圣罗兰史诗- 第179部分

“不用紧张，现在他是他，我是我。”另一个和乔塞一模一样的声音从撒尼尔左手边的街道里响起，那里正站着另一个乔塞。

“先知？”撒尼尔指指左边的人，又指了指右边的人，“乔塞？”这样的状况确实很让他迷糊。

“酷，”尼古拉斯发出了一个怪异的声响，“一摸一样的双胞胎呢。”

“你们怎么分开的？不是一体的吗？”撒尼尔惊愕的问。

霍尔斯特德在这个时候很适时的出现在旁边平房的房顶上：“然而显而易见的是，他们现在分开了，他们已经变成了彼此之间独立的个体。”

“又来一个，现在这里有两对双胞胎了。”乔伊德接着尼古拉斯的话说。很显然，外表相差不大的撒尼尔与霍尔斯特德父子被他看成了兄弟。

“那是他父亲，而且我们这里没有双胞胎。”先知一本正经的对乔伊德说。

乔伊德无辜的耸耸肩：“长得可真像呢。”

霍尔斯特德从房顶上跳下来，轻巧的落在撒尼尔的面前，撒尼尔立刻从马上下来，然后朝霍尔斯特德微微行礼，表示自己对父亲的尊重。

“实际上我已经与他们两个达成了同盟，目前来说，这两个人都会忠于你，并且他们之间应该不会闹出内战来。”霍尔斯特德对撒尼尔说。

撒尼尔皱着眉头：“可是……”“没有可是，我的儿子，相信我，我这么做是为了你好，他们同样是被选中者，两个都是。”霍尔斯特德强硬地打断了撒尼尔的话。

现在撒尼尔终于觉得当初在遗忘之都里那个把阿卡塞给自己的能量体和自己的父亲一点都不像了，那家伙更像牧师先生，真正的父亲明明很独断才对。

“是，父亲。”虽然说对于父亲的印象少之又少，但是撒尼尔还是非常敬重并且信任霍尔斯特德，这或许就是父子之间某种特殊的情感吧。

“哼。”先知冷冷的哼了一声，看上去他很不高兴。或许是因为从此就要开始和乔塞一起战斗的缘故吧。

乔塞仍然那副风流不羁的模样，用他独特的走路方式来到撒尼尔身边，然后对他挤眉弄眼的说：“这些日子里没了我这个王的辅佐者，你肯定过的很艰难吧，唉，我就知道，少了我是不行的。”

撒尼尔微笑着说：“是吗，我不觉得哦，有了卡茜小姐后我顿时觉得您真是很没用了呢。”卡茜听到后噗嗤一声笑了。

乔塞一脸郁闷：“喂，怎么没看到那个令人讨厌的塞维斯啊？”乔塞觉得和这个爱着急的刺客斗嘴总要比跟撒尼尔斗嘴令人开心的多。

这些日子里不管是先知还是乔塞都没怎么关心过塞维斯的事情，所以到现在为止，乔塞还不知道赛维斯的死讯。

先知虽然知道这个，但他怎么可能主动跟乔塞提起来啊。现在乔塞在他眼里就是他自己给自己制造的一个大麻烦。

撒尼尔的表情恢复了平静：“因为他已经死了。”

第四百四十三章不朽的灵魂

听到撒尼尔的话，乔塞顿时愣住了，不过很快他又嘿嘿的笑了起来：“没事没事，总要有牺牲的嘛，他死的很光荣。”

“他是为了我而死的，”撒尼尔沉声说，“不过这并不是什么令人悲痛的事情，因为死亡往往比生存更加令人轻松，现在我们还是去王宫那边看看吧，我不想那边出什么岔子。”

于是大家都从马上下来了，如果要赶路的话，马匹是绝对赶不上他们的速度的。不过卡茜和莉莲还属于普通人的范畴，所以撒尼尔拜托自己的父亲把她们带回莫兰迪别墅去了。

虽然因为种种原因霍尔斯特德的毁灭能力到现在还没有恢复过来，但即使没了能力他也不是什么普通人，天空骑士的实力可不是吃素的。

所以在不久之后，撒尼尔就已经站在了王宫前。

这座奢华庞大的宫殿现在已经变成了一团熊熊燃烧的烈火。王宫中的骑士们都被俘虏，跪在一旁，而王室们的尸体则被规规整整的摆放在王宫的门口——他们自杀了。

撒尼尔仿佛没有看到那些死相平静的尸体一样，他久久的注视着那燃烧的宫殿，沉默着。

而就在这个时候，周围的士兵忽然出现了一阵骚动。整齐的列队从中间裂开，一个女人从士兵之间跑了出来。

那个衣冠不整，身上沾着尘土和灰尘的女人还能是谁？那是塞莉娅。她奔跑着，鞋子早已经不知道到了哪去，她的双脚被坚硬的路面和凸起的石子磨破，血肉模糊。

她含着泪站在撒尼尔面前：“你还是杀了他们。”

“我没有杀任何一个平民。”撒尼尔回答着，这或许是辩解吧，他或许希望得到些许宽恕。

“可他们同样是我的子民，他们都是我的兄弟姐妹！你为什么不也杀了我？！”塞莉娅大声吼着，她的眼泪止不住的往下砸落着。

撒尼尔不知道，如果这位可怜的公主知道了她的真实身份，她其实只是布兰奇·默多的女儿而并非格林尼斯帝国的公主后又会做出怎样的举动。

但他也不会说这些的，就让这些该死的真相永远不见天日好了：“因为这个国家还需要统治者，你是正统的王室继承人。”撒尼尔叹息着说，他觉得她应该能理解吧。

塞莉娅走到撒尼尔身边，然后又站在了那些王室们的面前，她看着他们，双手紧紧的握成拳头。

塞莉娅扭过头，却没有转身，她只是侧着脸说：“格林尼斯帝国已经不再需要王室了，你做得对，我们只能给这个国家带来更多的剥削和伤害。”

“所以，请你领导这个国家吧，以新王的身份，只有你才能把这个国家塑造的更完美了。”塞莉娅说完，走向了燃烧着的王宫。

她有些破烂的长裙拖拉在地上，她的脚步有些蹒跚，但她的背影却那样的坚定。在撒尼尔的脑海中，有一瞬间她的背影和当初融合了希尔莉亚之魂的乔伊德重合了。

都是如此的坚定，如此坚定的走向着死亡。

正是因为这一瞬的出神，撒尼尔没有很快的意识到塞莉娅究竟想做什么。所以，直到塞莉娅转过身，用那充满了绝望和悲怆的眼神凝视着撒尼尔时，他才反应过来。

可一切都已经晚了。“再见了……”这是塞莉娅留下的最后一句话。

轻轻向后一倒，塞莉娅柔软的身躯便被炙热的火焰重重包围。那张倾城倾国的脸啊，在火光的映照下是如此的完美而凄凉。

塞莉娅金黄色的头发就像在风中凌乱的花朵，那么坠落着。

撒尼尔的眼角不自觉的流下一滴泪水，她为了自己的国家而选择了死亡，这就是作为一个王的觉悟，这就是一个国家的领导者应该具备的素质。

撒尼尔的身体瞬间化为黑雾，然后出现在那团火焰前，他快速的伸出自己的手，想抓住正向后倒下的塞莉娅，但在那仓促的瞬间，撒尼尔只触摸到了她那冰凉的指尖。

撒尼尔瞪大着双眼，他只觉得是因为自己的疏忽而造成了这样的事情。那双冰蓝色的眼睛只看到了被熊熊火焰吞噬的身躯，只倒映出了一个炽热的灵魂。

“不，不，不……”撒尼尔轻声念叨着，他就这样又让一个人因为自己而死。

站在后面的乔塞看着撒尼尔有些失魂落魄的背影忍不住对凯瑟琳说：“他该不会是假戏真做，真的对塞莉娅产生感情了吧？”

凯瑟琳冷冷的看了他一眼：“你什么都不知道，你根本不会明白的。”

作为制造阿纳斯之死的参与者之一，凯瑟琳明白撒尼尔现在内心中的痛苦。又失去了一个，又是因为自己的目的，撒尼尔又失去了一个人，他总是在不断地造成死亡。

现在撒尼尔只会陷入深深的自责之中，他虽然有时候会很冷血，但他内心的情感还是复杂而脆弱的，他实在是不希望任何人再因为自己的某个计划而死去。

这正是撒尼尔现在心中所想。他以为自己本应该与见到这样的结局，他本应该把塞莉娅放到一个有人看管的更加安全的地方去，而不是像现在这样。

凯瑟琳非常担心撒尼尔会不会因此而消沉，这样的状况以前是经常发生的，撒尼尔常常因为某些事情的发生而忽然性情大变并颓废消沉。

不过凯瑟琳这样的担心已经完全没有必要了，因为撒尼尔已经有了必要的觉悟。

就像乔塞说的那样，总要有所牺牲的。撒尼尔绝不会因此而陷入痛苦之中不能自拔，他只会铭记这份死亡，他只会承担这份死亡。

撒尼尔仰起脸，悼亡者的哀怨让他对灵魂异常敏感，他清晰地感受到一个从烈火中走出的炽热灵魂正在空中飘浮。

他注视着面前的空气，这是他第一次如此清晰地感受到一个灵魂的存在，这是个多么强壮并火热的灵魂啊。

撒尼尔眼角再次有泪花滚落，他的眼泪，不为悲伤，不为悔恨，只为了生命的承担，与来自心灵深处的震撼。

第四百四十四章不可信任者

塞莉娅教会了他一样东西，那就是，如果想成为一个王，不仅要有着对权力的渴望，还有一件至关重要的事情：拥有能与自己的民众国家同生共死的觉悟。

塞莉娅的死，可以被理解为对责任的逃避，但实际上，作为一个聪明的女人，塞莉娅完全明白，自己根本没有重建这个国家的智慧与能力，那么这个国家就不再需要她的存在。

格林尼斯帝国的王室已经覆灭，她又怎么可能一个人活下去，只是为了一件自己根本不可能完成的事情。如果她想活下来，这很简单，只要等待撒尼尔他们离开，然后重建帝都就好了。

可她不能这么做，绝对不能。她已经认清了现实，现在的格林尼斯帝国需要的是一个能带领人民渡过圣战的领导者，而不是她。她的存活再没有任何意义。

撒尼尔转过身看着自己的士兵们：“格林尼斯帝国的王室已经覆灭了，现在，我们需要一位新的领导者，这个领导者绝对不会是我，并且我已经有了一个很好的人选。”

撒尼尔走向迪普：“迪普·比利，你愿意，承担起这个国家吗？”

迪普马上摇头，神色很慌张，不再有平时的冷静：

“这，这怎么可能？下一任国王应该是您，并且如果您不愿意当国王的话，还有正在赶回来的雷王子，以及身在格林尼斯帝国军营的狄克逊王子，并且埃尔哈特王子也在领地里呢。”

“我说过了，格林尼斯帝国的王室已经覆灭了，如果你同意登上王位，我就会帮你解决掉他们，”撒尼尔直直的看着迪普，这给了这个可怜的家伙很大的压力，“并且，我也相信你能带给格林尼斯帝国一个美好的未来。”

“不不不，我只是一个小小的伯爵之子。”迪普更加慌乱的摇着头。

撒尼尔眯起眼睛：“是么？那么为什么我总能在你的身上看到对于权利和统治的渴望？

“我实话告诉你，那三位王子不可能再活下去了，如果他们肯安安生生的呆在领地里那他们还能多活一段时间，可如果他们敢来帝都，那他们一定会死。”

“格林尼斯帝国不再需要以前那些腐败的王室，如果想挽救这个国家，就只能重新打造一个王室政府，而你，你既有欲望，也有能力，更深爱着这个国家，相信我，你比谁都合适登上王位。”

说完，撒尼尔的语气忽然变得狠辣起来：“当然，如果你不肯，那么我就彻底毁掉这座国家，所有的格林尼斯帝国民众，我都会屠杀干净，一个不留。”

迪普有些失望的看着他，原本他以为撒尼尔会是一个一心为民的人，没想到他竟然是这样的，不过这又能怎样呢？撒尼尔之前给了迪普一次重生的机会，现在又给了他一次成功的机会。

迪普的父亲现在在领地里，这还是撒尼尔提前提醒他的，然后他告诉父亲要赶快回领地避难，他的亲人们才逃过了一死。迪普深深地明白，如果不是面前的贝恩公爵，他现在肯定已经成为了帝都中众多的贵族尸体之一。

在思考了很多似乎和面前的选择不相干的事情后，迪普最终做出了决定：“请您放心吧，我一定会成为王的。”

“很好，”撒尼尔嘴角露出一丝微笑，这也算是他送给塞莉娅的一份礼物吧，“这两支军队就留在这里了，现在，我要离开这个国家，那三位王子的事情你自己解决吧。”

迪普当然知道，放弃了这里的权力的撒尼尔肯定是要离开的，他问道：“您要去哪儿？”

撒尼尔摇摇头：“我也不知道啊。”

“啪啪啪。”一阵清脆的掌声转移了所有人的注意力。撒尼尔看着声音传来的方向，那团火焰后正有一个人走过来。

“默……”撒尼尔看着这个黑头发的家伙，周围的温度忽然下降了很多，撒尼尔和默彼此对望着，眼神中只带着一片肃杀的气息。

迪普很识趣的带着军队们离开了，如果撒尼尔和这个家伙打起来，他们这些虾兵蟹将根本不值一提，倒不如趁早离开，免得影响撒尼尔。

“你来干什么？是为了庆祝我的胜利，还是想来杀了我？”撒尼尔的话音落下，他的骑士们瞬间进入了战斗状态，凭这种语气，面前的人现在肯定已经是敌人了。

“都错了，我们都很清楚你根本没有胜利，一场新的战斗近在眼前。”默冷淡的说。

“那么，你想怎么做？联手？真是可笑至极呢，默少爷。”撒尼尔冷笑着。

默看着他，深吸了一口气：“我带来了晦暗圣杯，你难道不需要这个吗？被选中者？”

撒尼尔皱起眉头：“你都知道了？包括那场延续了几千年的战争？”

默摇摇头：“夜岚没告诉我多少东西，我不知道什么战争，我只是知道我也是被选中者，我必须投入到你的阵营中，不然我活不了多久的。”

“夜岚？精灵预言师？”撒尼尔猜测着。

“嗯。”

撒尼尔说：“那说说条件吧，如果你没有带着条件来的话我是不可能信任你的。”

默露出一抹似笑非笑的表情：“当然是有条件的。看到现在你的，我觉得你变了很多，变的可能成功了，但我要告诉你，当一切都尘埃落定，能成为王的那个人只能是我。”

“你凭什么如此自信。”如果是以前，撒尼尔估计会很乐意看到这样的局面，因为以前的撒尼尔并不希望自己登上王位，他当时还想让阿尔法当王的。

可现在一切都不一样了，撒尼尔心中终于有了一股不可逆转的欲望：成为王。正是因为这种欲望，他才具备了成功的条件和素质。

“因为，”默向前走了一步，“我，终将会打败你，你不过是我的一个喽啰。”

“呵呵，是吗？”撒尼尔笑了起来，“那么我将告诉你，即使你有晦暗圣杯，你也不一定能活过未来的战争，你，我，还有他们，能活过那场战斗的几率小到不能再小。”

“自卑者，根本不可能成为同统领人。”默高傲的看着撒尼尔。

撒尼尔露出微笑来：“你根本不了解我们的对手，他们的强大根本不是我们能想象的。”

乔伊德顿时笑了：“其实他们也没你说得那么强大。”

撒尼尔回头看了他一眼：“那是因为你是他们中的一员。”

第四百四十五章盛怒的冰极之时

“那么也就是说，你的条件就是和我争夺王位喽。”撒尼尔又看向默。还好默现在并没有在意他之前对乔伊德说的那句话，不然撒尼尔并不想在此时此地对此作出解释。

“不，”默摇着头，“怎么会这么简单？我希望，如果我加入你的阵营，你就要把你知道的一切都告诉我，不能有任何保留。”

“原来你只需要这个，你难道不知道，再过一点时间你就可以知道一切了吗？你完全不需要为了这些消息来投奔我，并且你难道不会追问一下那个叫做夜岚的精灵预言师吗？”

默冷哼一声：“他不会告诉我别的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