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疆风云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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帝疆风云录- 第3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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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目的跟上一趟一样。”

  “对!”

  “趁这趟之便,来告诉我我恩叔的事?”

  “对!”

  “大公主什么都不要说,就此请回吧!”

  黑暗之中虽然看不见,大公主一定为之一怔:“怎么说,你让我什么都不要说,就此回去?”

  “不错!”

  “你不想知道你恩叔的事?”

  “当然想,只是我不想给大公主找麻烦。”

  “这话怎么说?”

  “大公主一定达不到目的,事实上大公主也不是一定要达成任务,在这种情形下回去,要是让你们那位娘娘知道大公主反而告诉了我什么,那不是大公主的大罪么!”

  黑暗中虽然看不见,大公主必然向李诗投过了异样一瞥,事实上,她的话声已经有点异样了:“就冲你这句话,我就是受处罚也值得了……”

  李诗心头跳动,道:“大公主……”

  “既然这样,你为什么不索性成全我呢!”

  “我觉得大公主已经跟上趟来时不一样了,刚我也说过,大公主这趟来,不是为达到目的而来,况且,真要是那样,也跟大公主的来意完全背道而驰了,是不是?”

  黑暗中看不见大公主娇靥上是什么样的表情,不过她的话声已经起了轻颤:

  “你能知道我,不管受什么,我也是心甘情愿了……”

  顿了顿,话声已趋平静:“你不必顾虑太多,顶多我也只是又一次没能达成任务而已,没有人会知道我会告诉你恩叔的事。”

  “大公主有把握,你们那位娘娘,不会派人跟来监视。”

  “我不怕,要是娘娘派人来监视,那绝瞒不了你,是不是?”

  事实上卓在大公主来到之初,李诗已经运用他那敏锐的听觉搜索了,十丈之内,他并没有发现可疑的人。

  他道:“既然如此,大公主就请说吧!”

  “我坐下来了。”

  李诗忙道:“大公主请坐,茶已经凉了,我无以待客。”

  “我不是客,你也不要把我当客。”

  大公主坐了下来,坐在了桌旁,只听她又道:“白天,我记得你曾经问过你恩叔,是先认识我们娘娘,还是先投身‘平西王府’。”

  “不错,我恩叔已经告诉我了,先认识那位娘娘,后投身‘平西王府’。”

  “你又问,当时我们娘娘,是不是已经是‘平西王府’的人了。”

  “不错,可是我恩叔没来得及回答,就让你们那位娘娘派人召走了。”

  “那是因为我们娘娘人虽然在另外一个地方,可是对你们的谈话却听的一清二楚。”

  “这我想到了。”

  “你想知道这些干什么?”

  “我想知道,我恩叔之投身‘平西王府’,是他自己的心意,还是受了你们那位娘娘的说动。”

  “我可以告诉你,你恩叔所以投身‘平西王府’,是受了我们娘娘说动。”

  “大公主知道?”

  “恐怕没有人比我更清楚。”

  “照这么说,你们那位娘娘认识我恩叔,恐怕都是经地特意安排的。”

  “那倒不是,我们娘娘邂逅你恩叔,是在一个偶然的机会里,当时你恩叔失意、潦倒,贫病交加,我们娘娘慧眼识英雄,救了你恩叔,治好了他的病,结果两个人就……”

  就怎么样,大公主没有说下去。

  其实也用不着她说了。

  李诗皱了眉:“照这么说,我恩叔跟你们那位娘娘之间,是很自然产生的情感。”

  “也可以这么说,不过我们娘娘垂青你恩叔,利用你恩叔的失意,不断给他慰藉,终于使得你恩叔成了她的……”

  她的什么,大公主又没有说下去。

  李诗眉馀皱深了三分:“我恩叔似乎很听你们那位娘娘的。”

  “不错,你恩叔对我们娘娘唯命是从。”

  “恐怕这不只是因为规法。”

  “那当然,还有他们两个之间那种情。”

  “那种情?情还分那一种么?”

  “你恩叔跟我们娘娘之间的情,不同于一般男女之间的情爱。”

  “噢,有什么不同?”

  “那似乎不是情,应该说是一段孽缘。”

  就像楚云秋自己说的。

  “怎么说?”

  “你恩叔出于感恩,我们娘娘未必付出真情,可是你恩叔已然英雄气短,不能自拔了。”

  大公主说得很含蓄,毕竟她是个女儿家。

  可是李诗已经懂了,那位娘娘就像一只蜘蛛,楚云秋像她的猎物,深陷她的网中,若是没有外力帮助,楚云秋很难挣脱了。

  失意,尤其是情爱方面的失意,对一个人以影响竟这以大,甚至连楚云秋这种人物都不能免。

  李诗不由为之一阵难过,沉默了一下,他问大公主:

  “大公主怎么知道,你们那位娘娘,对我恩叔,没有付出真情?”

  “我追随我们娘娘多年,我太知道她了,她要的不是情爱,只是男人,而且你恩叔不是她的头一个,恐怕也不会是她的最后一个。”

  李诗心里的难过又增加了三分。

  他道:“这得尽快让我恩叔知道才好。”

  “不错。”大公主道。

  “以大公主,要怎么样才能让我恩叔知道?”

  “那恐怕只有你当面告诉他了。”

  “不知道他会不会相信。”

  “这我就不敢说了。”

  “大公主知道,现在再想见我恩叔,恐怕不容易。”

  “我知道,我给你画了一张图,按照图上告诉你的路,告诉你的方法击。你会找到你见叔的,我把图放在桌上了。”

  李诗听见了,一阵短暂而轻微的悉悉声,他不由为之一阵感动:

  “大公主,我感激……”

  只听大公主道:“我这么做,不是为了要你感激,要你谢。”

  那是为了什么,她没说。

  李诗也没敢问。

  其实,又何用她说,何用李诗问?

  李诗忍着心里的异样感受,道:“假如能让我恩叔离开‘平西王府’置身事外,皆大公主今夜所赐。”

  大公主道:“不要跟我客气了……”

  “我不是客气,我是由衷之言,大公主这样对我,我要还跟大公主客气,我还算什么人?”

  “这句话听得我很安慰,你什么都不必再说,只你知道我的心,记住在‘张家口’对付‘平西王府”的事件中,有这么个女孩子就行了。”

  李诗忍不住又是一阵激动,道:“大公主……”

  “我来了不少时候了,该走了。”听得见,大公主站了起来。

  “我不会再来了,也没有理由再来了,再见面的时候,就又是敌对的情况了,也只有敌对的情况了。”

  听得见,她转身走向房门。

  李诗忙下了炕,道:“大公主,我不送了。”

  “睡吧,你还可以睡一会儿。”

  大公主说完了这句话,门开了,只见那无限美好的身影,轻轻的闪了出去,随即,门又关上了。

  李诗缓缓坐了下去,随即,他又躺了下去,以两手当枕,睁着眼上望,心里的异样感受再度泛起,一时间他也想了很多。

  最难消受美人恩,他受了人家的,也欠了这份情,怎么还?

  然后,他想到了楚云秋,这么一个人物,竟然身陷孽海,不能自拔,可见,人在失意的时候是多么的脆弱,可见一个“情”字真能让人生,叫人死。

  也就因为楚云秋是这么一个人物,他认为那位娘娘对他有恩,对他有了付出,所以他该负起这个责任,该有所报偿,绝不会辜负。

  大公主说的那些,李诗能让他这位恩叔相信么,连大公主都不敢说,恐怕,这得靠李诗自己了。

  最后,他想到大公主那么情重,那么细心的给他画的那张图,那是张什么样的图。

  李诗挺身坐起下了炕,点上了灯,灯光一亮,桌上一个约莫一尺长短的纸卷映人眼帘。

  他忙拿起,纸卷还有点温意,也透着醉人的幽香,在心底再泛异样感受之中,他打开了纸卷。

  他一看就看出来了,纸卷上画的是那座庄院,标明的一个入口,不在庄院前,而在庄院后的一片树林里,而且注明了打开入口的方法,进入以后怎么走,楚云秋的住处在什么地方,到了楚云秋的住处之后,怎么打开出口,出口是在楚云秋住处的什么地方。

  这么一张纸,纸上的一笔一划,都代表着无限的情意,李诗又一次的感动,也又一次的激动。

  大公主只给了他这张图,并没有要他什么时候去,什么时候会比现在更适合,而且,见楚云秋,解决这件事,应该是越快越好。

  李诗他抬手弹熄了灯。

  屋里,刹时又是一片黑暗,比刚才还要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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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章
 
  盖茶工夫之后,李诗到了那座庄院后,他点尘末惊的进了庄院后那片树林。

  照图上的标示,他找到的是一座墓,照注明的方法,他移开了墓碑,找到了藏在墓碑下的入口。

  那是一个方形的洞口,黑忽忽的,不过看得见有石梯下通。

  李诗下了洞,顺着石梯走了下去,他先把墓碑移合上,然后打着了火摺子。

  显然,他是怕光亮外漏,在这种黑夜里,一点光亮几里外都看得见。

  火摺子照亮下着,石梯下是一条石砌的甬道,很干净,直直的延伸过去。

  顺着甬道疾走,过了五道石梯,李诗从第六座石梯登上去。

  到顶上,迎面即是尽头,李诗熄了火摺子,照说明的方法开启出口。

  出口在一座衣橱后,转开衣橱,李诗到了一间屋里,一眼就看出来了,这是一间卧房,桌上灯如豆,只是床上却不见人。

  图上注明,这应该是楚云秋的住处,只是,这时候人会上那儿去?

  床上夹被掀着,有点凌乱,显然楚云秋是睡了之后又起床出去了。

  上那儿去了?

  茅房?

  李诗找了一个便于躲藏的地方坐下,等上了。

  这一等,居然半天没见楚云秋回来。

  这,不像是起床上茅房。

  那么是……

  蓦地,远远一声鸡啼传了过来。

  天快亮了。

  可不天要亮了,大公主是在三更左右去客栈找李诗的,约摸待了一个更次,大公主走了以后,李诗待了一下就到庄院来的,算算也快要五更天了。

  就在这时候,李诗听见一阵轻捷的步履声,直向这间屋行来。

  李诗一听步履声,就知道是楚云秋回来了。

  果然,门开了,进来的正是楚云秋,他带着一身香气,脸上有点疲累色。

  这是上那儿去了,任何人都可以猜到个八分。

  李诗难言心里的感受,只觉得一颗心为之一阵刺痛,他叫道:“恩叔!”

  楚云秋正转身关门,闻声霍地回过身来,他看见了李诗,一惊,眼都瞪圆了:

  “少主?”

  李诗又叫了一声:“恩叔!”

  楚云秋脸色倏变,一步跨到:“少主是怎么来的?”

  李诗没说实话:“恩叔应该知道,我到这儿来还不是什么难事。”

  “少主是什么时候来的?”

  “我来了一会儿了,恩叔不在,我在这儿等恩叔。”

  楚云秋脸上掠过一种令人难以言喻的异样表情,不过很快就恢复了,他没说他上那儿去了,道:“少主请坐!”

  两个人都坐下了,刚坐定,楚云秋脸色又一变:“对了,少主怎么知道我住这儿?”

  “恩叔,我既然能来,还能打听不出恩叔住那儿么?”

  这句话很含混,但是谁都会以为,他是抓个人逼问出来的。

  “少主又来找我……”

  “两件事,第一,那位大公主刚才又上我那儿去了。”

  “我知道,是她自动请准……”

  “请恩叔转告那位娘娘,不要再用这一套了,我厌恶这种手法,也卑视这种手法。”

  他这是帮那位大公主。

  “其实他们是爱惜少主这个人才……”

  李诗又截了口:“难道说,他们对人才都是用这种手法延揽。”

  只见楚云秋脸一红,随即又是一种异样表情。

  李诗知道,他无心的一句话伤到这位恩叔,可是他不能解释,只好装不知道了。

  不过有一点总是好现象,楚云秋这种反应,至少表示他知道他是被人用这种手法延揽的,而不是因为真情真意。

  楚云秋没说话。

  李诗又道:“第二,白天我跟恩叔见面,话还没说完,那位娘娘不愿让恩叔再跟我说下去,就派人来把恩叔召走了,今天晚上我来,是要跟恩叔继续白天没说完的话……”

  “少主!”

  “怎么?”

  “少主请不要再说了。”

  “为什么?”

  “少主不要问,不要再说了就是了。”

  “恩叔不愿违背那位娘娘的意思?”

  楚云秋脸上再现奇异表情,他道:“其实也没有什么好怕少主知道的,既然位居人下,就应该听人家的。”

  “那位娘娘不许恩叔再跟我说什么,甚至不许恩叔再跟我见面?”

  楚云秋毅然点了头:“不错!”

  李诗心里一阵刺痛:“恩叔原谅,恩叔变的已经不是恩叔了。”

  楚云秋唇边闪过一丝抽搐:“少主原谅,那也是没有办法的事。”

  李诗吸一口气,平静了一下自己:“恩叔是在最失意的时候,认识那位娘娘的……”

  “少主……”楚云秋又拦李诗。

  ,李诗道:“好不容易找到了恩叔,好不容易没有人窃听,我非说不可,除非恩叔拂袖而去,或者是惊动他们逼我走。”

  楚云秋两样都没有做,他坐在那儿没动,也没说话。

  李诗暗暗松了一口气:“当时恩叔贫病交迫,潦倒异常……”

  楚云秋目光一凝:“少主怎么知道?”

  “恩叔不要问我是怎么知道的,请告诉我是也不是。”

  楚云秋点了头:“不错,就在这时候,娘娘救了我,而且给我最大的慰藉。”

  “恩叔感恩图报,也就因为她,所以投身‘平西王府’?”

  楚云秋迟疑了一下,又点了头:“不错!”

  “以恩叔您,不会不知道,感恩图报的途径非常多。”

  “少主,以当时来讲,我投身‘平西千府’,又有什么不对?”

  不错,以那时候来说,楚云秋投身“平西王府”,的确没有什么不对。

  李诗道:“恩叔,以现在来说呢?”

  楚云秋微一怔:“少主,以现在来说,应该也没有什么不对。”

  “恩叔话虽这么说,可是我相信恩叔心里是明白的。”

  楚云秋欲言又止,但最后他还是说:“我不跟少主辩了。”

  “恩叔可知道,那位娘娘对恩叔不是真心,也没有真情。”

  楚云秋脸色一变:“少主怎好这么说!”

  “恩叔知道我说的是不是实情,要不恩叔怎么说这是一段孽,而不是一段情。”

  楚云秋脸色再变:“请少主不要再说了……”

  “她要的不是情爱,她要的只是男人。”

  楚云秋怒目而视:“少主……”

  李诗视若无睹,仍然说下去:“恩叔不是她的头一个,恐怕也不会是她的最后一个,所以……”

  楚云秋霍地站了起来,但只是站起来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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