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者缠绵,或者诀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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或者缠绵,或者诀别- 第5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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罪在意志的裂隙中。罪是心灵的挣扎与沉浮。安谙,如果有一天我悄然离开,一定不是因为我不爱,而是因为爱的反噬令我不堪再爱。

可是,离开。离开安谙。那怎么能。离开。离开安谙,自此再不相见,那怎么能。

那比我自此承受一生道德谴责的重负还令我难过。稍一想想已觉难过。很难过。很难过。

我突然想如果安谙与我好的同时也与别的女孩相好或暧昧,我或许不会像现在这样难过。因为如此大家就都一样就都是爱的不坚定与背叛者。如此大家在良心与道德上就都是平等。谁也不比谁高尚。你可以指摘我。我也可以指摘你。你可以不指摘我。我也可以不指摘你。这是不是就可以解释为什么那样多男女彼此背叛还要继续牵缠一起。因为大家都不干净,所以反倒相安无事。

只是,爱将何处容身?

或许人一旦丢掉所谓良心,就会轻松许多。脱了所谓良心的束缚,身体将得着无边自由。

只是,爱将何处容身?

没有爱,又脱了所谓良心的束缚,身体的自由是否真的是自由。

每个人都是一个深渊,当人们往下看的时候,会觉得头晕目眩。

安谙,我的心就像一个深渊,望不见底的深处,隐藏着我终是没有勇气说出口的,我的,罪恶与愧疚。

关于第二卷关于董翩

很多年来,面对自身成长过程中以及步入社会后的种种改变与悖离,我一直在想的一个问题是,人最大的敌人是谁:生活,现实,他人,还是自身?

而我们有时会觉到的绝望与幻灭又是来自于谁:生活,现实,他人,还是自身?

如此,我并无标榜自己有多深刻多自省之意,只是曾经很长一段时间的迷惘与错谬令我作此思忖。

在纵观了身边一众好友以及自己一路走来的经历之后我发现,其实很多时候我们所谓的幻灭与绝望,更多是缘于自身而非来自外界。尽管生活、现实、他人亦会时时压制我们,刁难我们,逼迫甚至羞辱我们,令我们身陷其中不断地妥协、折堕与屈服。

而人的内心如何可以满足?很多时候,明明我们已拥有很多,却还是会像一个孩子那样哭着闹着想要到更多,即使手里攥的玩具已多得拿不住。

看看我们身边,对权力的贪婪,对物质的渴求,对大自然不计后果的疯狂攫取,对爱情以及爱人的背叛……无不昭示着人心的不知餍足。

难道这些都是生活、现实乃至他人所迫?

一如韩寒所言:“什么都是生活所迫,可生活却从来没有被抓住过。”人性如此暗黑,同时又如此懦弱,懦弱到我们总是不肯承认自己的欲望,总要想出各种各样的理由为自己开脱,找各种各样的对象为自己顶罪。似乎这样便可还原自己的清白,无辜地站在那里道:

——我没法子我没法子我也没法子的我不爬上去别人就会踩着我肩膀爬上去我名牌大学毕业我不爬去我对不起我的母校对不起父母辛苦养育我一场。

——我没法子我没法子我也没法子的我不努力赚钱我的爱人就会离弃我就会瞧不起我我的孩子就上不起好的学校教师节就给不起老师红包给不起老师红包老师就会对我的孩子不好。

——我没法子我没法子我也没法子的我(们人类)不吃这些动物我的身体就没有蛋白质没有蛋白质我的身体就会虚弱无力我就没法子在官场打拼没法子努力赚钱我不努力打拼我就爬不上去我不努力赚钱我的老婆和孩子就会受委屈。

——我没法子我没法子我也没法子的我们没法子过没有电没有水没有煤(天然)气没有汽油没有木质地板和家具的生活即使享受这些的过程中有很多人会有很多浪费但那是别人的事情是别人在浪费与我没有关系而我的浪费只要我自己不觉得只要我付得起钱又有什么关系。

——我没法子我没法子我也没法子的TA那么好那么新鲜那么能够贴近我心TA给我的感受是我的配偶从不曾给予我的虽然我有了配偶可是爱情来了感觉来了TA来了你让我怎么办TA已经进入到我内心我如何能够当TA不存在当TA没来过所以只要不让配偶知道就好我只是小小出轨一下无论精神还是肉体遇到TA就当是宿命孽缘吧我只要小小忘情一下就好无论是精神还是肉体。

……

如此,你还能说是生活、现实、他人之过么?!

生活或许有无奈,现实或许很逼仄,他人或许如萨特所言真的是地狱,但一切的源头,追逐与放弃的过程,总是自己的取舍,是自己内心的贪欲无从克制,抑或说不想克制罢。你如何能够推诿!

我不否认,这篇小说最初的写作动机是因为我实在太萌我偶了,:)但我无从表达我对他的喜爱。性格原因,我无法像他的其他粉丝那样在他的吧里直白留言,毫不顾忌地倾诉对他的心水与爱戴,即使是在谁也不知道我是谁的网络……亦不可能半夜不睡守在他的博里只为等一只沙发或板凳……因此便有了以他为YY对象写一篇小说的念头。是不是很荒谬?我想我或许是他所有粉丝里最疯狂最幼稚最荒唐最可笑的……而及至第一卷堪堪写完,我发现我已经完全偏离了我最初的写作动机,那些纯美的爱情假想,我陷溺其中无以自拔,仿佛是自己在经历着这样一场恋爱……可是写着写着,更多的疑惑涌上心头,安谙固然好,好得我倾尽全力去塑造他这样一个我假想中的完美真身,但即便是这样一个完美的情人,旖旖就真的有满足、会满足吗?

步入社会或职场后,随着心智的不断成熟,阅历的不断丰富,最初的爱与对爱的信念,又能走多久,多远?

想想我自己,想想我身边一众好友,曾经以为的此生惟一最爱,走到今天,是否真的还爱,还那么爱?是否亦如那些花儿,渐渐远去,不复追寻与记忆……

而即便你或他并未背弃当初的誓言,仍与那人执手,平淡岁月,几多变迁,最初的爱的模样,可还一样……

基督教自圣奥古斯丁提出“原罪”说后就衍生出“七宗罪”之说:懒惰,忿怒,好欲,饕餮,骄傲,贪婪,妒忌。如是种种皆直指人的不完美性,以及意志驱动下为恶的可能性。是我们所有人类共有的心魔。而圣奥古斯丁在《忏悔录》里对罪早已做过最古典但也是最现代的究论:罪在意志的裂隙中,自由会走到它的反面,一如爱也会有自噬的一天。罪是心灵的挣扎与沉浮,跌宕其中,有的人得救赎,有的人不。

如此,便有了第二卷里董翩的出现。

而我必须要说,作为一个可与安谙抗衡的男人,一个能够让旖旖的心亦陷溺倾侧的男人,总不可能太差。所以对其外貌上的美,客观条件的好,方做了此一种安排。

或许,董翩的出现与存在,只是一个旖旖他日真正步入社会所要面对诱惑之总和罢。

人心之暗黑与贪婪,何以有岸,何以有救赎……

或许我该离开

洗过澡,我穿着厚棉布碎花睡衣在卫生间洗换下来的底裤,湿头发擦过却仍滴着水,一滴滴落在胸前衣襟,慢慢濡湿的衣襟就如沾了谁的眼泪,一大片冰冰凉凉贴着胸口,凉意沁肤直沁到骨髓里去。

底裤上有少许浅白渍痕,已经干硬,一定是安谙在餐厅吻我时所致。我打上洗衣皂一下一下慢慢搓洗那浅白渍痕,那么慢且用力直到手指都搓红。浅白渍痕搓净我开水喉冲洗底裤。“哗啦哗啦”流水声中我心如刀绞。

刚刚回来时我看见董翩的车停在那晚的路灯下,顶篷落着我知道他就在车里,或者开着音乐或者没开,但一定在望着我,望着我和安谙。

从西餐厅漫步回来用了一个多小时,我走得筋疲力尽却不想坐计程车,由最初的执手到后来被安谙挽着腰,靠在他身上仿佛这样就可省些力气。

走得这样累我想到家一定能倒头就睡,而且没有梦没有惊动。

我太需要一个安稳的睡眠。太需要一个没有梦没有惊动的睡眠。

所以我宁可走路到万分疲惫。

还没到楼下就远远看见董翩的车。路灯昏黄他的车洁净夺目,保时捷无可挑剔的外型精致完美一如他的人。脚步不由更加滞重。耳边是安谙带笑的鼓励,“加油宝贝,再走几步就到家了!”

我看一眼安谙俊美的侧面。唇卷着眼笑着,是一张没有心事快乐满足的脸。

我知道不足五十米远董翩也定在车里看着安谙。

这么晚不知道他等了多久。是看到楼上没有开灯料知我们没有在家所以等在这里想等我们回来远远看我一眼吗,还是好奇我男朋友到底是怎样的一个人想一窥真容,抑或,只是无处可去无事可做。

这么晚不知道他等了多久。

感受到我的目光,安谙转头对我笑笑,略逼近微带警告地道,“嗳你不要用这种小动物般纯良无害的眼神看我啊。我会冲动地!”

我勉强扯起一丝笑,以打趣的口吻回道,“不是魅惑的眼神才能让男人冲/动么。”

“只有不自信的男人才会喜欢女人挑/逗魅惑。因为不自信所以渴望在女人的主动攻势下找到自信。似你老公我这样自信的男人当然不会落了那般俗套。”将我揽得更紧些,凑近我耳畔压低声音笑,“你若不信尽管继续这么望着我好了。待会儿躺在床/上也用这种眼神望着我!”

“才不要!”我略略挣开他,腰仍被他揽着却不似刚才连体婴般挨得那样紧密。这样我就又开始痛恨自己。安谙是我男朋友,而我与董翩什么都不是,为什么怕他看到我们这样亲密难道我仍心存幻想?不是幻想有一天我与董翩会如何如何,而是幻想在董翩心里不要认为我是个轻薄女子下午刚刚抱过他现在又与另一个男人如此亲密。

而我如何就不是轻薄女子。不用任何人说我自己也知道。可是自己承认是一回事,别人承认是另一回事。我可以忍受万般刻薄的自省,却不想让别人说我,“程旖旖,你好轻薄。你无耻。你脚踏两只船。”说来说去,还是内心的虚荣与懦弱。

安谙全无所觉。或许男人对车天生有种敏感和兴趣,就像女人大街上见谁穿了一件款式奇特的靓衫会不由自主打量良久,走过董翩停车的路灯下时安谙侧头看了一眼,我知道他其实只是看车的款型,在杭州时他就这样,喜欢看车展和各种汽车杂志,或路上擦肩而过的名款车,还是心跳加快紧张得几乎窒息。

董翩一定在车里看着他。车窗贴了膜外面看不见里面里面却能很清楚地看见外面,路灯下他看见安谙不知他会作何感想。路灯下他看见安谙这样揽着我的腰自他面前走过不知他会作何感想。是不是会自此死心不再对我心存翼许转而向下一个目标寻找另一段肉/身纠缠与感情开始的可能。想到他有可能自此死心不再对我心存翼许我就觉得难过和失落,而我以为我不会难过不会失落只会觉得解脱。

心里有一道裂隙拓开,以缓慢且无可阻遏的速度在心里裂开,从董翩车旁走过时我仿佛看得见心里那道裂隙随着车里我看不见的董翩的目光追随愈来愈深愈来愈宽广,深且宽广足够将我吞噬。我就开始想,或许我该离开。如果我无法战胜内心的懦弱与虚荣无法向安谙据实以说,我就选择离开。

离开安谙离开董翩离开这两个一个是我所爱一个是我不由自主迷恋的男人。

离开就是所有的答案。

没有答案也是答案。

离开。把所有都留在我身后。

如果我说,我就成为羞耻的一部分。

如果我不说,只是离开,惨伤就只是我自己一个人的事情,固有的一切却会留在原来的地方,没有改变,甚至我身后的影子也不会那么仓皇。

进楼道时我回头看一眼董翩的车,车窗贴着膜我看不见他在车里向我凝望的目光可我知道,他在望着我。

如果你想,我就给你

到丽江后,天一直在下雨。

到丽江后,我一直在发烧。

临上飞机时已觉喉咙痛。我素不是娇贵女子,以往头疼脑热挺几天也就好了,也就浑没当回事,以为不过是心火多喝一点水就好。也没跟安谙说。

从广州飞到丽江用不了多久,短短两个多小时航程不过安谙头倚在我肩上小憩一会儿的工夫,喉咙却由最初的微痛至火烧火燎的炙痛。

微雨迷朦中丽江的一切看上去都那么干净,干干净净的街道干干净净的建筑物,干干净净的空气,在广州呆这么久我几乎忘记干净的空气是怎样一种感觉与味道,空气这样干净因为下雨略显冷冽,吸进肺里整个胸腔就都是凉的痛的。

计程车开到古城外安谙叫了停,付钱下车将所有行囊背在身上撑开伞才让我下车。

我说安谙那么多东西给我背一件吧。

安谙笑很沉的你背不动。

我说这就到了吗我们先去哪里?

安谙说别问你尽管跟我来。

从古城入口一直向上走,微雨中我接过安谙的伞撑在我们头顶。因为距黄金周还有两天时间天又下着雨,古城里这会儿很静看不见什么人。或许这个时候游客大都在睡觉。安谙说丽江真正美的时分是夜晚。

我穿着安谙给我买的旅游鞋,款式与他脚上穿的一样鞋码也正好。他趁我上班时拿了我一只旧鞋子去了商场,同样牌子和款式他一双我一双。我说看看鞋底标码不就好了何必拿只旧鞋子去商场。他说你的鞋子鞋底都快磨穿了哪里还看得到鞋码。

旅游鞋踩在青石板路上轻软无声,我仿佛看得见时光静静打磨着脚下窄窄的青石板,光滑洁净,温润涓光。千万人走过。千万人往矣。无处不在的小桥流水环绕城中。完全手工建造的土木结构的房屋鳞次栉比。千万人走过。千万人往矣。走在这样的幽古中,喉咙和胸腔仍在痛,心却极其宁静安好。

走过万古楼,经一条幽深的胡同,在胡同至深处安谙手指高处一间客栈对我道,到了。客栈门前一串大红灯笼随风轻摆,每个灯笼上书着一个斗大墨字,连起来是这家客栈的名字,古云客栈。

还未进门,已觉别致。

临行前,安谙在网上找了很久,“十·一”黄金周网上预订也打不了什么折,他不过是要选一家环境好些的客栈。选到最后在网上预订下这家。安谙说这家客栈地理位置很好,坐落在古城最高点,东邻万古楼,西面狮子山公园,步行至古城中心四方街也只有四五分钟的路程。正是闹中取静之地。他说的这些我都不懂。我从没出来玩过。一切都听他安排。他说好就好。

而果然不错。庭院外观保留着传统纳西民居的特色。庭院内是传统的四合五天井结构。天井中央各式大叶植物,粗旷中带着别致。古城八百年的风雨沧桑,似乎都可在这一间客栈里浓缩。如同走进一个时空逆转的天地。

木阁楼的房间,有大大的落地窗。窗帘和床上用品不是酒店一色的雪白,而是耀眼热烈的樱红,铺张出满满一室的温存。

安谙放下行囊,拉我到窗前,整个古城俱鸟瞰眼帘。

“好美。”我低声赞叹。身子靠在安谙怀里。他自后环抱住我,贴脸在我颊边,他颊上肌肉牵动我以为他亦要赞叹,却听他道,“你在发烧呵旖旖。”

感觉到他手臂的即将抽离,我紧紧握住不让他走,“别走,安谙,别走,就这样抱着我。我没关系。只是有点冷。”是的,我冷,冷彻心肺的冷。全身骨节亦隐隐作痛,连皮肤都在痛。

“傻囡囡,我去拿药啊。包里有消炎药和退烧药。多亏预备了。”他吻吻我脸颊,柔声哄我。

我还是紧紧握住他手臂。“我不吃药。只是有点累。休息一下就好了。我不吃药。”

“呵不许这么磨人啊!”他微微笑,突然一把抱起我,“这样就可以了吧?我抱着你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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