恶魔书- 第143部分

看到这朵延绵到视线尽头的乌云的时候巴尔就知道已经接近战场了。

想到前方既是千万人厮杀的地方巴尔不得不小心的给自己再一次的施展了各种魔法，同时他还特地在自己的身上施展了一个东方的秘术，这法术将巴尔与他肩头上的黑猫的身形变得有如一团黑墨一般。

完成了这些之后魔鬼才稍微有些放心了，巴尔故技重施，将爆裂的空气蓄积在自己的双翼之下，猛烈的狂暴的能量骤然的爆炸开来，巴尔瞬间变成了一道墨色的细线，仿佛有人用毛笔在画卷之上猛挥一笔，巴尔便刷的一声疾射入乌云之中，没有溅起似乎声响，有只在他飞行的轨迹之上留下了一道逐渐变淡的黑色痕迹，直至消失不见。

巴尔在乌云之中小心的前行着，一边警惕着可能突然闯入的危险，一边小心翼翼的闪躲乌云之中那些强烈而又不稳定的闪电能量。

唯一的好消息就是这大片大片的乌云虽然是由魔法形成的，但好在这些云并没有什么感知与智能，法师们仅仅只是利用这些乌云来增强他们蓝色系闪电魔法的威力，同时也利用这些蕴含着暴躁的闪亮能量的乌云也能有效的防护来自高空的攻击而已。

就这么在乌云与闪烁的电球之间作者特技飞行，不久之后巴尔找到了一处能量相较来说稍微稳定点的地方，巴尔小心翼翼的靠近那儿，随即便偷偷向着乌云之下潜去。

正如同激烈的龙卷风的中心是无风一样，事物往往都是有着两面性的。最充满了危险的闪电能量的黑色云团之中也总是有着一道两个安全稳定的地方，找到了位置之后巴尔就开始小心翼翼的施展着魔法，在隆隆的雷声之中，巴尔的双手一会儿就变成了蓝色。

“你躲在这儿干什么？”黑猫站在巴尔的肩头紧张的悄声问道：“都已经到了这里了你还在干什么？我们难道不下去看一看吗？”

“你慌什么？”巴尔这么说着的同时，他的双眼一瞪黑猫，一道蓝色的魔法光芒瞬间就从巴尔的眼睛之中向着黑猫射了出去，黑猫起初惊的一抖，但他很快的就发现这个魔法并没有对他的身体造成任何的伤害。不一会儿，黑猫赛伦德斯的一双前爪之上就开始闪烁着和巴尔一样的蓝色的光芒了。

“这，你这是要干什么？”

“看好了！”巴尔一边说着，一边把手伸向一旁的乌云之中，本该如同雾气一般的乌云在巴尔那双闪烁着蓝色光芒的手中仿佛改变的状态一般，这些乌云突然之间仿佛变得有了实体一般仍由巴尔揉捏，看样子仿佛是在捏一团乌黑的棉花糖，又像是云霞状的黑泥巴。“看清楚了？”

“看，看清楚了。”赛伦德斯只能恍惚的回答巴尔的问题。

巴尔对着目瞪口呆的黑猫继续说道：“现在你的前爪之上有着我施展的魔法，那么你现在就能做我现在做的事情，这些乌云。”巴尔这么说着就将自己手中捏好的乌云随手放在了他的身前，这团乌云竟然就这么神奇的悬停在了巴尔的身前，既不上升，也不下降。“看到了吧，这些乌云由你的手，恩，爪子。由你的爪子揉捏之后就会改变其性质，它的外表看上去同原本的没什么不同，但其内在却已经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巴尔一边说着一边又捏好了一团乌云，他随手的将着团新的乌云搭在了第一团小乌云之上，两小团乌云一下子就融在了一起，变得大了一些。

“看，这就是我们现在要做的工作。”巴尔一边说着一边不停歇的撕扯着身边的乌云揉捏着：“我们要做一个小小的漂浮在空中的乌云房间出来，毕竟我是魔鬼，又不是专职飞鸟，长时间扯着翅膀飞来飞去对我来说负担可是很重的，更不要提还要载着你这只肥猫了。况且这场战斗可不是一天两天就能完结的小冲突，他们真要想耗时间的话就保持这种强度的大战持续个一两年都是有可能的，所以我们要在空中制作一个能够歇脚休息的地方，只要做好云车之后我们就能躲在云端之上悠闲安然的观察战局了。”

赛伦德斯问道：“那么要做多大的那个，云车？”

“也不用很大，太大了反而容易暴露，就一张两米长的床的大小就可以了。”说到这里巴尔有的语气变得些不耐烦了起来：“赛伦德斯，你那儿来这么多的问题，你到是快点给我干活啊，快点捏出一个云车来！”

黑猫有些为难的看了看自己的双爪，又看了看四周的黑云，有些为难的说道：“可，可是怎么捏。”

“很简单的。”巴尔说，“就和你小时候玩泥巴一样做就可以了。”巴尔看着一脸茫然的黑猫突然之间明白了过来：“你，你不会小时候连泥巴都没有玩过吧。”

赛伦德斯虽然是猫脸，但是巴尔仍然看到了他一脸的严肃，黑猫认真的说道：“在我年幼的时候亚迪卓家族还是一个有着显赫地位的大贵族家庭，我们加有着严格的家庭教育，那可是贵族精英教育。”

“也就是说你连泥巴都没有玩过了。”巴尔摇了摇头说道：“你的童年可真是悲惨啊。”

“也没什么，一天到晚的学习而已，习惯了就好了。”赛伦德斯讪讪的说道：“现在回想起来家族的长辈也不过是希望后辈们能够更加出色而已，还是很感谢他们的。”

“啧啧，可是你的童年是残缺不全的啊。”巴尔说，“那么就乘此机会好好的弥补一下你童年的缺憾吧，好好玩，一次只能捏一团，快些捏吧。早一些把云车做好我们就能早一些有限的看到下面的大战。”

于是巴尔和赛伦德斯就这么躲在云层之中捏起了乌云团，起初黑猫还是很老实的捏出小方砖形状的乌云，不过没一会儿黑猫身上的那股子抹不去的贵族气息就发作了，赛伦德斯用它的猫爪将云团捏出各种天使，魔鬼以及城堡的摸样，其精细程度仿佛是巴洛克时代建筑上的雕塑一般精美。半天时间魔鬼和黑猫就捏好了一座云车，其实也就是一个可以让人钻进去大号乌云制的睡袋而已。

巴尔和黑猫二话不说就钻了进去，巴尔也不多言，就控制着这小小的云车向下降去，魔鬼和黑猫就这么躲在安全的云车里。两人面朝下躺在如同棉絮一般柔软的云车之上，只是稍稍的用力，巴尔的脸就从云车的下方毫无阻碍的穿透了过去，仅仅只是露出了一张脸，巴尔就这么躲在高空的乌云之中偷窥着这庞大的战场。

如果是巴尔平日间所见到的地狱不过是有着可怕景象的荒凉的世界的话，那么此时巴尔所看的地狱则是他的另一面——一个残暴到令人窒息的修罗场。

战斗发生在巴尔的视线所及的范围之内的每一寸土地之上，无数的魔鬼分成两边向着对方冲杀着，地面之上到处都是残破的四肢与被踩踏的稀烂的血肉。嘶哑的嘶喊声，痛苦的呻吟声，凄凉的哀号声，以及疯狂的叫喊混杂在一起在低压的乌云与大地之间回荡着。

蓝色的闪电如同雷雨一般用乌云之上爆射而下，如同一闪过儿的蓝色镰刀，收割着战士们的生命，而漫天飞舞的火焰与爆炸更是毫不留情的焚烧着一切生物。

这便是战场了，残暴，恐怖，令人窒息却又热血沸腾的战场。

铁是这里的赞美歌，利刃是这里的旋律，血肉在收割者的歌声之中哀号翻飞着。可怕的闪电与火焰四处翻飞跳跃着，狂暴的元素无所顾忌的攻击者每一个人。

第三卷　战斗卷轴　第219章　战争

如果从极高的空中向下俯视下去就能从大体上看到战场的大体样子了，整个看起来就像是有人在地狱那焦黑的皮肤之上用长刀割出了一条恐怖的伤口一般，这条伤口延绵百里，鲜血不断的从这道长长的伤口之上溢出，红色的血液与乌黑的云团交错着，仿佛是身体之上坏死的肉。

巴尔就在这漫长战场的边缘，他操控着云车小心的沿着乌云浓厚的地方缓缓的前行，一边仔细的观察着战场上的情况一边小心翼翼的向着战场的中心前行。

下方的战场之上极为惨烈的厮杀无时无刻不再进行着，但巴尔却感到了意思荒诞，这场景让巴尔忍不住的想笑。

在大地之上仅仅只有极为少数的高级魔鬼，参与厮杀的是各种个样的生物。由于魔鬼的脚步几乎要踏遍了整个多元宇宙，所以这些魔鬼们从多元宇宙的每一个地方不择手段的拉兵源，魔鬼们往往许下种种美好的承诺，或者是给予他人一定的帮助，总之多元宇宙之中多的是愿意与魔鬼交易的蠢货，现如今这些蠢货们在地狱的土地之上为了魔鬼的利益而相互厮杀着。

这是一场魔鬼的内战，但现如今战场之上却是大量的作为炮灰的低阶魔鬼以及其他生物的战士，仅仅只有少数的高阶魔鬼作为督战部队活跃在战场的后方。

来自于奔放之野的银色的巨狼如同闪电一般在战场之上穿梭着，喷吐着寒冰带走那炎热的温度与生命，但很快这只巨狼就被一股巨力给击中。

一头披着黑色钢铠，钢铠之上有着可怕长钉的硕大的野猪猛地撞上了银色巨狼，这一撞是如此的凶猛，巨大野猪的钢铠的长钉之上甚至还留有银色巨狼的血液。巨狼的身躯如同破布一般飞上了天空然后轰然落地。

但这只硕大的战野猪还没有来得及寻找下一个目标，一只巨大而又尖锐的锥形铁柱就从空中落了下来，尖锐的钢铁“大椎”轻易的将野猪刺穿，将它钉在大地之上。

这是那里是什么钢铁大椎，这分明是一只超级巨大的钢铁蜘蛛的八只脚的其中一只。这只来自于机械境的巨大钢铁蜘蛛迈着它的八条腿优雅的漫步在战场之上，机械行走只是发出隆隆的巨大声响，蜘蛛背后顶着两只巨大的烟囱，浓烟和火焰不时的从烟囱之中冒出。蜘蛛的每一只“脚”落下就会有一个倒霉鬼被钉死在大地之上。偶尔从蜘蛛会张开最，将黑色的机油雾气向着敌人喷突而出，随后仅仅是一丝火星，机油雾气喷射就变成了致命的火焰喷射。

没等到这巨大的钢铁怪物统治战场，钢铁蜘蛛就被一双巨手扯住了一只腿，那人双手拉住钢铁蜘蛛的一只腿，一脚踩在蜘蛛的身上，猛的一拉，就将这巨大蜘蛛的一只脚从他的身体之上生生的撕扯了下来，机油，齿轮以及各种弹簧零件从伤口之中喷射而出，飞洒了一地。撤断了巨大钢铁蜘蛛一只脚的是一名泰坦巨人，巨人的双眼闪着蓝色的电芒，他只是对着天空伸出了一只手，乌云便相应了巨人的召唤，一道闪电向着巨人劈了下来，巨人单手一握，闪电就被他握在了手中变成了一只闪电长矛。泰坦巨人将闪电长矛狠狠的刺入到钢铁蜘蛛的腹中，这只钢铁巨兽就这么抽搐的倒了下去，轰然的爆炸了开了。

泰坦巨人护着自己的脸刚刚从爆炸的烟雾之中走出，就被突如其来的一只雪白的长牙给刺穿，硕大的长牙如同一只锋利可怕的匕首从泰坦巨人的腹部顶了进去，闪眼之间便从巨人的背后刺出。将泰坦刺穿的是一只巨大的冰霜猛犸。猛犸巨象摆着头将泰坦从长牙之上甩飞开去，仿佛是甩开一件破布一般轻易，大象在战场之上穿行着，践踏着一切阻挡它去路的生物。长长象牙将生物穿之后轻易的挑飞开去，一时之间势不可挡。

在另一边，一名身穿蓝色长篇的白胡子老者喃喃的咏唱着咒语，神秘的咒语带着可怕的毁灭力量在老者的身边流动着，汇聚着，突然之间这名老者猛的将法杖与左手向着天空举起，闪电从老者的手指与法杖之中奔流而出，六道闪电刺入到乌云之中，乌云隆隆翻滚，很快的天空之中十二道闪电同时劈下，这十二道闪电在天空之中汇聚在一处，化作一道粗壮的巨大闪电劈在了猛犸巨象的身上，那横行的猛犸象就这么冒着黑烟抽搐着轰然倒下。

蓝袍老者笑着锊了锊自己的白胡子，但他还没有来得及为自己那强大的魔法而庆祝异变就突然发生了，随即一声清脆的声音在老者的耳边响起，什么东西破裂了。笑容就这么在老者的脸色凝固了。一支锋利的箭刺穿了蓝袍法师的喉咙，魔法师的防护魔法被这支利箭给穿透了。

有着尖耳朵的精灵神射手还没有来得及拿出第二支箭便被涌来的劣魔推倒在地，无数的战士，各种各样脚从精灵的身上踏过，不一会儿就将他踩成肉泥。

纵然是地狱之中魔鬼同魔鬼的内战，但在巴尔眼中这场战争同血战也没有太大区别，魔鬼们找来了他们能找到了一切的战士，盟友，朋友或者是敌人，总之是一切他们认为有战斗力的生物。魔鬼将这些人拉入到战场之上，将他们扯入到战争之中，让他们疯狂的厮杀对方。

这就是战争了，没有道理，没有理智，两个完全不认识的人在战场之上可以仅仅只因为双方站立的位置不同而相互认定为敌人，继而疯狂厮杀。当然也有可能两人认识，说不定还是朋友，但是仅仅因为他们站立的位置不同那么他们在战场之上仍然要相互厮杀，就算他们不久前是好朋友也无法改变。

战争就这么样的一个毫无理智没有逻辑全身都散发着腐臭流淌着鲜血的巨大怪物，这怪物吞噬一切生命，销毁掉无数曾经灿烂过的文明。而吃掉如此美味的怪兽吐出的只有无尽的仇恨与邪恶。

而所有的血战就是由无数个这样的战争怪物所组成的集合，巴尔清楚的知道眼前的战争不过是血战之中非常非常微小的一部分，微小到如同大海之中的一滴水花一般，不论这场战争的胜利者是谁，战场之上有那些勇士最终活了下来，不论结果如何对于那场贯穿整个多元宇宙的血战来说都没有任何的影响。

是的，这巨大的，充满了鲜血，断肢与哀号的世界，这个充满了死亡与痛苦的战场不过是整个血战海洋之中的一滴水而已。

而此时的巴尔已经被这一滴水给震撼了，此时舒服的躺在云端之上的巴尔甚至开始痛恨自己起来，他痛恨自己是一个拥有智慧的魔鬼，他痛恨自己拥有恶魔书如此可怕知识的宝库。巴尔甚至开始羡慕那些愚昧的劣魔，至少劣魔不用去明白任何事情，当然他们也无法明白任何事情。

曾经有一位见识过多元宇宙奥秘的强大的旅法师说过，对于一个人最为残酷的刑罚并不是黑暗精灵所拥有的那些艺术性的折磨，也不是魔鬼所擅长的那些对于灵魂的拷问。而仅仅是让他看到真相。让他看到他自身与整个多元宇宙的对比，用魔法告诉他这个人目前在那里，然后让他清楚的看到他自己与整个多元宇宙的对比。

一般来说人以及所有的类人型的智慧生物总是把自己的生命与存在看的与整个世界一同重要。在他们看来闭上了眼睛，那么整个世界就不存在。如果他们自己的生命消逝了，那么整个世界就失去了意义。“我死之后，拿去管洪水滔天”讲的就是这种想法。

而如果能有一个魔法，能够清晰明确的让此人充分的认识到他自身与整个多元宇宙的对比，那么此人在清晰的看到这一切之后就会陷入到无可挽救的自卑中去，那是直接摧毁起信念的最可怕的刑罚，甚至比起任何肉体上的摧残都要狠毒。

人，精灵，魔鬼，恶魔，龙，泰坦，甚至是神灵在有着无限维度的多元宇宙之中都是那么渺小，甚至已经渺小到了无法用渺小来形容了，那就像是灰尘之上的一小粒黑尘一般的存在。

而此时的巴尔对于自己就有着这样的一种感觉。

同以往巴尔所经历过的任何的战斗都不同，这不是四五个人的突然袭击，也不是两三个人之间的战斗。更不是集中优势兵力虐待那些黑暗之中的恶棍。

这是真正的战斗，这可是战争。

看到了真正的战斗，而且是小意义之上的战斗之后巴尔感