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疆风云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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帝疆风云录- 第4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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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是……”

  “吴应熊,你不懂么?”

  “李诗,不要做千古罪人,你要慎重三思,明智抉择。”

  “我已经不只三思了。”

  “李诗……”

  “不要再多说了,有我在这儿,你走不了的,绝走不了。”

  “好吧!”吴应熊点了头。

  他那里这么一声,那女子再度暴喝:“杀!”

  有了这一声“杀”,剩下的几个汉子一起扑向李诗,而且都动了兵刃。

  显然,他们是孤注一掷,谁死谁活,全在这一搏。

  李诗的软剑也掣出来了。

  就在这时候,那女子保着吴应熊往外逃去。

  她没有把握,她想利用其他的人抵挡李诗,她保着吴应熊逃。

  主意是不错,可惜碰到的是李诗,她的那些人在李诗软剑之下没能走三招,全躺下去了。

  李诗追出茅屋的时候,那女子保着吴应熊,还没能逃进树林,这样的距离,李诗拦住他们还不是一个起落!

  李诗腾起一掠,落在了她们前面,拦住了她们的去路,那女子急挡在吴应熊身前。

  李诗道:“吴应熊,你绝走不了,跟我回‘宗人府’去吧!”

  吴应熊还没有说话,那女子声色俱厉:“不,回他们那儿去,就是死路一条!”

  李诗道:“未必!”

  那女子道:“不要想欺骗我们,我们不是三岁孩童。”

  李诗道:“没有人想欺骗你们,当今皇上仁德宽厚,否则,他要是想处死吴应熊,你们今天便救不了吴应熊了!”

  “不要替你们那个皇上说话……”

  “我无意替谁说话,我说的是不是实情,吴应熊他该知道。”

  “我知道。”吴应熊道:“我只知道你们那个皇上怕我‘平西王府’的大牢,不敢杀我!”

  那女子道:“你听见了么?”

  “吴应熊,你真是无药可救了!”李诗道:“真说起来,皇家待你吴家不薄,对你尤其恩厚……”

  “待我什么恩厚。”吴应熊大声道:“我父亲是为取信皇上,不得已才把我留在京里,皇上招我为额驸,也是为拢络吴家。”

  “吴应熊,你真是辜负了皇家一片心,不错,你父亲当年西征,把你留在京里,不无留你当人质,取信皇上之意,可是皇上也为了要你父亲之心,表示相信你父亲,也把固伦公主下嫁,招你为额驸,这不是待你吴家不薄,对你尤其恩厚是什么。”

  “任你说得天花乱坠,也休想改变我的心意……”

  “吴应熊,你改不改变心意,已经无关紧要了……”

  “那你还罗嗦什么?”

  李诗怒声道: “吴应熊,你太不知好歹,我要是不跟你罗嗦,你马上就得跟我回‘宗人府’。”

  “那你是什么意思?”

  “为你吴家好,你只有跟我回 ‘宗人府’, 一方面恳求皇上开恩,一方面命人回‘平西王府’,劝你父亲及时醒悟,上京请罪,才是保全你吴家的唯一一条路。”

  那女子笑道:“额驸,他把咱们当三岁孩童,他想害死咱们。

  吴应熊冷笑道:“我知道,可惜我不是三岁孩童。”

  李诗道:“吴应熊,这是你父王亲手害死你吴家……”

  “随你怎么说吧,可是一旦江山易帜,爱新常罗氏洮回关外,那就另当别论了。”

  “你这是痴人说梦,‘张家口’行动瓦解,京里救你又失败,你以为你父亲还敢轻举妄动。”

  “怎么不敢,汉族世胄,先朝遗民要比一个吴应熊重要得多。”

  “说得好,奈何你父亲为的不是汉族世胄,先朝遗民!”

  “就算他为的是一己之私的江山,那也比他一个儿子重要。”

  主吴应熊,没想到你看得这么开,真要是那样,你图的又是什么?这大好江山之主,岂不是没你的份了?”

  吴应熊呆了一呆,一时没能答上话来。

  那女子道:“真要谢谢你提醒我们了,所以说额驸绝不能跟你回去。”

  “这原是吴三桂派你们来救吴应熊的本意,奈何吴应熊他非跟我回去不可。”

  “未必,还有我呢。”

  “你有几分把握,其他的人都躺下了,就剩你一个,连你们那个娘娘都不行,你带得走吴应熊。”

  “你试试看!”

  那女子要动。

  吴应熊突然伸手拦住:“慧娘!”

  那女子收势道:“怎么?”

  “我不要你为了我受到伤害。”

  “你的意思是……”

  “我知道,你不是他的对手,你带不走我。”

  “我愿意试,我也不能不试。”

  “不行,真要那样,我宁愿不走。”

  “额驸……”

  “听我的,慧娘,让我跟他回去,你走你的,能看见你,对我来说,上天已经是恩厚了。”

  “不!你要是走不了,我就留下来陪你,反正这么多弟兄已经走不了了。”

  “慧娘,你不能……”

  “我不妨告诉你,来的时候我就打定了主意,要能走,我当然是跟你一起走,万一不能走,我就留下来陪你。”

  “不行,慧娘,我绝不能让你……”

  李诗越听越不对,道:“吴应熊,她是……”

  吴应熊毅然道:“我们俩青梅竹马,一起长大,当年我父亲把我留在京里,活生生拆散我们俩。”

  原来如此。

  李诗为之感动,他本是个性情中人,经过了兹云秋事。他对情之一事体验尤深,道:

  “吴应熊,你跟我回去,我放她走。”

  吴应熊两眼猛睁:“真的?”

  “我这个人向来说话算数,我保证送她出城,甚至你可以跟我一起送她出城。”

  吴应熊忙点头:“好……”

  “不!”叫慧娘的女子叫道:“我不要一个人走,我要留下来陪你!”

  吴应熊道:“慧娘……”

  “我不要再跟你分开了,这么多年了,我日子过得好苦……”

  吴应熊很难过,悲声道:“我知道,可是,慧娘,你一定要走。”

  “我不走,主什么我也不走。”

  “慧娘……”

  叫慧娘的女人忽然转脸向李诗:“你不是朝廷的人,我们救走救不走吴应熊,跟你有什么关系,你为什么就不能全当没找到他,放他走!”

  李诗没说话。

  “放他走,我们都会感激你,永远感激你。”

  李诗开了口:“放他走,对他吴家没有好处,各地的善良百姓,也要饱受刀兵之苦。”

  “你以为他留在京里。我们王爷就会有所顾忌了?”

  “吴三桂派你们到京里来救他了,是不是?要是不顾他这个儿子,何必救他?”

  “可是你把他留下了,他会死,结果更糟。”

  “不!他不会死,我保证他不会死。”

  “我保证他不死?你能保证?”

  “在皇上面前保一个人不死,我还有这个把握,不过我不是为任何人,我是为各地的善良百姓。”

  “不!我没法相信你,我还是要带他走。”

  叫慧娘的女子,忽然从腰间抽出了一把匕首。

  李诗道:“吴应熊,为她好,你就拦住她。

  吴应熊忙伸手拦住:“慧娘……”

  “还是让我试……”

  “慧娘,咱们没有机会的,你绝不是他的对手。”

  “那就让我留下来陪你!”

  “慧娘,那是不可能的……”

  “谁说不可能?”

  “谁都知道。”

  叫慧娘的女子忽然回过匕首来,一下扎进了自己的心窝,只留把手在外。

  李诗心神猛震,想出手救已经来不及了。

  吴应熊心胆欲裂,急扶住了叫慧娘的女子,惊声想叫:“慧娘……”

  “谁说不可能,谁还能不让我留下来陪你。”

  “慧娘,你这是何苦,你这是何苦……”

  叫慧娘的女子望李诗:“你说过保他不死的!”

  “不错,我说话算话,你放心……”

  叫慧娘的女子眼一闭,一晃就倒。

  吴应熊忙拥住她,轻轻放倒,他哭了,哭着叫:“慧娘,慧娘……”

  李诗心里一阵惨,任吴应熊哭,任吴应熊叫。

  叫慧娘的女子没再睁眼。

  半晌,吴应熊渐渐的收泪住声。

  李诗这才道:“走吧!”

  吴应熊抬起脸,仍然是一脸泪渍:“可是,慧娘……”

  “你放心,我会找人给她收尸,人土安葬。”

  “真的!”

  “我既然说了,我就会做到。”

  “你要让我知道,她葬在什么地方!”

  “我会告诉你的。”

  吴应熊忽然翻身就拜:“我把她托付给你了。”

  李诗伸手扶起了吴应熊:“走吧!”

  吴应熊回望地上慧娘,忽然又哭:“慧娘,你不该认识我,不该认识我的,你要是不认识我,不早就嫁了人,有了女子了!”

  还是真的。

  李诗有感而发:“吴应熊,你要是生在平常人家,这些事就不会发生在你身上了。”

  吴应熊哭着摇头:“我知道,我知道,可是那由得了我么,那由得了我么?”

  的确,这恐怕不只由不得吴应熊,也由不得任何一个人。

  李诗为之默然。

  吴应熊忽然别过脸来,转身行去。

  显然,他是咬了牙,狠了心了。

  不咬牙狠心,又能怎么样?

  李诗跟了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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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四章
 
  李诗带着吴应熊,循原路走,经由那条小胡同离开了这个偏静处。

  一出胡同,马上就看见岗哨跟巡查的队伍了。

  禁卫各营,没人不知道额驸吴应熊,可是见过吴应熊的毕竟不多,何况吴应熊人长得体面,如今又不是很狼狈,所以谁也没认出他来,要不然早就围过来了。

  李诗叫过来一个巡查队伍:“请禀报贝勒爷,我要见他。”

  那个巡查队的带队一声恭应,带着他的几个弟兄跑了,飞似的。

  李诗没告诉他身边空上人就是额驸吴应熊,他也没认出来,不然他就会用那套紧急的方法连络玉贝勒了。

  什么紧急的方法。

  如今各营的人身上都带的有,那是个“旗花”似的东西,往空中一扔,能飞起老高,半空中砰然爆开,就跟“旗花”一样,老远都听得见,看得见。

  不过,那些人虽然没用紧急方法,可也够快的,不到盏茶工夫,就听见急促蹄声传过来了。

  很快的,玉贝勒那匹白马出现了,从大街上飞驰而来,玉贝勒何等眼力,他老远就看见李诗身边的吴应熊了,马驰加快,一阵风似的驰到,也卷起了一阵风,疾风之中,玉贝勒飞身离鞍,落在李诗之前。

  李诗欠身道:“贝勒爷!”

  玉贝勒俊目圆睁,直瞪着吴应熊,叫道:“吴应熊?”

  这一声,远近都听见了,岗哨,还有一支巡查队伍,都奔过来了。

  吴应熊低下了头,没作声。

  玉贝勒转望李诗:“李侠土,你是在那儿找到他的?”

  李诗告诉了玉贝勒,外加抬手指点。

  玉贝勒道:“‘平西王府’来的那些人呢?”

  “都死了!”

  “杀得好!”玉贝勒双眉高扬,转望吴应熊:“吴额驸,你可真能劳师动众啊,你逃得了么?只不过是加重了自己的罪而已!”

  吴应熊仍然没作声。

  玉贝勒望李诗:“李侠士是要自己带他走,还是把他交给我?”

  “草民本就是要把他呈交贝勒爷。”

  “那好!”玉贝勒随即转望围在周围的“查缉营”弟兄:“把他带走,押交‘宗人府’。”

  一声众应,几个人上前架走了吴应熊。

  吴应熊回望李诗。

  李诗懂吴应熊的意思,道:“你只管放心去就是,我答应的,一定做到。”

  吴应熊转过头去,没再回头。

  玉贝勒道:“李侠士,可以告诉我是什么事么?”

  “一定得禀知贝勒爷。”李诗道:“死的那些‘平西王府’的人之中,有一个女子,请予以单独安葬。”

  “为什么?”

  “因为她要吴应熊跟我回来,不惜以死谏。”

  “噢!那她何必要来救吴应熊?”

  “贝勒爷,她也是奉命行事,不得已啊!”

  “李侠士已经答应了?”

  “不错,还要请贝勒爷法外施恩。”

  “李侠士既然答应了,我当然是照办。”

  “不敢,谢谢贝勒爷。”

  玉贝勒望左右:“你们听见了?”

  旁边剩下的“查缉营”弟兄,又轰然应。

  “还有。”李诗道:“那里原住有一户人家,却遭他们毒手杀害,或许已被他们草草掩埋,是不是也请找出来予以安葬。”

  玉贝勒双眉一扬:“无辜百姓可怜,他们罪该万死,这笔账就该记在吴三桂、吴应熊父子身上。”

  李诗没说话,事实上玉贝勒说的对,这笔帐要是不记在吴三桂、吴应熊父子头上,又该记在谁的头上!

  玉贝勒威态稍敛,道:“蒙李侠士援手,粉碎了他们的阴谋,截回了吴应熊,这件事我会禀奏皇上……”

  李诗仍没说话,他好说什么?谢玉贝勒,没那个必要,因为他并不在乎,不让玉贝勒这么做,又显得矫情,所以他干脆不说话。

  只听玉贝勒轻喝:“传我令谕,各营撤回。”

  带队的一名“查缉营”班领,立即吩咐传令,几名“查缉营”弟兄飞奔而去。

  “李侠士,我这就进宫禀奏皇上去了。”

  玉贝勒没等李诗谎话,飞身上马驰去。

  李诗望“查缉营”,那名班领:“刚才说的那名女子,单独葬在什么地方,请告诉我一声。”

  那名班领当然是连忙恭应。

  李诗没再多说什么,一声:“偏劳”,也走了。

  李诗进“御书房”见皇上的时候,玉贝勒刚走。

  见到李诗,皇上很高兴:“我刚听纪玉说了,多亏了李侠土了。”

  “草民不敢。”李诗欠了身。

  万顺和挑起了大拇指:“李爷,还是您行。”

  “万总管,别这么说,我不过是比别人运气好些。”

  皇上道:“李侠士永远这么谦虚。”

  万顺和道:“可不!”

  “不知道皇上打算怎么处置吴额驸?”

  皇上脸色一变,立现怒容:“他自己找死!”

  万顺和道:“还真是。”

  看来吴应熊免不了一死。

  李诗道:“草民斗胆,为吴应熊乞求饶恕一死尸万顺和一怔。

  皇上也讶异:“怎么说,李侠士你为他求情。”

  “是的!”

  “难道你认为他不该死?”

  “草民斗胆,罪不在他!”

  “谋叛造反的固然不是他,可是谋叛造反,株连九族。”

  “也可以罪不及妻孥,而且,真说起来,他人赘皇家,已经是皇家的人了。”

  “可是他在京里跟吴三桂暗通声息。”

  “吴三桂是他的父亲,他逼于父命,皇上,古来真正能够大义灭亲的,有几个。”

  皇上直直的望着李诗:“李侠土居然会为吴应熊求情。”

  “草民是为吴应熊,也是为各地的善良百姓。”

  “也是为各地的善良百姓。”

  “是的。”

  “怎么说?”

  “吴应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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