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萝莉的末世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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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萝莉的末世史- 第28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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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奈,只有等待。

整整六个月,李逸几乎是扳着指头数着日子渡过每一天。

未婚妻并没有在预定时间返回。

一天、两天、一周、半个月

连他自己也不知道究竟往院长办公室和政治委员会跑了多少趟,得到的结果总是千篇一律没有收到过有关敏棋的返回命令。

这种事情在军队内部很常见。执行紧急任务,时间不可能完全依照预定标准。尤其是在关于某个重点国防工程或者关键性科研项目的时候,委派人员更不可能与家人联系或者外出探亲。所有这些内幕因果李逸都很清楚,但他只是觉得奇

怪未婚妻只是一名普通护士,技术算不上精湛,家庭成份也属一般,实在没有理由成为那些永远不能外泄秘密工程中的一员。

他开始经常对着照片发呆。

望着像片上笑扉如花的美貌少女。李逸莫名其妙联想起大学时代,那些仅仅只在开学典礼上露过面,之后便再也没有出现过的漂亮同学。

想到这里。他不寒而栗。

请假、批准、外出利用自己同样军职的医官身份,李逸终于以“收集生物样本”的名义,住进二十七基地外围的招待所。虽然无法进入基地内部仔细查探,但他觉得,通过大量访问与调查。应该多少能够知道一点点与未婚妻有关的消息。

封闭,比他想象中要严格得多。

如果不是能够拿出医院开出的相关证明,并且拥有合法军官身份,他早就被当作可疑分子当场格杀。尽管如此,李逸仍然在二十七基地附近来回调查,询问每一个能够回答自己问题的对象。上至军官,下至普通百姓,问题只有一个“有

没有看到过照片上这个叫做敏棋的女人?”

很偶然的机会。招待所一名四十来对的中年服务员,不慎从楼梯上滚落下来。基地医院诊断为尾椎骨脱落,造成下身彻底瘫痪。医术精湛的李逸却用一个小创口手术使脱落的骨节复位。出于感激,伤愈后的服务员在一天深夜敲开他的房

间,确定周围没有任何人窃听之后。悄悄吐露了自己知道的消息。

服务员的确见过敏棋。

不过,并不是活生生的真人。而是四个月前,基地运输车装在货厢当中,被抬进高炉焚烧的一具尸体。

同车装运的,还有另外三具女尸。当时,服务员正好来到殡仪馆给负责调度的丈夫送饭,在停尸间入口处看到了这些死去的年轻女孩。

她们都很漂亮。虽然,死亡后的面孔,被僵硬和扭曲的肌肉将表情凝固,却仍然能够看出曾经令人羡慕的美貌。在旧时代,这是足以抬高身价成为万千男人瞩目的绝佳资本。现在却是导致死亡的最根本原因。

“二十七基地的司令官,是伟大领袖的第六十一个儿子。他喜欢自然诞下的处女。与我妻子同批进入基地的,还有另外八个女孩。她们在两个月内被活活玩死。虽然不知道具体原因和过程,也没有亲眼看过尸体。但我完全能够从那名女服务员充满恐惧的描述中,想象出那是一种何等可怕、残忍的场面。”

李逸夹住香烟的手指不受控制般剧烈颤抖,嘴唇和眼角都在抽搐,至于说话的声音,则沙哑中带有几分抽泣,仿佛是从意识最深处爆发出来的嘶嗥。

酒,从瓶子里倾倒出来,撞击着阔口玻璃杯,发出悦耳动听的流动混音。

罗兰神色平静地握紧手中的杯子。

她注意到李逸夹在指间的香烟已经熄灭。不过,这个完全沉浸在痛苦回忆中的男人,似乎并没有察觉到这一点,仍然哆嗦着嘴唇,将变黑的烟头凑近嘴边,用力而认真地咂吸着。

“他们杀了他,杀死了我最心爱的女人。。,不,他们甚至毁了她毁了,她彻底毁了她。”

片刻沉默,并不意味着如同岩浆般翻腾汹涌的内心世界真正陷入平静。李逸说出这几句话的时候,罗兰明显感觉到他的皮肤表面发散出阵阵温度,瞳孔不自觉地骤然缩紧,身体肌肉高高鼓起,坚硬得如同一块块拗黑的铜色钢铁。这说明他的思维已经不在理智能够承受的范围。趋于狂暴,意识混乱,大脑充斥着无法调解的刻骨仇恨他已经丧失了思考问题最基础的主观概念,被“怒”与“恨”两种源自远古野兽的粗暴进化意识。

这种狂乱的过度负面思维必须得到释放。否则,他很可能永远只能徘徊在未婚妻已经死亡的世界,再也无法回归现实。

男人,很少有当着另外一个人的面嚎啕大哭的时候。

如果不是悲伤痛苦到极点,身为男性的自尊,几乎不可能让他们做出这种近乎自辱的举动。但这并不意味着男人永远也不会哭,永远都是冰块与金属。他们同样也需要这种被看作软弱的表现,来释放内心深处积压淤抑的沉闷与悲痛。为了爱情,为了朋友,为了家人值得哭泣的事情并不仅仅单纯只是某一个方面。不是因为肉体伤害造成的疼痛,也不是身处绝境无助软弱的哀号,只是因为愤怒,因为痛恨自己没有力量摧毁一切,砸碎这个肮脏世界上所有丑恶,被逼迫到绝望悬崖边上,披头散发仰天狂骂时,从圆睁虎目的边角,悄然滑露的一滴咸涩眼泪。

罗兰默默地看着李逸,耐心地等待着尚未说完的下文。

来自服务员的消息,让李逸那颗焦急等待的心,彻底变化成被疯狂仇念与杀欲充斥的集合体。

他一刻也没有多留,当天晚上便搭乘班车返回新京。

他要报仇。

这不是一句简单的空话。

需要枪,需要子弹,需要威力巨大的爆炸物,还需要能够潜入二十七基地,接近伟大领袖儿子的机会。

李逸不是拥有正式战斗编制的武装士兵,但他却是一名能够持有佩枪的医官。十五发弹容的新式“零二一”手枪,是红色共和军所有文职和技术人员的统一配发枪械。这种小口径手枪杀伤力有限,单纯仅是作为自身护卫使用。依靠这种

超过五十米距离杀伤力立刻骤减的武器,想要进入戒备森严的二十七基地刺杀军事主官,无疑痴人说梦。

他开始想方设法弄到被管制的大口径强杀伤性武器。

李逸在医院口碑不错,待人亲和的他,同样能够被充满感激心理的士兵和军官们所接受。他不再像以前一样成天埋头钻研医理,也不再泡在实验室和手术台前,而是利用一切机会到部队仓库和靶场之类的地方,以“复诊”的名义,接近以前曾经被自己诊治过的所有军人。喝酒、聚会、赠送药品这些富含人情味和具有职业道德的举动,使他很快融入军人圈子。身份上的便利,也让他在短短两个多月的时间里,弄到包括大口径反器材枪、反步兵手雷、枪射榴弹型扩散毒气之类的大量装备。

他从未对任何人谈起过在二十七军事基地探知到的一切。他开始疏远所有曾经熟识的对象,每过一段时间,都会像以前那样去院长或者政治委员会,要求未婚妻调回医院工作。也许是为了掩人耳目,或者是实在厌烦这种来来去去永远没有止境的口水征战。终于,他从政治委员手里拿到一封据说是敏棋本人的亲笔信。

【506章 】离开

信封上的字迹娟秀娇挪,与记忆中的未婚妻手笔完全一样,丝毫看不出伪造仿冒。文中,敏棋用森冷无感情的语调,表示知道李逸曾经疯狂寻找自己的全过程。同时声称:“已经决定将生命与未来,奉献给伟大的,必须用一生为之追求的伟大事业。为此,甘愿放弃虚幻没有任何意义的爱情。”

写满密密麻麻黑色文字的白色信纸,在指掌间被撕得粉碎。像所有骤然遭到失恋打击的年轻人一样,满面苦悲的李逸慢慢转过身,带着脸上痛苦绝望的表情,蹒跚着,一步步朝着回路挪动。

就在刚刚转过身的一刹那,他清楚地看见政治委员那张被肥肉与皱纹充斥的脸上,露出一丝如释重负,同时夹杂有讥讽意味的嘲笑。

他开始变得消沉,开始不再提及任何与敏棋有关的问题。这种变化放在任何失恋者身上都合情合理。当然,这并不意味着放弃或者堕落新京城内到处都是政治委员会和内务部的渗透者。在无法分辨身边是否存在窥探者的时候,李逸必须低调,必须让自己的举动符合情绪与身份。只有这样,才能寻找到复仇的机会。

这也许需要十年、二十年,甚至更久。

但只要我活着,那些侮辱我的残暴者,就必须死

意外,往往从人们最意想不到到地方开始蔓延。

李逸没有将自己所知的一切告诉任何人。但未婚夫妻两家父母却不会被区区一张信纸蒙住双眼。敏棋的父母开始上访,强烈要求与自己的女儿见面。这立刻引起二十七基地保卫部门的注意。几天后,一辆重型军用卡车当街从两位老人身上碾过。调查之后公布的事故原因,则是两人不遵守交通信号管制,肇事军车司机不予追究。

李逸立刻嗅到巨大的危险气息。

新京城永远不存在什么所谓的民主。身据高位者,只会把危险苗头彻底覆盖。从自己与未婚妻父母身上产生的疑惑,很可能已经引发二十七基地司令官的震怒。为了在民众当中维持固定、光辉、伟大的形象。他们会不择手段杀光一切可

能的知情者。

逃。

他弄到了一辆卡车,以“外出收集生物样本进行研究”的名义,将父母藏在车厢底部,顺利逃离了新京。几天后,依靠特殊通行证离开红色共和军控制区域外围的卡车,遭到一队奉命灭口武装士兵的袭击。慌乱间,李逸被父亲从驾驶座

上重重扔出车外,卡车却被他踩紧油门咆哮着冲进重辐射区。就在刚刚进入危险区域大约三百多米的时候,从后面袭来的一枚反坦克导弹,将整辆卡车轰成爆炸中腾空而起的炽红火焰。

罗兰指间的香烟早已点燃。他似乎对于烟草实在没有什么兴趣,长长的暗白色灰烬,在烟头最前端凝成长度超过五厘米的粉末。那团逐渐吞没淡黄色烟草的滚烫能量,还在顽强、地朝着夹在指间未被烧炽过的部分缓慢推移。

默默地看着情绪正在恢复冷静的李逸,过了好一会儿,她才淡淡地说:“其实,你该知道我不是你所认识的那个人。”

李逸双眼通红。微抬起头,死盯着他,冷厉狰狞地说:“合成生命体永远不会承认自己是人类。它们只是一群工具,一群没有思维意识和大脑的机器”

罗兰没有理会李逸的讥讽,而是斟酌着的字句,说:“事实上。你弄错了一件至关重要的事。我应该算是它们的本体。”

李逸眯起眼睛,仔细打量着他。显然,这种从未听过的说法令他感到意外和震惊。

“本体?”

他有些疑惑。却一时间找不出任何用于反驳的字句。

李逸已经明显感觉到,坐在面前这个神情冷漠漂亮的人,与记忆中那些身穿黑衣的政治委员完全不同,他并没有因为谈话中自己那些对伟大领袖的侮辱性言词咆哮发怒,也没有审讯中常见的拍桌子砸板凳。颐气指使要求背诵语录,或者在记录本上飞快强调自己反党、反国家。反**之类的红色圈叉,更没有怒斥自己辜负国家培养,表情深痛的,象征光辉光明形象的诸多表演。

但这并不完全能够彻底打消李逸内心的疑虑。

“我是本体,我才是真正的罗兰。不管他们曾经利用我的基因制造出多少合成生命体,我永远只有一个。”

罗兰神情淡漠地摇了摇杯中的液体,口气铿锵。

“这不可能”

下意识地伸手摸了摸面颊,罗兰眼中燃烧的愤怒火焰逐渐平息,取而代之的,是魔鬼般的森冷,淤积在黑暗中的狡诈,以及饿鬼准备嗜人血肉之前,显露在獠牙赤缝间的狰狞。

“跟我走吧,离开这座阴暗肮脏的地下城市”

她没有据理力争分辨,也丝毫不想让李逸相信本体与复制体之间的区别。虽然描述仅仅只涉及红色共和军的大体方面,罗兰却再也不想听到与之有关的任何字句。历史上,因为个人与绝对崇拜产生的罪恶已经实在太多。华夏领同样属于政府,但就执政手段与方法来看,自己却趋于民众与利益之间的平衡。

未来,随着统治领地进一步扩大,很可能成为国王,甚至帝皇。

但是不管怎么样,只要自己活着,民众就必须拥有开口说话的权力。

罗兰深信这一点。

黑暗的隧道仍然看不到尽头,单凭脚力,苏卡卡巴拉契亚的居民根本不可能在短时间内走遍每一条隧道能够延及的角落。很自然的,几辆利用手摇推杆操作,依靠齿轮磨合产生动力的小型检修车,成为拖拽着长长平板滑车,在钢铁轨道

上缓缓前行的代步工具。

“吱呀吱呀”

缺少油料润滑的齿轮,发出刺耳的摩擦声,在深邃轨道内部传得很远。

地下城市的最高统治者,是一名拥有二级进化力量的白种男人。出于对力量上不成对比的强烈威压,他只能远远缩在远处观望这些突然进入自己势力范围的外来者。物资匮乏的苏卡卡巴拉契亚也没有任何能让罗兰看得上眼的东西。多呆,只是浪费时间。

如果一定要给这次外出冠加以“收获”之类字眼的话恐怕,也只有李逸口说出,此前从未想到过,也没有接触过的秘密。

停放在车站的越野车,仍然保持着临走时的固定形态。以车辆为核心,数以千计的地下居民围成一个严密庞大的圈环。他们阻塞了隧道和站台上所有可供进出的通道,占据每一个能够看到车辆及留守人员的位置。没有人说话,连轻声咳

嗽与近耳微语也丝毫不闻,安静、沉默地注视着站在车辆周边,手握武器警惕观察四周动静的武装军人。

“你要带我去哪儿?”

从担架床上被搬进车厢的时候,李逸挣扎着直起身体,神情疑惑且带有几分恐惧地问。

他听说过内务部那些令人生不如死的审讯手段。尽管罗兰已经再三强调自己是“本体”,被领袖光辉与固定教育清洗过的脑子里,仍然下意识地觉得,那只是用作欺骗,想要从自己嘴里套出更多信息的谎言。

“回家”

罗兰的回答简单、干脆。

“不,我已经没有家了。”

李逸沉重地摇着头:“如果你所谓的“家”就是新京那么,最好给我留下一把枪,还有一颗子弹。”

“我会去新京,拿回本该属于我自己的东西。但不是现在。”

罗兰用安全带牢牢固定住他的身体,挤出一丝微笑:“最后再说一遍,我,不是你想象中的那个人。”

她没有继续询,逼迫只能起到反效果。

诱导,才是探究秘密的最佳手段。

钥匙插进锁眼,点火、发动。就在刚刚踩下离合器正准备松开的刹那间一个瘦弱的黑色身影,从旁边人群中猛窜出来,张开双臂挡在车头正对的道路上。

那是一个身形瘦弱的中年女子。衣衫褴褛,长时间没有经过清洗的头发被污垢凝成条状,从肩膀上散披下来。她赤着脚,瞪大双眼毫不畏惧对面直刺过来的车灯,像疯了一般拼命挥舞手臂,声嘶力竭地尖叫:“求求你们,带我走,带我离开这儿”

用力踩下刹车,刚刚得到动力供应的引擎怒吼着,爆发出一阵即将开始肆虐,却又被瞬间压制的粗野咆哮,只能以异常的声音在喉咙里来回旋转,带动车体无节奏地缓缓震颤。

罗兰脸上掠过一丝意外与震怒,她不明白这个女人究竟想干什么?

对方的打扮,与此前的商业区遇到的妓女差不多,只剩下碎片与布条的衣服,无法遮挡住身体隐密位置。

她本能地抬头看了一眼悬挂在车顶的望后镜,发现仰靠在车厢后座上的李逸,正用一种说不出究竟是讥讽还是鄙夷的复杂目光,默默看着自己从镜片中折射出来的面孔。

“你以为这些人都是来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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