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霸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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霸汉- 第17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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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像坏人,最终便答应了他。可是现在一个月都过去了,他还没有回来,想来是不会回来了,算我驼子倒霉,一把废了三年心血才打造出来的宝剑却被这一幅破画给换去了,这还不说,自有了这画之后,生意更是每况日下。不过,这画中的美人确实是胜似天仙,我驼子从没想过世上有这么美的女人,想那曾莺莺和柳宛儿也只怕要差上许多……”

“那人是不是叫藏宫?”林渺反问道。

“藏宫?对!对!就是藏宫,客爷认识他呀,他是你的朋友吗?”铁匠顿时似乎记起来了,欣喜地问道。

“不错,我是他的朋友,他叫我来帮他赎回这幅画,却不知那一刀一剑要多少银子?”林渺想了想道。

“一百零八两!”

“这里是两百两寿通海的银票,赎这幅画和购买两百支箭够不够?”林渺自怀中掏出一张银票,淡然问道。

“够,够,自然是够了,想不到藏公子那么潦倒,却有你这样豪阔的朋友。”铁匠大喜道。

“给我把箭支打包,放在门外的那辆马车上!”林渺伸手摘下挂于堂上的画,却见下角书着“地皇三年腊月,藏宫”几个苍雄的小字。

“地皇三年腊月?”林渺低低地念着,眸子里竟滑出两行泪水。

“客爷,你怎么了?”铁匠吃了一惊,问道。

林渺一惊,顿知自己失态,忙道:“没事,你什么都没看到,知道吗?”

铁匠一愕,似乎明白了什么,试探地问道:“这画上所画的是公子的亲人?”

林渺瞟了铁匠一眼,冷然道:“你很多嘴!”

“是,是,小的不问,不问!”铁匠一阵尴尬,有些吃惊,忙将包好的箭矢送上停在门口的马车之上。

随即林渺也坐上马车,向车夫道:“送到屯口码头!”

“哇,公子买了这么多东西呀!”船家有些吃惊地问道。

“这些给我放在甲板下,反正这船也够大的,放这点东西不会有问题。”林渺吩咐道。

“公子您是到竟陵做生意吧?”船夫看了看那些包裹得严实的东西,有些惑然地问道。

林渺只是笑了笑道:“也算是吧!”说着,大步跨入船舱,却见船舱中有个少女正在整理被盖,不由得讶问道:“她是谁?”

“哦,她是老夫的小女儿,叫小翠,是我让她来帮忙烧茶做饭的。”船夫忙解释道,旋又向船舱之中的少女道:“小翠,还不见过公子?”

“小翠见过公子!”那少女极乖巧地向林渺行了一礼。

林渺心中微觉释然,打量了少女一眼,只觉颇为清丽,是那种小家碧玉型的,再看看舱内,摆了几大坛美酒,还有一包包的东西。不过,林渺嗅到了蜜饯的味道,显然之中还有许多干果零食之类的。

“好了,可以启程了!”林渺自怀中掏出一张百两银票递给船夫道:“这是你的船资,你现在送回家也行!”

“啊,公子,这怎使得?到竟陵,这顺水只要四五天就可以到,怎用得着这么多银子?”船夫吃惊地道。

“这一路上不怎么太平,这些就当是现在船资涨价好了!”林渺淡然道。

船夫有点傻眼了,林渺出手之豪阔确让他有点受宠若惊,忙收下送上岸去,半晌才满面喜色地回到船上,感激地道:“便是公子要我这艘船也使得,那我便启航了!”

林渺坐于舱中,望着江岸渐离渐远,心中竟涌出一丝莫名的酸涩,禁不住抱过一坛酒,仰头长饮了一气,这才摊开那幅画。

画中的人竟是梁心仪,林渺太熟悉了,这幅画画得栩栩如生,连唇角的一点小痣也点得极为清楚。只是画中之人的表情冷漠,有若严霜相罩,多了一丝冷艳,少了几分温柔,但林渺可以肯定,画中之人一定是梁心仪,抑或是一种直觉。

藏宫所画的人竟会是梁心仪!可是这两个人是绝沾不上边的人物,一个是西北藏宫世家的少主,一个是从未出过宛城的弱女子,在梁心仪死前,藏宫从不曾到过宛城,那为何藏宫能画出这幅画呢?且还画得如此传神?而这幅画还是在去年腊月所成,可见应该是数月前的事,几个月前,梁心仪已经魂归天国了……这一切都像是一个谜,让林渺觉得头大。

不过,无论如何,林渺的心却被这幅画带入了往日的回忆之中。

没有任何人能够代替梁心仪在他心中的位置,包括白玉兰、迟昭平,甚或是怡雪,那段伤得他最深的感情总是最难忘的。梁心仪带走了林渺过去的一切,包括生命,这一点,林渺比任何人都清楚。

往日的林渺,感觉到生命中存在着自己,存在着幸福和快乐,甚或最为幼稚的理想,但现在的他,生活中,自己并不重要,生命只是为别人而存在,活着没有任何个人的幸福和快乐,只有责任,别人的幸福和快乐才是他的快乐,他活着的全部意义已经不是在于享受,但在以前却是!

梁心仪带给了他快乐和幸福,但也带走了他的快乐和幸福,留给他的只是越美也便越痛苦的回忆!

藏宫怎会画出这样一幅画像呢?画中的女人究竟是不是梁心仪?梁心仪真的死了吗?为什么藏宫会出现在淯阳境内?这之中究竟有什么牵连?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呢?林渺的脑海中竟是乱糟糟的一片。

对着画像,他仿佛又看到了梁心仪的一颦一笑。他也不得不佩服藏宫的笔法,由画可以看出,藏宫对这幅画投入甚深,也可以说是藏宫对画中的女子很可能是用情至深。难道画中的女子是藏宫的心上人?这个世上还有一个长得与梁心仪如此相似的人?

当日他知道梁心仪死去的消息时,便已经完全失去了理智,杀了孔庸后便流落外地,根本就连梁心仪的尸首都不曾见到,这是他对梁心仪惟一的歉疚,但那一切也都是身不由己。一直以来,他都以为梁心仪死了,从来都没敢想过梁心仪没死的可能性,今日再见这幅画,他心中不由得又升起了一丝希望。

只是,如梁心仪真的没死,那她又在哪里呢?她这些日子又干了些什么呢?她一个弱女子又能怎么样呢?这些日子来究竟会发生什么样的变故呢?林渺不敢想象那之中的情节,他只觉得心很痛,像刀绞一般。于是他喝酒,以酒来麻醉自己的思想,麻醉自己的感觉,至于是怎样醉过去的连他自己也不知道。

第 三 卷

第十章 关外来客

“公子,公子……”

林渺在小翠的呼唤中有些吃力地睁开了双眼,却发现船头已点起渔火,已是夜晚,而自己身上盖着被子,那幅画依然在身边,他的头有点痛,显然是下午喝多了酒。

“公子,你醒了,刚才有许多绿林军上了船,他们没有惊动公子吧?”小翠担心地问道。

“啊!有绿林军上来过?”林渺吃了一惊。

“他们又走了,听说是来查什么重犯,幸亏阿爹认识他们的头,这才没事。公子喝得太多了,我为你准备了点醒酒汤,公子先喝了吧。”小翠柔顺地道。

林渺心中暗骂自己,居然如此大意,要不是自己易容了,说不定刚才怎么死都不知道。刘玄肯定是在各处查自己的下落,自然不允许自己泄露任何关于他的秘密,而自己却连绿林军上舱检查过都不知道,要是船上之人有歹意,那自己肯定已死了一百次。

“谢谢小翠姑娘!”林渺接过一大碗热汤道。

“这位姐姐是公子的心上人吗?真是漂亮!”小翠瞟了那幅画一眼,有些羡慕地道。

林渺点了点头,黯然道:“是的,可是她死了!”

“啊……”小翠的表情变得有些惊愕,旋又变得有些黯然地道:“对不起,我不该问的!”

“不怪你,都已经过去好久了。”林渺涩然,说着将碗中热汤一饮而尽,道:“你做的汤真好喝!”

“谢谢公子夸奖!”小翠喜道。

林渺掀开被子,卷好画卷,掀开舱帘步上甲板。夜似乎极为平静,风依然有些寒意,老船夫独坐于甲板之上抽着旱烟。

“公子醒了?”船夫淡问道。

“嗯,晚上不准备抛锚吗?”林渺问道。

“这段河道比较平缓,没有险滩和暗礁,晚上行船也不会有太大的问题,反正现在是顺流,不用划便可自己下行,到了前面老虎咀可就要下锚了,那也是下半夜,现在还是初更,还早着!”船夫笑着解释道。

“哦。”林渺恍然,这段河道他虽不是第一次走,但对河道的了解自不如老船夫了,对于抛不抛锚倒无所谓。

“那群绿林军没入舱吗?”林渺问道。

“看了一下便走了,绿林军不会扰民的,好说话,只是随便看看!”船夫答道。

“咦,前面是什么地方?”林渺指了指前方道。

“大叉湾!”船夫道。

“怎么有那么多的停船?”林渺眉头一皱,问道。

“停船?”船夫惑然,讶问道:“那里没有渔火呀,难道公子看到了停船?”

林渺点了点头道:“下锚!”旋又向后舱道:“小翠,准备灭灯!”

船夫一怔,见林渺煞有其事的样子,自然不好不从,毕竟林渺是他们的财神。

船很快被稳在河中,小翠依言灭了渔火,只有舱中尚有些微弱的火光,但被厚厚的舱帘所掩,在外面看不到那微弱的油灯光亮。

“公子,发生了什么事?”小翠来到甲板,小声地问道。

“前面可能发生了什么事情,待会儿让我过去看看!”林渺道。

“那让我把船靠岸吧?”船夫道。

“不用!”林渺自甲板下取出一把包得很好的大弓和一串连着一支箭的绳子。

林渺将绳子的一端系在甲板之上,借着夜晚天空中朦胧暗淡的光芒,射出连绳的箭矢。

“哚……”一声轻响过后,林渺伸手拉了拉系于船上的绳子,再将绳子扎紧崩直,只看得船夫莫名其妙。

“公子这是干嘛?”船夫惑然不解地问道。

“如果不是我回来,而是别人,你就用刀砍断这端的绳子,明白吗?”林渺叮嘱道。

“哦?”船夫点了点头,可是还不明白林渺究竟有何目的。

林渺却已经自甲板之下取出一壶羽箭,插刀于背,负起大弓,而这时船夫才知道林渺搬上船的几大包竟然全都是这些玩意儿,不由又惊又讶。

“如果船上有事,就点亮渔火,我会立刻回来的!”林渺再次叮嘱了一声,随即纵身跃上横空而架的索桥,如踏水的野鸥,滑向河岸之上。

船夫和小翠只看得眼睛发直,几疑置身梦中,林渺居然凌空横渡而过,这对他们来说,确实是极为不可思议的事情,但他们也知道眼前这年轻人绝对不是简单的人物,至于是什么来历,他们也不敢胡乱猜断。不过,他们却相信林渺所说的,前方定是发生了什么事情。

夜极为宁静,惟河水擦岸声与阵阵松涛声,偶尔有枭啼狼嚎,使得夜愈显寂静。

大叉湾的河面极为宽阔,无甚急流险滩,而此刻河道略显拥挤,因为河面之上泊留着数十大小不一的船只,所有的船皆灯火俱灭,不闻半丝动静,像是船上全无生命一般,这不能不让林渺意外。

等待良久,依然没有半点动静,林渺也没有这般好的耐心,偷潜上一只小船,借着夜色的微光,并不影响林渺的视线。

有一股奇怪的味道冲入林渺的鼻子,让他感到有种想吐的感觉。

船舱中卷伏着两个人。

“五毒盟的毒!”林渺低语,舱舱之中的人死了,林渺记起那日自平原去信都的途中所遇到的那几具五毒盟弟子的尸体,正是这股奇怪刺鼻的味道,而且死状与这两人相差无几。

鬼医曾说过,这种味道也含剧毒。

林渺迅速又跃上另外一艘船,骇然发觉这些船上都是身中剧毒而亡的人。

泊于大叉湾的所有船只上的人全都身中剧毒,这一切,绝对与五毒盟脱不开干系,但是五毒盟为什么要杀死这些人呢?这里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林渺识得,这里有一艘绿林军的战船,但战船之上的绿林军也没有幸免。

“好歹毒的毒!”林渺不觉得有任何必要再留在此地,这些人死去已经有一段时间了,看来这里的布局并不是针对他的,只要不是针对他,他倒并不想去惹太多的麻烦。现在最重要的问题便是先让自己活下去,其它的问题都可以放在一边。在这个乱世之中,想管的事太多,而管不了的事也太多,五毒盟似乎也并不是邪派人物,在江湖之中虽行事有点诡秘,但还算是声誉较好,却为何会发生这般情况?还有上一次在德州外发生的事!?

另外一个疑惑则是,何以这么多船只会聚在这里?难道是他们集体泊船于此?不过,如果任由这些尸体在此的话,那上船检查的人只怕又要遭殃了。这些尸体散发出来的味道也足以毒死人,是以,林渺将这些船拴在一起,经过之后再一把火将这里的一切全部毁去,那就不会有更多的受害者了。

“听说葛丹王子这次来此,是要购买一批上等兵刃。葛丹王子乃是北方鲜卑族人,因为一直受匈奴人的欺压,是以,这次来中原,便是想寻求合作伙伴,这对你逐鹿北方极为有利。”任光拍了拍小刀六的肩膀道。

“好得很,我可不管他是什么鲜卑人还是匈奴人,太守安排我与他见上一面吧,我要他非我打造的兵器不用!”小刀六自信地道。

“这好说,你回去稍作准备,明天他便会自河间国来此,到时我安排你们相见!”

“一切就有劳太守了,这次我打算在信都和枭城各开几家大的铸兵厂,眼下还有许多事要去做,明天我再来见太守。”小刀六客气地道。

小刀六一路跋涉到了信都才知林渺又去了南方,虽然心中有点讶异,但却并不在意,他的任务便是在北方迅速扎下根,然后积累资本,使枭城繁盛起来。

信都确实是个好地方,水陆两路都方便,只是想获其大量的铁矿却需要去常山郡购买。在这座城中,安全保险,行事畅通无阻,是以完全可以放手而为,另外有冀州豪强的各种渠道,只能与他们互惠互利,生意可以说是一本万利,虽不若当日在宛城那样左右逢源,但却是个长远发展的好地方。

至于见什么葛丹王子,则是明天的事,他并不想考虑得太远,所有该准备的事便交由胡适了,他则带着无名氏等几人在街头闲逛,或者可以说是为在信都定基找一个好地盘。

“萧爷,近日信都来了一个神算,其卜算和卦术极为精准,你要不要也去算上一卦?”任府的向导任平突然提议道。

“神算?是天机神算东方咏吗?”小刀六反问道,他曾听林渺还有湖阳世家及天虎寨的人谈起过天机神算东方咏乃是世外第一高人,虽其武功无人知道,但其卜算天下无人不服,被尊为神仙之流。

“好像不是,这个人叫东郭子元,不叫东方咏!”任平摇了摇头道。

“东郭子元?这个名字倒是很有趣,他真的很能算吗?”小刀六似乎也有点兴趣,当初在宛城之时,他也喜欢去找人卜卦,算他流年运程。不过,那都是一些江湖骗子,还有几个与他交情都很不错,是以,他并不太相信这玩意儿,倒是对凑凑热闹很有兴趣。

“小的曾找他算过,他说我三日之内必有皮肉之苦,昨天是第三天,便挨了太守一顿板子,现在屁股还痛呢!”任平苦笑道。

“哦,这倒有趣!”小刀六有点好笑地道:“那你领我去瞧瞧,看那东郭子元究竟是个怎样的人物。”

“将军,有位叫杜吴的商人想见你!”刘秀正在思忖破定陵之策时,属下小校来报道。

“杜吴?”刘秀眉头一皱,淡淡地道:“请他进来!”说话间将桌上的地图之物全都整理好放入案下。

“光武将军别来无恙呀!”一个胖胖的锦衣华服的中年人大步随小校入帐,一见刘秀立刻欢笑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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