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小狼狠命挣扎,纪烟烟在一旁先心软了下来。
北渊沉著脸,根本不理会她。
如果撤掉降伏术,很有可能就给了狼怪翻身的机会,这个丫头根本不知道,会变身的魔怪,与五采这类神兽,是根本不同的。
狼怪痛苦地挣扎著,始终不肯受降,北渊已经探出,在这狼怪身上,藏有一股奇怪的力量——那是另一种降伏的力量。
这会是谁的力量?
难道在这之前,已经有人降伏了这只狼怪?带著这种疑问,北渊更是加大了玄气,现在要狼怪的身体和灵魂都归顺,恐怕是难上加难。“超级狠心冷酷的大恶人!”
纪烟烟见北渊不理睬她,忿忿地跺脚埋怨,但她又无能为力,不忍心看小狼受苦,只好转过身去,蹲在地上双手撑著下巴,对著大白兽五采自言自语道:“你的主人啊……是个冷血大恶人,心肠坏到极点,一只小狼也不放过……”
五采眯著眼睛晃了晃雪白的虎头,呜呜低叫几声,听不懂纪烟烟在说什么,但它依旧将纪烟烟当成“鸟类”,更由于刚才她同北渊一起战斗,对她亲近了许多。
狼怪终于开始大叫,说出的话居然还是人类的语言。“我投降!请撤掉降伏术!啊啊——太难受了啊——”
“说出名字。”北渊丝毫没有放松,这只狼怪降伏的时间超乎寻常的长,他几乎快没有了耐心。“我是溟狼哆叽。”狼怪连忙说道,“我现在魔力消失,可是好狼一个!”“哆叽。”北渊面露微笑,长长松了口气,收回玄气——如今这只狼怪已没有攻击力,接下来只要认主就行了——他转身拍拍身旁的驺虞道:“五采,你有伴了呢!”
五采晃晃头,舔著刚才被巨怪攻击到的伤口,低吼几声,显然对这只变小的狼怪仍然充满敌意。
北渊抚摸著五采的毛笑著摇摇头,却见一旁的纪烟烟正气鼓鼓的瞪著他。“小心眼珠子瞪出来,我得罪你了吗?纪姑娘。”北渊见纪烟烟又看向溟狼哆叽,(炫)恍(书)然(网)道:“唔,是这只小狼啊,现在没有任何危 3ǔωω。cōm险了,你尽可以去施展爱心吧!”
纪烟烟早就在等这句话,北渊话还没说完,她已经一步踏进湖里向溟狼奔去。“呜啊!烫死人啦!”
转眼就是纪烟烟的尖叫。
她一心想将哆叽抱上岸来,结果湖面上岩浆的水温还没有减退,这一下被烫个正著。
这辈子还能不能见到比这更蠢更毛躁的女孩子了?
北渊看著纪烟烟狼狈的样子,心中对她的好感立即减少,出言奚落道:“我说纪烟烟,你没有本事就别逞强!我的好心可是有限的,烫坏了脚,你可千万别指望我还能带你从这地方出去。”“哼,我才不指望你,本姑娘自然能回去。”纪烟烟痛得眼泪直掉,这边听著北渊冷嘲热讽,抱著脚,气哼哼不忘回应,想到回家,又顿然一惊,“回去?对啊,我们到了这鬼地方怎么才能回去?”“别看我,你该问问你那白里哥哥去。”北渊盘膝坐在地上,闭目养神。“白里哥哥?”纪烟烟回想起事情的经过,果然这一切是因为白里用匕首“离”的缘故。
此时他在哪里?会不会知道自己在这里?怎样才能出去?纪烟烟心急如焚,却见一旁的北渊安然自若,一副爱理不理的样子,便也气鼓鼓的坐下。“白里哥哥要是在的话,我才不要你这种恶人来救我。”
这鬼地方确实没有第三个人。
北渊刚才骑著五采,早已将这岛反覆观察了几遍,自然知道白里绝没在这岩浆险地,然而,没有白里在,离开此地,便成了一件最为棘手的事。
如果不离开,再下岩浆雨怎么办?什么人能在这种地方活命?想到此,两人的脸都阴郁起来。“我说二位,二位,别泄气!”伏在水面上的溟狼哆叽连忙插嘴道,“有我哆叽在,出这岩浆之地还不是小菜一碟。当务之急应该是将我放出来才对吧!我被锁在岩浆湖里已经四十八年了,受尽了折磨。如果二位能将我放出来,我保证能立即带二位出去。”
北渊闻言无动于衷,依旧闭眼打坐。
纪烟烟却一下子站起身,蹦到湖边,满怀希望的问哆叽:“你在这里已经待了四十八年?你真的能带我们出去?”
哆叽信誓旦旦道:“当然能!我哆叽从不说谎。这里的海水有特定的路线,我知道得一清二楚。你们要相信我,要知道,我巴不得赶紧离开这鬼地方,留在这里每天被岩浆烧烤的滋味,可不是‘狼’受的。”“真的……太好啦!哆叽大叔!”纪烟烟兴奋得跳起来欢呼道。
哆叽……大叔?北渊眼角动了动。
听纪烟烟叫得肉麻,心想这丫头真是天生的乐天派,什么都敢叫得出口,对著一只狼也能称出“大叔”。“我说大姐,千万不要叫我大叔!”哆叽颇有些委屈地道。
大姐?
北渊立即听到纪烟烟一声尖厉的惊叫。
“你……你这个大胡子溟狼!你刚才不是说你在这里待了四十八年了吗?再加上你原有年龄……你这个糟老头子,居然叫我大姐!”纪烟烟用手颤抖地指著湖中的溟狼。
哆叽眨了眨明亮的狼眼,神情更加委屈,解释道:“虽然我已经六十岁,可是我们溟狼可以活几百年,在溟狼里面,我还没成年呢!你叫我大叔,我当然不敢当了。”“……”纪烟烟瞪眼看著溟狼,仔细打量,哆叽银色的狼毛闪著新鲜的光泽,分明是一只小溟狼,“算了算了,就称你为……小溟狼哆叽,你叫我……纪烟烟姐姐。”“为什么哆叽前面要加个‘小溟狼’……唔,好吧!烟烟姐姐。”
关于称呼的问题,两人扯了半天,总算是平息下来,下一步自然是讨论怎么替哆叽解开锁链的问题。可是纪烟烟一回头,却发现北渊刚刚还在地上打坐,现在已经倒地睡著。
他一脸疲惫之色,显然刚才一战又是元气大伤。“大恶人……唉,还是不要打扰他了。”
纪烟烟嘴巴张了张,本到嘴边的话便没有说出口。
揉了揉自己刚才被烫到的脚,纪烟烟慢慢走到湖边,试了一下水温,见水温较刚才有所下降,但仍是很热。
她咬了咬牙,便慢慢潜入水中。
刚入水便热得不行,纪烟烟嘶哈嘶哈地喘著气,执著的向小溟狼哆叽游去,可是越向前游,这种热意不但没消减,反而随著越靠近哆叽而越来越热。
要知道,溟狼是从岩浆里直接冲出来的,在它周围的水温自然最高。
纪烟烟有如在炙热的大锅中被烹煮,被烫得眼泪稀里噗噜直流。
哆叽早已经习惯这种岩浆水温,并不知道纪烟烟流泪是因为烫的,非常疑惑地问道:“烟烟姐姐,你干嘛哭啊!”“我……”纪烟烟被烫得话几乎要说不出来,“我是同情你呀!该死的小溟狼!快说怎么解开锁链啊!”
哆叽眨眨眼道:“烟烟姐姐,我忘了说啦!锁住我的这锁链名叫‘索天链’,一般的利器是切不断的,只有拔出湖底下的溟狼剑才能解开的。”“鸣啊——你、干、嘛、不、早、说——”
纪烟烟悲惨地大吼一声,她本来水性不好,这样气极之下,身体更没有了力气,“扑通”立即向水下沉去。没救成小溟狼不说,竟然做了烫死鬼。“救……救命啊……”
纪烟烟两手拼命挣扎,很快手掌便被一只冰冰凉凉的大手握住,身体被提上了水面。“啪”地一声,纪烟烟被狼狈地扔到岸上。“我说你这个蠢女人,可不可以行为正常一点,不做傻事?”
北渊站在岸边,用无可救药的眼神看向纪烟烟。
纪烟烟吐出几大口热热的湖水,总算是保住了命,嘴里还争辩道:“谁、谁蠢啊……只有你……你聪明吗?我不过、不过是……想试试能不能……解开哆叽的锁链!”
北渊气恼地摇头道:“纪姑娘,你去自杀我不拦你。劳烦你下次不要在我眼皮底下做这种事,好不好?”
好人没好报,我不过是看你太累了不想喊你罢了!纪烟烟心里郁闷至极,可无论怎么样,这一次又欠了大恶人的人情。
北渊轻点水面,飞身上前查看捆绑著哆叽的四条锁链,链子由一环一环铁环样的东西相扣而成,他试著用玄气去斩,结果锁链竟然纹丝不动,北渊诧异地问道:“是由什么制成的锁链?怎样才能打开?”
哆叽连忙答道:“这四根锁链名叫‘索天链’,与湖底的溟狼剑互相缠绕、互相禁锢,溟狼剑是我身体寄居的地方,我和剑两不分离。只要从湖底拔出剑来,‘索天链’自动断裂,我就自由了。“但是湖底很深,如果你水性不好的话,恐怕很快就会完蛋。还有,取剑时也不太容易,湖底会有凶险喔!”
北渊和岸上的纪烟烟从未听说过有狼寄居在剑里,均感惊奇,后来又听它说湖底凶险,未待北渊答话,躺在岸边的纪烟烟已经坐起身来,忍不住插嘴道:“一把破剑有什么用?值得我们冒那么大危 3ǔωω。cōm险到湖底去拔?”
哆叽狼嘴一咧,露出森白闪亮的银色狼牙,它上下叩牙,声音极为响亮,然后颇为自豪道:“我们溟狼的牙齿相当锋利,王者的牙更是尖锐无比。所以你们可不要小瞧这把溟狼剑,它可是一柄举世无双的宝剑!“溟狼剑是我们历代溟狼王所用的王者之剑。每代溟狼王死后,牙齿都会炼化进这把剑中,因此威力无穷,经过在这里四十八年炼化,现在的威力,连我哆叽都不知道会怎样。”
北渊打量了一番哆叽,虽然有所怀疑,还是问道:“这么说,你是溟狼王?”“我是侍剑溟狼,不是王。”哆叽说到这里,眼圈红了,“溟狼王死了,惠国的溟狼早在五十年前就都被杀绝了,我是惠国最后一只溟狼,如果不是因为侍剑的缘故,我也被杀掉了。”“到底怎么回事?”两人齐声问道。
原来溟狼一族生活在大西北之地,那里到处是一望无际的大草原,草木繁茂,食物充足,溟狼们生活得自由自在,但自从惠王得知,溟狼的牙齿可以炼制成天下第一利器时,溟狼一族就开始了悲惨的命运。
惠王成立了专门的捕猎军队,起初,捉到的溟狼只是被拔掉牙齿,然后就放掉。但后来,那些贪得无厌的兵士因为溟狼皮毛品质上乘,是上好的衣料,这样一来,捉住的溟狼全被拔皮,导致一只又一只的溟狼丧命。
溟狼王带领所有部族开始了艰苦的反抗斗争,当时,哆叽就是十九代溟狼王所用之剑的侍剑。
侍剑溟狼,从出生起就被封印进剑中专职侍剑,一直在剑里长大,经过风、水、火、电等历练,是剑的灵魂和生命。
惠王知道了溟狼王有这样一把宝剑,更是加大兵力,最终灭了溟狼一族,得到了这把“溟狼剑”。
惠王将宝剑置入岩浆之地,寻来了可以降伏侍剑溟狼的修道者前来炼剑。
每月哆叽都被这里的岩浆魔化一次,每魔化一次,剑的魔力便要增大一分。“那个来炼剑的修道者是谁?”北渊想起刚才降伏哆叽时,它体内的那股特殊气体,恐怕那就是在这之前降伏哆叽的人。
果然,哆叽道:“是个楚国的老头子。他降伏了我,将我关在岩浆里炼剑,呜……真不幸……不过刚才我魔化的时候,加在身上的封印被你们打破,因此,那个修道者加在我身上的降伏之力失去了大半。“刚才你又将那老头子仅余的一点降伏之气也逼出了我身外,因此现在他已经不再是我的主人啦!北渊,你要做我的新主人,该将我救出来呀!更别说溟狼剑真的是一把绝世好剑!”“原来小溟狼哆叽身世这么可怜。”纪烟烟也道,“大恶人,虽然你不是什么好人,不过要是让那个惠王得了这把宝剑,还不如你得了。”
北渊听她提到惠王,心中倒是一动,问道:“到湖底拔剑,到底会有什么凶险?”
哆叽把希望放在北渊身上,见他有所意动,哪里敢不实话相告:“湖底下溟狼剑和四锁链都扣在一个‘封印之眼’上。封印之眼是青龙留下来的封印,只要破了它,就大功告成!”
北渊听说又出来一个“封印之眼”,眉头微皱,哆叽又大叫道:“‘封印之眼’是当年用‘岩浆晶’封印上的,要是能取来一颗‘岩浆晶’,重新置入‘封印之眼’,打开它就有九成的把握!”
正说话间,天空中紫色晶晶鸟不知为何哄然大乱,满天鸣叫起来。“哎呀!”哆叽抬头望天,脸色大变,急呼道:“火山就要陷入海底,岩浆晶再不取就来不及了!”
北渊和纪烟烟闻言立即向岛下望去,火红的岩浆流果然越流越缓,有的地方已开始慢慢凝结。
与此同时,一座座环形火山也开始一点点向海底陷落。
北渊暗暗皱眉,刚才他没有取到岩浆晶,这时又怎能取到?没有岩浆晶,就意味著入湖底取剑,多出九分的危 3ǔωω。cōm险。
他正思量间,这边的纪烟烟却在大呼小叫道:“来不及啦!来不及啦!时间真的要来不及啦!我纪烟烟好事做到底,要救小溟狼一命可就要来不及啦!北渊,奇%^书*(网!&*收集整理我们合作吧,我取岩浆晶,一会儿你到湖底去解封印。”
哆叽闻言惊喜得差点从水中跳起来,道:“烟烟姐姐,你真能取来岩浆晶?”
便连北渊也有些讶异。
“小溟狼你放心吧,姐姐我自然有办法。”纪烟烟瞥了一眼北渊,刚才的狼狈一扫而光,得意道,“别忘了,本姑娘可是会降鸟术的。你们就等著看好戏吧……波罗揭谛,岩浆晶晶鸟!合合!”
随著纪烟烟命令的发布,天空中成千上百只晶晶鸟,突然轰然散开,又突然聚拢,一会儿打架似地扭成一团,一会儿又有几只大鸟独自飞开,然后,又相碰合合在一起。
北渊和溟狼在地上,看不出来这些鸟到底是怎么样合合在一起的。
事实上,合合的过程是根据复活鸟身体里的紫幻晶碎片大小,拥有小碎片的鸟向拥有大碎片的鸟靠近,小碎片并入大碎片紫幻晶后,小鸟便消失,留下的鸟则变大一点,然后,就像大鱼吃小鱼般继续。
这样,不出片刻的工夫,近千只鸟通过合合只剩下几十只了,这几十只鸟比原来的晶晶鸟大上许多,在空中不停地展翅。
合合的过程让北渊和溟狼看得眼花撩乱,这样的异景,恐怕他们今生今世也难以忘怀。
又是眨眼的工夫,天空中干干净净,最后仅剩下一只紫色晶晶鸟。
这只鸟身躯庞大,一对翅膀大得惊人,展翅如飞翔的鹰,但那条长长的紫羽尾翼,却又显示它并不是鹰。
纪烟烟显然对这样的结果很满意,又将手指向海地中一座活火山,命令道:“波罗揭谛,岩浆晶晶鸟!驰!”
大鸟展开大翅,向那座火山驰去,快接近火山口时,北渊心中一跳,因为他知道,这火山可是活火山,一粒石子进去,都会被封在里面,何况是一只鸟?
然而这只紫色大鸟没有丝毫的犹豫,直接执行纪烟烟的命令,猛地一头俯冲下去,待它整个尾翼也进去时,火山口也迅速封闭了。
哆叽看得胆颤心惊,忍不住问道:“这鸟居然不顾死活哎……烟烟姐姐,你怎么会这么厉害的降鸟术?”
北渊心中自然也有此疑问,但更多的是想起刚才同魔化溟狼战斗时的情景,微带不满道:“哼,很厉害的降鸟术么?纪姑娘,刚才危在旦夕的时候,怎么不见你用?你当时不是说到这岩浆之地,降鸟术失灵了吗?”
他问到这里,蓦然间又想到了什么,若有所悟道:“难道……是那块紫幻晶的缘故么?”
听到“紫幻晶”三个字,纪烟烟眼圈顿时一红,北渊见状心中疑问更大,心想那块石头可能是她极为宝贵之物,语气收回往日的讥讽,温和问道:“真的是那块紫石头?它是你的宝贝吗?”
纪烟烟本是想打算永远不说,岂知听北渊这样柔声说话,眼泪却如断了线的珠子,劈里啪啦落下,呜咽道:“你们这些恶人,呜……紫幻晶裂成碎片,再也回不来啦,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