能够成为名将确非侥幸。

属正也觉意外,严尤行事总有些让人意料不及,但属正不相信这些混混能起到什么作用。

“如果将军真有此意,林渺愿尽绵薄之力!”林渺诚恳地道。心中却暗忖道:“这不是要我与刘秀为敌吗?不过刘秀既与刘玄合作,那就是与刘玄乃一丘之貉,也好不到哪里去,何况,我只是说说,不助严尤作战便可以了。”

“宛城的防卫已经够严密了,何用再让他们指点?”属正反驳道。

“属正将军此言差矣,我们所设,只是依兵法所需而设,但那只是大局,帛虽密,却不能盛水,是因其有隙。刘秀和刘寅这两兄弟绝不可小觑,尤其是刘秀,对宛城的防事曾深入研究,他曾以此城退将军之兵,而又在宛城生活数年,其早有谋逆之心,因此对宛城必定了如指掌。因此,任何的失误,哪怕只是一丁点的小漏洞都可能成为我们致命的破绽!”严尤侃侃而谈道。

属正脸上一阵红一阵青,严尤提到他的败,的确让他有些难看,但他却不信林渺的那群混混兄弟能有什么作为。

“我们让其指漏并非改建工事,只是在某些地方多加注意一些而已,小心总不会错的。”严允也附和道。

林渺对眼前的属正并没有太多的好感,但却有少许的同情,但对属正看不起他们有些微恼,淡淡地道:“事实上就算城防之上出现了些微的漏洞,也绝不会有问题,因为义军若十日内便可攻至宛城的话,那么其败局已定,就算城防有漏洞也无伤大雅!”

林渺的话让厅中的几人眼睛一亮,属正却感到林渺有拍马屁之嫌,同时又像是在挖苦他,微有怒意地问道:“此话怎讲?”

“是啊,你为何能如此肯定?”严允也讶然问道,惟有严尤似在沉思。

“很简单,若他们能在十日之内破棘阳或来攻宛城,其准备定不充足,而其最大的弱点却在于他们是一支联合的义军,不像赤眉军和昔日的绿林军有着统一的指挥,这只是一支连内部都不完全稳固的队伍,虽然有新胜之锐气,却难坚持。因此,若骄其气,则必使其内部指挥失调。再说军无二帅,但他们却有三个作主的人,到时候其结果惟有一败。”林渺侃侃而谈道。

属正的眸子里闪过一丝异彩,他第一次仔细地打量林渺,看来他是小看了这个年轻人。

“好,好个骄其锐气之策,我果然没有看错人!”严尤拍掌叫好道。

“刘秀和刘寅这两人极有眼光,更是智计深沉,只怕他们很难上当!”严允有些担心地道。

“如果他们不是这种人而和刘玄、王凤一样的话,只怕骄其锐气之策便难以奏效了,正因其认为是计,而刘玄和王凤必会认为其怕事,这样几支队伍之中出现两种意见的话,必有破绽,只要我们把握时机,完全可以在城外击溃他们!”林渺肯定地道。

“好!”这次连属正也拍手叫好了,林渺所说的,确实到了点子之上。

“如果本帅想请你回到营中,不知你意下如何呢?”严尤话锋一转道。

林渺苦笑道:“那只好请大将军治小人的罪了,因小人实不愿再入军旅!”

属正愕然,他没想到严尤如此出言相请,那是极度欣赏某人才会如此,而林渺竟如此断然拒绝,谁不知道,若是能追随严尤而被其欣赏的话,将来必定会飞黄腾达。

严尤似乎并不意外,事实上那日在船上,林渺便已表了态,此刻林渺只不过是重复一遍而已。

严允却暗叫可惜,但他也不想勉强林渺。

属正也猜不透这年轻人是怎么回事,好像对名利根本就不在乎,连这么好的机会都不要,于是他更不敢小看林渺了,反有种高深莫测之感。当然,直觉告诉他,林渺自身也是个高手,难道此人真的只是井室之中的一名小卒?属正有些怀疑。

“你如此年轻,难道就没有想过要建立一番大业?”属正惑然问道。

林渺自然不会实话实说,打个“哈哈”道:“我这人一心钻到钱眼里去了,这我当然想过,可却不是如何去行军打仗,而是想着要如何去赚钱,如何让自己拥有良田万顷……”

“如果你能效力朝廷,建功立业,皇上自会赏你良田万顷,若是真有本事,封个万户侯也非难事,这岂不是更好?”属正又道。

“不成不成,沙场征战,刀尖舔血,我怕没那命活到等封赏,尽管曾经也想过,可也太累了,我这人或许只适合做江湖浪子,过闲云野鹤的生活。”林渺驳道。

严尤知道林渺只是在找理由推托,不由得淡然道:“人各有志,本帅也不勉强于你,但希望下次相见不会是敌人!”

“我怎会与将军为敌呢?”林渺肯定地道。

严尤笑了笑道:“如此甚好!”

“如果将军没有其他的事,我想先告辞了!”林渺道,同时将严允所给的银虎令递上道:“谢谢将军开恩,小的一定铭记于心!”

“举手之劳,好吧,你可以先回去了。”严允毫不在意地道。

“近几天,你会不会都在宛城中?”严尤问道。

“可能过几天小的便要离开宛城办一些事,行程未定,想来这几日尚在宛城,若将军有用得上小人之处,小人定当竭力!”林渺并不想隐瞒,如实道。

“好,送林公子!”严尤点了点头道。

宛城,林渺的生长之地,对每一条街,每一道胡同都了若指掌,因为这里几乎没有他足迹未至之处,要说有,那便是王府和一些大豪的府中。

林渺今日却在宛城大街上策马悠然而行,这可是往日所没有经历过的。此刻宛城实已是大劫之后的苍暮老人,经济不再如往昔那般繁荣,城中的许多豪强大族已在上次刘秀起事之中离开了宛城,要么是加入了义军,要么迁至洛阳或是长安,也有些迁至蜀中,这使得宛城的一切都变了,变得冷冷清清,已不复昔日的雄姿。

宛城齐家,仍然在,但是齐府的许多资产已经移向了长安和洛阳。不过,齐府依然是宛城的豪门之首,仍有着绝对不可忽视的实力和财力。齐府的人仍然可以在宛城大街上张扬、横行。

林渺最不想见的人,自然便是齐万寿,因为他与齐万寿之间存在着许多难以解开的矛盾,他相信齐万寿定难忘却那一剑之仇。事实上,齐子叔的死,林渺便已经与齐家结下了怨仇,所幸,齐家的力量已经大部分调去了洛阳和长安,以及全国各地经营的生意上,在宛城之中虽有高手,但林渺并不惧。

林渺相信齐万寿不会把自己伤在他手中这等事说给其他人知晓,当然齐勇之死,已使他与齐家没有和好的可能。因此,他尽量避开齐家的人,当然,在大庭广众之下露脸,林渺易容而行,根本就不怕齐家的人认出。

走过吉庆门,林渺心中似乎突地注上了一丝阴影,隐隐感到仿佛有一丝潜在的危机存在于身边的某一处。

这种感觉林渺好像不是第一次有,他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会有这样的感觉。

穿过吉庆门,便是兴和大街,这里林渺熟悉之极,几乎闭着眼睛也可以数出兴和街旁的店铺和酒家。

走入兴和大街,林渺不安之感更甚。他禁不住绷紧了心神,扭头向一侧的天策楼望去。

林渺目光过处,却见天策楼的牌匾已如一幕黑云般狂压而至。

天策楼上,传来了一片惊呼。

林渺也吃了一惊,顿时明白心中不安的原因所在,那并不是空穴来风,而是因为对危机的一种超前感应。

不过,此刻林渺也没有多余的心思去细想面对射来的牌匾,他低啸一声,身形蜷起,脚下暴踢而出,对于这样的袭击,林渺并不以为意,只是他不知道袭击者究竟是谁。

“哗……”牌匾爆碎成无数块,但林渺的灾难并未中止,因为在巨大牌匾之后尚隐着一人。

踢碎牌匾,林渺倏然发现左足踝已落在一只干瘦的手中,而另一只干瘦的手,正以快捷无伦的速度箝向他的腰身。

“幽冥蝠王!”林渺几乎要哭一场,这个鬼家伙总是阴魂不用地缠着他,好像一个噩梦一般挥之不去,他到哪里就跟到哪里,而且几乎都是想要他的命。如果有可能,林渺真想把这个阴魂不散的家伙剁成八大块,但遗憾的是,林渺打也打不过,逃也没他快。

幽冥蝠王的鬼爪箝向林渺的腰际,林渺身在空中,几乎避无可避,惟有那尚存有后招的右脚,聚全力暴踢向幽冥蝠王的面门,他不信幽冥蝠王会选择与他两败俱伤。

“砰砰……”幽冥蝠王的手在空中变换了十八种手法,任林渺如何变换脚下的方位、速度,也无法穿过幽冥蝠王的防护网,但幽冥蝠王也无暇再出招攻击林渺的腰部,两人的身体因无空中支撑之力,双双下沉。

林渺下沉之际,手中同时出刀,以左脚为支点,身子倒勾而回,刀锋化成厉芒直削幽冥蝠王的脑袋,脚下却并未停下。

林渺身子之灵活倒很出乎幽冥蝠王的意料之外,他双手难以及时回救,只得冷哼一声,将林渺的身体重重地甩出。

林渺身在空中,根本就无力抗拒那沉重之极的力道,他的刀自然斩空,但身子却撞开街边的一家店门,落入杂货铺中,那些杂货几乎将他给埋了。

杂货铺的掌柜吓得尖叫,但却似乎忘了这是他的铺子。

林渺只觉得整个足踝快要被卸下了一般,幽冥蝠王差点没把他的骨头捏碎。他刚自杂货中爬起,幽冥蝠王又如大鸟一般飞扑而至。

“小子,你死定了!”

林渺骇然,平日里他觉得自己的功夫还真的不错,可是在这个鬼老头的身上,似乎根本就发挥不出威力来,这让他头痛,更多的是无可奈何。

“我看不见得!”林渺双臂一挥,地上的杂货如一层狂潮一般倒冲向幽冥蝠王,完完全全地遮住了所有人的视线,包括林渺。

林渺无法透过杂货看到幽冥蝠王的方位,但是却可以感受到来自幽冥蝠王的气机,是以他挥刀而出。

幽冥蝠王倏觉眼前一片暗淡,劲风瑟瑟,自己也被杂货给包围了,不由得吃了一惊,袍袖一抖,强大的气流激得那瘴目的杂货四散激射。

光线顿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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