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了一起,不知何时李风清却悄悄的引兵退回了城中。
陈岗所带的兵勇与周大刀,黄灿所带的将士在城外自行撕杀了约半个时辰后方才明白,急忙燃起火把喝止了恶斗,兵士们已是死伤太半,两万兵勇生还不足六千,伤者无数,不由垂头丧气的引兵回营。
东门外的将士本也想扑向南门,被老将军喝止,深夜交兵本就是重兵压城者的大忌,严令死死的守住了营寨,不放一兵一卒的出入。果然,任清河派出的不止一路人马,南门外交战正酣时,东门一路已悄然掩杀而来,被刘节才死命的挡在了大营之外,来将见事不能济,方才罢兵撤回了城内。
这一个多时辰的交战虽算不上是惊天动地,可任清河计算之准、用兵之奇,让众将领无不惊惧万分,随后数千的探卒被不停的发往营外城边各处探视,以防任清河再使出些什么计谋来,直至天明方才安心。
天一放亮,我引了一万兵从直至城东与彭铿合兵一处,将领们夜间被任清河偷袭,一个个极是愤怒,兵士们也早已出营列了方阵。我细看时却发现一个个方阵俱是中空,想来接战时阵中间的兵士无法接触战事,故如此般布了,也是更好的节省了兵员。
李铁拳命中军一声号炮,排着一个个方阵的兵将们风一样的冲向了护城河,随即又旋风般的绕过后面续进的兵勇退了回来,无数的背附的砂袋被扔入河中,几个来回护城河内流水向外四溢,平地水深已近了脚背。
一声炮响,抛石车抛出的铁球如无数的流星雨般撒向城墙,天空为之一暗,远远可以看见城墙上的兵士们被猛烈的打击后东躲西藏,在巨响中哭叫声四起,无数在城头上遍布的被折断的旗帜还未飘落,就又被下一个重击猛然冲向城内,如同被一只只无形的手一把扯去。
伴着铁球重重的砸出,接着巨弩发出的重箭如雨点般的射向了城墙垛堞,随即城头上被击出的尘土如浓雾般的遮天蔽日,城墙上的垛影已是模糊的难以看的清了,碎石碎砖也如雨点般四下崩落,不久一个个城头的箭垛也不住的碎裂崩塌,墙头已是如狂砂漫卷而没入了灰土之中。
每具石弩后,成百的兵士们大声呼喝着拉着绳索一遍遍的不停的来回跑动着,一块块巨石被高高的抛向了城墙内外,在如此剧烈的声响中仍能听的见城内兵士们的哭喊声。
随后又是一连串的炮响,可容纳数十人的箭楼过了被一辆辆推过了已被填平的护城河,渐渐的接近了城楼。无数的弩箭黑压压从箭楼上射出,覆盖了我眼所能极的墙头。一具具云梯在兵士们震天的呼喊声中,被簇拥着高高举着冲向了城墙,几十架天桥随后也附在了城墙墙头之上。
此时又是一连串的号炮声密密的响起,无数兵士们呐喊着冲向已搭好了的云梯,在箭雨中如青色的蚂蚁般涌附而上,一时如滚滚的水流顺着桥梯冲向城头,早已不知是人顺着梯向上行还是梯随着人向上走了。
正在这时,城中也是号炮震天的响起,在震耳的喊杀声中,无数的兵士冒着箭雨涌上了城墙,向着奋力登城的兵士们乱乱的抛着我曾亲历的滚木擂石,更多的兵士倾斜着身子,向城下射出如蝗的弩箭。
一块块巨石仍不停的砸了过去,我分明的看见密密的拥挤在城墙上的兵勇们被巨石冲开了一个个的缺口、被铁球撞出一片片的空间、被重箭窜出一行行的缝隙,可是随即又有更多的兵士如水银般填了进去,继续着他们应尽的职责。
我方攻城的无数的兵士在墙头上密集而下的各种滚木、箭雨中,乱乱的哭叫着在空中乱舞着四肢坠向城下,远远看去坠落的身影几乎连成了一条条青色的线,如被扯断的了线的串成了串的念珠般滑向地面。
正看有些呆楞,又是一串炮声震天,我方更多的将士们冲了过去,如青色的潮水般以不可阻挡之势淹没了死伤漫过了护城河,裹带着更多的云梯不断的撞向了城头,渐渐漫上了城墙、漫过了墙头。此时眼中只能看见极目俱是青一色、耳中只能听天地俱是喊杀声,而不知再有何物了。
我远远的看着这一切,心中所受的震动真是无以复加,心里真说不出自己是一种什么感受,不由自主的不停的摇着头。想着在如此攻击下,那些城头上的可怜的兵士们该如何躲藏?那些蚁附而上的勇敢的将士们又该去如何躲避?那些生命就这样倏忽间魂飞魄散,一时竟也有了些痴了。
城墙下一股股的潮水涌上又退下,一波波的洪流冲去又冲来。城墙上一道道的青帐立起又坠落,一层层的幕帐扯开又合拢。
我根本忘记了时间,呆呆的看这种在老人们口中传唱了无数遍的攻防战,迷迷糊糊的早已失去了意识了。
猛然间,我方兵士们的欢呼声将我震醒了过来,眼中所见是我方兵士的洪流卷上了城头,随即迅速的向两旁撞去,更多的兵勇们大叫着扑了上去,城墙上的兵士们的洪流正渐渐的散向两旁,终于漫过了城头倾卸而去了,我可以分明的看出任清河的城防已是崩溃了。
号炮声连续的不断的响起,随着城门被缓缓的推开,数以万计的轻骑兵一队队的如风卷残云般的依次冲了进去,随即又是数以万计的重骑兵将们呼啸着冲入了城门。
接着,数万步卒排着方阵狂呼着向城门疾进,随后我眼看着无数的旌旗没入了城中,喊杀声早已响彻了整个天空。
坐在车轿上的我不由自主长长的出了一口气,定了定神,这时才发现日头已西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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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二章 乘胜追击
更新时间:2008…9…21 19:41:17 字数:4896
金咤和哪咤护着我回到大营,安阳城内已是激战两日有余。
任清河依托街道、房舍对我方兵将们不住的袭扰,竟是早有了一个细细的布署。
重骑兵早已无了用武之地,大部的轻骑已是下马做了个步卒,四座城门外了埋伏之兵均已进入了城里,一时拥入了近八万的兵将,加上任清河的人马,我根本想象不出这座小城会拥挤成什么模样。
离开东门时看见城中到处升起的浓烟烈火,只能长叹一声。我心里却十分的明白,这座城池在此战过后将成为人间的地狱,彻底的荒芜了,当然从此以后安阳城池也将化为一片废墟而不复存在了。
眼看着又是一个艳阳天,正午时讯卒来报,任清河已引近一万众从城西门突围而去,这让我又是目瞪口呆,在我方如此密集的围阙下,这个任大将军仍然能够寻出办法突出重围,当真是个了不起的人物了。
随后讯卒们走马灯似的进进出出,一遍遍报着前方战事进展的情况,这一晚竟是大大小小的激战发生了数百起。
第二日一早,讯卒又欢天喜地的来报,已将任清河团团围定在了距玉山十五里的玉山镇。
玉山山山相连,绵延近千里,因山中多产玉石,而又被百姓们称为宝石山。
玉山镇距安阳城约三百五十里,从这里起将进入了山区。
我对于这座山名也很讶异,在我们的那个世界也有个传说中的玉山,只不过那是大神西王母的家院,说起起西王母的故事那可真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而老人们口中对于西王母的描述总让我有种奇怪的感觉。
在老人们说的故事里,西王母长的可的确不怎么样。西王母的样子虽然像人,可长着豹子的尾巴、老虎的牙齿、蓬头垢面的却又戴着玉胜,掌管着天下的灾祸、五刑及残杀之事,不过做事甚为公正,仙神们无不钦服。在西王母的身边有还有两个了不得的动物,一个叫狡兽,管着天下五谷的丰盈,一个叫胜遇鸟,管着天下洪水的生发。
自来到这个世界遇上了太多的事,这个玉山与我们那个世界传说中的玉山有没有关系,现在还是暂不去想了。忙让金咤传令,尽起营中之兵,浩浩荡荡的赶赴玉山镇,其实主要还是想见上一见那个用兵如神的任清河。
三日后,大军行至玉山镇外,李铁拳、彭铿率众将前来迎了,才得知任清河已是路途多骞,仅带了数千步卒,被十余万兵将们团团的围在了小镇之内,其不少兵士三伍成群的陆续偷跑而出前来降顺,估摸着这两日已是粮草断绝了。
尽管如此,众将还是小心翼翼的不敢有一丁点儿失误,谁又敢说在镇中的任清河没有想法子再破围而去?因而这次布阵却是不再像从前列了队,而是一个大营连着一个大营围着小镇划了一个大大的圆,在镇外形成了一座城池。每个大营后又是一个小寨并着一个小寨相互协防,用木栅连成了一个更大的圆。
仍你任清河如何叫阵,李铁拳就是不出兵,如果任清河前来袭营,喝令兵将们只管将乱箭密密的射将去将之逼退了回去,想来这样定能将任清河活活的困死,眼下只需静待生变了。
听了众将你一言我一语的乱乱的道着,我心里已有了个初步的印象。现在的布兵的阵式完全可以用铁桶二字来形容了,这个虎啸天下的任清河就算是再有能耐,此时此刻也不过是只笼中之兽。
当晚宿于营帐中,夜空中时不时可以听到兵士们阵阵的喊杀声,当是任清河派兵前来偷营而又被阻杀于大寨之外的缘故了。
后半夜辗转反侧的浮想联翩,对于如何尽快的去寻该寻的人,到又是愁断心肠,如此心绪纷乱扰的心中倒没了些主意,这一下反而睡不着了,起身点着了火把坐在帐内呆呆的发怔。
我一面乱乱的想着天一亮即可派兵冲入镇内平复天下之事,一面想起二婶常挂在嘴边的一句口头禅,“任你奸似鬼也要让你喝了老娘的洗脚水”,这些个话目前用于任清河身上可是再恰当不过了,想到二婶说这些话时得意的神情,不由的又裂开了嘴角笑出了声。
夜空中又是远远的传来一阵阵的喊杀声起,我信步走出大帐,夜空下营寨内到处燃着熊熊的火堆,火把更是围着大营远远的排去几乎连成了线,兵士们在木栅后一堆堆的或蹲或坐的睁大着眼,手中均持着长弓,密密的由近至远的围着火堆在静静的休息,看来将士们也已是提高了警觉。
一骑快马蹄声踏踏的飞速而来,到了我的身旁一声长嘶定住了蹄,一人已从马背上飘落,火光定眼一看正是李铁拳。
“大将军,有紧急军情,”李大拳顺着粗气大声的对着我道:“婆罗洲的人马已从玉山斜插了过来,其前锋带着三万兵众,估摸着后日即可抵达了此镇。”
我不由的一惊,从战事一起就并未考虑婆罗洲的兵将们,想着有山势的阻挡,即使交战也须待我们平了国内的乱事。可如今终于要面对气势汹汹的来兵,而此时任清河之事尚未解决,如果让他们两下里对我夹攻,我方这一下就等同于两面作战了。
刚想说话,金咤和哪咤出了不远处的大帐飞奔而来,忙将三人让于帐内,将军们也已是纷纷而至。
乱乱的吵了一阵,刚安静下来四下坐定,金咤就不容众将讨论,直接就说起了重新排兵布阵的法子。其实众将军也早已习惯了金咤和哪咤的指挥,听了安排倒也没再提出什么反对的话,见我做了首肯,于是一个个又领命而去,重新调动起来。
兵将们分成了两处,分别由李铁拳和彭铿做了指挥。
李铁拳引着周大刀、赵一剑、张世泰和许寺和带着四万兵将先行进入玉山,寻个有利之地埋伏下来,待婆罗洲人马过去后从后掩杀。张仁、刘节才、杨林和方明引三万兵将堵住山口建起大寨,多备拒马,以重箭、炮石压住阵脚,待婆罗洲人马大乱时与李铁拳前后夹击,务争不放走一个来兵。
彭铿引了曾铁锤、张苏裕、陈中机、黄灿做好明日清晨攻入镇中的准备,白应杰、张进带着兵马接应,金咤和哪咤引兵在各处大营牢牢的守了,作了个后备之师。安排停当时,天已有了些生亮,各将纷纷而去,不久号炮声起,营中兵士们纷纷列队而去。
我本想着自己也带着兵勇们冲杀进镇,可金咤与哪咤抵死不从,只好做了个观光的客,在大营中静候消息。
天渐渐大亮,号炮声在四面不住的响起,喊杀声也如滚滚的洪水般远远的从镇中传来,对于目前这种攻击来说,我根本没有了丝毫的担忧,如此巨大的兵力优势若还不能解决任清河,当真是将领们无能了。
不一会讯卒们如飞的传来一个个消息。
“彭将军已带兵冲入了镇内。”
“曾将军攻下了镇前大营。”
“张将军和陈将军围住了李风清正在恶战。”
“黄将军已冲入大营。”
“彭将军引兵围住了任清河,正在混战。”
“白将军和张将军放火烧了任清河的营帐。
如此种种,让我有了些耳不暇给,直到最后有一个讯卒来报:“任清河带着数十人躲进了一个院落,彭将军已引兵将之团团围定。”
听了这些话,我狠狠的喘了口气,立刻让亲兵传来了金咤镇守了大寨,叫上了哪咤带了千余兵勇向镇中进发,派讯卒传令彭老将军先不要进攻,我要与任清河见上一面。
其实这么做主要还是因为几次交兵任清河都能够料敌先机,自是有着出众的本领,也不知是不是与李华一样,能够算天算地,还是先了解一下,也满足满足自己的好奇心。不久后进了小镇,沿途遇到的兵将们无不雀跃着向我大声欢呼,喜悦之情溢于言表。
一进到镇中,顿时满目苍痍,几乎没有一间完整的屋宇,到处是还在燃烧的火焰和滚滚而起的浓烟,各种兵器十分零乱的扔的到处都是,死伤者更是几乎一步一人,如此看来这场战事直是十分的惨烈了。
彭铿引着近两万之众,将任清河紧紧的围在了一座不大的院落之内。院落的风火墙甚为高大,两扇紫红色的大门紧紧的闭了,看来攻下这个小院只是早与迟的事。
我将我的想法告知了彭铿,老将军歪着头想了想,喝令身边的一个亲兵前去传话。
亲兵大踏步的到了大门前,举手重重的拍打几下,大声的对着里面道:“我家大将军请任将军答话。”
院落里面立时有人狠狠的应答道:“没什么好说的,只管攻来便是了。”一听这人的声音,我知道他便是李风清。
我甩开了彭老将军拉我的手,紧走几步到了门前大声的道:“是李将军么?是俺来看你来了,事已至此,不妨开了门与俺叙叙,俺与你还少战一场不是。”然后静静的听着里面人的回答。
院落里先是有人大声的喝斥,随后是激烈的争吵,不久两扇大门重重的“咣”的一声撞向两侧,李风清一脸怒气的手提着大斧大踏步的走了出来,身上的战袍早已浸的黑红辨不出色泽,一脸的疲倦头发散散的随意披在了脑后,人刚走出来,其身后的两扇大门又沉沉的“铛”的一声紧紧的闭了。
“上次让你逃的快了些,没能拿的住你,看这次你还往哪里逃了。”李风清将大斧在手中打了个旋,狠狠的盯着我大声的喝道。
我一时觉的有了些可笑,这时明明是我们围住了他们,可以说如果一阵猛攻,院落内的人生存的可能性几乎不存在,可这人在这么个处境下仍是如此的勇猛,完全不理自己身处的逆境,依旧还是一付天不怕地不怕的模样。
“李将军这话说的有些诧异了。”我不由的大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