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你的意思是，攻击计划全部取消？”金。法瑞尔奇怪地抬起头问：“布鲁斯。迦叶的部队大部份已经集结在北边。这个时候取消攻击。”
“形式已经有所改变，静观其变才是上策。”布达佩斯。欧力的表情冷然而肃静：“那些人类有时候很精明，我们的计划想顺利推进恐怕不容易。以齐齐卡尔镇为诱饵，乘机攻占其它防守空虚的区域已经行不通。”
金。法瑞尔闻言挑了挑眉：“我们伏击这么长时间，为什么当初没有一马当先进攻人类，就是因为那时候爆发了核炸弹，现在等待这么久，你现在是告诉我，还需要等？”显然对方的话让金无法满意。
“哼哼哼哼！难道我不想全部抢占？迦叶已经表达了最终意愿，暂时等候时机。当然我相信这并不会太远。”
金璀璨的双眸变得益发深沉，这段时间以来，六大强者一直互相制约又暗自争斗，王只能有一位。就目前形式来看，恐怕欧力、奇诺已经和迦叶站在了一条线上，而他本人尚处于中立，于思淼看似和迦叶在一起，但显然那个男人的野心比他要大，而那个愈发看不懂的少年西城墨也只是静观一侧。事情变得越来愈有趣了。
窗外，飘进悠扬的乐声和客人的笑语。金。法瑞尔悠长的目光变得越发森冷。
“我们现在需要向齐齐卡尔镇方向增加兵力？”短暂的沉默后。金。法瑞尔问。
“没有必要。”布达佩斯。欧力挥了挥手：“据手下汇报，那个叫做罗兰的年轻人实力不错。在整个事件里，她的表现可以打到很高的分数。尤其难得的是。她居然可以让那个叫作驰瑞的强大进化士俯首听命。”
”而且听说罗兰只是一个普通人。在他身上，也感受不到任何进化或者强化的异能气息。”
“那我们就多花点时间在驰瑞身上。一个强大的进化士，值得花些心思进行拉拢。”金说道。
“那些镇民怎么办？”金。法瑞尔的眉毛微不可察地微皱了
一下。
“他们最好全部都被黑旗的人杀光。只有这样，才最符合我们的利益要求。”
布达佩斯。欧力显然早就考虑过这个问题：“我们可以用报仇的名义，顺理成章把那块土地纳为己有。如果被杀的只是女人和老弱。那么侥幸活下来的男人也会主动加入卡索迪亚，成为廉价的，也是最勇猛的雇佣兵。呵呵呵呵！仇恨是最好的战斗催化剂。你说的没错，的确应该向齐齐卡尔镇增兵，有限度的增兵。在小镇遭到毁灭性攻击前，尽可能撤出所有强壮男子。他们会在愤怒的驱使下。杀光所有的黑旗的人。”
金。法瑞尔始终微微侧着头，垂落的黑发遮住了他的面容。
薄薄的晨雾弥漫在荒野上，绵绵密密的。仿佛要永远锁住太阳升起前的这片黑暗。
罗兰抱着一枝ssg3000狙击步枪，坐在一块凸出地面大约两米左右的岩石侧面，冷漠地看着五百多米外，矗立在灌木和沙石地上的几顶灰绿色迷彩帐篷。靠朝最外边缘的篷布上，赫然印有一个醒目的白色剑盾交叉图案。这里位置偏僻。距离齐齐卡尔镇大约五公里左右。如果不是沿着沙地表面残留的脚印，罗兰也很难找到这个临时营地。
把身体藏进浓密的草丛。冰冷粗大的枪管从岩石缝隙里慢慢伸出，仔细观察着远处那几个在帐篷中间来回游荡的黑色身影，罗兰最终选定了最有把握的攻击目标，把那颗浑然不觉已经被死亡笼罩的生者头颅，慢慢纳入黑色的瞄准镜孔。
营地里有十二名士兵。他们都得死。
昨天上午，一发迫击炮弹从西面射进了流民营地，当场炸死四个人。
对方的目的非常明显，占据武器优势的他们，可以轻易杀光整个营地的所有流民。但他们却偏不这么做。他们只需要在流民和齐齐卡尔镇民当中造成恐慌。也许是一颗狙击弹头，或者是一枚远距离发射的炮弹。零敲碎打，没有固定目标，杀一个算一个，永远不给你正面接战的机会。
黑旗小分队的赤炎已经派了一支先遣部队过去。他们在稳守己方领地的同时，会不断派出小股精锐部队进行渗透骚扰。不求造成任何人员伤亡，单纯只是一种心理战法。除了常规性攻击，他们还会使用包括毒气在内的各种方法。一旦防守者精神崩溃或者无法忍受折磨，主动离开防御设施求取战斗，立刻就会陷入对方设下的包围圈，全体遭到灭杀。
卡索迪亚的应对方法是骚扰对骚扰，各区域部队进行间替轮换休整。同时尽量减少双方交火的机会，在不必要的时候，绝对禁止主动挑起摩擦。
这些方法对齐齐卡尔镇都不适用。罗兰的对策也只有一个，杀我一人，十倍奉还。
“砰”
沉闷的枪声，在淡淡的薄雾中传得很远。透过瞄准镜，可以看见被锁定的目标头部像熟透的西瓜一样爆开，散碎的浆液溅得到处都是。
罗兰没有开枪。子弹飞袭的方向，来自距离她他左侧五十左右的另外一块岩石。从隐蔽者的位置判断，应该是杨华。
由于食物充足，齐齐卡尔镇上的男人都很强壮。他们愿意战斗，却算不上优秀的战士。即便是刚刚变异成为强化者的承和，在这方面同样是个生嫩的新手。
带着承和和二十个镇民，罗兰选定了这个新建的营地。小镇有王彪主持，他的实力加上其余的人，还有卡索迪亚派来的援兵，足够维持防御。
这里是战士的实验场。罗兰并不主动加入战斗。她只在镇民们可能遭遇危险的时候负责予以解除。把杀戮和获得经验的机会，让给那些需要用鲜血和生命进行蜕变的自己人。
一个人倒下，其余的人立刻陷入了混乱。
这是一群训练有素的士兵。他们飞快抓起各自的武器。在简单的掩体后面伏低身子，警惕地寻找潜在的攻击者。
几道零星的枪声，从营地南面响起。除了一个守在岩石背后的士兵，非常倒霉的被流弹擦伤大腿，镇民们的攻击，没有收到任何效果。就在同一时刻，营地的指挥官也判明了主要火力来源方向。两名士兵立刻扑到重机枪前，熟练地拉开弹链准备反击。
“砰”
伴随着粗暴的枪声，控制重机枪的士兵后背上绽放出一朵暗色的血花。他无助地看了一眼正前方，慢慢仰天倒下。
以最快的速度退出弹壳，罗兰又把另外一个可能造成威胁的目标纳入十字瞄准中心。
与此同时，趴在他侧后三米左右的一个镇民，将早已准备好的rpg火箭筒瞄准营地正中。扣动扳机的瞬间，一发火箭弹带着淡蓝色的炽热尾焰破空而来，把简单的掩体和几名士兵炸得粉碎。
抱着突击步枪的杨华像猎豹一样跃起，猛然冲进混乱的营地里。身后，几个手持轻机枪的镇民顺序跟进，将雨点般的子弹泼洒在那些还活着的敌人身上。
突然袭击加上狂暴无比的火力，一边倒的战斗没有任何悬念。
罗兰大步走进营地，从散乱的碎石堆里抓起一具死亡士兵的尸体，把几枚缴获的手雷拉开环扣。搭在死者指间，轻轻埋进泥土。
她不需要俘虏。即便是尸体，也必须详加利用。
在缺乏技术性侦察器材的情况下，罗兰不可能知道黑旗那边究竟派出了多少支骚扰部队。她也没有时间在荒野上寻找这些零散的武装营地。但这并不意味着报复行动就此结束，她的下一个攻击目标很直接距离齐齐卡尔镇最近的中型据点，铁渣成。
夜幕下的城市，依稀可见星星点点的微弱光亮。与高大城墙连接在一起的警戒塔上，几只大功率探照灯在缓缓转动着，用柱形的白色炽光扫射每一个值得注意的角落。
【233章 死亡
距离铁渣城西角大约两公里的灌木丛里，四门从黑旗营地缴获的六十mm轻型迫击炮，沿着临时构筑的简单工事一字摆开。罗兰拿着战术望远镜，遥望着镜头里细节分明的建筑物，将右手高高举过头顶，重重挥下。
“嗵嗵嗵”
伴随着尖厉啸叫的炮弹划出巨大弧线，准确地落入城市中央，在最为醒目的大楼附近轰然炸开。浓烈的火焰从楼前的窗户中**出来，被气浪裹挟的杂物和人类身影就象随风飘荡的柳絮，被腾空而起的烈焰与浓烟笼罩着，从楼里随之崩发出来。尽管隔着很远的距离，袭击者们似乎仍能感受到扑面的炽热，甚至可以听见濒死者凄厉痛苦的惨叫声。
接二连三的炮弹砸向摇摇欲坠的办公楼和距离最近的两座警戒塔。几分钟内，二十六枚缴获的炮弹全部发射完毕。
从远处城墙上飞来几颗子弹，也准确地射进距离炮位很近的灌木丛里。
“撤”
一声令下，隐蔽在周围的武装镇民迅速朝着东面散开。罗兰和村民承和却分别据守在掩体角落一处比地面略高，被荒草遮住外观视线的位置，似乎是在等待着什么。
很快，从烈火升腾的警戒塔下。四个灵动的黑影正朝这一方向迅速接近。
这些人的动作极快，地面障碍丝毫不能阻止他们敏捷的身形。跑动的方向没有固定规律，彼此之间在移动中仍能形成火力支援。显然，他们是黑旗士兵里的精英，单从速度判断，至少也在一星进化能力以上。
他们略有些紧张和茫然地在黑暗中搜索着。夜幕是隐蔽者最大的帮手，在没有配备热能夜视仪或者进化出远距离感知异能的情况下，单纯依靠视听寻找目标。无疑是种徒劳的举动。
经验老到的佣兵都明白提前发现对手的重要性。却很少有人真正愿意浪费珍贵的进化异能朝这一方向发展。相比这种纯粹属于辅助型的特殊能力，力量或者敏捷的大幅提升，更加具有实际意义和诱惑力。
顺着炮弹发射的轨迹，搜索者很快找到了留在地面上的四门轻型迫击炮。这一发现并没有缓解他们内心的愤怒。相反，却越发增添了大脑思维当中的狂乱和杀欲只有干掉那些不明身份的袭击者，才能解除城市再次遭到攻击的可能。
突然，潜伏在草丛里的承和猛然扣动扳机，高出地面的重机枪射位，把搜索者所在的位置全部笼罩在内。仿佛布料被撕裂的嘶吼声中，威力巨大的弹头铺天盖地倾泻开来。肆无忌惮地穿透身体，在血肉中炸开，破出无数密集的弹洞。
一名反应最快的搜索者立即返身疾奔。以无规律的变向跑飞快逃远。望着正前方迅速缩小的身影。罗兰举起狙击步枪，嘴角露出一丝耐人寻味的笑意。
“砰”
巨大的弹头钻进逃亡者的背心，把整个左胸彻底炸开。目标口中猛然爆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叫，歪了歪身子，轰然向前扑倒。
面色狰狞的承和从枪座背后跳下。大步走到一个没有完全死透，正趴在地上呻吟挣扎的搜索者面前。抱紧突击步枪对准头部狠狠扣动扳机，恨声低吼：“该死的杂种，你们也有今天。”
对方大楼里的火势已经被控制，混乱的人群在各个楼层和房间里忙碌着。翻滚的浓烟包围了大楼外部三分之一以上的面积，不时有散碎的砖块从炸坏的墙上掉落。在惊慌失措的忙乱者中，带起一阵恼怒的咒骂和尖叫。
神情呆滞的黑旗小分队长官赤炎，像泄了气的皮球一样瘫坐在办公室的靠椅上。平时梳理整齐的头发。乱得像蓬枯草。白净的脸上被烟雾熏得一片肮脏，整洁的制服落满灰尘，光亮可鉴的军靴豁开了口。甚至就连办公室的墙壁上，也被炮弹震开一条从房顶连通地板的可怕裂缝。
“我完了，彻底完了。”
他茫然地拔出手枪。从弹匣里取出子弹，又把它们一颗颗重新压放进去。默默地重复着这种没有任何意义的无聊举动。
铁渣城。是黑旗的边缘据点。其重要性不言而喻。黑旗内部几大势力在此处相互补充，默守着一种不成文的平衡状态。武装即便偶有摩擦，也会在暗地里相互做出一定程度的补偿。几大势力发行的货币，在各个城市和定居点也彼此通用。从某种程度来看，这种表面上的敌对，更像是非正式的合作。
黑旗骑士团，一个自诩正义的势力，私底下却已经干了不少血腥的勾当，这个时代，谁能保持正义一方？大多为了某种目的而已。
至今为止，赤炎自己都不清楚几大实力的头头到底是谁，一直给他们下达命令的只是一些特派员。神秘的领导们只是隐藏在一角，其目的赤炎不敢暗自猜测。
在没有发现天然水源以前，齐齐卡尔镇所在的这片荒野，相当于夹在几大势力中间的缓冲地带。流民们可以在这里做出自己的去向决断往西。
现在，默守的平衡已经彻底打破。从得到报告的时候，赤炎就明白这片荒野，再也不可能像以前那么平静。
作为主政一方的指挥官，赤炎无疑是优秀的依靠有限的资源，短短不到几年时间，铁渣城修筑起完备的防御工事，居民人口近万，与周边据点一起，形成稳定的商贸网络在人口稀少，物资匮乏的辐射时代，凭着仅能满足基本需求的净化水做到这些，其个人能力的确值得称赞。
在对待齐齐卡尔镇的问题上，赤炎严格黑旗上级给予的扩张宗旨，没有丝毫偏颇，尽心竭力为公司争取最大利益。
但他所做的每一件事都遭到了失败。正常情况下，骚扰战术的确能够发挥不错的效果。可是齐齐卡尔镇这帮该死的家伙却偏偏不按常理出牌，他们不仅杀光了自己的士兵，还对着城市狂轰滥炸。最可恨的是，就在刚才，在城外进行搜索的巡逻队发回报告四名特战小队成员在反击过程中遇伏。全部被杀。
这个世界什么都缺。
食物、饮水、器械、资源甚至就连人口也少得可怜。拥有强大变异能力的进化人，更是凤毛麟角。
特战队是其中之一个家族的直属卫队。只有进化能力达到二星以上的异能者才有资格入选。进化人不像强化人那样，可以通过注射药剂产生。与固定的强化能力相比，进化力量有很大的上升空间。即便是家族本身也仅仅只配备了五十名特战队员。
赤炎觉得自己快要疯了。铁渣城被炮击，现在又加上四个被杀的特战队员这一次，自己死定了。
这些事情和他没有直接关系，却是因为他的那份勘探报告所诱发，导致人员外出执行任务被杀的
士兵只能说他们自己不小心。至于赤炎自己似乎已经看见：自己脑袋上覆盖着无数的罪名。上层需用为整事件寻找解决办法，家族也需要有人来背黑锅。无论从哪个角度来看，自己都是那一张张满是锋利牙齿大嘴间最适合被撕碎的小鱼。
这似乎是人类社会从旧时代就遗留下来的弊病。当大人物们无法解决某个棘手问题的时候，总会抓起某个与问题有所牵连的小人物来充当挡箭牌。
可怜的赤炎，恰好被夹在其中。
这绝对不是没有根据的胡乱猜测。根据从总公司方面得到的可靠消息，上头已经对他的表现非常不满。那些家族的某些成员，分明也对铁渣城管理者的位子抱有浓厚的兴趣。他们绝对不会白白放过这个千载难逢的好机会。
把满装的弹匣塞进枪柄，满面绝望的赤炎双手反握枪身，嘴巴张大，浑身颤抖着，把枪口对准其中。
他身上的衣服全部都给汗水浸透。因为恐惧和紧张，胳膊和身体摇晃得厉害，连屁股下面的椅子，也被挤压得发出“咯咯吱吱”的呻吟。
与其落到公司的仲裁部门手里被整得生不如死，不如自己痛快了断。
想到这里，赤炎痛苦地闭上双眼，用力扣动扳机。
“砰”
枪响了，子弹没有像预料中那样在颅骨内爆开。而是紧贴着耳朵擦过，旋转着钻进椅子背后的水泥墙壁里。
“活见鬼！老子拼死拼活帮上面卖命，凭什么还要接受那群王八蛋的处置？”
赤炎突然从椅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