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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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鸟- 第2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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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事情没有最囧只有更囧,男人在他老婆羊水破的那一刻昏了过去。

李鹭想要仰天长啸,见过晕血的,就是没见过晕羊水的。羊水破了的情形就和小便的样子没多大差别,这样都能晕,以后是不是上洗手间大小解都要晕了算了。世上男人多没用,Z的经典理论果然很有道理。

少了一个男人的叨扰,本来应该清静很多,没想到那产妇催命似的哭喊:“救救我丈夫,救救我丈夫……”

好想直接把她也给拍晕了,李鹭咬牙强忍暴力冲动。就在她崩溃的临界点,奇斯冲了进来。

被脚步声惊扰,李鹭回头去看是谁胆敢在这种时间点进来烦她。看见的是也被吓傻了似的奇斯。真是,失控了……

很多时候,奇斯做的事情总是让她有暴笑的冲动,那种时候她只能一遍遍地催眠自己:“我是面瘫,我不认得这个人。”

这种心情其实并不奇怪,就拿当前的小孩子来说,如果他们身边有个关系很好的朋友在发神经,在做出一些惹人侧目的怪异举动,那么他们会出于无可奈何心情唠叨:“我不认识他,我和他没关系,你们要看就去看他,别来看我们。”

李鹭当时的心情,多少也类似于“我不认识这个变态”的感觉。

李鹭给产妇做完了护理,换上了干净衣服,才又回到奇斯身边。他被剖腹产画面吓昏的时候撞翻了手术器械盒,手臂被刀子扎了一个口子。她低头看着安静昏睡在地上的男人,抚额不语。

冷静了一阵,她将他抱到沙发上,白色的褂子上沾了他的血,心里充满了不知该如何陈述的无奈。

始终还是又遇上了,两个人都变了很多,有的事情却始终没变,像这样为他包扎伤口已经是第二次。

李鹭还是有着犹豫,她比以前强了很多,她一直在努力。但是直到现在她都还在犹豫,因为没有把握能够保护身边亲友的安全,所以也就一直都是孤身一人。她不需要在生活中加一个人让她操心。

*** ***

只要和李鹭在一起,奇斯就会感到有一种莫名的吸引力在引诱自己。李鹭明明只是一个小医生,开有一家男科诊所,承接各种类型的外伤治疗,仅仅如此而已,可是他却觉得她身上有很熟悉的气息,一直在吸引他。

肌体会因为兴奋而战栗、麻痹,这是一种凝聚了身与心的渴望,很熟悉的感觉。这让他想起了李——在丛林里认识和分开的那个人。李的意志坚定而且强大,他不得不尊重他的意志,连再见也没能说,就黯然离开。

这些年,那个人的面容偶尔会在眼前浮现,然后又消失不见。

李鹭和李长得有点像呢。不过这不奇怪,奇斯在S。Q;的同事们也常常抱怨东方人的面容特征不明显,他们长得太像了,很难区分彼此。

而且好像很多东方人都叫“李”,奇斯在美国本土就见过“Mr。Lee”快餐店,生意几乎与麦当劳媲美。见过“Ms。Lee”牙膏等等等等。

一场乒乓球赛打消了他对李鹭名字的所有怀疑。

奇斯很少看体育节目,因为那些竞技体育比起他们的训练来没什么值得炫耀的,和平人与战争人之间具有先天环境与后天锻炼的差距。拿体育明星与绝地战士相比,简直就是拿饲料鸡与野鸡来相比。饲料鸡再怎么锻炼,始终还是饲料鸡,在鸡笼里跑得再快,到了树林子里也就是那个速度。不过乒乓球还是很有意思的,所以奇斯偶尔会看一眼乒乓球节目。

他当时是在史克尔家里与斯特拉托斯夫妇共度愉快的夜晚,一起观看乒乓球世锦赛,中国对瑞典的男双四分之一晋级赛。

奇斯眼尖地发现两名中国参赛队员背后都挂了 LI NING这样的字符。(请注意观察,欧美球员背后很少有人会背赞助商名字的)便拉着史克尔询问那些LI NING是怎么回事。

史克尔略扫了一眼,就回答:“你笨啊,他们可能是兄弟,在体坛上活跃着很多兄弟,比如荷兰的德波尔兄弟,爱尔兰的基恩兄弟,德国的海尔兄弟……打得好,上啊!……所以他们可能就是LINING兄弟!”

男双比赛结束了,接下来是女双四分之一晋级赛。中国队……两位女球手的背后还是挂着LINING。

奇斯不干了:“你总不能说中国队派出了LINING兄弟姐妹来参赛,并且还都进了四分之一晋级赛吧。”

索非亚含笑地说:“可能是这样的,国球运动员印在球衣上的只是姓,这些中国球员都姓LINING,就像很多韩国球员都姓朴,很多日本球员都姓田中,很多英超曼联球员都姓夏普……”

奇斯恍然大悟,原来李鹭和李只不过是恰巧同姓。

这时候,不厚道的斯特拉托斯夫人索非亚女士又补充了一句:“据我所知,这些球员背上挂着的姓氏,用我们的语言读出来就是‘Lee’。”

史克尔点头道:“看来‘Lee’是中国国姓,就像金是朝鲜国姓一样……”

奇斯听得连连点头,一边还十分感激地说:“你们对中国文化好了解,师傅以前都没有跟我说这么多。”

俩夫妇在一边窃笑。这种常识性错误并不会影响奇斯的工作。对于这种无伤大雅的玩笑,他们是很乐意偶尔为之的。——他们也不知道会对奇斯的恋爱观感产生这么大的影响。

……T_T

*** ***

在人的一生中,大半时间是以正常状态来面对每日的生活。如果你不幸遇到一个非常态的人,那么这种正常状态就别想了,因为非常态的人会把你的计划打乱,他会把一个奇异的世界展现给你看,让你时时刻刻处身于濒临崩溃的边缘。

李鹭觉得她今天一定是精神出现了崩溃症状,才听到了匪夷所思的幻听内容。

先说头一天的事,她家的煤气又被断掉了。在正常状态下,李鹭是一个相当爱干净的人,何况每日要接一些这样那样的小手术,于是洗澡成了每日必须的事务。当时天候已经比较寒冷,洗冷水澡其实也不是不可以,不过……李鹭觉得还是不要在这方面委屈了自己,于是拨通了杨的电话。

在她百般“哀求”下,杨终于放她去他家里洗澡。顺便说一声,那是让她垂涎欲滴的超舒适超干净的浴室,杨在生活方面有着非常美妙的品味。既然享受过了,也就要做一些事情来补偿。出于好心,李鹭顺便帮他清理了几个外面跟来的多维贡出品小苍蝇。她本来用了很人道的方法进行处置,可是回头一看,满地鲜血狼藉,把身处外地的杨气得当场抓狂。

也许是杨的怨念太深重,以至于第二天一早起来,李鹭就觉得自己好像感冒发烧了。

她觉得这一定是报应,如果不是她把杨的房间搞得血染白墙,就不会遭受到杨整晚电话的骚扰;如果不是心怀抱歉,她当场就可以直接关机睡觉;如果不是休息不好,那她肯定不会生病;如果不是她今天生病,就不用出门买药遇到了奇斯,还一时糊涂搭了他的顺风车。

这是多么可怕的事情,一辆车子里只有他们两个人,这是一个会移动的密闭空间,奇斯想对她做些什么事也不会有外人来管的。

其实李鹭并不应该怕奇斯会对她做什么,她只是看到奇斯欲言又止的样子感到步步惊心。

他在想什么?他应该不会认出我来的,那种麻烦事不会发生在我的身上。是了,我这几年变化挺大,过上了正常的生活,体重增加了十几公斤,肤色也浅了很多,他一定认不出来。最重要的是,我现在是个医生,一个在和平社会里生活的小医生,他不可能联系起来的。

李鹭怀着侥幸心理说服自己。

在这期间,奇斯一边开车一边小心翼翼地打量她的脸色,他盯着方向盘像是发呆,其实眼角余光大半圈在李鹭身上,可是看到的除了面无表情还是面无表情。

【解 说 员: 韩乔生

经典妙语: “7号球员夏普分球,传给了9号队员,9号队员也叫夏普,他们可能是兄弟。在足坛活跃着很多兄弟,比如荷兰的德波尔兄弟,爱尔兰的基恩兄弟。。。。。。好球,这个球传给10号传得非常好。咦,10号怎么也叫夏普。可能是这样的,国球员印在球衣上的只是姓,这些球员都姓夏普,就像韩国有很多球员都姓朴。。。。。。 漂亮,10号连过两名队员,破门得分,11号上前祝贺,11号是――夏普?(停顿好大一会)对不起,观众朋友,夏普是印在球衣上赞助商的名字。”】

作者有话要说:【天然到了奇斯的境界,则只能在动物界寻找其形象代言人 T_T。】

【二次求婚的始末】

奇斯脑袋里想的都是索非亚的话,一见钟情之类的……他终于做出了决定,这个决定并不难,他只要确定自己喜欢李鹭就行了。

她是个可爱的女性,身高大约一米六出头,肩宽不过三十九公分,腰围也不到六十。和他不一样,这是一个生活在和平环境里需要保护的女性。

这样的女生居然能让他记起四年前那个叫做李的战友同伴,同时也让他能够忘怀当时那种澎湃的心情。因为他现在就觉得心潮忐忑不安,如同小说电影里形容的初恋。

他迅速踩下油门,蹿到对面路口旁停车,转身正面对上还在低声絮叨的医生,执起她的手,认真并且郑重地说:“让我照顾你一辈子吧!”

李鹭完全愣在座位上,连手都忘记抽回来。她想,我也许真的病得太重了,居然听见这么荒唐可笑的说话。

奇斯又说:“请一定要认真回答我!”

我也许是听见天气预报节目在大谈尸体解剖,听见金正日同志在大谈美式自由。李鹭想。

车子里一路沉默,直到奇斯帮她买回了药。

“你以后还是别来我这里了。”她说。

奇斯显然愣了,然后问:“为什么?”

为什么?居然还问为什么……

李鹭侧靠在座椅上,感觉是囧囧有神,她至今仍很不确定自己究竟遭遇了什么状况。

这算什么,奇斯不是GAY吗?

她记得奇斯的确是一个GAY。四年前,奇斯向一位他所认为的男性战友表白求爱,还反复确定对方是不是能够接受GAY,那时候李鹭就知道了他是一个GAY。

问题出在哪里?难道这一回奇斯以为她其实是个人妖?

“这样既是浪费你的时间,也是浪费我的时间。”她很隐晦很委婉地说。

奇斯把药盒丢在车上,死死拉着她的手:“能告诉我这是为什么吗?如果我们之间不够相互了解,起码要给我一个机会啊!”

不,李鹭很冷静地想,我对你有着本质性的足够了解,问题是你好像不太了解状况。

李鹭茫茫然中想到有一个词语叫做“双插卡”,意思就是,这种东西既能够插别的东西,又能够被别的东西所插。然后她想到一个可能性,奇斯也许就是传说中的“双插卡”。

这算什么,我是万年插座,你是双插卡,后面还有个什么人是单向插头吗?这是什么乱七八糟的关系,绝对不能认同这样的关系!

李鹭越想越觉得热血沸腾,真想抓起手术刀给这个笨蛋来那么一两刀。

脑袋一定是被门夹了,这个男人……

她用尽全力克制了冲动,尽力以杨氏面瘫把手放在奇斯裤管根部上,抚摸那里,感觉到紧绷的肌肉,含情脉脉地说:“谢谢你的爱,相信我们的结合会是一个传奇,我一定会阉了你,而你也一定会被我阉了的。”

奇斯当时的表情是什么呢?震惊,绝望,悲伤?总之再一次成功地让李鹭感到自己狠狠地欺负到了他。

李鹭本来以为事情就这么结了,然而历史的发展再次超出了她的控制范围,她彻彻底底地见识到了什么叫做百折不挠,什么叫做锲而不舍——奇斯再次出现在她的诊所。她当时刚出了一系列让人崩溃的任务,累瘫在病床上直接趴睡过去,以至于没有来得及阻止奇斯在她厨房里捣鼓。

而在吃过奇斯做的猪大肠之后,她居然感到了打从心底里发出的震撼。

李鹭悲观地察觉到——这个世界已经变态了。

*** ***

在沉眠中的李鹭不时露出无可奈何似的表情。

那是白兰度不曾见过的样子,他记忆里的是一个很年轻的学生,有理想也有创意,凭着自己的本事,迅速在他所主持的研究室里站稳了脚跟。

他记忆里的李鹭与他在一起的时候,讨论的总是实验进展,她总会显得很高兴。其实李鹭是一个十分容易被满足的人,她什么也不曾要过,和他在一起就觉得很开心。

现在是深夜,将近凌晨一点。街道上鲜少有汽车来往,况且隔着防弹玻璃组成的落地窗,其实也不能听到什么噪音。

白兰度打了个呵欠,又是一天过去,床上的人还没醒。她安静地躺在那里,身上插着各个功能不同的管子,营养液不断地流入她身体里,废物又被从她体内导出来。每二十分钟就会有护士来帮她翻身,防止产生褥疮。为了防止震动到伤口,这个工作往往要两个人的密切配合。

其实白兰度并不愿意其他人接触到李鹭。但是又怕自己能力不足,伤到了她的伤口,于是只能眼睁睁地把事情交给别人。

她像一个种子,不曾来得及发芽就已经分别。经过五年的潜伏期,如今在他心里茁壮地伸展着根系,顽强地牢牢地扎进他心底的每一分每一寸。

看来她今天还是要睡下去,白兰度恋恋不舍地望了最后一眼,小心地走了出去。尽管知道再大的声音也不会惊扰她的睡眠,关门的动作也是极为轻柔的。

自从转移到拉斯维加斯市郊的这栋八层楼的产业之后,白兰度感到安心多了。这是他们在美国安排的秘密基地之一。李鹭和他暂时住在第七层,顶楼和一层都是保安人员,医护和药剂研究室处于这一栋楼的五六层。

在这里,李鹭能够得到不逊色于正规医院的医疗护理。两枚子弹射穿她的腹腔,医生说这种贯穿伤其实并不难处理,严重的是它们贯穿了消化系统。一枚子弹打穿了胃,一枚击穿了小肠,胃液和肠液流入腹腔后造成了难以处理的侵蚀和感染。

究竟有多难处理,白兰度并不十分清楚,不过胃液相当于稀盐酸这一点他是很清楚的,腹腔内器官组织的娇嫩程度他也知道,所以这必然要花上很长一段时间才能够恢复。至于能够恢复到什么程度也很不好说,为了更好地缝合,消化系统被截去了一小段。

白兰度心情低抑地乘电梯来到二层的。

他身着米色的休闲西装,一只手插在裤袋里,站在厚重的会议大厅门口外。这是灰铜铸造的双开门,没有额外的花纹,厚重而且结实,站在旁边就能够感受到阿基斯家族沉重的历史。

为了安全起见,走廊里保持着很好的照明。

他单手推开一扇门页,会议大厅里更为明亮的灯光从渐渐打开的门缝里照到他脸。除了当班的人以外,所有曾经参与那一晚上行动的雇佣兵和自设武装的人全部都集合在这里。换洗干净,穿上了各色休闲服或西装。

他们都安静地坐在位置上,安排座位这种事情无需白兰度操心,自有人做得很好。

他们目不转睛地注视他,注视着这个在阿基斯乃至在整个多维贡都具有无比崇高地位的人,等待他说话。

白兰度一手撑在会议台上,巡视了一圈,然后问:“那两枪是谁打的,向我报个到。”

一个年约三十的男人站了起来,隶属于雇佣兵团的服色。他说:“是我。”

白兰度从桌子上收回手,直起腰站起来,慢慢踱到那男人面前,在此期间一眨不眨地与那男人对视。那雇佣兵也被逼视得忐忑不安,忍不住要撇开目光。

白兰度站在他面前,虽然比他矮上半个头,肌肉量更是不能相比的,可是那种压力让人不能忽视,因为不可能忽视得了。在场的人都在不服气,他们这几天看到了白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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